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兰一开口,张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差点又冲上来。
    看着宁若兰表情淡淡的脸,张氏真恨不得像从前一样大步上前扇一巴掌,可是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她是忍了又忍,脸色僵得跟块石头似的。
    “若兰啊,我和你爹这才刚来,你就赶我们走,这说出去不好听吧?”
    “你们不是来看我的吗?我挺好的啊,想叫你们早点走也是担心天冷路滑不好走,这也有错?”
    宁若兰眨巴着眼睛装傻。
    张氏噎了下,心道看你只是借口,没事谁会想着来看你!
    “也不是没事,你也知道前段日子若梅的胳膊折了,哎呦,那个受苦啊,整整三个月胳膊不能动,家里的余钱也都搭进去看大夫买药,就连我给你大弟大松备下的订亲银子也都花完了。”
    哼,那可不是你备下的,那是我的聘礼银子!
    还有,没钱还给宁若梅做了那么一身新衣裳,看那料子款式,怎么说也要一两百文!穿成这样过来跟她说没钱,以为她眼睛瞎的吗?
    “所以吧····”
    “哦,水开了,我去倒水。”
    宁若兰打住张氏的话,利落的起身去了厨房,不管身后张氏的脸憋成如何。想叫她不痛快,先给你们个不痛快瞧瞧,总觉得她还是原来的宁若兰呢吧?想欺负就欺负,今个就告诉你,从今往后,没门!
    宁若兰慢条斯理的在后头提着刚刚烧开的热水,放到灶台上,把火炭扒拉回灶坑底掩好,起身拍拍灰,站着听了会儿堂屋的动静,隐约听到宁松的说话声,只不过立马被张氏的喝斥给盖了下去。真烦,坐着不走,她还得出去陪着。尽早打发了吧!
    张氏见宁若兰出来,这回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噼里啪啦把话说完,末了端起碗咕嘟咕嘟把热水喝个干净。
    哦,说白了就是看她卖辣白菜眼红,想分一杯羹走。宁若兰估计早前她从景惊蛰那硬要去的一坛子辣白菜,除了自家吃,张氏肯定下力气琢磨了一番,更有可能还试着做了一批,要不是做出来的味道不对,张氏今个就不会过来,而是跑去县上卖辣白菜去了。
    宁若兰猜的没错,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一坛子辣白菜,张氏前脚要走,后脚就趁着景惊蛰这几日不去县上拿出去卖掉了,尝到了甜头,张氏乐得眉开眼笑,一心想着能在年前再卖一批,结果等张氏把自己做的拿出去一摆,虽然刚开始有人买,可结果第二天就全退了回来,有那脾气泼辣的,还直嚷嚷着她骗钱,拿假东西糊弄人!
    张氏大吃一惊,起先以为是别人见她挣钱眼红故意来闹事的,结果眼见来找她的人越来越多,张氏胆气就先怯了。趁人不注意,悄悄尝了尝她自己做的辣白菜,这才发现味道和宁若兰做的根本不一样。宁若兰的辣白菜不仅酸辣可口,而且还带着股清香,说是咸菜,其实完全可以当成凉菜来吃。而她做的呢?齁咸齁辣,纯粹就是咸菜,而且还是味道不怎么好的咸菜。
    张氏心虚心怯,把前来退货嚷嚷的打发走后,就急忙脚底抹油溜了回去。回到家越想越不服气,于是就以为宁松备订亲银子为由撺掇宁大庄来找宁若兰。做姐姐的给大弟出点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而宁大庄刚开始是不乐意的。虽然他对宁若兰不像对宁若梅那么稀罕,可到底也是自个的闺女,没得见大闺女刚刚过得好点,他就急忙火促的跑过来跟她说一块挣钱的。
    只是宁大庄自个想得挺对,但是耐不住张氏成日巧嘴活舌的在他耳朵边巴拉巴拉。说的都是些“大松可是儿子,若兰再好那也是嫁出去的姑娘,你见哪家姑娘嫁出去了还向着娘家的?”、“我听人说老景家卖的辣白菜那可是如兰想出来的,咱白叫老景家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就是过去说让若兰教咱做,老景家也不敢说啥,他们理亏呢。”、“咋的也得给大松讨个好人家的姑娘,将来的孙孙可是姓宁的。”
    于是宁大庄动摇了,继而觉得张氏说得很对。若兰再咋好,也嫁了人,将来生的儿女那也是人家老景家的,凭啥叫若兰给老景家挣钱,让他们过得红红火火,而他这个当爹的却成日累死八活的挣不了几文?
    “若兰啊,爹知道是为难你了,只是大松好歹是你弟弟,你能给婆家挣钱,也多少顾着点你弟,成不?”
    宁若兰抬眼看向宁大庄,到嘴的质问差点就冲出来。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宁松原先并不知道他们今个来是干嘛的,真的以为是爹娘想姐了,可是听了这大半天,宁松终于听明白了张氏的来意,顿时脸臊得通红,急得瞪着眼珠说:“爹!娘!”
    张氏瞪了眼宁松,摆着手叫他不要说话。“没你说话的份,老实呆着。”
    宁若兰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再抬头时脸上却是一副很为难的神情。
    “爹,你也说了,我都是嫁出来的姑娘家,你以为我和惊蛰每日里累死八活的挣钱是为啥?景家老屋那头一个月要我们交五十文的奉养银子,我和惊蛰不想方设法的挣钱,哪来的银子给?”
    “啥,五十文?他们咋不去抢啊!”
    是啊是啊,所以你就去找他们吵吧,最好能替她把这五十文给省了。
    张氏是头一回听说这事,顿时炸了。乖乖,五十文!还每个月都给,这老景家也太能抠钱了。一想到宁若兰要每个月给景老头他们五十文,张氏就扯心扯肺的疼,对景家老屋那头更是看不上眼,一肚子火气。
    “若兰,你别怕,娘和你爹去给你讨个公道,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就他们那德性,我看每个月给十文都多了,还五十文,成天得吃啥要一个月花五十文啊。”
    宁若兰表情更加为难,细看似乎还有些害怕,张氏更是很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搁家里这幅样子还行,这都嫁出来了咋还这么窝囊!难怪被老屋吃得死死的,就你这模样不欺负你欺负谁去?
    “娘,姐他们能给那边奉养银子,那也得给你和爹吧?”宁若梅喝口水,吊着眼梢阴阳怪气的说。
    哎哟,宁若梅你脑抽了吧?还是说你才是那个穿来的,讲究婆家娘家一视同仁?病得不轻!
    “胡咧咧!”
    宁大庄斥了句,掏出旱烟袋点燃,开始闷头抽起来。
    张氏兀自在哪叨唠着五十文太多,车轮话说过来说过去的,可就是没见她挪屁股去找老屋算账。嗤,张氏也就这么个能耐了。搁家里是老大,出去就缩了。嘴巴上说得再厉害,可就是不敢真的找过去。窝里横!
    宁若兰听得异常烦躁,再不想再和他们磨叽。于是阴着脸出门把石磨搬了进来。
    张氏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傻了吧唧的看着宁若兰轻轻松松的把百十斤的石磨就这么从屋外头给抬进屋里,末了,还呲着白牙,冲她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张氏猛然打个哆嗦,接着又看见宁若兰去厨房拿了一副掌宽的厚实扁担,心里抖了抖,眼珠子在石磨和扁担间来回转动,连看都没敢看宁若兰。
    “那,那个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天冷路滑的,呵,呵呵。”
    “哦,那爹娘你们慢走啊,我就不送了。这石磨不太好用,我得磨磨。”
    宁若兰微微笑着,手里拿着扁担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你忙,你忙。”
    张氏拽着还想张口的宁若梅,当先几步出了门。宁松在后头满脸惊讶的看了看宁若兰,嘴巴张了张,最后却啥也没说,低头跟在后面走了。宁大庄抓着烟杆,出门前说:“若兰啊,有空和惊蛰回去看看,啊。”
    宁若兰淡淡嗯了一声,连话都不想说。
    张氏今个只是被她突然显示的大力气一时震住,慌了神。可等张氏反应过来后,就不会这么好骗了,毕竟她是不可能对张氏动手的,悲催的以孝为天,即使是张氏这样狠毒的后娘,她也动不得手,想想真是憋气。
    宁若兰现在恨不得是在前世,对着张氏这样的人,看她不揍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噩梦
    张氏回到家就病了,接着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宁若兰就是个三头六臂的妖怪。之后再见宁若兰,张氏总控制不住先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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