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嗜血老祖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气死了。
    端静眼尖:“他是我气死的,应该算我的。”
    百里王将:“……”觉得自己也快步嗜血老祖后尘了。
    宣家人怕后面还有追兵,招呼他们先走,被断然拒绝,只好留下来数人头。天黑了,就提着灯笼数。几个武功比一般人高的都掀了面具,露出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
    宣凌记忆力不错:“是当初拦截我们的黑道高手。”
    “真是阴魂不散。”宣绣看向皇帝。
    皇帝很乐意被看,却觉得她眼神不太对:“怎么了?”
    宣绣说:“当初不是皇上派人来追杀我们的吗?”
    “朕怎么可能这么做?”皇帝大呼冤枉,“朕要杀你们,直接下旨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兴许皇上怕落下残害忠良的名声。”
    皇帝幽幽地说:“抄家流放也不一样是残害忠良吗?”
    宣家:“……”
    竟无言以对。
    端静和百里王将算了半天,端静多了十几个人头。百里王将见己方无论怎么都无法把人头追平,郁郁地放弃了。
    不管他为何出手,总是救了他们。宣老太太热情地招呼人一起上马车走。
    宣准宣凌看着突然缠上她们娘的皇帝,突然有点担忧地看着百里王将。
    端静问:“怎么了?”
    宣准小声问:“百里王将成亲了没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端静还是老实回答:“据说他一生痴迷武道,终身未娶。”
    ……
    更加担心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又到周末了,下周一见哦!(づ ̄3 ̄)づ
    ☆、天下不太平(七)
    南兰县已经是边境,往南走,就是沧澜。
    百里王将倒是极力邀请他们去自己国家赞住,但无论是宣家还是皇帝,送到沧澜都是肉包子打狗。他们还没有慌不择路到自寻死路的地步。
    端静提议去云荒山。
    当初那群山匪就是躲在山里。
    端静说:“不如去山匪家。山匪还在,我们就抓起来帮忙干活。山匪走了,那我们就可以白住了。”
    ……
    宣家人静默了会儿,纷纷同意。
    皇帝对山匪两个字很是敏感:“若山匪还在,回去非扒了合邕知府的皮不可!”
    到山脚下,端静与百里王将道别。
    百里王将不肯走,指责端静过河拆桥。
    他说:“要我走也可以,你与我一对一打一架。”
    “我相公……”
    “你刚才杀了那么多刺客,都是男的,你害怕你相公?”百里王将威胁道,“若要刺客才能逼你动手,我也可以。”
    宛氏说:“这与之前你与端静的约定不符。”
    百里王将厚着脸皮说:“那就重新约定。”
    一个人若要铁了心的厚脸皮,那是怎么都削不掉的。
    端静想了想道:“好吧。”
    她本来是打算赴约的,只是宣凝一意反对,实在不想为了这样的小事伤了夫妻和气才改了主意。如今百里王将拿众人的性命要挟,那自己应战也无可厚非。
    百里王将乐得胡子飞起,正要找个地方好好比划比划,就听端静说:“要先将大家安顿好。”
    “好,好,好。”
    好好好……个头。
    修好山寨门就修鸡圈,修好鸡圈修屋顶……虽然都是利多兵干的,但他堂堂沧澜国宝,天下第四高手,竟然成天困在这样的琐事之中,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比武!现在!立刻!马上!
    想着,他大步朝端静走去。
    身边的利多兵怪叫一声:“师父!留下脚下,我刚翻松的土。”
    百里王将冷冷一瞥。
    利多兵不吭声了——当年,以为拜入师父门下就不用干农活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啊!
    百里王将对端静说:“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比武。”
    正咽着口水听着宛氏与柳氏讨论美食的端静头也不回地说:“好啊。”
    ……
    这么爽快?
    百里王将不敢置信。
    更不敢置信的是……
    端静很爽快地打败了他。
    ……
    百里王将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
    三天后,他又去找端静比武。
    这次两人胶着了很久,但百里王将还是输了。
    他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你这次完全用了不同的打发?”
    端静说:“因为会的多。”
    百里王将:“……”
    百里王将又输了很多次,起初还会难过,后来输着输着也就习惯了;
    两人比武,宣家人起初还会担心,后来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大家一起过上了打打架、种种菜的美好生活。
    山中一日,山外一日。
    山中两年,山外两年。
    山中岁月安稳,山外天翻地覆。
    尽管躲进了山中,但端静每隔十天就会出去打探消息。岭西依旧是老样子,知府不安分地当着知府,百姓安分地当着百姓。外头的硝烟战火始终没有弥漫到这块偏远的土地。只是,时间久了,还是有风声传进来。
    有的说皇帝被杀了,异族打进来了。
    有的说皇帝成仙了,传位给自己的弟弟后,又被叔叔抢走了。
    还有的说皇帝已经逃到北边去了,南边的归了韬王。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莫衷一是。
    最近一次出去,端静就听说京城被攻破。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说,是很多人一起说。说的人个个言之凿凿,说很多流民从北而来,消息再确切不过了。
    京城被攻破,韬王必然是败了。
    消息带回去,宣家人都欢喜鼓舞。
    兵荒马乱,山遥水远,消息难递,但对宣统等人的安危时刻记挂在心。
    端静还刻了道祖像,宛氏画了观音像,柳氏默写了许多佛经陪着老太太念,宣绣……拖住了皇帝。这两年,皇帝色心不死,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抱得美人归。以身相许、终身不娶都是轻的,急的时候连不当皇帝了,要入赘宣家的话也说过。
    好在大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十分客气地表示宣家留不住皇帝这样的大佛——每每这种时候,宣家诸人都有种自己被流放得不够远的懊恼感。谁说南兰县是天高皇帝远?明明是皇帝不够远。要是当初没有被找到……
    说什么都晚了。
    宣家人相对无言地叹了回气,没多久又被皇帝和百里王将缠上。
    照常做“打败百里王将”的每日任务,打到一半,耳边传来熟悉的跑步声,让她一个恍惚,肩膀被百里王将一拳打中。
    想给媳妇儿一个惊喜的宣凝:“……”
    沉静在我居然打中了的喜悦中的百里王将:“……”
    端静猛地瞪大眼睛,不管发痛的肩膀,激动地撞入宣凝怀里。
    宣凝拉开她,仔细检查她的肩膀:“痛不痛?有没有受伤?那个老不羞是谁?”
    ……
    正要自报家门的百里王将动了动嘴唇,冷哼着望天。
    “这个不重要。”端静拉着他的手,一边絮絮叨叨地问近况,一边带他去找宣老太太他们。
    以为会被郑重介绍一番的百里王将:“……”
    宣凝的回来,犹如定海神针一般,让宣家诸人提了两年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一番热泪盈眶的嘘寒问暖不提,宣凝说起战况。他们带着北疆军用一年时间攻破了京城,韬王仓皇出逃,叛军溃散。剩下的一年,他们不得不四处剿灭叛党。两个月前,韬王无处可逃,被亲信割了首级投降。历时两年半的韬王之乱终于落下帷幕。宣统、宣净、宣络都没事,只是宣冲脸颊被箭头所伤,破了相,如今正对着镜子郁郁寡欢。
    听到众人安好,宣家女眷就开始谢天谢地,至于宣冲的郁郁寡欢,那是没事找事闲的,有个媳妇儿管他就好了。
    “好,太好了!”被遗忘在角落的皇帝出来找存在感:“朕一定要重重地赏赐你们!还要好好犒劳全军!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迎娶阿绣为后。”
    “我们一家人开会,谁准你胡说八道!”宣绣气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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