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从心还在唏嘘京中权贵道貌岸然,私下里什么腌臜事都有,不忘见缝插针道,“这京中虽繁华,但都是些什么人?你娶了夸父以后就回黔安吧,免得学了坏毛病,也爱和人动手了。”
    宣从心想到了什么,计上心头,“你可别有学有样,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夸父?”
    钟宛哭笑不得:“先不说我,这事儿必然是瞎传的,他不是这样人……”
    宣从心看向钟宛,困惑:“你方才就一直替郁小王爷说话,你认识他?”
    “我……”
    钟宛一笑,“认识。”
    宣从心想了下,了然:“小的时候见过的吧?说过话吗?熟悉吗?”
    钟宛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一时有点感慨。
    这要不是对着宣从心,钟宛怕是不小心就要把真心吐出来了。
    他和郁赦,何止是熟悉。
    “不很熟,他是皇帝和安国长公主的眼珠子,我们这些人不敢多沾染的。”钟宛笑笑,“行了,你去歇着吧,我还有点事。”
    宣从心回屋里去了,钟宛看着自己的左手,不敢放纵自己臆想些有的没的,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半夜的翻墙进来,把人拎起来就揍什么的,大约就是说的自己了,但这事儿过去不过两天,怎么会被传成这样?
    背后绝对有人在推波助澜。
    郁赦手下的人都是死士,不管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只要郁赦一声令下他们都会办的明明白白的,这样的人,难道会出去编郁赦的闲话?
    还是这么不堪的闲话。
    如此一来,除了那豁出女儿不要争名利的,哪个好人家还会把女儿嫁给郁赦?
    郁赦前几日还在议亲,现在就出了这个事,这人心怀叵测,不想让郁赦的婚事顺遂,会是谁?
    半夜翻墙教训人这事儿知道的人不会多,这么快的被传出去,可见郁赦府上也被人安插了不少人。
    钟宛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管他是不是呢,先料理了再说。
    钟宛叫了人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又道:“命他连夜出城去黔安,不必再回来了。”
    把黑锅甩了出去,钟宛看看天色尚早,不想虚耗光阴,预备再去见汤铭一次。
    上次钟宛悲愤交加,有好多事没顾上问清楚,钟宛虽还没全然信任汤铭,但这个师兄知道的事实在多,钟宛要将前尘往事缕清楚,目前看最好的法子还是去寻他。
    钟宛命人去备车,不想林思正在马棚里喂马,听说钟宛要用车,林思亲自套了马,来前院同钟宛比划:去哪儿?
    “出城。”钟宛看着林思一身粗使仆役的打扮失笑,“让你在这歇着的,你怎么又做起马童来了?把衣服换了去,我自己去就行。”
    林思拧起眉,指了指天上,五指分开向下抖动几下,又指了指钟宛,双手摊开又翻转,抬手往外面指了指:天气不好,大约会下雨,你做什么出城去?
    钟宛顿了下,没同林思说汤铭的事。
    钟宛倒不至于防备林思,只是他总觉得林思和宣璟的事还有的缓和,在这之前,林思若总替自己替郁赦奔走,将来怕会平添他两人之间的龃龉。
    林思比划:你又禁不起折腾,病了怎么办?有事交代我就好。
    明天就能见郁赦了,钟宛也确实不想再生病,他想了下道:“罢了,我写封信,你替我交给一人,让他回信给我,中间不要经别人手。”
    钟宛回屋写了信交给林思,林思也没套车,把信往怀里一揣,牵了匹马就走了。
    翌日,郁王府别院,宫里来了几个老太监,正隔着帘子,低声细语的“申斥”郁赦。
    帘子后,郁赦坐在书案前看自己的书,分毫不受影响。
    四皇子宣璟,五皇子宣琼,算上殁了的三皇子宣瑾,都受过崇安帝的申斥,皇子们犯错或是被罚幽闭时,都是这些老太监们日日过来,代替崇安帝教导一番,皇子们一般也都战战兢兢,只有郁赦不同。
    郁赦甚至还听睡着过。
    这些年来,几个老宫人没少做这差事,已经见怪不怪,说了个口干舌燥后劝道:“还请世子好生约束下人,不要再传出这种无稽之谈,惹的圣上不快。”
    郁赦翻了一页书,语气平静,“你们怎么知道是无稽之谈?也许我就是有这种癖好呢?”
    老太监结巴:“什、什么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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