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我们并没有动,他终究还是说了一句:“你们放心,小毒物没事。”
    听到这话儿,我们就都松了一口气,跟着他离开。
    回到了双鱼宫,得到消息的善扬真人早早地在门口等候,杂毛小道带着我们来到了金字塔高台之上,召出了那天罗镜来,双手一挥,却是将顶端这一块儿都给覆盖住,然后开口说道:“我没有成为执宰人。”
    啊?
    杂毛小道的表情很是认真,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是不会随便开玩笑的,止不住地愣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成为执宰人,那么刚才的那异象又是什么缘故?
    为什么那些守陵人对他毕恭毕敬,而且还来了这么多的执宰人,向他恭贺呢?
    这不合理啊?
    瞧见我们一脸疑惑的模样,杂毛小道却笑了,说是真的,我没有碰见祖灵,所以也没有成为执宰人——不过我在聚灵殿中,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屈胖三这时反应了过来,说道:“小毒物?”
    杂毛小道心情很好,打了一个响指,说对,我碰见了小毒物。
    啊?
    善扬真人忍不住问道:“难不成,陆左他成了祖灵?”
    杂毛小道摇头,说不,这怎么可能?那祖灵如此强大,小毒物再如何,都不可能取而代之。其实我知道得不比你们多多少,到这会儿了,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天知道小毒物在这儿是怎么混的,总之一句话,他在天罗秘境这儿,掌握了很大的一部分权限,而这权限,似乎比那些执宰人更高。
    屈胖三说道:“莫非他跟那祖灵搭上了线?”
    杂毛小道说应该如此。
    屈胖三想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我,说陆言,你告诉我,就小毒物教给你的那些东西里面,有没有驯化或者通灵的手段?
    我搜索完自己心头所学,然后说道:“《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共有十二部分,为坛蘸、布道、巫医、育蛊、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躯疫、祀神、固体,其中育蛊与坛蘸、祀神都有涉及,不过这里面有的东西太过于晦涩,我知道得也不多……”
    屈胖三一拍手,哈哈大笑道:“当真是白素贞撞到了法海,专业对口——我们都说这偌大的天罗秘境,就跟特么的养蛊一样,谁曾想小毒物还真的是这么凑巧啊……”
    杂毛小道一扫先前的阴霾,笑着说道:“我瞧见他状态还算不错,不过他一时半会儿还得留在这里,走不开,没办法叫他出来,跟你们见面。”
    我说你跟他讲了我们找到小妖姑娘的事情没有?
    杂毛小道点头,说都讲了,他兴奋得很,恨不得立刻赶到虫原去,不过他这边到底走不开,而且好像有一些事儿不能够说得太明白,实在没办法,不过我跟他说了,人找到了,而且还变成了一个大美妞儿,让他放下心来就是了。
    我说他还跟你说什么没有?
    杂毛小道一拍额头,然后回过头来,问善扬真人,说对了,真人,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事儿,还算得了数么?
    善扬真人一愣,说什么事?
    杂毛小道说就是留在这里,成为执宰人的事儿,小毒物让我转告你,你若是愿意,他来帮你安排。
    啊?
    听到这话儿,善扬真人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个、这可以么?”
    杂毛小道微笑着说道:“小毒物这人不比我,从来不打妄语,既然他这么说了,问题应该不大,主要是看你自己——你若是愿意回去,我们一会儿就走,但若是准备留下的话,可能还需要帮你安排一下……”
    善扬真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我想要留下来。”
    杂毛小道说你可想好了,成为执宰人的后果,你可是清楚的。
    善扬真人说道:“我老了,没有了年轻人的冲劲,与我同时代的人物渐渐飘零,大浪淘沙,我们这些老家伙终究是要被拍在沙滩上的,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说不定哪一天清早,我没有能够兴国爱,就这样死去了——现如今既然能够有机会留下来,让我的生命继续延伸,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不错的结局了……”
    杂毛小道说好,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我就帮你办这事儿。
    说罢,他从怀里将那双鱼宫的玉符拿了出来,交到了善扬真人的手里,说这东西,便交由你保管,回头我带你去聚灵殿;对了,对龙虎山,你有什么话要帮忙带么?
    第八十九章 善扬即位
    不能离开天罗秘境,相当于在人间消失了,自然得留点儿什么“遗言”。
    不过对于这话题,善扬真人却显得十分豁达,对他说道:“不用,哦,对了,你们若是回去,帮我给张天师传一句话,把我此刻的情况转告于他,让他若是有空了,到天罗秘境来一趟便可。”
    杂毛小道不由得笑了,说我倒是忘记了,张天师之前可是独自来这天罗秘境闯荡过,并且还能够找到回去的路,由他过来与你见面亲自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概是怕杂毛小道多想,善扬真人说道:“别误会,我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背着人的事儿,就是想着让张天师选出几个龙虎山的好材料来,在这天罗秘境锻炼一番,也能够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杂毛小道眼睛一亮,说你这办法,倒也很是不错。
    善扬真人说对,虽说这天罗秘境凶险四处,但既然贫道成了执宰人,自然能够照拂一二,你茅山若是有想法,也可以派人过来,我这边一定全程照料,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杂毛小道点头,说不错,不错,还是真人思路广泛——未来应对三十四层剑主,以及兄弟会里面的三十三国王团,的确需要不少强力之人。
    这边聊妥之后,杂毛小道又与善扬真人交接了双鱼宫的掌管权。
    他手把手地帮着善扬真人了解如何操控那天罗镜之后,伸了一个懒腰,说我好几天没睡觉了,有点儿扛不住,先去迷瞪一会儿,随后我带真人你去聚灵殿——虽说小毒物在这儿有一定话语权,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天罗秘境之中,而是在于自己的修行,外界的事情根本无法知晓太多,所以还是得等那帮守陵人通传……
    善扬真人说不急,不急,你且休息,妥当了,我们再说。
    我们将杂毛小道送回房间里休息,他显然是累极了,几乎是一挨着床,眼睛一闭,整个人就陷入了睡眠之中,瞧那模样,估计是得休息一段时间。
    我们不敢打扰,瞧瞧退出房间,将门关上,走开一段距离,屈胖三方才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怎么回事?
    屈胖三说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小毒物能够将那祖灵给驯服?倘若是驯服了,又如何会被限制人身自由,如此麻烦呢?
    我给他的话儿提醒,忍不住又提心吊胆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箫老大在讲假话?
    屈胖三摇头,说假话倒不一定,不过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小毒物为什么能够掌握这么大的话语权,难不成,他跟那祖灵之前认识?
    我说祖灵在这儿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那个时候,这世间还没有左哥呢,未必跟它认识的,是耶朗王?
    屈胖三哈哈一笑,说你的脑洞开得倒也有一些大……
    虽然心中多少有一些疑虑,不过事情的完美解决,让我们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也开始有闲心扯起淡来,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双鱼宫又有人来访,来人居然又是黑手双城。
    自从之前帮我们透露消息之后,他就告辞离开,没想到这会儿他却是又赶了过来。
    对于这位大人物,我自然不敢怠慢,将其迎了进来,问明来意。
    黑手双城的来意很简单,就是之前瞧见整个天罗秘境都弥漫金光,不确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跑过来探寻一番,询问原因。
    本来黑手双城是想要找杂毛小道的,当得知他好几天没有休息,现在睡过去了,便也没有执意要见人,而是跟我们简单谈了一下,又问询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不确定该用什么样的立场跟这位大佬交流,故而原则性的问题都不开口,由屈胖三来作答。
    而屈胖三则告诉他,说杂毛小道并没有成为执宰人,我们等过几天就要回去了,而取代奥修,成为双鱼宫主人的,则是善扬真人。
    啊?
    原本波澜不惊的黑手双城听到这话儿,颇为惊讶,愣了好一会儿,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屈胖三这家伙只告诉结果,至于过程,却顾左右而言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黑手双城何等聪明之人,听完之后,也不纠结,告诉我们,这样的结果算得上是不错,不过让我们小心一点儿那善扬真人的性子,毕竟这执宰人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很多人身居高位之后,心性难免会有一些变化,所有对于许多的事情,多留一点儿心眼,总是没错的。
    说完这些,黑手双城告辞离开。
    对于黑手双城能够在摘星宫中自由穿行这事儿,我们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聊了一下,屈胖三说道:“这事儿说易不易,说难倒也不难——你回想一下他刚才的警告,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
    我不是蠢人,稍微一琢磨,立刻明白:“你的意思,是他也认识一个执宰人,帮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屈胖三说不光是他,就连我们之前提过的千通王,想必也是在这天罗秘境之中有靠山的——你自己想,那个平育贾奕天剑主,便是天罗秘境出身,可以想象得到,三十四层剑主之下,必然还有更多天罗秘境出身的家伙,而布鱼、善扬真人都是被当做贡品,献祭进入天罗秘境的,说不定三十三国王团,跟这里也是有瓜葛的……
    听到他的话语,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是这样说来,我们还真的不能够轻敌——我们来这天罗秘境,满打满算,也没有多少天,这里面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我们都很难说清楚,但那些人却不同,他们在这儿,不知道生活了多久,掌握了多少恐怖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罗秘境这地方,还真的是一个需要争夺的制高点,光善扬真人一个,未必踏实。
    毕竟黑手双城说得没错,人心隔肚皮,这人在走上高位之后,难免会有一些心思变化的。
    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够选择相信善扬真人了。
    再有一个,也希望陆左能够在这个地方获得一定的话语权,免得到时候我们陷入被动的地步。
    当然,这些话儿,我们都藏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经历过之前被杂毛小道识破计划的事情之后,我们知道,整个双鱼宫都被天罗镜所掌控,我们私下议论的这些事情,也会被在天罗镜之前的善扬真人知晓。
    所以与其让他心生芥蒂,还不如藏在心底,回头再说。
    杂毛小道足足睡了两天两夜,这才精神焕发地起了床,简单洗漱之后,他带着等候久矣的善扬真人前往聚灵殿。
    本来我们准备一起去的,结果杂毛小道却告诉我们,聚灵殿这个地方,比较特别,需要经过那些守陵人的认可,一个人还可以,去这么多人,他们未必愿意。
    这……
    尽管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儿。
    若是说到那些守陵人的态度,我止不住地回想起两天前杂毛小道出关之时,那守陵人近乎于谄媚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拒绝人的样子。
    我忍不住想要反驳,却给屈胖三拉住了,给我使眼色,让我稍安勿躁。
    当杂毛小道和善扬真人联袂而走之后,我忍不住问道:“你拦着我干嘛?”
    屈胖三说道:“他不让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何必盘根问底,让大家都尴尬呢?”
    呃……
    我没有再说话了,在双鱼宫中等待了小半天,却是又有光芒大放,不过这一回,远没有之前杂毛小道出关之时那般绚烂,持续的时间也并不算久,过了没多一会儿,善扬真人和杂毛小道返回了双鱼宫,我瞧见善扬真人精神抖擞,英姿勃发,就连胡须都有点儿飘了起来,知道他应该是获得了认证,成为了执宰人。
    一进宫来,门关上之后,当着我和屈胖三的面,善扬真人朝着杂毛小道行了一个礼,长鞠到地。
    他显得十分隆重,而杂毛小道赶忙将他扶了起来,说真人这又是何必?
    善扬真人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此番对我,有如再造之恩,受我一礼,这是理所应当的……”
    杂毛小道说真人客气了。
    随后,他又有些认真地说道:“刚才那些执宰人的表现,真人想必也是瞧见了,只怕奥修当初什么待遇,你也是差不多,在这位置上待着,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善扬真人说他们的想法,我知道,事实上,我也知道自己是个走后门的,被人看不起,这是正常的,不过在获得了这天罗琉璃道统之后,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等到拥有了真正的实力,谁也不能瞧不起咱……
    杂毛小道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善扬真人说道:“对了,几位要走,我不拦,不过临走之前,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啊?
    杂毛小道说什么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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