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能手提重物。
    手术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一切都很顺利,而林曦在完成了这些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她走了没多久,秦苏河便找了过来,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说尚老那边已经传达到了,但至于见不见面,这个还得等回复,因为这个时候,尚老人还在夏威夷的疗养院那边。
    听到这个消息,我才知道之前少年阿乐跟我们讲的事情,并不是假话。
    尚老不是说在花莲这边隐居么,怎么回去夏威夷呢?
    我有些不能理解,不过也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毕竟相比起我们连地方都不知道、冒冒失失地登门拜访,这边有一个熟人牵线,事情就好了很多。
    秦苏河说过了这个消息之后,又去看望了一下老彭。
    做过手术之后的老彭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躺在床上,脸上居然还有一些笑容,而秦苏河则跟他讲起了昨夜之后的变故。
    usr那边的上级自然是雷霆大怒,不但当即就前往彭家搜查,并且对羽痕父女也进行了通缉,与此同时,狼蛛对于usr昨夜的表现也十分诟病,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来,甚至已经从台北方向调派了人手过来,准备接管此事。
    这对于usr方面来说,是一件非常有羞辱性的举动,不过从秦苏河得到的消息来看,无论是黄剑笙,还是徐远宗,都表现得很淡定。
    他们似乎并不想沾手此事。
    而且更加诡异的事情是,对于昨天配合林曦救走老彭的人,usr方面应该很明显猜到就是他们想要找寻的我们,但他们却并没有跟狼蛛通气。
    这使得狼蛛方面对于羽痕的帮手有些茫然,已经开始对usr莲花方面进行调查。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usr这里应该是在磨洋工。
    听到这话儿,老彭长叹一声,说我没有看错黄剑笙和徐远宗,这两个人是个人物。
    usr的不作为使得外面虽然风声鹤唳,但真正的情况却还算不错,并没有实质性的威胁,毕竟狼蛛虽然凶狠强横,但没有了地头蛇的帮助,到底还是有些水土不服。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基本上都在酒庄下面的地下室里待着。
    老彭是养伤,而我们则是等待着尚老的回复。
    闲着无聊,双方便开始了交流,一开始只是生活和兴趣方面,然后借着五行遁术的引子,双方开始聊起了修行来。
    当得知我用的是剑,老彭就来了兴致,跟我聊起了刀剑的搏击之道来。
    老彭的这个位置,相当于林冲的那种八十万禁军教头,整个usr里面,他是刀术教练,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技法,特别是对于把握人员的心理和水平进度,都十分到位。
    而因为我们之前的情分,他也没有太多的藏拙,跟我讲解了许多实用的技法。
    当然,五虎断门刀压箱底的绝学,他也不会透露太多。
    双方说着说着,就开始操练起来,而这个时候,老彭虽然神采飞扬,但事后总会有一些莫名的黯淡。
    这情形让羽痕越发坚定了找寻软玉麒麟蛟儿的信念。
    在地下室等待的第五日,秦苏河终于带回了好消息,告诉我们,尚老回来了,并且答应了与我们见面的要求。
    第十二章 小院,往事
    在秦苏河的亲自带领下,我再一次回到了眷村。
    这一次见面的时间约在了下午四点半,尽管外面风声鹤唳,但我还是义不容辞地选择过来了,路上的时候,我十分忐忑,抓着屈胖三的胳膊,说到时候见面了,我该怎么说?
    屈胖三深了懒腰,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你平时不是挺能扯淡的么?
    我说那是跟你一起,百无禁忌,人家可是国府第一高手,要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儿,旁边是不是会涌出三百刀斧手来,将我给直接拿下?
    屈胖三一脸委屈,说我擦,我当年的江湖地位,可不比这尚正桐那二流子差多少。
    我一愣,说对了,忘记问,你当年叫啥来着?
    屈胖三一副讳忌莫深的样子,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就算是吹破了天,也代表不了我现在——你只需记住,我现在叫做屈胖三……啊呸,叫做屈三!
    我一脸诚挚地说道:“大兄弟,其实屈胖三比屈三好听。”
    听到我并不是嘲笑,而是一本正经地探讨,屈胖三来了兴致,说那好,我今天不打你,让你好好说服我,为什么呢?
    我说三点,第一,特殊性,这世间叫这个三、那个三的人多的是,没有辨识度,但叫做胖三的,就只有你一个;第二,屈胖三,三个音调,读起来朗朗上口,容易让你江湖传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只有结合自身特点与名号相符,方才能够最大限度让自己的名声传达出去。
    屈胖三揉着脑袋,说第一二点我可以接受,第三点到底啥意思,你别绕弯子,说简单一点。
    我说这事儿得给你举例子,你比如说以前叱咤风云的天下三绝,符王李道子,阵王屈阳,蛊王洛十八,你听听,一听名号就知道人是干嘛的;再比如我堂兄陆左,人称刀疤怪客,听名字你觉得我擦这什么破外号,但是现在你问问江湖上,哪个听到了不给点儿面子?人若没有自卑心,便没有任何缺点,矮子不介意自己矮,那叫做浓缩的精华,胖子不介意自己胖,那叫做宽厚的臂膀——你才多大?等日后发育了,长成一翩翩少年郎,再听这名字,那不是满满的怀念么?
    屈胖三摸着下巴,说你讲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说当然有道理,因为是真理。
    屈胖三说要万一我长大了,依旧这么肥呢?
    我说绝对不可能,你什么样的人物,连减肥这种事情都做不下来的话,又如何横行于这世间呢?
    屈胖三说猪八戒特么的走了几万里路,也没有瘦一点儿啊?
    我翻着白眼,说你那话本里面的事儿来扯,我就无话可说了。
    屈胖三沉思许久,猛然一拍手掌,说好,就这么决定了,老子以后就叫做屈胖三,天大地大,有容乃大。
    我说好,胖三大人,受在下一拜,未来的装波伊界,你当属头牌位置。
    屈胖三咳了咳嗓子,说你确定不是因为某个无良同行的缘故?
    ……
    呃,人艰不拆……
    聊完了这个,很快车子就进入了眷村,屈胖三对我说道:“你真别紧张了,尚正桐那二流子没啥了不起的,一样是两个眼睛一鼻子,以前的时候挺爱招蜂引蝶的,跟张学良并称民国二情圣,是北张南尚,色狼一个,不知道后来转性了没有,有啥可害怕的?”
    他说这个时候,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苏河终于回过头来了,一脸惊讶地问道:“屈先生你真认识尚老?”
    屈胖三立刻装起了波伊来,说怎么地,不信?
    秦苏河连忙摇头,说不,信,别的不说,北张南尚这事儿,因为某些缘故,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不但如此,尚老和张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以前张被囚居的时候,尚老是唯一每年都去看他的故人,从未间断,后来两人在美国,还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呢。
    屈胖三哼了一声,说两人都是一纨绔,不过一个是军阀之后,首富之子,一人是江湖豪门之后而已。
    秦苏河有些不乐意了,说张丢了大半个中国,将祖产都给败光了,那是真纨绔;尚老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那一身修为惊天动地,可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而且他做的事情,是匡扶社稷的重责,如何能比?
    屈胖三说我不跟你扯这些国家大事,公说公有理是婆说婆有理,反正我知道的是,尚正桐那二流子,不知道败坏了多少姑娘家的身子和名声……
    秦苏河说这事儿倒未曾听说过。
    屈胖三说那当然,谁敢提他年轻时的那一堆破事?要不然你觉得他是怎么跟海公主勾搭上的呢……
    秦苏河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小心问道:“屈先生,我听说过一种法门,如同臧边密宗的转世活佛一般,能够……”
    屈胖三十分坦然,说你就当是吧。
    秦苏河拱手,说未曾请教?
    屈胖三挥了挥手,说过去的事情,纠结那么多干嘛?你放心,我跟尚正桐没有啥仇怨,他泡他的妞,我走我的路,大家相安无事。
    我先前是撒了谎,心情其实挺紧张的,不过听屈胖三这一通胡扯,多少也有了一些底气。
    车往里面走,越走越窄,车开不进去了,于是就下了车,秦苏河带着我和屈胖三往里面的小巷道里面走,一路走过去,有碰上在外面竹椅上聊天晒太阳的老人,他都会上前打招呼。
    那些老人七老八十的,看着半截入土,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来。
    他们对秦苏河倒是挺温和的,开口招呼,说小河子,你这是干嘛去呢?
    秦苏河说我过来拜见一下尚老。
    他们便说:“哦,这样啊,你父亲还好吧?回头帮我带声好啊,让他没事的时候,过来找老哥们儿喝两口小酒,别忘了我们这帮老人儿……”
    如此的对话一直在发生,我甚至还能够瞧见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光头老和尚,以及一大把胡须的老道士。
    这些人当年应该是国府高手,现如今退下来了,留守在这眷村之中,过着他们的暮年生活。
    尚正桐住在眷村的深处,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儿并不是什么豪宅,而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宽阔一些的大院子,门口有一个少年,却正是那日与我见过面的阿乐。
    他似乎在门口等我,瞧见我们,冲着秦苏河点头说道:“秦叔,你来了,尚老在等你们。”
    秦苏河十分亲切地拍了拍阿乐的肩膀,说听说你参加大学联考了,怎么样,哪所大学?
    阿乐低头说道:“国立清华。”
    学霸啊?
    秦苏河点头,说不错啊,清华的教育水平挺高的,不比台大差;不过这样一来,估计没有多少时间修行了吧?
    阿乐说尚老说过,出世是修行,入世也是修行,并不耽误。
    秦苏河点头,说对,只要打好了基础,一切都不是难事,对了,尚老这次回来,有没有跟你提起收你当关门弟子的事情?
    阿乐的脸上这时方才露出了一丝藏不住的笑容来,点头说嗯,说了,他说等晴天哥回来就办拜师仪式,他的精力不济了,回头让晴天哥带我。
    秦苏河一拍手掌,说晴天是台湾这一代之中修为最精深的高手,隐隐之中第一人,你能够跟他一起,肯定是能够学到很多东西的,恭喜了。
    两人寒暄过后,阿乐带着我们进了小院。
    这房子外面看着并不怎样,但里面却是十分雅致,葡萄架,修剪的树木还有小巧精致的房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江南。
    看得出来,尚老对于生活品质,其实还是满讲究的。
    我们一路走,穿过了一道门户,又来到了第二重的院子,我瞧见有一个老人在天井那儿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马褂,戴着一顶小帽子,胡须花白,老眼昏花,跟普通的百岁老人相差不远,不过我瞧见阿乐和秦苏河的眼神,就知道这一位,便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国府第一高手尚正桐了。
    英雄迟暮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不过很快又掩藏了起来。
    真正的高手,绝对不能从外表上看。
    阿乐走到老人跟前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尚老,人到了。”
    听到话语,老人隔了两三秒钟才睁开眼睛来,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看了这边一眼,然后说道:“啊?苏河来了?”
    秦苏河慌忙上前,躬身说道:“尚老!”
    老人摆了摆手,说别叫我尚老,你父亲虽然是我的卫士,却跟我的弟弟一般,你叫我伯伯就行。
    秦苏河点头,然后指着我说道:“尚伯伯,人带到了。”
    我连忙拱手上前,说尚老你好。
    老人眼皮一撩,看了我一眼,说你就是寒冰蛊魔的后辈?
    我躬身说道:“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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