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她扯着他后背的布料,仰头躲开他的唇,艰难的喘息,“是钟祯……”
    她的脸颊绯红滚烫,眉眼濡湿含情,声音带着平日里不曾见过得妩媚,温少卿忍不住又吻过来,呼吸也乱了,温热的唇舌在她嘴角流连,模糊不清的回答,“让他睡我家……”
    丛容的理智被门铃声拉回来,眼底也渐渐清明起来,推搡着他去开门,“你快去开门,不然他要多想了。”
    温少卿抵着她的额头,静静的平复着呼吸,眼前的那双眸子像是湛了墨的深潭,又黑又深,让人沉溺不可自拔,潭底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越积越浓,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以前他们也接过吻,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两人都乱了分寸理智全无,丛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温少卿忽然动了一下,她猛然抓住他的手,唯恐他的下一个动作让她无力招架,“快去开门。”
    温少卿阖了阖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平和,撑起身子坐起来,又把丛容拉起来,抬手揉着她的脸,不正经的笑起来,“快把你脸上的春色收一收,不然被你表弟看到了,他才真的会多想。”
    钟祯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等到温少卿面无表情的来开门,他牵着让一让笑嘻嘻的进门,“老板,今晚就借让一让陪我睡了!厨房我已经打扫好了,垃圾也倒了,您快回去睡觉吧!”
    温少卿听到那个字忽然眯了眯眼睛,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回了丛容的卧室。
    钟祯在身后叫他,“哎,老板,那是我表姐的房间!”
    温少卿明显心情不好,转过身看着他,“所以呢?”
    钟祯知道自己又踩到雷了,轻咳一声艰难的问道,“所以……你跟我表姐……”
    温少卿双手抱在胸前,扬了扬下巴,“接着说。”
    钟祯作为一枚无胆匪类,当然不敢往下说,“您怎么看上去像是……”
    温少卿挑眉,“像是什么?”
    钟祯低下头小声嘀咕,“欲求不满……”
    温少卿眉心微动,钟祯不敢再造次,挠着脑袋干笑,“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谁知温少卿竟对他微微笑了下,没说一句话,却让钟祯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往外冒。
    丛容从卧室走出来,看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神色微妙,一个满脸惊恐,她轻咳一声,“钟祯,你怎么还不去睡觉,明天不用早起复习考试吗?”
    钟祯马上跑过去寻求丛容的庇护,“表姐,温老师今晚也住这里吗?”
    丛容若无其事的扫了温少卿一眼,微微皱眉有些为难,“他……”
    温少卿本来是可以睡客房的,可是现在钟祯在,她家只有一间客房,温少卿似乎就只能回家睡了,可她心底却有些莫名的不舍得,明明就在对门,她却诡异的不想让他走。
    温少卿这次倒是极体贴的帮她解围,“我和你表姐还有几句话要说,一会儿就走了。”
    钟祯立刻松了口气,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带着让一让进了房间。
    可丛容心情就有些复杂了,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温少卿上前拉了拉她的手,“回房睡觉吧。”
    丛容跟着温少卿才走了两步,钟祯又风风火火的从房间冲出来,挡在温少卿温少卿问,“老板,你昨晚就睡在这里的吗?”
    丛容浑身一僵,温少卿倒是不介意,因为顾忌丛容的不自在,他免不了要装模作样的否认一番,“别乱说话!”
    钟祯忽然举着一张纸递到他面前言之凿凿的开口,“这个难道不是你的吗?!”
    那是一张医学笔记,上面的笔迹确实是温少卿的,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丛容家的客房,似乎……只有昨晚他住在那里这一个可能了。
    丛容和温少卿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一连严肃的钟祯,刚想解释什么,就看到钟祯瞬间变了脸,谄媚的笑着凑到温少卿面前,“亲老板,这上面的是这次考试的考点吗?!”
    “不是!”温少卿从他手里把那张纸扯回来,“是本科生的题!”
    钟祯锲而不舍的继续问,“那今年博士生的题是谁出啊?”
    温少卿回忆了下,“听说是秦院士自己出。”
    “秦院士自己出?!”钟祯哀嚎一声,“糟了糟了……名捕又重出江湖了……噩耗啊噩耗……”
    边念着边哭着回了房间。
    丛容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指指钟祯离开的方向问温少卿,“他的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你们医院精神科的床位不紧吧?我需不需要提前给他预定一下?”
    温少卿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医学生的考试范围太大,考前压力大,疯疯癫癫的也属于正常现象,考完试就会好了。”
    两人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丛容的脸一下子红了,床上还残留着刚才两人忘情的痕迹,她躺下的时候,被子上还残留着温度,不知是她的体温还是他的体温。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深吸了口气,空气中似乎有种别样的气息,似乎是他身上的味道,又似乎是别的味道,总之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可温少卿却没有丝毫异常,也不再提刚才的事情,帮她掖了掖被角,“快睡吧。”
    丛容忽然想起什么,扫了床头的婚姻法,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迟疑了下很是为难的开口,“其实……法律上并没有‘老婆’这个说法,老婆在法律上的称谓是‘配偶’。也就是说,法律只承认配偶,老婆这个词不受法律保护。”
    温少卿一愣,继而一脸疑惑的看着丛容。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温少卿才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丛容你早晚是我配偶,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呢?果然论起不知情识趣来,没人比得过丛律师。”
    丛容的手忽然缩回被子里,皱着眉嫌弃的开口,“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温少卿起身坐到了窗边的贵妃榻上,继续刚才没看完的书,“我还是等你睡着了再走。”
    丛容因为害羞也没理他,翻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温少卿声音,“你不用受法律保护,我老婆当然是由我来保护。”
    他的声音太轻,似乎只是在她耳边一晃便飘走了,她挣扎了一下还是睡了过去。
    温少卿又看了会儿医学资料,看她睡熟了,才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丛容的那支中了毒的手机,插上耳机,开机,屏幕上又再次出现了那个面目狰狞满脸是血的白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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