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巅原想去找军医处理伤口,后见白芙拿出了她自己的药箱,就顺势留下让她帮自己处理了。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认真而专注的给他清洗伤口,蒋巅心头痒痒的,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正专注于伤口的白芙一愣,抬起头鼓着眼睛的瞪了他一眼。
    蒋巅嘿嘿的笑,丝毫不以为杵,又凑过去亲了一下。
    你有完没完!
    白芙啪的一声把帕子扔进铜盆里,溅起一丝水花。
    蒋巅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疼疼疼疼。”
    白芙以为不小心碰到了他胳膊上的伤,赶忙低头看了过去,满脸紧张。
    刚刚还喊疼的蒋巅又笑出了声,再次倾身凑了过去,这次吻了吻她的面颊:“你心疼我。”
    男人的亲昵和暗哑的声音让白芙跳了起来,红着脸站在原地又想踹他一脚又不敢动手。
    才没有!我才没有心疼你!你……你这种混蛋有什么可心疼的!
    蒋巅脸上仍旧挂着笑意,指了指自己的伤口道:“还流血呢。”
    果然,刚刚还站在原地一副不想再管他的样子的女孩儿又犹豫着走了过来,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蒋巅笑着靠近她一点儿,没再去亲她惹怒她,但两人贴的也十分近,他的声音几乎就在白芙耳边。
    “阿芙,你真好。”
    他真心实意的说道,声音里尽是满足。
    白芙撒着药粉的动作顿了顿,当没听见,撒完之后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给他包扎起来。
    她的手法细腻,一圈一圈缠的整齐又漂亮,绳结也打得很好看。
    蒋巅等她全部弄完,伸手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
    “以后跑了就别回来了,真的,我没事,肯定能逃出来的。”
    白芙原本准备推开他的手放了下去,垂在身体两侧。
    嗯,不回来了。
    下次,一定不回来了。
    蒋巅不知她在想什么,见她前所未有的乖顺,忍不住在她颈侧蹭了蹭,一边汲取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一边轻吮她娇嫩的肌肤,嘴唇在她颈侧来回轻啄。
    白芙回过神,猛地起身向后躲去。
    蒋巅眸中染着淡淡的情.欲,伸手想把她拉回来,她却直接跑去把门打开,示意他可以走了。
    蒋巅无法,轻叹一声,穿好衣衫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时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她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蒋巅有些失望的在门口停留了半晌,终是转身离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
    三塔镇周围闯入了胡人,这让城中百姓着实惊慌了一阵。
    当听说这队胡人只有三十余人的时候,大家又放下心来,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该干什么干什么。
    在他们看来,三十余人并不算什么,以三塔镇的城防和守卫,这三十余人还不等靠近城门就已经被剿灭了。
    但是熟悉三塔镇防务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总兵沈德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要彻查此事,并上报朝廷,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以防有人尸位素餐,领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办事,反而让胡人有机可乘。
    可他的邸报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先被人从自己家中绑了出来,关在了一间不知位于何处的屋子里。
    “此事的确应该彻查。”
    蒋巅大马金刀的坐在沈德面前,丝毫没有把这个上峰放在眼里。
    沈德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睚眦欲裂。
    “蒋巅!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竟敢如此对待本官!”
    蒋巅靠到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手指在小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这王法也要看是哪里的王法,你的王法我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你……”
    沈德咬牙:“本官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总兵!遵循的也是陛下所定的律法,你不将这些律法放在眼里,岂不是也没将陛下放在眼里!”
    蒋巅哦了一声,顺势点了点头:“我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什么?
    沈德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人当面说出这种话!
    他……他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短暂的惊讶后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让他如坠冰窟。
    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如此肆无忌惮的言论?
    那就是把对方当做一个死人!知道对方命不久矣!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沈德牙关打颤,瑟瑟发抖的问出一句。
    蒋巅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身子稍稍前倾,顺着他之前说的那句话反问了一句:“你说你遵循的都是陛下之意,那……把我的消息透露给胡人,放他们入关,让他们半路截杀我,是不是也是奉他之命?”
    沈德眸光一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蒋巅冷笑一声,又靠回到椅背上,似乎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他的回答。
    片刻之后,一身黑衣的小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封书信。
    沈德见状大惊,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是绳子绑的结结实实,别说是站起来,就是挪一下都困难。
    蒋巅把盒子里的书信拿出来依次看了一遍,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但眸光却越来越沉。
    这个锦盒是小吉从沈德的书房翻出来的,里面的书信都是徐钺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大魏皇帝徐铭寄来的,从让沈德替换三塔镇的官员,到责怪他办事不利毫无建树,内容不尽相同,但笔迹却是一样的。
    而其中一封则是大肆埋怨蒋巅暗中就走了莫江,害的他计划被全部打乱,错失了除掉莫江的大好时机等等。
    信的末尾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蒋巅除掉,不然蒋巅迟早有一天要支持徐钺谋反。
    蒋巅捏着薄薄的信纸,嗤笑一声。
    “明面上抓不到我的把柄,就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黄口小儿!”
    说完把信纸一扔,对仍旧被绑着的沈德说道:“不过有一句他说的没错,我一定会支持徐钺谋反的!”
    沈德满脸惊骇,越发肯定蒋巅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疯狂的挣扎起来。
    蒋巅笑着站了起来,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
    “沈大人,蒋某不才,略通风水之术,我看你那座府邸……今晚像是有火光之灾啊!”
    高大的人影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沈德被人从椅子上解开,还没来得及逃脱就被一掌劈晕过去,在夜色中原路扛回了总兵府。
    当晚,总兵府燃起了一场大火。
    总兵大人沈德没来得及逃脱,于熟睡中被烧死在自己的床榻上,死状异常凄惨。
    而更令人惊骇的是,众人在清理沈德遗物时,竟无意发现他与胡人暗中勾结的证据,有通敌卖国之嫌。
    一石激起千层浪,三塔镇官员纷纷上书朝廷,要求彻查此事。
    连带着沈德好不容易安插下来的几个官员也受到了怀疑,被一再盘问调查,虽没有查出与胡人相互勾结,但贪墨银两收受贿赂多多少少都查出一些。
    沈氏一派的官员刚刚落脚,还没站稳脚跟就又被踢出了三塔镇,且走的狼狈不堪如落水狗一般。
    这让京城那位再次勃然大怒,恼怒之后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白芙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蒋巅因为受伤在府里歇了一段日子,这段时间天天来在她这里,像长在这儿了似的,不到晚上睡觉不肯回去,而且越来越不老实,总爱动手动脚,她戳他几下他就松开,过一会儿又厚着脸皮凑过来,再把她抱到怀里,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白芙不胜其烦,很想立刻走人,蒋巅却天天粘着她喊伤口疼,恨不能一天让她换八次药。
    原本换药只要把一侧的衣裳脱下就是了,他却每次都把上半身脱个精光。
    白芙觉得他简直有病,他却满脸认真的问她:“兄弟们都说女人喜欢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见到这样的男人就脸红心跳,阿芙你怎么看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要有什么反应!
    白芙在心里咆哮,喊完却自己红了脸。
    蒋巅这回满意了,挺着胸膛咧着嘴笑:“我还以为是我长得不行。”
    本来就不行!这么多疤!丑死了!
    白芙愤愤的系好绳结,拖着他把他推了出去。
    蒋巅抱着衣服□□着上身站在门口,满意的鼓了鼓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边往回走边低声喃喃:“阿芙果然是喜欢的,回头伤好了得再练练才行……”
    …………………………
    这日蒋巅再次来到白芙的院子,白芙以为他又来换药,却被他拉到了跑马场上。
    场边站着两匹高大的骏马,一匹是她早已熟悉的逐风,另一匹以前却从未见过。
    枣红色的身躯,修长的四肢,毛光油亮丝毫不输给逐风。
    “怎么样?喜不喜欢?”
    蒋巅邀功般的说道。
    白芙自然是喜欢的,忍不住走过去顺着马鬃摸了摸马背。
    马背上已经摆好了崭新的马鞍,软硬适中,十分舒适。
    脚蹬亦是崭新的,且看上去比平日里将士们用的要小一些,短一些。
    白芙似明白过来什么,猛地回头看向蒋巅。
    蒋巅抚着她的头说道:“送你的,上去试试。”
    白芙心头微颤,下一刻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过身去兴高采烈的抱住了马儿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这才翻身上马,握着缰绳在马场上疾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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