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长子的意思,赵子殷倒底是不支持,也不反对。
    一个家族,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除了鹰派,有赌性求奋进外,也是需要鸽派,保守一二的。毕竟,刚与柔,没有真正的高下,不过是势矣,时矣。
    赵箓得了他爹的话,当天,只在家歇了一晚,与妻子宋微娘是温存了一晚。然后,次日就是回了军营。
    这上禀唐王刘平安的请战书,自然是需要他自己理个意思,然后,再让赵菩帮忙润润色。然后,再是由自己亲笔誊抄一遍,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唐王的跟前。
    对于赵箓的这等表决心,刘平安这位新任唐王收到了请战书后,两个字,“满意”。
    要说,这少主继位嘛,下面的老臣,不说以老卖老,那免不了是给新主挑刺儿,是决计少不了的。特别是益州兵马来袭,刘平安这位新唐王的日子,那并不是好过啊。
    只不过,刘平安也是一个有大决心的人。
    这一位新的南方藩镇之主,那是不顾整个王庭内外的的反对声,一心孤行的准备领兵新征。说白了,这位唐王殿下那就是准备跟益州打一仗,用胜利来压制他父王留下来的老臣们的以老卖老啊。
    对于每一位新上任的一方势力首领而言,唐王刘平安要经历的,自然是免不了新老交替时的必然情形。
    “给英德郡的赵箓发去旨意。道本王准了他的请战。”
    对身边的伴当,唐王刘平安是直接发了话。
    相比起老臣,唐王刘平安更相信他一手提拔的少壮派。这中间,牵扯到了一个资历问题。
    毕竟,那些老臣嘛,有资历跟唐王刘平安叫板。
    而少壮派,又不一样了。这些新人,地位比起老臣,那是低微许多的。这不,就给了唐王刘平安的操作空间。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说的嘛,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封县城,赵宅。
    杜明月知道了,她的长子箓哥儿将出征,还是远去荆州之时,已经是吓坏了。
    原由嘛,也挺简单的,因为,她同样是早得了消息,说是益州来犯,这唐王和柴节度使之间,必然会有上那么一个大决战,决出胜利者的。
    只不过,之前嘛,只听着是小打小闹。眼下,这荆州听说,被益州的兵马吞没了一个县的地盘。
    那金陵城的消息,是新任唐王要亲征。
    可金陵城离着英德郡,也是远着呢。所以,知道长子是自己请战,这夫君还是同意了的。杜明月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啊。
    自从知道这消息后,杜明月心火就上升,然后,她在夏日炎火里,居然是受了风寒。
    大夫自然是请了,长媳宋微娘还是待了杜明月这婆母身边,除了开导外,就只能是默默陪着了。
    对此,杜明月心头是不爽。
    可对着守空房的长媳,杜明月又不好牵怒。
    这不,怪不了别人,她就是自个儿生了闷气。
    以致于大夫除了讲,是心中郁结,晚间不能安寝,造成的心火上涌,脾胃虚弱外,就是小病加重了。
    在天边的晚霞渐渐消散时,赵子殷从衙门里归家。
    这长媳宋微娘就是告退了。
    倒是夫妻二人处了一块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眼看着策哥儿的媳妇要入门了。你啊,放宽心。”
    “莫不,等二儿媳妇进门时,你还是身子不爽利,这不是给策哥儿夫妻添了堵吗?”
    这解决问题嘛,赵子殷还是从儿子们入手。
    这不,长子是心头肉,那次子嘛,同样是媳妇的心头肉。
    所以,赵子殷拿捏问题时,还是拿捏住了关键处。
    杜明月瞄了一眼夫君,问道:“早先,箓哥儿陪着还是世子爷的那位亲征荆州,那是受过重伤的。这一回,又去荆州……”
    “我这心里头不好受……”
    话到这里时,杜明月就是哭了起来。
    许是日子过得顺了,杜明月就盼着孩子们也过些平安的日子。
    那时候,想着长子瞒了家里,在金陵城养伤的情景,越是想,杜明月对于箓哥儿的再次出征,就是心头发酸。
    “都说养子盼成龙,养女盼成凤。可这些再盼啊的,在箓哥儿重伤那回后,我就不盼了。”杜明月也是那一回后,真觉得不盼了。
    这人平安,啥都好。
    求得多,那是担忧孩子们吃得苦头多啊。
    “箓哥儿不把此事告知我,他铁定与你说过。”
    “你为何,不劝劝他……”
    话到这里时,杜明月成亲这么多年了,是头一回,真跟夫君赵子殷倔强上了。
    这夫妻二人,要说不堵了一口气,才是怪事儿。
    只不过,杜明月没跟夫君赵子殷红脸,而是自己暗暗生闷气,然后,气到后面,就把自个儿给气出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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