商场的人都是些老奸巨猾的游鱼,谁不知道杨瑾维这半是暧昧半是疏离的语气是在表示今晚是属于他的私人时间,谁也别想打扰。等那个人先看看那个刚刚跟杨瑾维一起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已经转身进了里面的包间。
    当然一并获得的还有那一张合影。
    在餐厅摄影师的征求意见下,杨瑾维跟何凌宵答应可以拍照,但是照片底片他也要一并带走。
    于是这天晚上杨瑾维的上衣口袋里,以及何凌宵的包包里多了一张他们两人的合影。合影上两人都带着笑,只是何凌宵姿势有点别扭。
    那是因为摄影师再三要求两人站近一点,何凌宵每被叫到一次就挪动几厘米的距离。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并不是恋人也不是兄弟,靠那么近会让人内伤的好不好……最后还是杨瑾维一把把她的肩头揽过去,就在她惊异的睁大眼睛的时候,快门咔嚓一下捕捉到两人的影像是男人似笑非笑的作怪笑容外加一点强势,女人则是被吓了一跳,羞赫涌上脸来。
    杨瑾维拿到照片的时候还说,“何凌宵你照片上的脸多上相啊,脸蛋可爱的像是红苹果……不过这眼睛嘛,睁的有点太大了一点。平时你就该多笑笑。”
    大大的眼睛像是两泓干净的湖水。
    何凌宵在他说这些话时候也在端详自己的照片,她的脸蛋真的是跟红苹果没多少差别,眼睛,眼睛这里倒是她特别鄙夷的地方。呃……大的过分的眼睛,显得她的脸蛋又小又可怜。
    干脆不看,一把放进包包最里面一层。
    月亮如勾,挂在满是星星的河里,郊外的天空总是比较干净,在城市是看不见这样美丽的精致。他们的包间邻水而建。夜晚的河风带着河面上丝丝的湿气吹到空气里。
    屋子里低低的丝竹声回旋,相对的人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肤色如玉,五官精致。明明嘴角的笑涡半显,秀气眉头却轻轻地拢起,好像有很多化不开的愁绪。
    他想他大概知道她的烦恼跟忧愁在哪里。何千帆二审过后还差一个月满十八岁,所以他在作为未成年人在少管所服刑。于是他跟她说了在何千帆一个月后即将转送去服刑的监狱他已经打点妥当,何千帆进去以后不会受到太多的苦。
    何凌宵静静的听着,脸上的愁绪淡淡的。然后她说,“我也不知道在到底是对他好,还是不好。他现在的样子跟母亲希望的样子相去甚远。”
    何千帆已经不是那个一笑起来像是拥抱着世界上最明亮的阳光的男孩,他被人狠狠地拽入了污浊里,洗涤出一身的尘世味道。他不是浊世翩翩佳公子,可是她希望他出来以后能长成那样的男子,做个有担当有理想跟抱负的男子。她不管他什么时候出来,她会赚钱等着他,到时候看着他成家立业。——这也许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
    “所以你要相信他,相信我能有办法把他弄出来。监狱那地方不适合正常人呆下去。”杨瑾维给她舀了一碗汤,递到她手边,“是个正常人都会变得不正常。不过他现在戒毒很有成效。”
    “我想哪天去看看他。”
    “到时候我陪你去就好。”杨瑾维说了又加了一句,“有些事我亲自出面效果比较好。”
    整个晚上除了这张照片和关于何千帆的谈话以外好像一切都很好。何凌宵还喝了一点酒。店老板自家酿制青梅酒,入口甘香,裹着味蕾那滋味是美好到心里欢腾的。她喝完了第一杯然后又是第二杯。喝得有点畅快的何凌宵怂恿杨瑾维喝酒,杨瑾维倒是一口都没有碰。理由是如果他也喝醉了的话就没有人能开车回去。
    他这个理由倒是像是那么一回事,微醺的何凌宵想杨瑾维都有这样好的自觉性,她为什么不能有。然后她就开始吃菜,只是没有想到这酒后劲十足。头晕乎乎的,嘴巴也变得不利索,脑子反应慢了半拍……各种迹象表明她喝醉了。
    喝醉酒的何凌宵不似以往那般安静,今晚她显得有点聒噪。
    这是杨瑾维见到她第二次醉酒。看着她喋喋不休的样子,半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那种半是魅惑半是迷糊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里软塌塌的。他以为她很快会睡过去,谁知道整个开车的过程中她都一直在说话。一会儿嚷着热,一会儿又嚷着口渴。
    他在路边一家亮着昏黄的店铺停车摇下车窗给她要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在付钱等着找零的时候,他就着车顶的灯光看生产日期的认真样子惹得那个满口黄牙店老板斜晲他一眼,“我们这儿不做坑人生意。”
    他也不在意,确定水的质量后拧开见她那个迷迷糊糊的样子就怕她一不小心就把水洒在身上,然后不得不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把瓶颈耐心的放在她的唇瓣上诱哄她喝下去。
    她喝了好几口,方才好些,然后盯着他仔细看着,好些在确认眼前这个做好事的人是谁,最后看清楚了就说,“杨瑾维,我妈妈说您是好人,我也这么觉得……”
    杨瑾维见到她嘴角的水渍,伸出大拇指帮她擦去,手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被她毫不客气的拍的一声打掉了。
    “她从来不特别夸赞谁好。所以我一心想要得到她的赞美,所以我很努力,参加各种我喜欢的不喜欢的比赛,……在那个家里上到爷爷,下到佣人。他们人人都想着我的感受,一度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只是我很努力,但是也免不了很懒,又爱玩又会玩……在英国经常偷偷跑出去玩。……杨瑾维,你以前喜欢怎么玩……你飙车吗?你会不会在机车上载着女孩子在深夜的大街上狂飙……你参加那些俱乐部,有游艇俱乐部吗……你曾经偷偷吻过你爱的女孩子吗?”
    最后他不得不给连彬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们走。他实在是没法正常开车。她太难缠了。
    这不他刚刚打完电话,她见停车,眼睛眯着看了一下就说,“到了?”
    然后手就开始去拨安全带搭扣,手指绕啊绕的,怎么也打不开,她就扯,“讨厌,怎么都打不开啊……”
    杨瑾维哭笑不得的替她打开安全带,以为她是因为勒的难受。谁知道下一步她就去拉车门,好在他反应敏捷的捉住她的手,“你这是要下车,还没到。”
    “哦,没到啊……可是你怎么不走了?”她呐呐的问。
    “是我的问题,我们得等人来接我们。”
    她想了一下,好像是很费劲的思考,然后恍然的拍拍他的肩头,“我想起来了,薏苡之前说你……说你出过一次车祸,好像有阴影来着……我还真不该让你来开车,你过来,我们换一换好了。”
    然后她开始拽他的袖子。有点不依不饶的意味,“我想早点回去。”
    你看这就是酒精的好处,它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换做平日工作里何凌宵在他面前都是有礼有节的。而他也是克制的。
    她在他眼里就是个耍赖的小女孩,没有防备没有尖刺。只是一派天真的。
    然后他随着她的力量往她那边倒。
    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如愿听到她咋呼呼的抱怨,“杨瑾维你太沉了,想要压死我是不是?”
    这样心无城府的话让他愉悦而又难以克制,身下是温香软玉,那水蜜桃的嘴唇一定还是那水润柔软的触觉,嗯,肯定还有一股梅子的酸甜……他的鼻端已经有梅子的味道。
    她见他不动,就扯他的衣服,“杨瑾维……你真的不禁拉,这样一下就倒了。”
    他忍着那股从脚趾头一直到心脏的躁动,分外克制的直起身来,他不敢,怕她清醒后怪他。
    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车载音响,动听的音乐从顶级的音响里流动出来。
    外头月色还是那样清澈,无数星星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流动的音乐如同外面洒下的月光那样令人畅快。
    那水蜜桃的嘴唇像是月光女神送给人间极致美好的礼物,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不亲近那就是暴殄天物。然后他慢慢的,轻轻地循着那蜜色的唇瓣而去,像是蜜蜂靠近花蕊似的小心翼翼珍惜。
    何凌宵我要吻你了!
    “这首歌好想让人跳舞!”她忽然愣愣懂懂的说。
    他猛地一顿来不及撤走的上半身僵着立在她上方。她的眼睛像是一只在森林里奔跑慌不择路的麋鹿,湿漉漉的又可怜巴巴的……他被她看得脸颊发烫,自愧弗如。
    人人都说,他是座冰山做的,是那种适合远观的。还有人说他是高格珍馐,让人望着兴叹束手无策。他好像除了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混迹挣钱就没有其他的念头,他伤过很多女人的心,曾经也因为这样冷情铸成了很大的一个错误。
    其实只有他知道,他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冷静不过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人。现在那个人已经在自己身边,让他频频出错。曾经他的心上被上了一道锁,这道锁是母亲的情伤给他留下的教训,他强硬地封住了七情六欲,现在多年的隐忍已经找到突破口从起初的一丝一缕到现在的不可收拾,像是从春草破土,又像是滚烫的熔岩涌出地壳,再难掩饰。
    “我们跳舞吧!”
    然后他听到何凌宵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心如擂鼓。他就像是一个愣头青一样,经不起她教唆。他们踏着一地月光,月色下淡薄的影子在晃。起初只是她一个。摇着歪歪斜斜的舞步。
    她好像很欢乐,嘴角缀着甜甜的笑。
    精灵一般轻盈的身体,旋转,扭动……然后她猛地拉起他的手,“你是木头吗?”
    她脚步轻盈,散开的卷发高高飞扬,整个人散发着比月亮还要亮堂的光华。渐渐地秀挺的鼻端泌出了细细的汗,如同晨间在草叶上憩息的露水,白皙的面孔也变得嫣红,给她的容貌增添了一抹难言的艳色。
    他的手握着她的腰,把她身体固定在离自己不远不近刚好一个拳头的距离。柔韧的腰肢只是一个巴掌多一点宽的距离。在他手掌间动起来就刚好贴合他手掌的幅度。仿若一只在林间奔跑的麋鹿被猎人掌控了活动方向。
    一个高难度的旋转,她往后昂着腰肢,他紧紧地拖着她跟着倾身下去。她一吓,搭在他肩上的手变成了搂着他的脖子。
    他一个起身,带着她跌到他怀里。她的下巴真好撞到他的胸口,那里跳的更凶了些。那种激烈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
    或许是跳的太累了,圈住了他的脖子没再拿开。
    ☆、第一百九十二章 探视
    他脖颈敏感的肌肤被微凉的手指搂着,那双手仿佛带着电,通过真皮组织下的敏感神经在身体各处引燃了一簇簇火花。而肇事者浑然不觉的望着他,仿若山高水长的距离,仿若一眼千年的时光。
    月亮隐入云层,只留下一道被镀了金边的朱灰色云朵,星星也黯淡了许多。在深夜里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好像只剩下两个孤独的灵魂,他们搂在一处,轻盈地,优美地无拘无束飞舞,彼此呼应,难分难舍。
    杨瑾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轻轻地衔住那微微张开的唇瓣,像是衔住两片轻盈的羽毛,让人心痒痒的难以自控。他紧紧地抱着浑身被汗水包围的人儿。
    也许是这月色太美好,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也许是这个舞蹈太投入,让她筋疲力尽忘记了思考。所以在他试着把舌头探入她口腔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防备,甚至微微张开了嘴巴。像是每一次呼吸那样自然简单的张开嘴巴。任由狡猾的鱼在温暖的河水里欢快徜徉,然后又生出把她拆吃入腹的力量。
    雪亮的汽车大灯像是两道光柱由远及近照过来。像是一道残酷的闪电破坏了这如斯美好的梦境。
    最先醒来的是杨瑾维。他发现刚刚还搂着自己的人原来已经倒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
    所以刚刚他才能如此的猖狂,也没有被拒绝。
    连彬看清楚抱在一起的两人在做什么,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能叫小马把车倒回去,也不能不下车去,因为他发现杨瑾维已经用气急败坏的眼神看过来。
    他跟小马面面相觑,然后小马用一种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他。他拉开车门的时候真的跟战士奔扑前线战场的壮志豪情。
    他以为等着自己将会是boss大人滔天怒火,可是什么都没有。赶紧拉开后座,看着杨瑾维抱着那个白色身影坐进了后座。
    他屁颠屁颠的跑到驾驶座去开车,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说话。在车开出一段路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又是一眼,他看到闭着眼睛嘴角噙着笑容的杨瑾维。那笑容是那种签下大单子的心情舒畅、那种打败了对手那种得意无法比拟的。
    那笑容带着满满的满足,那样的杨瑾维让人不禁想他是不是得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一晚,杨瑾维还很耐心的替何凌宵脱鞋,拧着毛巾替她擦手擦脸,顾忌到她的感受。他没有替她脱掉她的衣服。盖好被子后,又把她耳边俏皮的头发拢了拢。最后偷偷的把吻印在她光洁秀气的额头上。
    何凌宵晚安,谢谢你给你我一个这样美好的夜晚!
    这个美好的夜晚里,他偷偷的做着一些心甘情愿的事情,幸福的时光像是偷来的,那支舞蹈是没有任何人加入的舞蹈,是一个天做穹庐,地做舞台的的舞蹈。上天还眷顾他们,给了他们一个静谧的环境,还让月亮给他作证。
    现在月亮偷偷的钻进他们的屋子,然后它看到了那个男人印在女人额头上轻轻地吻,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匆忙,又似乎是落花印在水上的缱绻。
    “何凌宵,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载着女孩子飙车,有没有参加俱乐部,有没有偷偷亲吻过心爱的女孩子吗?……”他手指在她鬓角边流连,目光深情,“我告诉你我曾经飚过车,没在后座上载过心爱的女孩子,参加过很多俱乐部,游艇俱乐部也有参加。曾经偷偷亲吻过心爱的女孩子。不仅仅如此,我还偷偷爱着一个叫做lacey的女孩子多年,你不是问过我那个跟你一样叫做lacey的女孩子是谁吗?……那个人就是你。”
    也许是习惯了侧着身子蜷缩着睡觉,所以她皱了皱眉头,翻过身来腿蜷缩起来,正对着杨瑾维这边。红艳艳的嘴唇微微嘟着。身上本来就一条薄被,薄被底下的那个人儿蜷缩着就跟一个蚕蛹似的。
    怜惜之意涌上心头,他替她拂开因为翻身弄到脸上来的头发。
    “那个lacey就是你,何凌宵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那样看你,也不会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是我不好,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来。你也许不知道我以前在爱情这方面很无知,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没有心动,没有真正想要去了解的女人。我想就像是benson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爱情应该有很多种吧,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我觉得的爱情就是你。”
    他轻脚轻手的退出她的房间,坐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
    什么时候他要正大光明的亲吻她,堂堂正正宠着她。
    第二天何凌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愣了好一会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家躺在床上的。头还有点疼,干脆什么也不想。收拾妥当,发现杨瑾维已经穿戴整齐手上拿着喂乌龟的食物,正在喂食。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他眼睛盯着鱼缸里没有回头,“你看小笨笨抢食物没有闹闹机灵。果然叫笨笨才是真的笨。”
    她有点诧异,她以为他应该是在杨家大宅那边。其实他极少过来过夜的。
    难道自己昨晚是杨瑾维送回房间的。诶,她可是一点也记不得了。不知道自己喝了酒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出丑。
    “有没有办法让笨笨变得聪明一点?”
    这话说的!
    她很快把话头接过来,“谁说它笨来着,笨笨只是有点傻乎乎的,像是哥哥一般爱护闹闹,闹闹是妹妹,哥哥让着妹妹……”
    然后杨瑾维侧过脸抬头看她。何凌宵收了声,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你没有发现,笨笨那是把嘴边的食物往闹闹嘴边送,它并不吃,等闹闹吃完了才吃。”
    关于两只乌龟的性别,两人曾经争执了一次,那是一个下雨的星期天,杨瑾维过公寓来取东西,何凌宵正在沙发上看专业书。杨瑾维就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看着鱼缸里的乌龟一眨不眨的。好一会儿他问何凌宵你说咱们这两只乌龟那一只是雄龟那一只是雌龟?
    何凌宵养了这么久还没有深究过这样的事情。她一时间茫然的看着他。
    杨瑾维认为笨笨的那只应该是雌龟,他说雌龟动作一般都是比较懒的那种……何凌宵想了一下不赞同他的说法,她认为闹闹才是雌龟,机敏灵动很符合女生特质。笨笨是才雄龟……两人为了这个吵得脸红脖子粗,各据一词互不相让。何凌宵本来心情低落也暂且忘记了那些不愉快。后来两人不得不冒着雨把乌龟弄到花鸟市场去让人鉴定。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杨瑾维其实也不是那样无聊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他好像是在没事找事逗她开心。
    杨瑾维听何凌宵如此说,他又认认真真的回头过去看,颇有一番研究的架势,“唔,还真的是这样诶!你说它们以后会不会生很多小乌龟,那样我们是不是要换大一点的鱼缸才能装得下。”
    何凌宵听他这样一说,想要笑的冲动很强烈。“那要等有了小乌龟再说。”
    他直起身子看向她,“你笑什么笑?”
    “没有……我哪有?”何凌宵转开眼睛,她笑了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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