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这难道是错觉吗?
    莫奕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祁,然后转身向室内走去,决心趁早晨的这段时间,将这里好好探寻一番。
    他率先走向图书室。
    一般来说,有文档资料的地方是最有可能获得有价值信息的地方。
    图书室相对于教室较为狭窄,高低不平的地面和歪歪扭扭的墙壁,几乎令人不禁会担心它有突然坍塌的危险。
    整个房间颇为阴暗,几乎令人难以视物,墙壁和地面都是光秃秃的,甚至连脏污的壁纸,破旧的地毯都没有,莫奕几乎可以断言,这是整个孤儿院里最简陋的房间了。
    在这个窄小的房间里,歪七扭八地摆放着两个低矮的书架,上面杂乱地堆着一些纸张和书籍,散发着陈旧书页的味道。
    莫奕打开了便携的手电筒,一点晕圆的光瞬间照亮了那一小片区域。
    他凑近前来,伸出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堆破旧纸张,轻轻的抖了抖。
    厚厚的尘土瞬间扬起,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杂乱地飞舞着,莫奕被这数量惊人的尘土刺激的不由得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来。
    书页上覆盖的尘土被拂去,露出下面被岁月斑驳侵蚀的模糊不堪的字迹。
    大多数已经被虫蛀蚀的破碎不堪,上面印刷留下的字迹也由于不当的保存而变得极其难以辨认,这里大部分的纸张和书本都是毫无线索的。
    莫奕没有泄气,反而更加专注起来。
    一般来说,这些文字资料有多模糊,多没有价值,反而证明了,那些没有被毁坏的文字资料的价值。
    终于,他在其中一张书本中翻到了些什么。
    那是一张薄薄的纸张,随意地夹在签,已经发黄变脆了,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几乎有些透明。
    莫奕屏住呼吸,伸出手,用细长的甚至有些瘦削的手指捏住那张纸张的边缘,把它举了起来。
    那张纸上,用拙劣的笔迹画着一个吊着的小人。
    而在纸条上下方,用彩色的蜡笔写着错落的几个字母,令人摸不着头脑。
    上面所有的笔迹都是陈旧的,落满灰尘与脏污的,甚至还有几个油腻的小手印。和他们每个人手上的那张纸条完全不同——那些纸条上所有的蜡笔痕迹都是崭新的,就像刚刚写好一般。
    莫奕是眸子中流光溢彩,有些苍白的面容上也被激动染上了些许的红晕。
    现在,这个游戏成为了他熟悉的样子。
    而他需要做的,是寻找到另外一张与它对应的,画着绞刑架的纸条。
    莫奕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回本,然后拿起那本书夹在腋下,继续在灰尘弥漫的旧纸堆中翻动着,寻找着更多的线索。
    配对的那张绞刑架他没有找到,但是他发现了另外一个有意思的线索。
    那是一张旧报纸,已经破旧而发黄了,布满灰尘地跌在两个书架之间,或许是某个调皮的孤儿院孩子手笔,它被折成了千纸鹤的形状,落魄地躺在阴冷肮脏的地面上。
    莫奕蹲下身把它捡起,然后小心地拆了开来。
    但是,即使他的动作再小心谨慎,也抵不过这个报纸千纸鹤所经历的漫长岁月,在拆开的过程中无可避免地破成碎片。
    莫奕有些懊恼地皱皱眉头,尝试着把那张旧报纸沿着折痕拼回原来的样子。
    准确来说,这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一张报纸,而是从一副报纸上剪下来的碎片,边缘不太整齐,把一些图片和印字都剪的不太完整。
    最完整的那块碎片上,是一个加粗加大的黑色标题:“艾瑞丝市立孤儿院院长被除以绞刑”。
    下面是一张豆腐块大小的配图。
    黑白为底的模糊图片上,一个身穿板正黑衣的高大女人负手在刚刚建好的孤儿院旁,几个黑色的油墨块构成了她模糊的五官,空空洞洞地望着报纸之外凝视着她的人。
    莫奕的背后不禁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也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逐渐接近事实真相而弥漫起来的兴奋。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眯起眼前努力地辨认着剩余的字符——但是奈何地下或许有些发潮,停在这里不知多少年的报纸上,除了那个较大的标题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潮气模糊了,油墨和油墨连在一起,分辨不出原来的字形。
    莫奕有些失落,他想了想,还是把那张破碎的旧报纸夹在了同一本书里,然后塞到了自己背包的外侧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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