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气浪散去,众人定睛一看,演武场中央的大坑奇迹般的消失了。
    平地之上,高桥博智和玄虚子尽皆躺在凌乱的石板之间,生死不知。
    “这,平手?”松阳子皱着眉头,一半是为玄虚子担心,另一半是为眼下这种局面而困扰,他不由的看向江一执。
    江一执轻点桌面,只说道:“既然双方都没了战斗能力,那也只能判为平手。接下来的比赛里,若是我两方二比二平了,那便各自另派一人再比一场,阁下以为如何?”
    他看向右手边第一位的德仁。
    德仁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还以为一定能胜的一场到最后只拿到了一个平局,德仁心中的自信瞬间消了一大半。
    他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江一执的意见。
    说完,江一执直接站起身,向大殿走去,也不知道玄虚子伤势如何,他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
    松阳子随即说道:“华r两国玄术交流大赛,第三场……”
    “如何了?”江一执匆匆忙忙的走进内室。
    正在为玄虚子看诊的老道随即站起身,拱手作揖,“师叔祖且放心,只是力竭而已,身上的伤倒不是什么大碍。”
    江一执心里一松:“这样就好!”若是因为他的一点私心,害的玄虚子出了事情,他怕是难辞其咎。
    他当即说道:“我来吧!”
    等他给玄虚子处理好伤口,又喂了几味丹药,斟酌着开了药方,再出来时第三场已经比完。
    无为子面红心跳,偏偏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德仁面色铁青,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江一执顿时就笑了。
    松阳子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华r两国玄术交流大赛,第四场——”
    松下贺随即站了起来,李婶紧跟其后。
    “松下贺大师对阵李明霞大师。”
    两人比赛的场地却不是在演武场上,而是在山岩湖上。
    松下贺乃是rb阴阳师协会的会长,他的主力式神也是一只章鱼。
    他看了看李婶身边一人大小的章鱼,突然笑了,心里不免升起了一抹轻视,他随手抽出一张画着诡异花纹的符咒,往前一扔。
    符咒顷刻间化作一道流光,向山岩湖上急射而去。
    噗的一声,一只体型硕大、趴在一条巨型木船上的大章鱼凭空出现。
    李婶抬起头,拿起左手遮挡住太阳光才看清楚章鱼的样子。
    只听见松下贺高傲的说道:“阁下,该你下场了!”
    李婶看了他一样,眼底满是同情,她一挥手,大章鱼提着两根触须向山岩湖走去。
    到了水边上,它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触须,探了探水温,浑身一哆嗦。
    “哼哧——”不远处的章鱼挥舞着触须,嘲讽似的哼出一道气流,险些把大章鱼掀翻。
    两条章鱼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大章鱼动了,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湖水中。
    只听见扑通一声,大水倾盆而下,松下贺下意识的撇开脸。
    等他回过头来,就在离他几米之隔的地方,他的式神扒在木船上,在原地旋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他下意识的一抬头,入眼的是一堵肉墙。
    ……
    整个偌大的山岩湖都被大章鱼占据了,它这是硬生生的把木船给挤了出来。
    好不容易从眩晕状态中回过神来的章鱼,一抬头——
    又是大眼瞪小眼。
    大章鱼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换上了一根相对比较小的触须,伸出去,碰了碰瑟瑟发抖的小章鱼。
    呀,压扁了!!
    第109章 第一百一十章
    大章鱼愣了好一会儿, 提着触须下意识的碾了碾,有点硌得慌, 它凑近过去,小心翼翼的抬起触须一角。
    啪的一声又压了回去——
    它瞬间挺直了身体,扭了扭,又伸出一只触须紧紧的遮在原本的触须上,眼神飘忽,一副心虚的样子。
    松下贺神情恍惚的看着大章鱼, 他视线往下一移, 硕大的触须上泛着透明的粘液, 距离他仅有半米之隔,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
    再往下, 到了他自己脚边,一层黑色的粘稠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他的白色鞋子。
    松下贺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 心跳一停,白眼一翻, 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昏死了过去。
    大章鱼瞬间绷紧了身体,不知所措。
    大章鱼: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干了什么?
    不, 爸爸什么都没干——
    江一执旋即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扭头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德仁, 只说道:“德仁先生,请问这交流赛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德仁呆坐在椅子上, 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正前方,毫无反应。
    江一执毫不介意的重复道:“德仁先生,第五场比斗还要继续吗?”
    德仁僵硬的转过头,目光呆滞,等他回过神来,神情五颜六色的剧烈变化,慌张,愤恨,后悔,恐慌……
    好好的一张脸就这样扭成了一团麻花。
    江一执等人饶有兴趣的看向德仁,眼睛一眨也不眨。
    好不容易等德仁平复下来,他看着江一执:“江先生说什么?”
    江一执转了换头,示意他看向正被人抬上来的松下贺,直接说道:“德仁先生,三局两胜,我看这比赛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你觉得呢?”
    德仁哆嗦着嘴角,强忍着心悸,说道:“江先生,说的是。”
    “那好。”这会儿开口的却是王长治,他眯着一双眼,本来就小的眼睛顿时只剩下一条缝隙,他质问道:“那这场交流赛可是我华国赢了?”
    德仁双手紧握成拳,却只能苦笑着说道:“是。”
    谁能想到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场交流赛,到头来却输的一败涂地,想想生死不知的浅川一羽和相继昏死过去的高桥博智和松下贺,rb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想到这里,德仁忍不住的闭上双眼。
    王长治可不管德仁有何感想,他只说道:“那德仁先生是否可以督促贵国政府履行承诺了?”
    德仁瞬间睁开双眼,他眼底不由的带上一层压制不住的恐慌。不行,如今国内的激进派分子气焰正胜,如果父亲真的前往华国祭拜屠杀纪念碑,他闭着眼都可以想得出来后果如何。
    所当其冲的必然会是王室。
    自从二战之后,rb为m国控制,王室彻底走下神坛,失去权柄。除了空有其名的国家象征之外,一无所有。
    王室决不能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他镇定的说道:“这是自然,我国政府必定会信守承诺。只是浅川大师实在是伤的太重了,必须马上回国接受治疗,华国有句古话叫做人命关天,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抬脚就要往阶梯走去。
    在他身后,几大忍者家族的弟子旋即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在德仁身后。
    “且慢!”王长治大声喝道,不管是远处还是近处的特务处人员当即围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德仁等人。
    德仁心里一个咯噔,眉头紧皱,厉声说道:“王处长这是什么意思?”
    王长治轻笑一声:“浅川大师的伤不急,我华国也有不少厉害的医师,保住他一条命的本事还是有的。我看德仁先生不妨就在这太元门先住上一晚,等明天贵国皇帝来我华国祭拜屠杀纪念碑的时候,再一起回rb岂不是更好?”
    说着,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德仁。
    这是要把他们留下来当人质!
    德仁顿时明白过来王长治打的什么主意,他指着王长治的鼻子,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你,你……”
    王长治顿了顿,毫不掩饰的说道:“对了,德仁先生也没必要寄希望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忍者和阴阳师,毕竟这里可是我华国的地盘,有江先生坐镇,你们那些阿猫阿狗的还真就上不了台面。劝你还是不要耍什么手段为好!”
    他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你们当初胸有成竹作死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一遭吧!
    德仁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他下意识的看向江一执,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忽而想到方才江一执施展出来的手段,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忌惮的众忍者。身体一个踉跄,坐回了椅子上。
    说完这些,王长治自己也是一阵唏嘘,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战,没想到除了玄虚子大师那一场苦斗之外,剩下的竟都戏剧性的收了场。
    他下意识的看向这场交流赛的推动者。
    江一执却拉着顾方许的手,转身离开了。
    这场交流赛就这样彻底落下帷幕。
    已是下午时分,胜利的喜悦很快蔓延到了整个太元门上下。
    恰是年三十,上头估计也是兴奋地要死,大手一挥,两架直升飞机载着一大批国内外上好的食材飞赴尚首山。
    华国人过年总是少不了春晚,太元门也不例外,看着电视里笑的合不拢嘴的一干国家领导人,勉强下得了床的玄虚子很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吃过年夜饭,太元门弟子将早就准备好了的烟火整齐的摆放在破烂不堪的演武场上。
    江一执拥着顾方许,十指交缠,看着半空中绚烂的火光。
    顾方许很是敏感的察觉到了江一执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愉悦感。他侧过脸,鼻尖掠过江一执的下巴:“这么高兴?”
    江一执歪着嘴角,亲了亲他的眼角:“可不是,从今往后,我总算是能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了!”
    不用在天道的算计下管那么多麻烦事,他很是憧憬以后的清闲日子。
    顾方许很是不解,他疑惑的看着江一执,等着他更深层次的解释,江一执头一低,送上一个深吻。
    刚刚跨出门槛一只脚的王长治,看着不远处毫不顾忌、腻歪到一块儿的江一执两人,眼皮子一抖,看了看手里面满满当当的酒杯,算了,他还是去找李婶吧,这位可也是大功臣。
    第二天中午,江一执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好不容易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王长治异常兴奋的声音。
    “江少,rb那边妥协了!”
    就在今天早上,rb政府那边的一群内阁成员连同首脑一起直飞京城,会见华国政府最高领导人。
    双方你来我往,足足扯了四个小时的嘴皮子,rb方面总算是认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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