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徐婆子的准话,冬至才在徐婆子含着泪的目光注视下动身出发了。
    绿竹起来时,被窝属于他那边的位置已经凉了,不免又是一阵伤怀,可日子总得过下去,没一会她便将这愁绪压在心底,不叫徐婆子看着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啦拉,明天又是放榜的日期了,这回总算没忘申榜,也希望编编不要忘了我≥﹏≤
    ☆、琐碎
    转眼冬至走了已经一月有余了,绿竹怀孕也已满三月,胎已经坐稳,这期间不管是徐婆子,还是赵家人都对她特别照顾,唯恐有个闪失,不好向冬至交代。
    幸而绿竹的怀相很好,至今没有出现太大的孕吐反应,一般只要不碰某些腥膻之物便好,徐婆子说这一准是个乖孩子,懂得体谅娘亲,晓得娘亲的辛苦,不折腾人。
    绿竹对此深以为然,她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于是每日里爱怜地抚着它,一边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到,听得懂。有时候只是说些日常所见的事物,比如说天是蓝的,竹子是绿的,有时候则是跟他说说家里人以及今日发生了什么,但大多数时候,绿竹喜欢和他说冬至,告诉他冬至很高很壮,阿爹出去做工给宝宝买吃的,宝宝要乖等等。
    因着向北每日都会过来帮忙,徐婆子于是除了捯饬吃的便无事可做,有时候也参与到和宝宝说话的行列中来,说的大多数是等他出来了,曾奶奶给他做好吃的,给他新衣服,给他玩具,等等,其中的爱意不言而喻。
    今日,向北照旧送了些豆腐和肉类过来,帮忙给菜地浇水摘菜,完了以后却并未多留,连徐婆子留他吃中饭都拒绝了。
    绿竹察觉出来不对,忙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向北一开始不肯说,后来绿竹逼他,告诉他如果他现在不说,她就自己去家里问。向北迫于无奈这才把事情说了。
    “天气凉,娘她不小心冻着了,怕你担心就让我不准说出来。娘还说,你要是知道了,也不许回去,免得把风寒招惹给你,是药三分毒,你怀着身子喝药可不好。”
    绿竹听了有些着急,“可还严重?请王大夫看过了吗?”
    向北摇了摇头,“不是很严重,王大夫来看过,也吃过药了,只是家里事情多,我得回去帮着点。”
    绿竹凝了凝眉,抚着肚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家一趟,“那你赶快回去吧,我这里不打紧。”说着看向徐婆子,有些期期艾艾,“阿奶,我想,这两天向北他是不是……”
    徐婆子也晓得她意思,亲家病了,少了个劳力,家里是应该多个人帮着,于是点头,“在亲家母好全之前,向北你就别忙活着两头跑了,多照顾着点你母亲才是正理,你姐姐这有我看着,出不了事,再不济咱还能请隔壁钟家帮忙,你就别操心了。”
    “这……”向北毕竟还小,也才十一,平素有些憨,此时并不敢自作主张不来,于是有些迟疑。
    徐婆子于是拿了主意,“别婆婆妈妈的了,这样吧,我一会跟你回去一趟,看看亲家母,顺便跟她说说这事,也好让你姐姐安心。”
    绿竹听了忙拒绝,“阿奶你身子不好,可别走那么多路了,我怪担心的。”
    徐婆子却是摆了摆手,“诶,我隔壁刘家村都去得,就村子里那点路哪里走不得了?不过是和村里人接触少,这才少走动罢了,你也别劝了,在家拴好门等我回来就好,你要是累就先歇会,我去去就回来。”
    绿竹再劝了两回都劝不住,只好随她,叮嘱向北一路上扶好徐婆子,免得磕了碰了,向北都一一应着了。
    徐婆子于是提着一篮子鸡蛋就出门了。她才出门不久,那边黄婶子就上门来了,绿竹虽然不是很喜欢隔壁钟家的人,却也没拦着她不让进。
    黄婶子一进堂屋,那眼睛就四处乱转,发现冬至家里和以往一样,没有许多大的变化,心下撇嘴,切,还以为娶了个有钱的香饽饽呢,不仅徭役得去,家里也是一个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很快又想到了旁的,于是对绿竹道,“我见你阿奶出门,想着你一个人在家不方便,就过来看看,看有没有可以照应的。对了,你吃过饭没有,没有的话,婶子帮你去弄!”
    说着屁股就已经从凳子上起来了,绿竹没奈何,只能道,“还没到午饭时候,就不麻烦婶子了。”
    谁知黄婶子却是自来熟地径直去了厨房,“不麻烦不麻烦,我去看看。”
    见厨房里有肉有豆腐,鱼缸里还养着好几条鱼,黄婶子的心思便活跃了,原来银子都花在吃上头呢!对了,还是赵家那小子拿来的,这徐家吃赵家的软饭也不心虚!
    绿竹大约也看出来黄婶子是个什么意思了,不过是看她家过得好不好,如果好就来占点便宜,要是不好,就从他们身上找优越感。于是也不动身子,就这么坐在堂屋里等着,左右大黑已经跟着去了,谅她也不敢顺手牵羊或是在吃食里做手脚。
    果然没一会黄婶子就出来了,绿竹故作不知道她的目的,问,“我听阿奶说,婶子的厨艺是极好的,婶子也知道,我怀着身孕也就好这口,不知道能不能尝尝婶子的手艺?我是实在馋得慌。”
    黄婶子可没打算真帮她做吃的,如今被她这么一问,倒是骑虎难下,不好下台了,只好撸了袖子干,绿竹于是搬了个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美其言曰等不及了,顺便偷偷师。
    任谁被一人一狗两双眼睛盯着,都不会自在,黄婶子也不能说她防贼一样防自个,毕竟人家说的都是好话,于是一个不留神,刀就切到手了,伤口不大,就是流血了,绿竹见了作势欲呕,黄婶子没奈何,只得拿嘴嘬了嘬手指,帮忙倒了杯水给她,见她好了点才道了歉,然后急急忙忙地走了。
    直到把门拴上,绿竹才松了一口气,隔壁钟家,其实也就钟老爹还不错,其他的,她是真心喜欢不起来,苗丫那是喜欢自家相公的人,性子不坏,就是说话阴阳怪气的,而黄婶子爱斤斤计较,至于那个钟大郎,对妻子不忠,搞出问题来了又想抵赖,抵赖不成却又不负责任,听说他是一回都没去看过洪寡妇,现如今又去了服役,等十月份洪寡妇把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估计准又要闹。
    当然,这些她都是能避则避的,却拦不住人家找上门来,只好使法子把人逼退。
    没过多久,徐婆子就回来了,是大伯家的向东送回来的,喝了一口水就又走了。
    徐婆子不让绿竹靠前来,非要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免得沾了脏东西回来过了病气给她。
    等歇下来以后,去厨房一看,却见里头的东西动过,一问才知黄婶子来过,问了绿竹她来做什么,绿竹于是把情形给她说了。
    徐婆子听了也没说什么,开始捯饬起了午饭。其实绿竹也不是干不了活,但徐婆子就是不让她进厨房,就怕这刀没眼,还有生火添柴的时候绿竹蹲下起身的不方便,索性就不让她干这个了,有一回绿竹非要帮忙,还被她说了一顿,无奈只好做别的,例如提前把孩子的衣裳做好。
    村里的小娃娃一般出生穿的是哥哥姐姐们的旧衣裳,自家没有的也会向别家去讨一些,要的是一个好意头,可以像旁的孩子那样长得健康聪明,另一方面旧衣服因为穿过洗过,相对比较柔软,不割小孩皮肤。
    冬至小时候的衣服还有几件留着,赵家几个兄弟姐妹的旧衣裳也都送了几件过来。衣服不少,但总不能让孩子一直穿旧衣服,一来孩子长得快,那些衣服不够穿,二来绿竹总想要给孩子好的,于是身子舒坦的时候就拿起针来缝两下,徐婆子见她累不到,于是只提醒她做两下就停手,歇歇眼睛,也就随她去了。
    吃饭的时候,徐婆子和她说了宋氏的情况,言道不过是小病,喝过药好多了,不妨事,让她不要担心。
    绿竹听了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五日,确定宋氏好全了,向北再次上门来的时候,绿竹便求了徐婆子,让她跟着向北回去一趟,看看母亲。
    徐婆子见她这两日实在记挂着亲家母,胎也坐稳了,又有向北照顾着,回去一趟应该出不了问题,便准了。
    绿竹于是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和向北出了门,走的是村里的大道,一路上见着相熟的人家便打声招呼,走得不算快。
    王氏是拉车的黄大叔的媳妇,也是石头她娘,村里人一般也叫她石头娘。因着过去绿竹还有赵家人经常去县里,坐的是黄大叔的车,又向北救过石头,于是两家的往来就比较密切,交情不错。
    现下见绿竹经过,石头娘说什么都要拉着他们进她家里坐坐,绿竹推辞不过,只好进去歇歇脚。
    问明了绿竹的去向,石头娘便一个劲地夸她有孝心,又问了孩子的情况,知道一切都好,又见她起色红润,便放下了心。
    只是没坐一会绿竹和向北提出要走的时候,她却拦着他们。
    绿竹奇怪,以为她有事想要她帮忙,于是好意问了。
    石头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为什么,却一时半刻的拉着他们不让走,看得绿竹和向北颇为奇怪。她家大闺女叫芳芳的,颇为直爽,看不过眼便把实情说了出来,“前头张小桃回家来了,是坐着马车来的,赵婶子现如今嚣张得很,竹姐姐家里和张家的不对付,我娘是怕你过去的时候被人欺负,想着等会阿爹回来再送送你们。”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还真是不凑巧。要放在以前,绿竹是不怕的,她不是他张家的媳妇,手里还握着张荀的把柄,只要她把他和许青青的事宣扬出去,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可如今怀着身孕,她却不得不防备着,因为有些人是不讲理的,就怕一个推搡出意外,于是接受了石头娘的好意,又在她家坐了会,直到黄大叔拉车回来。
    岂料一行三人走过张家门口的时候,还是碰着了张家的人,张小桃刚好要走,他老张家的人出来送她。
    ☆、嘴仗
    “哟,这不是绿竹嘛,怎么一个人呐,你家男人呢?啊,瞧我这记性,徐家可不像咱们张家有个秀才,也不像黄家多的是银子,还得去服徭役呢,可真辛苦!”赵桂花一见绿竹就想到前些日子的憋屈,那医药费赵家的可是一分没给过,还往她家门口泼粪,此刻见了绿竹便忍不住刺她。
    绿竹这是重生以后头一回直面张家人,看着嘴脸嚣张,说话刻薄的赵氏,自嘲自己上辈子眼瞎,竟然会觉得那是个好婆婆。再看张狗子张老爹,这两人还是一样的虚伪,看似性子软,没奈何,实则一直纵着赵氏还有家里几个小的为非作歹。还有张小桃,她的嘴脸和上辈子嫁给了姚晨年这个秀才一样,有着清高和自得,也不知给人做妾有甚值得得意的。至于张荀,还是那样的道貌岸然,享受着妹妹带来的好处,却也不见得多看得起张小桃这个做妾的妹妹还有黄金宝这个一身铜臭的妹夫。
    绿竹觉得可笑,于是说话也不甚客气,“不劳赵婶子费心,这村里家家户户都去了人,左右有个照应,我家冬至出不了意外。婶子要是有心,还是关心一下李女婿的好,毕竟他虽然有个秀才哥哥,妹夫也有钱,可还是一样得去服役,我是真替他委屈。”
    绿竹这话首先把村里人拉到自己这边,占着舆论优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枪打出头鸟。对于村里多数人来说,不用去服役还爱显摆的张家不就是出头鸟么,她敢肯定,村里人私下说张家风凉话的不在少数。
    而后,她又拿张靖的事刺了回去,意思是,你张家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也不见帮着小儿子?难不成是入赘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她敢说,张靖入赘一定是张家人心里的一根刺,她不介意往他心上踩一脚,让那根刺扎得更深一点。
    果然,赵桂花脸色大变,看着十分难看。即便张小桃被抬进黄家,她入赘的小儿子也不能回来了,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愿意,也不知道那李木匠到底给她儿子怎么洗脑的!
    她努力忍住气,自诩有了些身份,不能像泼妇一样丢面子,于是开始搬弄是非,“我家栓子那是孝顺他老丈人,这才去的修行宫,不像有的人,明明有的是银子,偏偏藏着掖着,眼睁睁地看自家男人去吃苦。”
    这话不就是说她赵绿竹藏着私房钱不给夫家用么!绿竹如果现下不把话说清楚了,落下个自私的印象事小,让徐婆子心里有想法,徐家和赵家生分了可就事大了。
    看着四周看热闹的乡里窃窃私语,还有意味深长的目光,绿竹忍不住着恼,却只能摆正了态度,“我爹和大伯可说了,那是为皇上办事,条件不会差的,冬至和他岳父在一起,我是不担心他吃苦的,兴许还能学点本事回来呢,这是大好事。怎么,赵婶子对去给皇上修行宫有意见?”
    绿竹说这话也是想告诉旁人,这次服役去的可不仅仅是冬至,她爹和大伯都去了,她可以不顾着冬至,难不成还能不顾着自家爹?所以,说她自私的,纯属无稽之谈。
    至于赵桂花那,她是故意把她往对皇上不敬上头带的,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和搬弄是非呢,真是个长舌妇!
    “你!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想陷害我是不是?”赵桂花恼了,不伦不类的高姿态也不装了,尖嗓门听得人耳朵疼。
    她如此大的反应,叫张荀和张小桃都皱了眉头,张荀忍不住提醒她,“娘,妹妹还在呢!”
    他这是提醒赵氏,送张小桃回来的黄家人还在,赵桂花如果太失身分,张小桃回去以后可不好做人。
    闻言,赵桂花才收敛了一些,重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笑着对绿竹道,“哎呀,瞧我,光顾着说徭役的事,都忘了叫下绿竹你是为什么了。我可听说了,绿竹你在县里头可是顶出名的绣娘,在那些官太太那里可是记了名的。这不,咱小桃怀这胎矜贵,黄老爷也看重,就想雇你给小公子做几身小褂,到时候一出生就能穿了。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绿竹你可得抓紧了。”
    这换嘴脸的速度让人惊叹,再看张小桃也是一脸施舍的模样,绿竹看着膈应,于是不紧不慢地道,“那可不巧,我也是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子呢,奶奶宝贝得很,也是不让我做活,这银子我是没福分了,赵婶子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张小桃近日在黄家是要什么有什么,养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闻言竟像主子训斥奴才一样让绿竹没脸,“不知好歹!本夫人让你做,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要不然本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绿竹不怒反笑,“夫人?我怎么记得黄少爷的夫人姓吕,便是黄老板的夫人也是姓的李,可没有姓张的,莫不是我记错了?你也知道,怀孕了记性有些不好,要是记错了,张姨娘可得纠正我才是。要不然,把做妾的记成了当夫人的,把当夫人的弄成了做妾的,可就玩大发了,是不是?”
    她在县衙后头为李佩茹绣嫁妆的那段时间,可不仅仅是干活那么简单的,有巧娘带着,又善于观察和聆听,早就知道许多富贵人家的规矩,这其中一条便是,妾大不如妻!
    她张小桃既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在黄家下人面前自诩夫人,那就别怪她痛打落水狗了,那么大的痛脚伸到面前来,她不踩一下都说不过去啊!
    瞧!张小桃的脸色多难看啊,那眼睛一直小心地看着那个妈妈,想来是挺有身份的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张小桃回去以后是不是要受磋磨。
    饶是赵桂花再不识大体也看得出来自家闺女说错了话,想要反驳却被儿子斜了一眼,顿时讪讪地不敢开口。
    “赵家妹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知道我张家以前是和你有些不对付,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而我妹妹不过是口误,你这般揪着不放,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一些?”张荀自然是向着妹妹的,毕竟他如今的前程都拴在黄家身上呢,不但硬生生地说成是口误,还点出两人有矛盾,叫黄家人不要在意她的“恶意”中伤。
    绿竹站得久了,腿脚也有些酸,也不欲与他们继续打嘴仗,于是轻描淡写地回道,“张秀才说是口误便是口误吧,至于是与不是,我说了不算。看张姨娘脸色那么差,想来是真的口误,张姨娘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毕竟您这胎可矜贵着呢,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妾生子都是要放到嫡母底下教养的,这可是吕夫人的孩子,可不能有丁点闪失。”
    说完也不管他们,看向黄大叔,“黄叔,我腿酸,咱还是快些去我家吧,可别让我娘等急了,要让她知道我怀孕了还往不干净的地方去,会剐了我的。”
    黄大叔也乖觉,闻言回道,“那可耽搁不得,咱快走吧。”
    张家人想要反驳回来也不知从何下手,毕竟她说的句句实话,句句在理,只能转头向黄家的下人说好话,希望他们不要把今日之事传回去主家那边,要不然别说张小桃,就是他张家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绿竹是挥一挥衣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就走了,可大家伙对她的印象却有了很大的颠覆,那可真是位牙尖嘴利的主,连张秀才也说不过她。
    榕树村的乡里乡亲一直都觉得绿竹性子软和,识大体,能挣银子,今日一看,见识的确很多,银子怕是挣得也不少,没听赵桂花说她是县里出了名的绣娘吗?可这性子软和却不见得。
    大家伙心里有杆称,今日的事孰是孰非清楚得很,再加上看不惯张家人的做派,站在绿竹这边的可不在少数,她那些拿来怼张家人的话也被人记了下来,日后见了得瑟的赵桂花就拿出来说说,灭一灭她威风也好不是?反正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没看张秀才都被怼得无话可说了吗?
    绿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她看过宋氏就回家去了,继续闭门不出安胎,哪管得了旁人?
    不过,当下,走远了之后,不仅黄大叔给她竖了大拇指,就连弟弟向北也崇拜地看着她。
    宋氏听了向北绘声绘色地复述当时的情景以后,也是一脸与有荣焉,觉得女儿继承了她的真传。
    感叹着,“这样也好,你家现在没个男人,我们赵家留在家里的也是老的老小的小,你强硬起来,旁人晓得你厉害,也不敢轻易找你麻烦不是?不过,你今天说的话,会不会连黄家那也得罪了?”
    绿竹摇头,“不会,先头说徭役的事,和黄家没甚关联,后来刺绣的事虽说和黄家搭了点边,但我看想让我做小褂子也只是张小桃和赵桂花的主意罢了,做不得准,而且,我怀了孕是事实,他们黄家还能迫我不成?再有一个,那夫人的话,也是她张小桃说的,我不过是维护吕氏的脸面罢了,她谢我还来不及呢!说白了,她张小桃也不过是个替人生孩子的奴才。她生不生得下来也要看黄家少夫人想不想要这么个庶子庶女。”
    宋氏有些惴惴焉,“你是说?”
    绿竹点头,“那可不是?在县里,我那些姐妹们替那些富贵人家做活,听来的八卦可多了。你以为黄金宝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却是连个闺女都生不下来,只是他的问题?这回张小桃怀上了,这事就更蹊跷了。不过这话,娘你知道就好,可别往外说,要不然那张家的又该说咱家诅咒他们了。”
    宋氏听了晓得厉害,哪有不应的?不过,事实证明,张家人不姓张,姓赖,还喜欢往绿竹身上赖,皆因张小桃当真出了事,而绿竹当时说了一句“好好保重身子”的“诅咒”。
    作者有话要说:  48章终于赶上进度换回来了
    ☆、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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