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搁县里都弄了作坊,谁还会要村里的啊。”
    “那我们以后可咋整,村里作坊要是再不开工,咱可都没钱拿。”
    “不行,咱们回去堵景金凤两口子去,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来!实在不行,咱就把她家的东西搬走!”
    十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回到村里,把正回到村里的景金凤堵个正着。景金凤一个人招架不住,头发都被扯散了,好不容易瞅空跑出来,一头钻进景老头家拴住大门死活不开,任凭外头的人又叫又骂。
    景老头和李氏从没见过这个阵势,见景金凤被人追得脸上东一道西一道,披头散发,衣裳被扯破,鞋子少了一只,看着着实可怜,也不好开口把人撵出去。只是听到外面的人漫天叫骂把他和李氏也划拉上,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王氏在里头好不容易把二丫哄睡着,外头就一阵震天骂,二丫被惊了下,立马咧嘴哭起来。王氏心头窝火,越发看景金凤不顺眼。抱着哇哇大哭的二丫冲出房门,指着坐在景老头屋里的景金凤大骂:“呸!自己没本事就别整事,现在好了,被这么多人追到家里头来要钱,还要害得我们跟着一起挨骂,凭什么?我家二丫要是被吓出个好歹,瞧我饶不饶你!”
    “哎呀,老二媳妇,你少说两句,赶紧哄哄二丫吧,金凤也没想闹成这样的。”李氏见王氏不哄孩子,就想伸手接过来哄,结果王氏一侧身,接着数落:“叶贵生呢?出了事他咋不见了?还有,爹、娘,这也是我家,大姐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何况还是欠人家钱这样丢脸的事,我瞧着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要是被人闯进来砸坏我的东西,难道大姐还有钱给我赔吗?”
    景老头脸色阴沉,王氏的话不是没道理,万一外头那些人真的闯进来,恐怕就不是坐下来喝茶慢慢聊的事了,不给他拆了房子才怪!这么一想,景老头也为难起来,心里对景金凤和叶贵生干的好事恨得牙痒痒!
    景金凤见王氏这么明摆着挑拨,心里气得要命,苦着脸求景老头:“爹,我就搁这等贵生回来,他去想办法了,怎么也会先借点银子回来应急的。你可别赶我出去啊,我要是出去了,非得被外头的人打一顿不可。”
    屋里头的人正担心,外面的大门就被人撞开了。现在,不止是欠钱的人来了,就连她们的家人也跟着一起来了。一时间,景老头不大的院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景叔,你今个就给咱们一句话,这钱到底给不给!”
    景老头攥着烟杆急忙开口:“给,肯定给,大家多等几天,贵生去借钱了,借来立马就给大家。”
    “景叔,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是大家辛苦干了一月的活,到头来一文钱都拿不到,这搁谁心里头也气不过,你说是吧?”
    景老头脸色难看的跟着点头,回头狠狠瞪了眼躲在李氏身后的景金凤。
    “这么着,我们也去找过里正,也听里正的,就再给金凤一天时间,后天我们再来,要是还没钱,那就别管大家伙不讲情面。”
    说话的人拿出一张纸拍到景老头跟前,道:“这是大家伙托里正写的担保书,景叔你是金凤的爹,我们信不过金凤,还是信得过景叔的,景叔给按个手印,大家今个就回去,后个再来,你瞧咋样?”
    景老头根本不想按手印,景金凤和叶贵生手里头根本没钱,要是借得到还好,万一借不到,他按了手印,那日后他们还不上银子,那村里人还不得都一窝蜂的来找他?可是一院子的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大有他不按手印就不罢休的架势,景老头吭哧半天,只好憋着气按了手印。
    等人都走了,景老头一进屋就把喝水的大瓷碗朝景金凤扔过去。
    “败家玩意!今个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景金凤缩在一边一声不敢吭,心里头还是盼着叶贵生能借到钱回来的。
    第三日清晨,李氏去叫景金凤起来吃饭,谁知喊了几声没人应,进去一瞧,里头的被褥整整齐齐的放着,人早不见了踪影。李氏慌了神,急忙跑去叫景老头,老两口又去景惊蛰和宁若兰之前的房子找,也不见人影,而且里头明显被收拾过,衣裳啥的都不见了。
    景老头一拍大腿,气得直咳嗽:“这个孽障,她是跑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断更这么久,某北实在没脸说啥了,只一句:文文快要完结啦!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反坑一把
    景惊蛰和宁若兰得到消息时,景老头已经被迫担起景金凤欠下约五十两银子的债务。抬头不见低头见,柳树村的人看在同村的份上,又碍于景惊蛰搁县里的地位势力,没怎么好为难景老头,只是大家心里头又实在不甘,只好把景金凤和叶贵生列为柳树村的黑名单,再不许他们踏进村子一步。
    景老头被五十两银子的债逼得焦头烂额,一心想把景惊蛰从县里叫回来。大儿子如今发达了,拿五十两出来应该不是难事。再咋说,金凤也是他的大姐,帮一把是应该的。只是没等景老头发话,就被里正说的事砸个晕头转向。
    “啥?我按了手印?!”
    景老头哆哆嗦嗦的从里正手里拿过那份盖了红章的地契,心里直打突。景老头不认字,只认得上头松江县衙门的大红章子,刺眼吧啦的戳在上头。
    里正好心又解释一遍:“贵生说是你的主意,把惊蛰那块地皮外加作坊都卖给了我。起先我没想要买,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惊蛰也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的宅基地我咋能买呢?贵生再这么说也是外人不是?只是他拿了你按手印的纸来,说是工钱周转不过来,你吩咐他这么干的,我也是心实了,觉得惊蛰如今富贵,这么点东西估计是看不上眼的,这才同意。”
    瞧着景老头哆嗦的手都快拿不住纸,里正急忙把纸要回来,又假意问道:“我听说他和金凤都走了,工钱似乎也没给大家结。怎么?贵生没把银子给你?”
    景老头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叶贵生竟然这么大胆,居然敢用他的名义卖了惊蛰的宅基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这个混账东西!
    李氏和王氏都在一旁呆住了,在他们完全不知情下,惊蛰的房子居然就被卖了?
    “可是里正,那是我大哥的宅基地,我爹按了手印也没用吧?”景惊风锻炼了这么久,心眼还是长了些。虽然里正一脸的为他们着想才买房子的表情,可他却没那么天真的觉得里正是真心为他们好。如果真是念在一个村里的情分,大可以事先过来问问景老头,或者直接借一些银子给叶贵生,万没有趁机就吞了人家宅基地的。
    莫不是里正也眼红大哥家的作坊?
    景惊风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下,再看里正眼神都不对了。
    “哦,这个我也问过,金凤说惊蛰的房子其实还是搁你爹的名下,你爹按手印是完全有效的。”
    景惊风此时恨不得把他大姐拖回来打一顿,有这么坑自己家人的吗?
    景惊风看看景老头,心里对他爹娘很是埋怨。当初非得逼着大嫂把景金凤也叶贵生弄去作坊,现在好了,无端端替他们背了一身债不说,还把大哥的房子给弄没了。这话要怎么和大哥说呢?万一叫大哥和大嫂觉得是他们联手做出来的事,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里正拿着那张地契走了,因为不想叫村里人说他亟不可待,他没立刻就接手那边的房子和作坊,只是从家里拿了两把大锁,挨个锁个严实。他可清楚呢,作坊里还有咸菜,虽然被没拿到钱的村民搬走了一部分,不过剩下的也够他运到隔壁县城卖一次,白得的东西,卖多少都是挣。
    等回到家,美不滋的咂摸一口酒,里正心里头很得意。叶贵生和景金凤跑得好啊,他俩跑了,地契的事就随便他怎么讲,反正咬死了是他们的问题,而他只是心软看不过帮一把,相信景家那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要作坊弄到手,日后给村民点甜头尝尝,那他家繁根的里正还不是十拿九稳?只要他老王家一直是柳树村的里正,景家人就奈何不了他!
    相比里正这边的春风得意,景老头就是憋屈万分。景惊蛰房子被卖不是小事,他再不情愿也得赶紧上县城和景惊蛰说道一下。可是自打他开口说完,对面的景惊蛰就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实在看不出喜怒来。一时,景老头心里不由惴惴,忍不住使个眼色给景惊风,想叫他开口帮腔。景惊风撇了下嘴,他可不傻,这事决不能掺和。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硬是装作没看着景老头的暗示。
    “惊蛰,爹也知道你姐和姐夫做事不地道,可现在不对也做了,地契也在里正手里头,还是想想咋办吧,啊?”
    又静默了一会,景老头都忍不住要跳脚了,景惊蛰这才慢慢开口:“爹,当初我不在,家里只有若兰,里里外外的事一大堆,全靠她挺着大肚子支撑,我如今想着心里总是不好受。大姐做过啥事,我也不想再评论,只是一点,今后我就当没了这个大姐,。”顿了顿,景惊蛰看向景老头,语气平稳,道:“还有,你和娘的奉养银子我每月还是照旧给。”
    景老头把景惊蛰的话搁心里头咂摸几遍,总算出味来,顿时心凉半截。大儿子这是不想再多管他们了啊!特意强调啥奉养银子,不就是想说除了奉养银子外,其他的都别想要吗?好啊好啊,真是大了翅膀硬了,如今都敢这么和他说话!
    景惊风看景老头气得直咳,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忍不住伸手给他拍拍背。接着看向景惊蛰,担忧的问:“大哥,那房子的事咋办?不能就这么叫里正白糊弄去啊。”
    景惊蛰对他弯了下嘴角,“嗯,我这边会想办法,你带爹回去吧。天凉了,没事别到处乱走。”
    这一说,景老头又憋了一口气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堵得他脸色发青。
    景惊风暗叹口气,心道自家爹娘这回是彻底把大哥给惹毛了。他当初见他爹硬把景金凤弄去作坊里,就知道他爹这么逼迫大嫂,大哥回来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看吧,应验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该给爹一个教训,省得他以后瞎掺合,好事都能变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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