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然知其意,只见春生话语似有几分犹豫,分明是有些不好意思,今日药堂里前来看病的人特别多,近两年来,徐清然已经极少外出问诊了,通常都是坐在药堂里,为寻常百姓瞧病瞧得多。
    若是有人来请大夫,也是派的其余的大夫过去跑一趟,除了在外游历问诊以外,已经许久不曾到过哪里府中去瞧病了,大部分病者都是亲自过来。
    然而此刻,瞧着眼前的姑娘,抿着唇,耳尖泛着红,面上泛着的淡笑犹豫春风般和煦,竟觉得心窝子被人挠了一把似的,只觉得心痒痒的。
    徐清然搁在几上的一只手微微握紧了,然而面上却是一派镇定,似乎想了一下,往后头的队伍瞧了一眼,只朝着春生道着:“嗯,约莫晌午的时候应当可以闲下来了,在下届时亲自去一趟贵府为伯母问诊吧,不知贵府是否方便——”
    春生听他那般说着,有些意外,双眼弯弯的笑着,立马道着:“自然方便,如此,便麻烦徐大夫了···”
    与徐清然说好后,又与他详细说了一下林氏的病症,春生见后头排队的病人有些多,不便多做打扰,只忙起了身,与他约好了时间后,便要告辞了。
    哪知,只瞧见这徐清然也随着一道起身了,见春生看着他,他只冲着身后排队等候的病人说了声:“各位,劳烦稍等片刻。”
    便又对着春生道着:“我送你出去。”
    春生闻言只有些意外。
    身后的钰瑶只冲着春生不断眨着眼。
    春生瞧见他已经起身了,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推辞。
    只得由着一道往外走。
    一到了药房外,春生便立即止住了步子,道着:“徐大夫不用送了,您去忙您的吧···”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着:“对了,前几日徐大夫替我解围,还未曾谢过您的,春生再此特谢过公子的好意。”
    说着只朝着徐清然福了福身子。
    徐清然只微笑着道着:“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要客气。”
    春生便看着徐清然,两人相视一笑。
    春生便告辞先行离去。
    徐清然立在门口瞧了一会儿,见春生身子丰盈,方才瞧着面色红润,气色不错,身子已然大好,与记忆中那个羸弱的小丫头已是天壤之别了。
    里头的病人还在等着,有药堂的小厮战战兢兢的前来催促着,徐清然只立即转身往里头去了,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来往外瞧了一眼,见春生几人正要上马车了,这才快速往里去了。
    然而徐清然的身影前脚刚消失在了视线里,后脚,正要上马车的春生只忽然觉得视线一黑,只觉得被一道黑布蒙在了脸上,春生顿时惊叫一声,随即,嘴便被人一把给捂住了,只觉得被人一把给拖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把给掳走了。
    第218章
    因为事发有些突然, 彼时蒋钰瑶已经先进了马车, 春生随后, 素素在底下扶着春生。
    春生将要上马车,只觉得忽然被一股大力从后一把粗鲁的给钳制住了。
    春生只惊得大喊了一声, 随即视线一黑,人已经被掳进了另外一辆马车。
    对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那一连翻动作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待素素等人反应过来时, 马车早已被飞快的驾走了。
    素素只惊恐的朝着那辆马车追着惊恐的唤着:“姑娘, 姑娘——”
    追了几步, 身后方叔驾着马车追了上了, 对着素素大声喊着:“快上马车——”
    马车在素素脚边略微停了下, 素素惊慌失措的爬了上去。
    还未来得及坐稳, 方叔大力甩着马鞭,便朝着方才那辆马车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街道人头攒动,一时,被两辆马车惊得人仰马翻。
    因着方才那一番变故着实发生的太快, 好些人压根就没有瞧清楚是什么回事儿。
    便是有人瞧见了, 也只疑惑的道着:“方才是有人被掳走了罢···”
    而一问, 大伙儿都没有瞧见,只以为是自个眼花了。
    是以, 那济世堂外的街道上乱了一阵, 很快便恢复如初。
    而方叔追了整整三条街,待追到了苏府门外那条大街上时,马车竟然离奇的失踪了。
    却说春生一被仍进了马车, 还未来得及挣扎,只觉得捂住自己口鼻处的帕子传来一股刺鼻的奇香,春生浑身无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不多时,身子一歪,便已不省人事了。
    待春生迷迷糊糊醒来时,身子只觉得松软无力,脑袋里昏呼呼的,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已经是到了深夜。
    春生的思绪还有些迷糊,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身子酸楚难受,竟是一动都动不了。
    春生只费力的张了张嘴,只忽然发出了一阵“唔唔”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待神色清明了些,这才发觉自己嘴巴被堵了一团东西。
    春生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早已被捆绑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而眼睛上蒙着布条,被蒙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瞧不清。
    春生心中一惊,这才总算是想起了方才在济世堂外的遭遇,顿时,心中一紧,难道自己遭人绑架了么?
    这般想着,心中顿时有些慌,只挣扎着要起,然而双手被捆得紧紧地,被困在了身后,脚也被绑住了。
    一时,整个身子只侧躺着,如论如何费力都起不来。
    春生只“唔唔”的叫唤了两声,然而四周却是静悄悄地,显然并没有人。
    出不了声儿,瞧不清东西,又丝毫动弹不得,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所为何事,因着一无所知,这才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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