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毅堂过来了,众人一阵起哄。
    瞿三儿立即起身,拍着唐新宴的肩膀冲着沈毅堂哈哈大笑道:“五哥,你可当真是好福气啊,府里嫂嫂贤惠能干,后头各式各样的小嫂嫂一个比一个美,便是连伺候的小丫鬟也比旁人府里的要知情识趣儿,这不,有人瞧了羡慕得紧,这便打上歪主意了。”
    瞿三儿说完,见亭子里两人亦是举杯取笑了起来。
    唐宴新见状也并不恼,哥几个向来调笑惯了的,见沈毅堂将那小丫头又给抓了回来,唐宴新心下一动,只瞪了那瞿三儿一眼,道着:“我是什么样的人,哥们几个哪里不知晓,不用你在这里尖酸挑拨——”说完,只腆着脸,对着沈毅堂道:“五哥,咱们哥几个,就像亲兄弟似的,向来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弟弟今儿个有事一求,弟弟瞧上了五哥府里的丫鬟,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五哥便送了我吧?”
    说完只眼晶晶的看着他身旁的春生。
    以往两兄弟瞧上了同一个头牌粉头,便是相互讨要也不是没有的事儿。且那沈毅堂注重兄弟感情,别说是一个小丫头,便是那怡春院的头牌,赶上兴致好的时候,亦是随手一挥,二话不说便送了去,是以,唐宴新才敢这般大刀阔斧的讨要。
    却说春生,听完唐宴新的话,小脸一白,只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身侧的沈毅堂,却见那沈毅堂嘴角正噙着一抹笑意,春生见状心下一紧,心里一抹恐惧上头。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见那沈毅堂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腕子,半点也挣脱不开。
    方才她只是声东击西,假意唤了声“爷——”,引开那唐宴新的注意力,一时蒙混了过去,却不想才刚跑出亭子,便见那沈毅堂正眯着眼大步冲着她走过来,却是绷着一张脸,一语未发,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又将她拖了回去。
    春生心里有些害怕,瞧见那几个人与他关系熟稔得紧,言语间可见亲近,而她呢,她一次一次的惹怒了他,他定是对她忍无可忍了吧,此番···此番该不会气急败坏的真将她送了人吧。
    想到这里,春生浑身止不住发颤起来。
    沈毅堂看了那唐宴新一眼,只笑着问道:“哦?你瞧上哪个呢?”
    与此同时,却是伸手钳着春生的手腕子,将她往怀里一搂,怀里搂着春生将她护在了怀里,眼里却仍然是笑模笑样的盯着堂宴新,等着他的答案。
    唐宴新见沈毅堂如此说来,心中一喜,正欲抬手指着他身侧的春生,却忽然瞧见那沈毅堂只动作熟稔的将那个小丫头一把搂在了怀里,唐宴新一愣,只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瞿三儿几个见状,一时也随着止住了调笑,只诧异的看了过来,见那沈毅堂虽是笑着,可眼底却是一片阴冷。
    几人心下一跳,一时均默不作声,不便再多语了。
    瞧着那样的举动,那小丫鬟···几人哪还有瞧不分明的。
    唐宴新被那沈毅堂盯得心里头直发毛,见那沈毅堂笑的如沐春风,可那神色分明是冷了下来,几人经常混在一块儿,沈毅堂是什么脾性的,几个皆是熟悉得紧,瞧着这幅模样,分明是动了怒的。
    唐宴新一时有苦难言,他哪里就晓得,不过随便逮着了一个小丫鬟,竟然就是那位爷瞧上的人啊,又见那沈毅堂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唐宴新舔了舔嘴唇,讪笑道:“哈···弟弟开玩笑的了,不过是瞧着五哥府里的丫头生得伶俐好看,便忍不住多嘴逗弄下罢了,弟弟屋里才纳的小妾,这会子正热乎着呢,一时半会哪里丢得开手去···”
    半晌,却见那沈毅堂挑着眉,对他冷“哼”了一声,随即便见他搂着怀里的小丫头转了个身子,只将人护在了身后,半点也不让人瞧见了去。
    却说沈毅堂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在瑟瑟发抖,他心知她在害怕,她是怕他将她送了人么?哼,她还晓得害怕,当真是个半点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这才转眼未瞧见,便见竟然勾搭上了旁人呢?
    沈毅堂多少有些气恼,他原先还怕她老待在书房里给闷坏了,闷出个闷葫芦的性子可不好,便想着让她四处走动走动,权当解解闷也好,不然总惦记着被他···欺负的那一茬。
    可这几日院子里宾客繁多,到处都是外男,又想着若是全让旁人瞧见了去,总觉得将自个收藏多年的宝贝公诸于众似的,沈毅堂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随即,又讪笑的摇摇头,只觉得自个是魔怔了,怎地见天的娘们似的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时再次摇了摇头,便到前院去见客了。
    哪里知道,心里若有似无的那一抹担忧转眼便实现了。
    沈毅堂胸腔里火气只突突的乱窜着,头一次觉得唐宴新那厮无比的碍眼,瞧那一脸色眯眯的,十足的龌蹉样儿,一看便觉得不是个好人,若非几个相熟多年,他早早便一脚踹了过去了。
    一时,微微地低着头,见怀里的人···此刻正···双手紧紧的拽紧了他胸前的衣裳,小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竟然无比的温顺乖巧,不过就那么一瞬间,沈毅堂便觉得胸腔里到处乱窜的躁意顷刻间消失个无踪影。
    也不知怎地,只觉得这一刻,心头上被泼了一波热流似的,一阵一阵的在发烫,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一会子发酸,一会子发涩,陌生的情潮一时间竟然冲击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沈毅堂一直立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柔声安抚着:“好了,好了,莫怕,爷不会将你送人的,你是爷的人,爷怎么会将你送给别人呢···”
    见他这样说,便觉得怀里的人一顿,沈毅堂不由将人松了松,心下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气,只将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只凑近笑着盯着她瞧着,见她好似还在发愣中,沈毅堂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道:“好了,大伙儿都在瞧着呢,你先回院子去,爷这里还有应酬。”只顿了顿,似乎知晓她的顾虑似的,待她还未曾开口前便又继续道着:“你先回书房去,太太那头爷会差人去说的,有什么差事爷派人前去办就是,你只管回去便是,好好歇着,不要又想东想西的,爷等下过来瞧你,有什么话留着待会子爷单独与你说,嗯?”
    一时,便随手指着旁边伺候的一个丫鬟,吩咐将人送回斗春院了。
    却说,亭子里这几个这般瞧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哪个瞧见过这位爷如此小模小样的时候,平日里只有旁人好言好语的伺候着,他只有享受着的份,哪里就瞧见如此···献殷勤的模样啊!
    此番瞧着,分明是上了心的。
    这般想着,便见瞿三儿几个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望向唐宴新,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
    堂宴新身子一跨,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哪里这般命苦啊,若是早知道,便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老虎嘴里夺食,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直有朋友在身边,写写停停,一章从早上写到现在,一直静不下心来,啊啊啊!
    第二章马上进行!
    第117章
    却说见春生拐了道消失在了视线中,沈毅堂原本脸上的柔情瞬间便收住了,待一转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只黑着一张脸往亭子里走。
    唐宴新见状立即起身,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忙给他斟了一杯酒,谄媚的道着:“五哥,您···您请用!”
    沈毅堂斜眼瞅了他一眼,只瞅得唐宴新心里头直打鼓,半晌,才见那沈毅堂接了一饮而尽。
    唐宴新瞧见他接了吃了,莫名松了口气。
    少顷,只陪笑着道:“这原也不该怪兄弟我是不,我冷眼瞧着不过就是个寻常丫鬟,哪里就知道是您沈五爷的人,若是知晓是你的人,我敬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往上凑啊!”
    说到这里,只不住的奉承道:“还是哥哥有福气,后院一个两个如此拔尖,这会子怕是又得添个貌美的小嫂嫂了吧。”说着笑模笑样的恭喜道:“弟弟便提前给哥哥道声喜呢!”
    唐宴新素来亦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他素来了解那沈毅堂的性子,此番见沈毅堂对那个小丫头明显是上了心的,若是知道自个还在惦记着,难免会存着疙瘩,便干脆一语道破了,省得后来又弄出什么龌蹉影响了兄弟间的感情便不好了。
    果然听见自己这么一说,便沈毅堂脸色缓了缓,却是对着他扯了下嘴皮子质问道着:“方才是哪个道着即便是逃到了天边也有的是法子给寻来啊?”
    沈毅堂亦是了解那堂宴新的脾性的,是个沾化好色的,若是知晓他对那丫头的心思,定是不敢这样不管不顾的往上凑的,只尽管知晓他并非有意,仍然是觉得有些恼怒,要怪就怪他倒霉,寻了谁不行偏偏就敢去撩拨她?他老远便听见了这样令人窝火的一句话,怎不让人恼怒。
    唐宴新闻言脸上一抽,心里嘀咕道,一向随性大方的沈家五爷如何变得这般斤斤计较了,心里这样吐槽着,面上却半点不敢显示,见瞿三儿几个均是不怀好意的瞅着偷笑着,堂宴新却是半点没得功夫理会,只眼神四处乱飘着道:“这是哪个龟孙子说出来的话,瞧瞧,这说道的都是些什么话,这不明摆着是个地痞无赖么···”
    只一时猛地抬头,伸手指着对面的瞿三儿翻着白眼儿道着:“此话是不是你这个纨绔说的,平日里瞧着你便觉得是个不正经的,定是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竟敢将注意打到小嫂子身上,看我不替五哥好好收拾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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