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完全叹服了,而虫虫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点头说是。
    许二爷仔细打量了虫虫一番,突然说道:“天色已晚,陆言和另外一位姑娘,你们请离开。”
    我一愣,说啊,那虫虫呢?
    许二爷看着虫虫,然后说道:“我有一些往事,要跟你讲;你若是有兴趣,可以留下来,若是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便是了。”
    虫虫对许二爷十分恭敬,说左右也无事,我留在这里吧。
    就这样,虫虫留在了敦寨,而我和念念却不得不下山离去,回去的路上,我不无醋意地说道:“那老头子留虫虫一年轻姑娘搁山里干嘛啊,都要谈些啥?”
    念念瞧了我一眼,不由得笑了,说反正不会谈什么屁股大好生养的话题……
    第二十六章 按章执法
    我那一路几乎是烧红着脸回的家,仔细想一想,家里面是木房子,隔音很差,母亲跟我嘀咕的那些话儿,估计都给虫虫和念念听了去。
    我有些欲哭无泪——我的妈呀,你好端端的,没事说什么屁股的事情?
    就这般一路尴尬地下了山,回到家里,母亲热情地过来招呼,说咋这个时候才回来呢,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就等你们呢。
    待瞧见只有我和念念,她愣住了,说怎么没有瞧见虫虫姑娘啊?
    我说她有一个亲戚在敦寨,今天就留那里歇息了。
    很明显我母亲对念念更加关心一些,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张罗着洗手吃饭。
    饭桌上,她给念念不断地夹着菜,然后有意无意地打听起了念念的个人情况来,饶是念念的性子活泼,也挡不住我母亲这活力十足的攻击,不免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想起念念下山前跟我说的那句话,老脸羞得通红,慌忙止住了母亲的问话,说你问那么多干嘛,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母亲瞪了我一眼,说也就是关心关心念念,关你什么事请?
    念念在旁边暗笑,却也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我和伯妈聊天呢,你自己吃饭就是了——伯妈,我跟你说哦,陆言他喜欢我虫虫姐的。”
    她轻轻松松地就把自己给摘了出来,我母亲听到,多少有些遗憾,说啊,这样子啊。
    说罢,她又跟念念打听起了虫虫的情况来。
    念念挑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跟母亲说起,两人在饭桌上嘀嘀咕咕,不是露出会心的笑容来,我和父亲在旁边吃得无味,早早地就离开了。
    一夜无梦,次日我早早地起来,骑着父亲的摩托车去了一趟县城,到中药房里采购了明日一些必须的药材。
    虫虫不知道要在敦寨待上几天,所以指望她来主持解蛊工作并不现实,好在之前在来的路上,她跟我讲清楚了具体的办法和方子,再加上我对于巫蛊之术的理解,也随着陆左在茶荏巴错传我的两套巫蛊上经开始逐渐地加深,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生黄芪、当归、赤芍、香附、醋柴胡、广木香、鸡血藤、菟丝子、路路通、莪术、半枝莲、丹参、甘草、制何首乌、炒王不留……
    一应物品准备妥当,花了我不少钱。
    按理说这些钱应该羊毛出在羊身上,找那老刘一家人要的,不过想起当日在林业招待所里,我离开之后张大器说的那些话,我就打定主意不要报酬,免得落人口舌。
    此时此刻,我对于钱财之物的概念已经没有以前奋力求存之时那般浓烈了,常人所谓的“买车、买房”这些重大支出,对于我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吸引力。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当你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今天不知道明天事的时候,最看重的,自然不是这些俗物。
    而是情分。
    无论是师徒情、兄弟情、亲情还是爱情,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其余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我不蒸馒头争口气,还非得把这件事情给干得漂漂亮亮的。
    将这一大包的东西捆在摩托车后座上面,我骑着车准备回家熬药,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拐过来一辆警用皮卡。
    是交警!
    有两个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冲到了我的面前,大声喊道:“别动!”
    我愣了一下神,有点儿摸不清楚什么状况,骑在摩托车上面看着他们。
    两警察走到了我的跟前来,打量了一下我的摩托车,然后恶狠狠地对我说道:“你摩托车怎么没有牌照?”
    啊?
    我愣了一神,这才反应过来,我父亲这摩托车还真的没有牌照。
    不过像晋平这种地方,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山路疙瘩,管理其实并不严格,而上牌的话,七七八八搞下来,差不多又能买一台摩托车了,所以全县的摩托车有九成没有上牌,也就是那些事业单位的干部和公务员因为工作的原因,才会弄一个牌照挂前面。
    我这论理,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平日里没牌照的摩托车满大街的乱窜,也没有谁管过,怎么单单就盯上我了呢?
    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搞我?
    我心中疑惑,却还是很配合地下了摩托车,说得,车你们拿走,东西我带回去。
    一般来说,县里面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突击检查,应付一下上面,所以这个时候会在县城里抓摩托车,处理也很简单,摩托车没收,然后批评警告就算了事。
    到时候,没关系的人只有跳脚骂娘;有关系的,花点钱,还是可以把摩托车给赎回来的。
    而那些没有主的摩托车,到时候也会给卖出去,也算是增加创收。
    我对他们这一套十分清楚,不过到底还是我有错在先,现在既然被抓了一个现行,那就只有认栽了,车扔那儿,我回头再想办法弄出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回去熬药,赶着明天给小刘治病要紧。
    然而我是这么想的,结果那两个警察却像门神一般,把我给拦住,一本正经地说道:“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和驾照。”
    我乐了,说谁没事出门带这个啊。
    其中一个警察对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属于无证驾驶,无牌无证,按照交通安全法的规定,需要对你处以两千元的罚款,并处于十五日的拘留,来,你在这里签一个字,然后跟我们走。”
    什么?
    罚款两千元,拘留十五日?
    我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顿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左右一看,试图找到那个藏在背后使阴谋诡计的人来。
    然而我往周围一望,只瞧见那些过来瞧热闹的围观群众,别的什么也没有看着。
    那警察瞧见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上前一步,对我说道:“你配合点,免得大家都难做。”
    他言语之间,颇多威胁之意,我不由得气乐了,说行,你有本事就把我给抓起来,回头的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那人一本正经地说道:“打击违反交通安全的不法行为,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这是照章办事,谁也说不着我们。”
    我给押到了车里,而我父亲的摩托车以及我从药房里买来的那一大包药材,都给搬到了皮卡后面的车斗去,接着前面油门一轰,就朝着交通大队那边开了过去。
    我再一次进了局子,而且还是这点儿小破事,关在一个小房间里面的我透过狭小的窗口瞧了一眼外面的世界,顿时就一股火气冒了出来。
    真的,老子要是杀人放火了,也就认了,就一摩托车没牌照,居然就给我拘留十五天。
    这算什么事儿?
    而且我还跟老刘一家人约好明天给小刘治病,现在人在局子里,哪里还能赴约?
    想到这里,我也很无奈,被关进这里面来的时候,我的手机还有钱包之类的,都给没收了,想打电话给马海波都没办法;而这房间只是短暂关押,等到他们办完了手续,就可以把我直接往拘留所里面一送,十五天牢房妥妥地吃上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倘若这不是在晋平,而是别的地方,依照我这暴脾气,直接就夺门而出了。
    真的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在那小房间里待了半个多钟,接着有人过来押我前往看守所,走过楼道的时候,前面走来一警察,瞅着面熟,而他却是一眼认出了我来,说啊,陆言,你怎么在这里?
    我这时也想起了这人的名字来,笑了笑,说李东啊,你好。
    这李东是马海波的心腹部下,之前我被关在派出所里面的时候,就是他过来给我送夜宵的,后来马海波找我,也是他接的我,挺不错的一人。
    旁边押着我的那交警愣了一下,说李东,你们认识?
    李东点了点头,然后打量着我们,疑惑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陆言你是犯了什么事么,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耸了耸肩膀,说你问他们呗。
    把我给逮过来的警察走上前,说李东,是这样的,他在县城里面无证驾驶那无牌摩托车,被我们抓了个正着,根据相关规定,处于十五日的行政拘留……
    李东是熟知当地情况的,一听到了这个,眉头顿时一挑,说你们这是搞什么,这不是在胡闹么?
    他的言语很不客气,那个警察立刻就恼了。
    他跟李东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统的,虽然大家平日里彼此之间给一些面子,但是李东这么简单明了的批驳,却还是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瞪了李东一眼,说我们是按照规章制度和程序办事的,你要是有意见,等你李东做到我的顶头上司,再来对我指手画脚吧。
    他说完话,气呼呼地叫人押着我就走,而李东则在后面跟着过来,说老罗,你这样乱来,会出事的。
    那老罗不阴不阳地说道:“李东,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担心。”
    说着话,我却是给推搡着进了车,朝着看守所送去。
    第二十七章 陆言解蛊
    我到底还是没有进看守所,在门口的时候,一辆警车将准备办交接手续的警察老罗给拦了下来。
    李东拦不住他,但是马海波却拦得住。
    当瞧见怒气冲冲的马海波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大脚踢在了那汽车驾驶室车门前时,老罗终于慌了。
    他把车门打开,跳下来立正敬礼,还没有说话,就给马海波一通话给震住了:“罗友文,身为警务人员,驾驶车辆不系安全带,知法犯法,立刻给我停职反省,现在、立刻、马上!”
    马海波气得浑身直哆嗦,嘴唇发白,而那老罗也给吓到了,嘴唇嚅喏,说马局,不就是没系安全带么,多大点事儿?
    听到这话儿,马海波立刻朝着旁边跟过来的李东喊道:“李东,我命令你,立刻将罗友文的工作证、驾照给扣留……”
    李东冷笑着走了过来,而老罗顿时就慌了,冲着马海波说道:“马局,马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海波指着车里的我,对他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时候老罗也是头发了昏,慌不择言地说道:“马局,这事儿是张书记的公子张大器吩咐的,我只是给这小子一个教训而已,并没有真想怎么样……”
    马海波终于雷霆大怒了,指着老罗的鼻子骂道:“张大器吩咐你的?他叫你去吃屎,你是不是也要去?”
    老罗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赔着笑说道:“倒也不是……”
    对于这样滑不溜手的老油条,马海波知道不敲重锤是不行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公器私用,罗友文你好大的胆子啊。那好,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张大器,问他是不是他指使你干的。若是他承认,一切都还好说;若是他否认了这件事情,你就等着停职查看吧!”
    马海波长期从事刑侦工作,一张马脸又黑又硬,眼神犀利,瞧得老罗心慌意乱,赶忙拿起手机来,拨通了出去。
    几声之后,电话接通,老罗开了扩音,慌里慌张地喊道:“大器啊,我是老罗,今天你交待我的这件事情啊,我说,等等,你……”
    嘟、嘟、嘟……
    老罗开口没几句话,那便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去。
    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结果发现对方用户已关机,根本就已经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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