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就好像是泰式推油一般,从臀部,一直往上,最后推到了颈部。
    整个过程,他用了差不多五分钟。
    当摸到颈部的时候,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气,口中突然急速喝念:“日不停,夜不停,外旗金甲响咚咚,翻身转眼救良民,左排八十九万兵,右排八十九万将,乌鸦报字云中叫,雷公霹历震乾坤,金轮朝请,速降坛中,急急如律令敕,太上老君敕!”
    他一口气念完,然后化掌为爪,朝着空中猛然一拉。
    随着咒诀持续,那刺青仿佛活过来一般,屈胖三这般一拉,那刺青竟然凭空浮现,化作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蝎子,倒垂着尾刺,凶狠地朝着屈胖三手中扎来。
    屈胖三不急不缓,食指和拇指齐出,抓住了这尾刺,接着左手之上腾然出现了一团烈焰来。
    这烈焰如金,将那毒蝎给点燃,一下子就化作了大团火焰,熊熊燃烧。
    差不多燃烧了三十几秒,其间有一种尖锐的惨叫声出现,很细,但是却声声落入我的耳中,让我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待那蝎子烧成了灰烬,我低头一看,却见肖艳秋后背的纹身变得很淡很淡了,仿佛颜料一般,用水一冲估计就没了。
    屈胖三弄完这一切,双手一搓,然后在肖艳秋的脖子上轻轻一拍,大声喊道:“醒来!”
    啊……
    肖艳秋发出了一声喊叫,喉咙里仿佛有痰似的,咕噜噜一阵响动,然后一大口脓血吐了出来,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如纸。
    恢复了神志的肖艳秋有些迷茫,左右望了一下,怎么看都有一股陌生感。
    她差不多过了三五分钟,方才回过神来,一脸惨然地对我说道:“陆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说话,而屈胖三在旁边解释道:“有人在你身上下了降头,让你转变心志,被人控制和催眠,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那个人,到底是谁?”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肖艳秋终于弄清楚了前情往事来。
    她咬着牙说道:“是刘半秃那混蛋,他迷奸了我,我事后拼死挣扎,说一定要告发他,让他坐牢,结果给他绑住了,后来叫了几个人过来,给我喂药,然后给我唱一种古里古怪的歌,像经文一样;到了后来,我莫名就觉得其实自己是喜欢他的,然后就跟他在一起了……”
    听到肖艳秋的讲述,我一股怒火浮上心头,骂道:“人渣!”
    肖艳秋也是满腹怨恨,霍然而起,说我要去公安局,我要告发他,让他坐牢,受到惩罚。
    屈胖三在旁边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同居这么久,现在去,警察会相信?”
    一句话说得肖艳秋哑口无言,僵立当场。
    而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阿峰在电话那边冲我激动地说道:“陆言,你知道么,刘色鬼那家伙跟人谈话的时候,突然吐了血,摔得鼻青脸肿的,哈哈……”
    第七章 抽丝剥茧
    我听阿峰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问他怎么还在公司里,没有请到假么?
    阿峰在电话那头十分郁闷,说对,那条老狗不肯批,说想要请假也可以,去医院那正规的批条来,要不然就算是死了,也得死在工作岗位上,操……
    我冷笑一声,说他当然这么说,我估计他现在肯定在奇怪,为什么你还能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呢。
    阿峰听到,一哆嗦,问我说你的意思,不会给我下降的人,就是他吧?
    我说这事儿你别管了,总之我帮你搞定就行了……
    阿峰气呼呼地骂道:“这条老狗,我找那扑街去!”
    我说你得了吧,就你现在那样,不去医院就已经不错了,还跟他较什么劲儿?对了,你没有跟别人提起我吧?
    阿峰说我留着心眼呢,刚才有一家伙过来跟我套近乎,盘根问题的,我瞧见他是刘色鬼的人,就没有搭理他——哎、哎,刘色鬼下班了,哈哈,我终于轻松了,没人盯着,回头我溜号了,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说你有时间就回家休息,我这边有点儿事,处理完了给你打电话。
    我挂了电话,回过头来,对肖艳秋说道:“他下班了,估计是我们给你解了降头,他遭到了反噬,现在过来找你确定情况。一会儿如果他打电话过来,你就告诉他在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肖艳秋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打量了我一眼,说你们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怎么,你真的跟他处出感情来了?
    肖艳秋摇头,说不是,我担心——我现在的职位是靠他上去的,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在经历过了最开始的愤慨之后,她开始谋算起了这事儿对她正常生活的影响来,这事儿听起来有些不太好,不过却是最现实的问题。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她,说你别担心,那家伙对你造成的伤害,如果没有人来管,我帮你处理,一定会给你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让你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得到的。
    听我这般说,肖艳秋闭上了眼睛,突然间流出了眼泪来。
    过了一会儿,她坚定地告诉我,说不用,只要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好,我其它的都不要。
    我叹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肖艳秋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给我看,却真是刘经理打来的,她有些紧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正常说话就行了,不用担心什么,一会热他来了,交给我来处理。
    肖艳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过了电话。
    这女人当真是个天生的演员,原本紧张得要死,结果一接通,演技立刻爆发,对这电话那头的刘经理叫老公,软软糯糯的,听得我都有些骨头发酥。
    仔细想想,还好当初我没有对她下手,若是这女孩儿真的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估计自己罩不住。
    刘经理有一辆帕萨特,所以过来得倒很快,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那房门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我们让肖艳秋去卧室里待着,而我和屈胖三则蹲在书房。
    半分钟之后,客厅里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刘经理那拿腔捏调的普通话就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宝宝,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往主卧,就必须经过书房,我们没有关门,就在那儿等着。
    刘经理从我们跟前走过去,余光处瞧见了我们,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墙上靠去,随后反应过来,怒声吼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我和屈胖三走了出来,一前一后将他给围住。
    我瞧见脸色难看的刘经理,说刘老板好健忘啊,我们周五的晚上刚刚见过面,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那日夜场冲突,出头的是阿峰,我基本上都在旁边打酱油,刘经理骤然之间记不得很正常,好在经过我的提醒,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盯着我,说你们出现在我家做什么?
    我说不做什么,有点事儿想要问一问刘老板。
    刘经理望了主卧一眼,说我太太呢?
    我说你太太在港岛,里面那女孩儿,只不过是被你用卑鄙手段弄上手的可怜人而已……
    听到这话儿,刘经理没有任何征兆,转身就跑,想要越过屈胖三,跑到客厅,然后离开,不过屈胖三多鸡贼的一人,哪里能够让他得逞,不动声色地伸出腿来,把他给绊了一下。
    刘经理跑得急,给这么一绊,人直接腾空而起,然后重重摔落在地,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噗通声。
    他杀猪一样的大叫,然后高喊“救命”。
    这家伙是想把水给搅浑,我哪里能够让他得逞,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给扯到了客厅里面来。
    我顺手将茶几上削水果的刀子拿起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将我们刚才没有喝过的水,直接淋到了他的脑袋上去。
    感受到了水果刀的锋利,还有白水的冰凉,刘经理清醒了许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说道:“兄弟有话好说,别动粗。”
    我说不跑了?
    刘经理小心地摇着头,说不跑了。
    我说想通了?
    他点头,说对。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开了他脖子上的水果刀,坐在了沙发上来,他起身,也想坐,旁边的屈胖三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呵斥道:“叫你起来了么?跪着,你这人渣!”
    他已经是留了手,不过这一耳光仍然响亮,那刘经理给扇得口吐血沫,越发的惊悸了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和屈胖三坐在了沙发上,这时肖艳秋从主卧溜了出来打探消息,给我瞧见,指使她道:“帮忙倒杯水来,我有点儿口渴。”
    屈胖三喊道:“我要红牛,你冰箱里有的。”
    肖艳秋瞧见刘经理跪倒在我们跟前,大气都不敢喘,知道我们已经控制了局面,于是过去帮我倒了水,又给屈胖三拿了饮料来。
    刘经理瞧见她,可怜巴巴地说道:“宝宝……”
    肖艳秋听着这亲昵的称呼,脖子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来,偏过了头去,说你别叫我,我不认识你这人渣。
    刘经理还想开口,结果给起身接饮料的屈胖三又一大耳光抽了过去。
    啪!
    这一耳光打得结实,刘经理直接扑腾在了地上去,好一会儿方才勉强爬了起来,头低着,一脸青肿。
    我咳了咳,说嘿,刘老板,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这两耳光打得刘经理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哭丧着脸说道:“你们到底要问咩也嘛?”
    我说刘老板是个痛快人,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咱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夜里,有人给我兄弟阿峰下了降头——你别紧张,我知道不是你,不过你应该是认识的,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里……
    刘经理一脸错愕,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摇头说道:“我不知……”
    啪!
    一记耳光,我悠然说道:“刘老板你可想清楚了。”
    刘经理哭了,说我真的不知……
    啪!
    啪!
    这回是两耳光,我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瞧见瘫倒在茶几跟前的刘经理,可怜兮兮地在那儿吐血,我却毫不客气,伸出脚,用鞋底踩住了他的脑袋,淡然说道:“刘老板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警察过来办案子呢?”
    刘经理哭了,说难道不是?
    我说踩着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想起这段时间来肖艳秋这么一好女孩儿,给这家伙蹂躏猥亵,心中就是怒火腾腾,说很抱歉给你这样的印象,不过说实话,我不是。
    屈胖三在旁边悠悠地说道:“你若是合作,留一条性命,若是不合作,你十二楼对吧,要不要我送你坐一趟飞机?”
    我们越是这般轻描淡写,话语里面的杀气便越是浓烈。
    如果是寻常人,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刘经理或许并无感觉,然而无论是我,还是屈胖三,都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事情的狠角色,手上的性命也不知多少,这些经历凝结而成的煞气,让刘经理一阵哆嗦,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扛不住了。
    当我拿开脚,他嚎啕大哭,说不是我,不是我,是俞百里那家伙,他气不过,非要找覃志峰麻烦,我也劝过的……
    他哭得如此悲伤,以至于我都有些难过。
    深吸一口气,我说你真劝了?
    刘经理点头如捣蒜,说对,我劝了,真的,我说那小子是我公司里面的下属,回头我找理由编排他就是了,没必要浪费,结果俞百里就是气不过……
    我指着肖艳秋,说她背上的那东西,也是俞百里给你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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