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的可口小羔羊
    这一觉睡得长,等到醒来的时候, 伸手不见五指, 眼睛上好像绑缚着什么东西,梁楚还不大清醒,呆呆地扒下来一看, 是副眼罩。
    天色已深,屋里开着一盏台灯,灯光很轻很柔,他睡了这么久也不晃眼睛。
    梁楚皱起眉毛,迷迷糊糊想怎么可以一觉睡到天黑,白天睡这么久, 晚上肯定要失眠了, 黑白颠倒不是什么好习惯。随后才是想到了渴, 耳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昏昏沉沉往一旁看, 谢慎行穿着休闲的家居服, 坐有坐相地在看卷宗, 大概是察觉到他醒了,转头看来, 笑意盈盈。
    谢慎行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到床沿问他:“渴?”
    梁楚点了点头。
    谢慎行端起桌上的水杯,梁楚下意识伸手找他要,谢慎行低着眼睛,没有递给他,注视杯子里水面荡漾,微微一笑,梁楚不禁愣住。
    他见过谢慎行的笑容,本来就是长得锋锐凌厉的面容,又是不爱笑的性格,偏偏也正是这样的人,乍一露出笑容,形容冬雪消融,大地回春,像是大雪过后的红梅花,那是苍茫雪地里的唯一一抹颜色。
    然而此时此刻,却生生把梁楚还糊涂着的脑袋给激灵醒了。他以前笑的时候眼睛弯起,充满柔和缱绻,现在却像是一匹终于可以露出本来面目的恶狼。记忆慢慢回笼,想到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梁楚撑起身体坐起来,心里一琢磨就想通了前后是怎么回事,顾不得其他,警惕地看着他。
    谢慎行抬眼看他,轻声道:“怕了?”
    梁楚嗓子干哑,重重地说:“怕你个头!”
    谢慎行不以为杵,转着手里的水杯,微笑着问:“睡得好吗?”
    其实挺好的,又黑又沉,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除了刚醒来的时候有点晕,睡久了缓不过神来,等彻底清醒了,通体舒泰,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梁楚瞪着他,充满了力量和愤怒的说:“你太过分了,什么人啊这是,居然给别人下药,手段太下作了!我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这种人,太让我失望了。”
    谢慎行没什么表情地说:“怎么,你想被我绑了来,不嫌难受?”
    梁楚教育他说:“那当然也不行,不是下药就是绑架,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又想骗我。”谢慎行抬起眼睛。
    “中午时你想躲去哪里,等你跑了,人我都看不见,怎么跟你说话?”男人的眼神变得阴冷:“不是让我以后再也不要找你吗,可可,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谢慎行一副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语气,梁楚想那我也没有错啊,拒绝人的时候不都这么说吗,我也是跟别人学的啊。
    谢慎行没有再听他说话,继续道:“还知道张牙舞爪,看来睡得不错。”
    梁楚扭过脸不说话,谢慎行的态度好像在一觉前后发生很大的变化,他昨天还殷勤的不得了,又是做饭又是端水,现在水杯就拿在手里也不给他,梁楚还是觉得渴,把头又扭过来说:“给我喝水,我渴了。”
    谢慎行很慢很慢地说:“有精神就好,今晚你大概不能睡了。”
    梁楚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谢慎行把水杯凑到他嘴边,梁楚自己捧着杯子想夺过来,水杯纹丝不动,往他嘴里举高了一些,甘甜温热的水流灌进嘴里,梁楚渴的狠了,头一回觉得水也这么好喝,像是有甜甜的味道。咕咚灌了几口,水杯见底,梁楚想一口气喝完,谢慎行却收回了水杯,水杯在手里转一圈,对着他刚才喝过水的地方,舔了舔杯沿。
    梁楚顿了顿,骂了声变态,想下床走人,这时候谢慎行闷了杯子里最后剩下的水,将水杯放到旁边,倾身靠了过来,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梁楚汗毛炸起,想起车里的那个吻,知道两人力量悬殊,他根本无法和谢慎行抗衡,所以也不跟他迎来,反身往旁边硬来,想要避开他,谁知道谢慎行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手臂按在他身侧,梁楚正好撞上去,当场被人拦住。男人把他翻过身来,继续仰躺着,俯身压了上来,梁楚猜出他想做什么,条件反射捂住谢慎行的嘴,男人愣了一下,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动作轻柔。随即又像是换了个人,右手钳住他举高的手腕按在头顶上,紧接着那张脸在梁楚眼前放大,男人的嘴唇覆上他的,甘甜的清水渡进嘴里,梁楚眨了眨眼睛,想把水吐出来,可嘴巴被人紧紧封着,那口水在他嘴里翻来搅去,就是吐不出来,谢慎行料准了他不会轻易就范,巴不得他继续含着水,他不吃下去他不会放开他。梁楚被亲到呼吸困难,他急切而短促的呼吸,谢慎行的亲吻像是一张大网把他紧紧包裹,两人津液交融,最后还是没有犟得过男人,一点一点渗进肚子里。
    谢慎行放开他,蹭着他的鼻尖,眼睛又黑又沉,按捺不住又去啄他的嘴巴:“我们家可可真敏/感,亲亲你就这么大的反应。”
    梁楚不好意思了,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他又硬了。
    热血往下面冲去,梁楚憋得难受,脸颊微红,想要摸一摸,但他自己摸不了,手腕举不起来,只能动动手指,谢慎行也没有帮他摸的意思。梁楚在心里长吁短叹的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都怪这么些年来,他过的清心寡欲,没开过荤,也很少抚慰自己,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一直憋着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人稍微触碰,就像是卸了闸的洪水,很容易被挑拨到起了反应,他也不想,但他控制不住啊,唉。如果可以再来一遍,他一定天天撸。
    谢慎行看着他苦哈哈的脸,越看越喜欢,如果说原本对他还有些内疚,但到了这一瞬间,他在他的床上,在他的身体底下,被他安分又愁眉苦脸的模样大大取悦了,其他的所有心情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爱不释手的喜欢。这个人在他身边,在他眼前,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有他的参与,他哪儿也不能去,相比较这一刻的快乐和满足,好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谢慎行眼里充满情/欲,仍然保持耐心,对着可口的猎物忍耐越久,拆封入口的时候才更觉得美味难得,谢慎行压低声音道:“皱什么脸,这是正常的,说明可可是大人了。”
    可以接受他了。
    梁楚不看他,看着天花板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想把躁动压制下去,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成年人了,他只是讨厌那二两肉,说站就站,经过他允许了吗,太不听话了。
    感觉舒服了一些,梁楚想抽回手来,谢慎行仍然压得死紧,十几岁的时候就能扛起百斤的水泥了,现在制着他更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梁楚手腕动不了,也不是没办法,横起手肘又想打人,谢慎行勾起嘴角笑了笑,放松了一些,梁楚当即推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身上推了下去,谢慎行顺势把人放开,梁楚横他一眼,顺带着踢了一脚泄愤。随后从床的另一边跳了下去,地面上铺着软软的毛毯,踩在上面像是踩着毛茸茸的小动物的肚皮,十分舒服。
    梁楚低头看了一眼,缩缩脚趾。
    他顾视周围,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但并没有仔细观看的机会和时间,一扭头便被身旁大面的巨大的落地窗吸引,窗帘是打开的,窗户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梁楚有几秒钟忘了呼吸,外面是很大的露台,他慢慢走了过去,站在窗前,脑子有点发晕,外面不是灯光霓虹,而是海浪滔滔,夜已很深了,露台很宽敞,能看得到远处无垠的大海,却看不到海滩,但梁楚能想象海水轻轻扑打陆地的声音。
    天际银河璀璨,星光如钻。
    梁楚手指摸上玻璃窗,指尖传来的微微冰凉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大事不妙,他好像捅了一个马蜂窝。因为城市里没有这么多星星,也没有这样漂亮的、原始的夜空。
    腰身被人从后面松松揽住,马蜂窝半蹲在他脚底,低声道:“抬脚。”
    梁楚低头一看,脚下放着一双鞋,梁楚没有理会他,像一个超然的方外野人一样拉开窗户走上露台,高人都是穿草鞋的,没草鞋就凑合凑合光脚吧。
    正是夏天里,就是入了夜天气也不凉,海风并不潮湿,吹在身上很舒服。梁楚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既不慌乱也不恐惧,天地之间□□静了,好像世界上就剩下他一个人,远离人烟和喧嚣,所以他的心情也很平静,站在这片空间里,以前的世俗烦恼统统放下了。在梁楚的记忆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贴近大自然过了。
    在这画一般的美景里,梁楚感觉自己应该坐下修炼,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可他刚才居然随随便便就硬了,真是太俗气、太可耻了,简直就是在亵渎这片静谧的海外桃源,在这种地方,他应该一直阳/痿才对。
    梁楚没能感叹多久,一个高大的身体从背后贴近过来,在他脚下一绊,梁楚‘哎呀’一声,舞叉着手往后面倒去,正好被始作俑者拦腰接住,梁楚正想扶着他站起来,马蜂窝已经托住他的脖颈和膝窝,大步往前走去,一边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下地穿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梁楚一时半会没想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他发现谢慎行现在真的住海边了,住海边的人管的都宽。
    露台上放着一张深色的软榻,上面随意放着几个软枕,正好用来夜观天象,和做点别的什么事。梁楚不喜欢这个被抱着的姿势,这是抱女孩子才会用到的,翻着身要跳下地,谢慎行稳稳勒着他的膝盖,把人固定在怀里,由着他扭动挣扎,到了塌边才松开手让他挣脱得逞了。梁楚从半空摔到床上,软榻很软,把人弹起来一下,短暂的失重让他缓了几秒钟,谢慎行如狼似虎,梁楚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不等脑子转过弯来,随便摸了个方向闷头就爬,急急地逃跑。谢慎行失笑,绕过软榻走去他逃跑的方向,等着人爬到跟前才扶起他的肩膀,梁楚跪在床上,上半身被人撑起,谢慎行握着他的肩头把人往后推,梁楚伸直曲起的腿抬脚踹他,谢慎行随手抓住他不老实的小腿,揉了揉柔软的腿肚,送到嘴边亲吻了两口脚趾。梁楚震惊到不知道怎么骂他,男人又强硬的握着他的腿往下面来,梁楚悔得肠子都青掉了,用力想要缩回自己的脚,谢慎行看着他的眼睛,梁楚的脚底终于挨上那个东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坚硬而富有活力。因为他的触碰,谢慎行难以自制的呼了口气,喘息道:“可可,它是你的。”
    “我不要!”
    梁楚瞪大眼睛,抓紧了被单,不知道是不是同时踩到了男人的大腿的缘故,他迷迷糊糊里感觉那根东西好像比他的脚还要长,简直太可怕了。梁楚一个劲的往后缩,左顾右盼想找东西扔他,可就连软枕都够不见,梁楚大声威胁:“你敢碰我!谢慎行,这是犯法的,苦海无边,你快给我回头是岸!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想过这么快,”谢慎行揉着他的腿肚,声音低低的沉沉的:“那晚你睡在我身边,我就这么看着你,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知道体谅人,你还能睡得着?你一点没防备我,睡得又香又甜,却不知我忍得多难受。”
    重逢以来两人也就睡了一晚,梁楚想着,自己明明睡得比他晚,难道他是在装睡吗!
    谢慎行并不在乎他在想什么,极缓极慢道:“我辛辛苦苦爱你,守着你不碰你,不惜福的小东西,还想着往枪口上撞,见不得我高兴是吧,说什么不要再来见你,你倒是敢说。”
    “中午你想跑到哪儿去?”谢慎行把他从床上慢慢地往前拽,梁楚抓着床单一块被拽到男人身前,谢慎行着迷地看着他,血液沸腾,语声泛着寒气,道:“你甚至不想再见我,真是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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