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愣了下,他咋觉得面前的小娘子似乎冷静得有些过分?这时候不是应该尖叫着大喊救命,然后哭得一塌糊涂吗?
    疯子还在想东想西,突然腹部传来剧痛,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觉得“柔弱”的小娘子,正慢条斯理的吹着拳头,刚刚狠狠打了他肚子的拳头!
    “啊····娘的,死娘们!”
    疯子忍痛吸气,一脸凶狠的瞪着宁若兰。
    “老大!”
    那头三个泼皮一看疯子吃了亏,顿时惊了。一面想过来支援疯子,一面又迟疑着是不是先揍趴面前的男人,结果人心不齐、方寸大乱之下,景惊蛰不费吹灰之力就挨个利索撂倒,接着,出现了熟悉的一幕。
    “咔嚓”“咔嚓”“咔嚓”
    “啊···”“娘啊!”“杀人了!”
    三人的腿断了,狼哭鬼嚎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疯子一看景惊蛰把三个人的腿说断就断了,那份狠厉和果断完全不像是一个土了吧唧的庄稼汉,心里惊骇异常。
    耳朵里听着三人的哀嚎,疯子的腿就软了,虚张声势的挥着棍子冲景惊蛰大叫:“你小子狠啊,你知道惹怒我啥后果不?娘了个巴子,以后搁城里你别想安生!”
    眼角余光瞧见宁若兰就站在他旁边,竟一时昏了头还想劫持宁若兰,结果刚冲宁若兰这头跑一下,就被宁若兰当胸一脚踹翻在地,接着他手里的木棍就到了宁若兰手里。
    疯子摔得晕乎乎的躺在地上,打击过大,半天没回过神来。
    景惊蛰先是仔细瞧了瞧宁若兰,见她无异常,然后便阴着脸冲疯子走过来,二话不说挥起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打了起来。疯子虽然被人叫疯子,可他还真没干几件疯狂的事,这会儿见景惊蛰这幅阴鸷狠毒的模样,顿时觉得眼前这位那才真是疯子。
    疯子硬抗了几下,发现是真他娘的疼,于是就抱着头拼命讨饶。
    景惊蛰又揍了几拳,这才收手。不过,疯子的腿依旧被景惊蛰利落的“咔嚓”一声断掉。
    宁若兰好心情的看着疯子鼻涕眼泪直流的嚎叫,丝毫没觉得他们可怜。这种街头小混混,前世她一个指头就能撂倒一大片。
    松江县的治安一向还算可以,但是泼皮地痞这类人,无论哪个时代那个地方都是存在的。宁若兰也没把这里当成世外桃源,碰到这样的人就大惊小怪。所以把疯子几人打趴下,断了腿,她和景惊蛰就溜了。
    无论哪个时代,出了这种纠纷双方都是要去衙门走一趟,衙门好进难出,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所以俩人听到有人朝这边来便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相信疯子不会那么傻说出他想打劫结果被人打断腿的话来。
    疯子恨恨的看着俩人走远,心里对赖大恨极了。到现在他算是明白为啥赖大那么好心好意的派人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感情是拿他当踏脚石啊!赖大之前断的腿,绝对是这个男人干的!
    娘的,被人敲断腿,他可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找机会还回来。还有赖大,暂且先饶过他,等和他联手弄残这个男人,再和他慢慢算账。
    景惊蛰和宁若兰丝毫不担心疯子那几个人会有啥事,一来毕竟是在县城里,又不是荒郊野外,他们总会被人发现;二来,小混混嘛,根据经验来看,生命力总是特别顽强。
    一气换回了这么多银子,饶是前世见过不知多少钱的宁若兰,此时也兴奋异常。可怜见的,她自打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还是第一次挣到这么多银子,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银子。坑爹的古代,挣钱忒不容易!
    景惊蛰也高兴,几天就挣这么多银子,他原先可是想都不敢想。只是相比挣到银子的兴奋,他心底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媳妇,那个李乘风,要是你不想见他,等他下次再来,我就撵他走。”
    宁若兰瞟了眼景惊蛰,心底好笑。他这是,试探?
    不过,看在景惊蛰是个不错的劳力且又听话的份上,她也不介意给个承诺。
    “好。”
    笑容浮现在景惊蛰的脸上,他是高兴了,可宁若兰却想到了那个出现在铺子门前的女人。忍了又忍,话在嘴里打了几个圈圈,宁若兰最终决定问出来。
    “那个女人你认得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景惊蛰一瞬间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媳妇是怎么知道的?杨二嫂子说的还是老屋那头说的?
    “媳妇,你··”
    景惊蛰有些犹豫,看着宁若兰那张沉静的白皙面容,黝黑光亮的眸子,挺翘的鼻梁,微抿的菱唇,忽然就想到了李乘风。他是男人,他不会看错:李乘风对自个媳妇不怀好意!正因为看破,所以他对李乘风才会那么介意,见他出现就浑身不舒坦。
    那么媳妇呢?
    是不是见到别人女人也会和他一样不舒坦,所以她才在乎,才会这么问?
    仿若醍醐灌顶,景惊蛰觉得自己真是蠢死了!那次媳妇问时他就不该撒谎,他就该趁着机会把这件事和媳妇说清楚!多好的机会啊,居然就白白错过!
    这一刻,想通了的景惊蛰后悔不迭。
    宁若兰一直盯着景惊蛰,眼瞅着他神色几经变幻,面上虽还没什么表情,心底却已然有些发冷,而且还带着股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对景惊蛰犹豫不定态度的怒意。
    “媳妇。”
    “嗯。”
    景惊蛰眨下眼睛,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媳妇嗯这一声,寒气四溢呢?
    “咳,我得跟你赔个不是。那日我撒谎了,那个女人我认得。”
    “嗯。”
    不是错觉,媳妇似乎真的生气了。
    景惊蛰急了,上前抓住宁若兰的手,开始竹筒倒豆,把个前因后果噼里啪啦交代的一清二楚。
    那女子姓何名文莲,之前乃是景惊蛰的未婚妻。
    不消说,宁若兰就能想象出一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景来。不错,何文莲也是柳树村人,与景惊蛰算是从小一同长大。
    乡下娃子不像城里的孩子,那可是从小就在泥堆里打滚,草丛里折腾的主,即便是女娃也没那么娇惯,打小就要和男娃子一起上山下地,有那重男轻女严重的地方,女娃子比男娃更为吃苦。
    何文莲不幸就生在这样的家里,爹娘宠着比她小的弟弟们,她作为老大,又是女娃,从小就吃尽了苦。景惊蛰比她大三岁,见她一个女娃子家这么辛苦,免不了伸把手帮一下,时日久了,两人关系越发亲密,眼瞅着年岁渐大,景家这头便起了提亲的心思。而何家见景家虽是外来户,却还有那么点家底,又着急嫁了何文莲换了彩礼好给儿子订亲,于是俩人的亲事就这么订了下来。
    无奈世事难料,亲事刚订下没多久,征兵的消息传了来,之后就出了景老头舍不得出银子,推了景惊蛰去兵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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