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进入大使馆居住区时,离的老远就看见坐在长长台阶上的雌虫。
    夕阳在天边光芒万丈,雌虫背着光,鎏光洒在他的肩膀上。
    舒尉彦看着绮瑞托着的脸蛋上被夕阳染的透红,他走上前蹲在下一阶的台阶上,伸手揉了揉绮瑞的脑袋。
    “想我了吗?”
    绮瑞将眼睛转在人类的脸上,点头,“想。”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舒尉彦与他并肩坐下,将脑袋靠在那宽厚温暖的肩膀上。
    “怎么了?”
    绮瑞摇头,“有点累。”
    “在这里等了很久?抱歉,路上有些堵,吃饭了吗?小爪子这么凉,我抱你回去睡觉?”舒尉彦把绮瑞的爪子塞进自己怀里暖着。
    绮瑞垂着眼,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问起。
    如果他真的参与了那场害死他雄父的战争的话,即便不是舒尉彦亲手所为,可他终于是害死他雄父的一方敌人,他该如何和他相处,该如何面对舒尉彦,将来的路要怎么走,绮瑞迷茫了。
    他紧闭着眼,委屈的抿着唇瓣。
    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绮瑞想,他多爱自己的雄父,也多爱这个人类啊。
    “舒尉彦……”,绮瑞唤道,抬起眼睑。
    “嗯?”舒尉彦将他的肩膀搂进自己怀里。
    绮瑞看见舒尉彦眼下淡淡的青黑,看见他漆黑的眼眸中布着的红血丝,看见他眼角的倦意,想要说的话如同千斤之重,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绮瑞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卷起唇角,道,“我爱你,舒尉彦。”
    ……
    被舒尉彦一路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时,绮瑞都乖的不可思议,蜷在他宽阔的怀里,小爪子勾住男人的肩膀,笨爪笨脚的剥下西装,解开衬衣,抽掉皮带。
    舒尉彦虚压在他身上,手指向下探去。
    绮瑞凝眉,“嘶……轻点,这几天不太舒服。”
    舒尉彦担忧道,“抱歉,不做了,我陪你睡会。”
    “你还要走?”
    舒尉彦点头,面露暗色,“还没处理完,辛苦你等我几日。”
    绮瑞道,“好。”他两爪并用勾住舒尉彦的肩膀,“做吧,我想你了。”
    舒尉彦倾身吻他,在他唇边道了声好,然后腰下一沉。
    绮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几只鸟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他感觉到肚皮上毛茸茸的,低头一看,一个大脑袋正如痴如醉的贴着他的肚皮,“变态啊!”
    舒尉彦撑着手肘凑过来,说,“你说我已经播种这么多次了,你的肚子里会不会已经开始发芽了?”
    绮瑞咬牙朝身下一摸,湿乎乎的,像是他尿了床一样。
    “你个混蛋,为什么不给我洗澡?说过多少次了,就知道射射射!”绮瑞拿着枕头朝舒尉彦砸去,“本虫子有起床气,你记不住是不是!欠揍是不是!”
    舒尉彦笑着将绮瑞压在身下,绮瑞不死心的用枕头丢他的脑袋。
    舒尉彦抬起他的一条腿,轻松的将自己推进他身体里。
    绮瑞粘腻的轻喘一声,腰上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只能任由男人不急不慢的驰聘。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午后。
    舒尉彦满含歉意的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绮瑞洗漱,然后端着米粥喂饭吃。
    绮瑞半睡不醒的喝光了一大碗粥,眼都不睁的哼哼,“再一碗……再来一碗……”
    舒尉彦发现自己把虫子折腾狠了,屁颠屁颠的赶紧给扣扣喂饭。
    一人一虫在床上缠绵了一白天,夜里,舒尉彦趁游行队伍散去后,驱车离开了大使馆。
    绮瑞现在台阶上望着车灯渐渐变小,直到彻底消失在黑夜里后,他才转身回了房间。
    刚走到门口,便见奈维尔焦急的迎了上来。
    “少将,兰东先生在屋内吗?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出来过,送到的士兵说,敲门了好几次,都无应答。”
    绮瑞皱眉,走过去,“雌父,你在吗?让我进去好不好?雌父。”
    屋门被拍的砰砰直响,但房间里却听不见一点动静。
    绮瑞心口猛的跳了起来,急忙唤来雷契强行将门撬开。
    屋门刚被来了条缝,绮瑞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绮瑞胸口剧烈起伏,扭头道,“上将,拜托帮我调取录像,查找雌父的下落,给士兵下令在大使馆中寻找雌父!”
    雷契点头,即刻去下达命令。
    绮瑞脸色惨白,茫然的看着空荡的房间。
    是他不好,是他有意想要躲开雌父,是他怕雌父会逼迫自己离开舒尉彦,所以不敢去见雌父,都是他的错!
    奈维尔劝慰道,“少将别担心,也许,也许兰东先生只是出去走走,我一时没见到而已。”
    绮瑞闭着眼睛,喃喃,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雷契很快便回到了房间中,脸色不善道,“兰东先生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回到房间。出现在录像的最后一段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二十八分钟,兰东先生从花园走到了大使馆的前厅会客室附近。”
    昨天下午……
    绮瑞浑身一凉,大声叫道,“卡骆呢?卡骆在哪里?!”
    第42章 再见
    大使馆中气氛凝固, 卡骆嘲讽的朝众虫身上扫过, 冷淡道,“我不知道。”
    琦瑞冲到他跟前攥住卡骆的衣领, “到底是谁告诉你舒尉彦与曾参加过海格纳战争?”
    提起舒尉彦, 卡骆身旁的奈维尔惊讶的抬头, 视线在琦瑞与自己的雄虫之间转了转, 犹豫道, “琦瑞,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所以我要你给我讲清楚, 到底这里面有没有误会,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我雌父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琦瑞道。
    “卡骆……”奈维尔紧张的抿了唇,“我答应你和他们不会再有关系的, 你回答少将的问题好不好?”
    卡骆握紧他的爪子, 冷冷的盯着琦瑞, 深色的瞳仁中泛过一丝暗光,幽暗的光芒稍纵即逝, 回头深深看了眼奈维尔, 平静道, “我不知道。”
    绮瑞猛的捏紧爪子,眼里蹿动火光,“雷契上将,大使馆内外可有全部都找过?”
    雷契,“找过了, 没有士兵发现。”
    “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了吗?”
    雷契道,“视频量太大,目前正在逐一排查。”
    绮瑞抬头,强忍怒气,“我与你同去。”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绮瑞与雷契离开之后,房间中便只剩下卡骆二虫,他握住奈维尔的肩膀,低头亲吻在他额头上,将他带进自己怀里。
    奈维尔忧心忡忡道,“你真的不知道兰东先生的去处吗?他会去哪里呢?你和少将怎么了?”
    卡骆将他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和你无关的,没事。”
    他转头望着窗外,夕阳落山了,黑夜渐渐到来。
    绮瑞在监控室中不停的查看翻找记录,直到晚上八九点一口水都没喝。
    “你脸色不太好,去休息。”雷契说。
    绮瑞摇头,紧紧盯着监控回放屏幕,一帧一帧的定格查找,直到眼睛发酸时,他突然叫道,“停下,回放过去,这是哪里?”
    监控员仔细看了看监控,“是大使馆的后门,一般是工作人员通行的地方。”
    “这辆车是谁的?”绮瑞指着屏幕上只露出了个车屁股,在大使馆后门中一闪而过的黑色轿车。
    车子的玻璃窗贴了深色的防晒膜,他们回放过好几次都看不清里面坐着的是谁。
    监控员道,“我问一下我们的工作人员。”说罢立刻去拨打内部通讯电话。
    绮瑞像一根紧绷的绳索,一言不发的盯着监控员,期待着能发现什么结果。
    他的脸色不好,眉头紧紧皱着。
    雷契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在轻轻颤抖。
    “我对不起雌父。”绮瑞说。
    雷契没说话。
    绮瑞伸爪捂住自己的脸,带着哭声道,“如果他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告诉舒局长吧,他是人类,比我们行动起来更方便。”雷契道。
    绮瑞身体微僵,湖绿色的眼眸中藏着茫然。
    “有了!”监控员挂断电话,立刻转头道,“那辆车不是大使馆中工作人员的,有人前两天曾对那辆车有些印象,曾停在离后门不远的地方,那里是监控的死角,根据他所说,那辆车每天都会在下午五点左右停一阵时间,不见有人下来,然后天一黑就离开了。”
    绮瑞眼中一喜,让监控员将那辆车出现在监控中的画面截下,把隐约能看清车屁股后面的车牌号交给了雷契,“拜托了。”
    雷契目前是驻扎在人类城市的虫族最高统帅,由他出面和人类谈判威慑力更好。
    雷契应下,转身往回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道,“我觉得你最好将这件事告诉舒局长,目前他的离职书还没下达,手中还有几分权利。”
    绮瑞颓然的点了点头。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漆黑一片,乌云掩来遮住星月。
    绮瑞捏着通讯器坐在床边良久,半晌后吐出一口气,爪子颤了颤,按下按键。
    正当他打算拨号出去时,那个号码突然亮了起来,绮瑞爪忙脚乱的接通电话。
    舒尉彦的声音急匆匆钻了出来,“扣扣在大使馆等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等我,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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