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陌生世界的恐慌被布哩的陪伴和这一世父母的嘘寒问暖替代。
    徐子诺并没有直接告诉徐父徐母他已经不是原身这件事,一来正常人听到这些灵异事情,他们有九成九的可能不会信,这太匪夷所思了,就连徐子诺这样的唯物主义坚定支持者都无法解释。这个年代又还没有徐子诺所处地球那么发达的网络文学和各种穿越狗血剧刷国民度,二来则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万一自己说出来,真的有人信了,很大可能会被国家有关部门拘禁。
    几乎是孤儿的成长过程让徐子诺对外界抱有极大的不信任感,骨子里透着孤寂、不安。他双手环抱自己,在封闭的内心里,冷眼审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的揣测别人。
    况且,融合了记忆的徐子诺和原来的徐子诺,谁又能真正说,他们不是一个人呢?
    已经跋涉了很久了,他们正在逃亡。
    徐子诺他们这行人必须徒步跨越一片热带雨林才能到达政.府的安置地。没有徐子诺那个时空发达的海陆空交通,这个时空的交通落后,而车辆的声音又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徒步是最好的选择。
    清远镇三面为山,一面靠海。现在清远镇边境大半被敌国占领,港口就包含其中。坐船走水路逃亡显然就行不通了,于是一行人只能走越过深山老林的路线。
    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些带枪的古越士兵,粗暴辱骂殴打这些帝国人还是轻的,开枪扫射驱赶直接杀死才是家常便饭。深山老林,路况复杂加上敌军的入侵,一路走来,弯路不少,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然而徐子诺幸运地被徐父徐母保护得很好。在这对父母的支言片语中,徐子诺得知这具身体早产,生下来就有心脏病。徐子诺却觉得这幅身体比起原来的自己,已经不知好了多少倍。两人对唯一的宝贝儿子很呵护,夫妻俩最好的食物永远留给小儿子,背包里过重的东西也被徐父拿去自己背。
    这天傍晚,奔波了一天的徐升一行人找好了今晚落脚的地方,因为附近并没有村镇,所以只好在林子里过夜。包括徐升在内的几个精壮劳动力组队去附近有点远的河边取水,其他人围在一起休息。
    林子里却突然传出几个男人的声音,听口音,是古越人,由远及近,向他们这边靠近。
    “也不知道这山里有没野味?这操蛋日子啥时候能过去啊,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我看你不是嘴里淡出鸟了,是......想抱女人了吧哈哈哈。”
    “说的好像你这小子没这想法一样,切,不过话说几天前的那个帝国籍的女人的的滋味真好哈哈哈哈,就是泼辣了点,小婊子就是欠教训竟然敢咬我哼!”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哥几个,一对招子放亮点,看看这破林子有啥肉吃,今晚咱开开荤哈哈哈哈!”
    之后的荤段子不断从那几个明显是敌国军人的嘴里冒出,几人抽着旱烟,不断走近徐子诺他们休息的营地。一群帝国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希望他们走到别处去。这几天他们都是尽量避开古越军走的小路,就怕遇到这些丧尽天良的古越兵。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五个士兵直直朝这里晃过来,这下帝国人想走也来不及了。难民中除了徐升外最有威望的陈利民见状,使眼神叫上剩下的十个男人朝那些古越兵走去。
    陈利民原本也是个在古越和清源镇经商的商人,生意虽没徐父那样做得那么大,但实力也不容小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让他在商场上上混得风生水起,为人处世十分圆滑。
    几个偷偷出来打野食,全副武装的古越兵对他孝敬的香烟、黄金链子和吹捧显得很满意,但是显然,他们并没有拿人钱财,不找麻烦的“高尚美德”,几个兵嚣张地向难民中走去,沿路踢翻他们的行李,随意翻动,东西看上了拿了就走。
    帝国人脸上愤怒,却也不敢阻拦,即使有战场上不杀平民的国际公约,在这时候也就是个屁。那些士兵身上都有枪,谁也不会天真地认为那只是个摆设。就连几个年幼的孩子都被大人抱在怀里,惊慌失措地捂住嘴巴,眼神惊恐。
    就在人们以为总算逃过一劫时,几个士兵围上了这群帝国人中几个姿容不错的女性,其中就有徐子诺的妈妈,虽然年轻不再,但是单看徐子诺,就能知道能生出这样得天独厚容貌的孩子,妈妈也绝对是个难得的美人。
    从那些古越兵出现,徐子诺就一直被母亲护在身后,自幼体弱所以比同龄人瘦弱许多的徐子诺被挡得严严实实,一直没出现在那些士兵眼中。但是徐子诺早就发誓过要替原主好好照顾双亲,这个时候怎么能躲在母亲身后。
    他扒拉开母亲,然而平时温婉的母亲这时却格外的强势,她死死拽着徐子诺,那样用力,以至于手腕青筋暴起,脸色有些狰狞,于此相反的是,尽管手一直在抖,她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温柔且镇定:“诺诺,不要怕,躲在妈妈身后,先不要说话。”
    那些古越兵开始对那些妇女动手动脚,嘴里荤话连篇,意思无非就是这几个女人今晚让他们哥几个乐呵乐呵,他们就当没看见这群帝国人。
    帝国人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更过分的是,拉扯间,一直被护在身后的徐子诺暴露在几个越兵眼中。徐子诺一直被保护地很好,他的父亲一直将他们母子两护在身后,再加上对当地村子的一些金钱贿赂,即使是在野外奔波了近一个月,形容有些狼狈,但那张脸还是让人一见,便忍不住窒息。
    几个敌国兵的眼睛显然更亮了,惊讶地感叹着竟然能在这鬼地方遇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尤物。
    一群人竟然嚷嚷着还要把徐子诺送给他们才行。徐母当场就发飙了,“呸!什么狗东西,你们做梦!!!敢动我儿子,老娘跟你们这群畜生拼了!”
    几个敌国兵被徐母激怒,当场就掏出了枪,暴怒地去拉扯徐母,枪声四起,人群骚动起来。徐子诺这时终于有机会挣脱徐母,混乱中,用身体掩护着徐母寻找躲避的地方。陈利民同徐父算是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兄弟,要不然也不会一起逃亡,此时更是不可能任由那些敌国兵祸害母子俩,更何况先前那些要求也不可能被答应。
    先礼后兵,本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这情况,不要说是个帝国人,是个人就忍不下去!敢带着一群人穿越重重危险的雨林,身为大商人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身武器。
    帝国实行枪械管制,枪不多,只有五把,还是徐升花大价钱费尽心思暗市里买来的,在场的四个大汉包括陈利民在内都随身带着。陈利民和其他三个大汉,趁着混乱,也开了枪,但是自己队伍的人也乱成一团,开枪的人有所顾忌,行动上就慢一拍,不像那几个古越兵,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受伤的人越来越多,难民们终于被激起了血性,开始反击。万幸的是,徐父一群人听到枪声赶了回来,也加入了战局。
    最后这几个不知是被群殴还是枪杀致死的敌国兵被扔进了林子里,一行人收拾行李,背着伤患,一刻不停地疲命逃亡。这几个兵既然能遇到他们,说明附近有敌军驻扎,枪声即使被风声和雨林掩盖也能传的很远,现在只盼着有多快跑多快!
    徐子诺看着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紧拉着他的两双手,抿了抿嘴。
    这天夜里那些受伤的人还是死了几个,都是被直接击中要害的,别说现在没那条件做手术,就算有,这年代的技术也是救不活的。
    好几个家庭因此妻离子散。队伍中沉闷悲伤的气氛更浓,就连事不关己的徐子诺的心情也像雨林潮湿的气候一样,低沉沉的。此后数日就在不停的奔走中度过了。终于在历经各种艰辛之下,他们一行将近20人还是顺利到达了距离安置点不远的地方,即将进入清远镇的邻镇云水镇。
    这天黄昏,一行人难得都面带点喜意,今天就可以到达安置点和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淡了无妄之灾带来的苦痛。解决完晚饭,一行人激动的心情压过赶路的疲累,决定连夜赶路。
    第5章 两男神的第一次交锋
    和其他人的欢呼雀跃相比,徐子诺却从今早开始就有种不安的预感,和布哩说了几句话,他的右眼皮还是直跳,他看向徐母,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但他自病后醒来就一直很安静,所以大人们也只把他的举动当作是即将结束逃难的兴奋。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就在所有人都在心里狂欢时,灾难又一次降临,密林里突然传来枪击声甚至还有爆炸声,全副武装的古越士兵像疯子一样开枪扫射驱赶这群帝国平民,人群逃窜四散,瞬间林子一片恐慌尖叫。
    徐升很快回过神来,赶忙护着儿子和妻子,不断躲闪,拉着他们往林子深处跑。可是,子弹无眼,况且是这样密集的扫射,奔跑中还是被流弹打中了,胸前开出一片血花,阿美妈妈也在护着儿子的时候被打中了腹部,两人撑着一口气拉着徐子诺用尽全力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支撑不住倒在草丛中。
    暗红的血液慢慢浸满了草丛,一刻不停地夺走生命的气息,徐子诺脸上一直不变的表情破裂。少年蹲在地上,有些无措地唤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去按他们的伤口,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而他浑然不觉。
    不要这样!说好的要保护你们的!不要这样!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做你们的儿子好不好?
    对了,布哩!光脑!
    徐子诺立马集中精神,呼叫起脑海里的布哩,“布哩,快帮我在光脑里查查有没有快速解决枪伤的办法,帮帮我拜托了!”少年的尾音颤抖,带着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
    这是机器人布哩自女主人去世后,第一次见到自家小主人这么激烈的情绪起伏,可惜的是,就算有最详细最可行最科学的救治方案,这个地方也没有条件没有药物、设备开展手术。徐子诺注定要失望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头脑轰的一声,徐子诺手一松,眸子彻底暗了下去。
    徐子诺扶起他们,让他们靠着树干坐起来,撕下身上的布条替他们包扎伤口,可是显然无济于事,血珠不断从伤口冒出,好像永远也流不尽。他就用衣服不停地擦,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地欺骗自己,让伤口不再流血一样。
    徐升缓过劲来,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儿,嘴角苦笑,他知道,自己和妻子恐怕是活不久了,只是可怜了小儿子,以后要变成孤儿了。
    他制止了徐子诺无意义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艰难地说道:“诺诺,我和你妈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了,接下来爸爸的话你要牢牢记得。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爸爸在你背包里的暗格给你留了样东西,密码是xxxxxx。你要好好收着,记住爸爸的话,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跟着陈叔叔走,去上大学。”说得快了,徐升便连连咳血,“来,阿美,陪孩子说说话。”
    徐母半抱着徐子诺,不断亲吻他的头发,流着泪:“诺诺,不要理爸爸妈妈了,快逃,往前走就是安置点,那里安全。我的诺诺......妈妈,妈妈很抱歉,留你一个人,但是你要知道,爸爸妈妈真的,爱你,所以,无论如何,要幸福啊......”
    两人到最后说话极其缓慢,仿佛每一句都耗尽了力气,视线一直注视着眼前的未成年的孩子,带着无尽的不舍和遗憾。
    徐子诺只记得那天的黄昏,夕阳如喋血,等到天色彻底暗下去的时候,他这辈子刚得到的至亲已经冷了身体,停止了呼吸。
    昏暗的密林深处,黑暗犹如张牙磨爪的魔鬼吞噬着身形单薄的少年。徐子诺对此刻自己内心的情感感到很陌生,自觉心脏一抓一抓地,呼吸不过来,泪腺仿佛坏掉了地自动分泌泪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
    为什么,总是要先离我而去,前世的妈妈,这一世的父母,说好的要一直陪着我的,为什么到最后,总是剩我一个人……
    君擎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见到徐子诺。穷他一生,都再没见过比这更美,更让自己心疼的哭脸,冷硬如他也生出几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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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过人膝的热带雨林里,人影憧憧,枪声四起,炮火轰鸣,穿着迷彩服的战士在丛林间穿梭,举着死神的镰刀,收刮着敌人的性命,一时之间,仿佛连草地上也浸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战斗结束,君擎宇眉头紧皱,下颚紧绷,下令全队搜寻幸存平民。
    君擎宇奉中央的指令,率第七军团赴帝国边境协助作战。第七军团,官方名号为破虏军团,这支军团的历史比其他六支军团年轻,却被称为帝国的守护者,帝国之重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而年仅二十八岁的君擎宇少将正是这支荣耀军团的军团长。
    今天是援军与敌军的首次正面交锋,敌军不知死活,偷袭帝国难民安置点,三两下就被这支精锐部队拿下,不料却在战斗即将结束之余牵涉了几十名平民,漏网之鱼在逃蹿的过程中肆意打杀出现的帝国人,造成了平民伤亡。
    年轻的军官军装笔挺,肩上金色的枝叶和一颗金色星徽闪耀,身材高大,眉眼冷硬英挺,周身的恐怖气势摄得人不敢靠近。此时薄唇紧抿,周身气压极低,显然心情十分不佳,周遭的士兵都四散开来,离得远远地,不敢触军团长的霉头。
    军官锐利的鹰眼环视四周,过人的眼力让他注意到了深林里一动不动呆坐着的徐子诺。
    徐子诺听到草丛传来的声音,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人抛弃的小奶狗。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高大男人,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徐子诺打破寂静:“帝国的军队?”
    男人也看到了他身边已经死去的两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君擎宇盯着他的眼眸,半响,开口道:“帝国人?”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疑问。
    徐子诺愣了会,看着这个身穿帝国军装,气息恐怖的男人,点了点头。
    “斯人已逝,请节哀,没能及时保护每一位帝国公民的生命安全,我谨代表我军向你道歉。”高大的军官神情肃然,脱帽敬了一个军礼。“先让他们安息吧,然后带回帝国埋葬,热带地区气候潮湿,遗体容易腐烂。”
    其实不怪君擎宇他们,只能说徐子诺一行人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就算君擎宇他们没出现,徐父他们也会遇上这群敌军,到时也是不能全身而退的,随着两国的关系日益紧张,古越王国当局方面在两国边境地区更是肆意烧杀平民,像是终于撕开了最后一层脸皮。军队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伤亡。
    看着已经永远闭上眼的两人,徐子诺闭眼点头,眼角隐约残存着水光。
    这是他们最后的愿望吧,游子在外,即使黄土一抔,也想归根故土。
    少年将手握成拳头,指甲掐进血肉,印出月牙血印也丝毫不在意,心中的愧疚感排山倒海快要将他淹没。那双在夜幕降临的雨林里,仿佛破开天光、灿若星辰的黑眸暗淡下来,像是新星爆炸,一瞬间的耀眼,随后化为宇宙尘埃。
    “谢谢你……”说话声也低不可闻。
    君少将莫名地遗憾,真是一双好眸子,就像是刚开封的匕首一闪而过的初芒,黑亮耀眼。
    此后彼此无话。君擎宇冷着一张仿佛能够冰封万里的脸继续指挥军队搜救,徐子诺则轻轻地为他这一世记忆里相处不到半个月的父母亲擦干净脸,整理好因为连日来逃亡凌乱破烂的衣着,之后就静静看着两人发呆。
    第6章 哭唧唧的男神
    当晚,遇难的帝国平民被集中在一起火化,人群里不时响起压抑的哭声,呜呜咽咽回荡在密林中,像极了死去的人儿再也回不去的故国里,那送别的二胡声。
    其他的家庭都互相拥抱扶持,就只有徐子诺孤身一人静静站在火堆前,他的面容异常清冷,但是透过晃动的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泪水一滴滴划过脸颊,落在火光中,消失不见。与其他人痛苦出声不同,他哭得悄无声息,伤人伤情。
    年轻的少将盯着他看了会,眉头皱得都可以夹苍蝇了,就连身边的亲信也快受不了他的低气压。
    “老大,别自责了,战场上谁也不是万能的。即使你是战神也不能啊!”孔一新一脸哥俩好地想要拍拍老大的肩给他战友爱的支持,被君擎宇随意撇过来的一眼吓得讪讪地挪开爪。
    孔一新:自己这是脑抽了才会觉得阎王老大需要爱的支持,科科!啧,这不是想缓解一下现场沉重的气氛嘛,一点也没有战友爱。
    人到极度悲伤之际,会连哭也哭不出来。这不仅伤心,对身体也会有很大的损伤,适当的情绪发.泄才是正确的疏导方法。
    君擎宇不理弱智的下属,起身,三步跨作两步走过去,来到火堆前的徐子诺身前。有些犹疑地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黑发,暗自感叹手感果然不错,之后僵硬地将他揽进怀里,弯腰,俯下身在少年的耳边道:“哭出来吧……”军官动作带着小心翼翼,即使冷漠的声音也掩不了其中的关切之意。
    怀里的人身体僵了一下。片刻后,少年伸出了手抱住了君擎宇的腰,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头埋在他怀里,轻轻的像刚出生奶猫的哭声模糊地从其间传了出来,声音很弱,仿佛连悲伤都没有力气,又让人觉着压抑到了极致。
    “唉,可怜的孩子,爸爸妈妈都没了……”
    “是啊,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呀!”
    “老徐也是个命苦的,唉,这一去,留下个这么小的孩子,身体还不怎么好……”
    雨林里好像起风了,少年的身体抖得厉害。
    年轻的军官显然对他猫一样的哭声很不满意,皱着眉头,像训练士兵一样喝到:“大点声!”
    这一吼,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小孩哇地一声痛哭出声,还真是不掺半点水分的嚎啕大哭,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哭得人心疼,边哭边微不可听地喃喃自言自语道:“他们一家这样也算是团聚了吧,可是我还想着替他们的儿子照顾好父母来报答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离开……”
    少将大人可从来没有安慰过人,自己如愿把人吼哭了,他也只是僵硬地摸着小孩的头,颠来倒去地说道:“不是你的错,你很棒,乖……”颠来倒去就这么几句。
    温热的眼泪渐渐浸湿了墨绿色的军装,这下,轮到在军营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君少将僵了。
    到后来,小孩哭累了,直接睡了过去,在君擎宇怀里,连日来的奔波逃难早已让这个体弱的少年的身体到了极限。
    而我们面瘫着一张脸,正经的不得了的少将大人,盯着他看了许久,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并没有叫醒人,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把人塞自己帐篷里睡了!一直偷偷围观的兵哥们下巴都掉地上了。
    兵哥们:我们的军座是被掉包了吗?!这么温柔亲民的军座?天啦噜夭寿啦!一定是我今天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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