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留了一个心眼,排在了最后。打算等白开钻洞的时候,报仇雪恨。
    谁知这王八蛋身手太好,可能也是提防我。比耗子钻的都快,我也只好悻悻作罢。
    进了洞,打亮了手电。这层楼没有楼下的霉味儿,空气相对要很多。
    手电光照了一圈,三个人都有些意外。因为这一层楼空空如也,哪怕是一块儿碎砖都没见到。
    每走一步,宅子里就会传来清晰的回音声。
    我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东西都被人搬空了?
    这地界儿恐怕一直就是空的。白开摸了摸墙角的灰尘。说不定是这个宅子是备用的。有的人办事就是小心严谨的不容出一点差错。多留一个宅子备用也说得过去。
    我点点头,那咱省事了。妈的那老板要是真害老子。老子明天就把他台球馆直接打造成全中国最豪华的公共厕所!
    对对对!白开立刻应和道,小缺你这点子那是真不错!咱们也走平民价格,男的上厕所一块,女的五毛!
    我俩正说着,我就见秦一恒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就丢了根烟给他,怎么?还有什么顾虑?
    秦一恒狠狠的吸了口烟说,江烁,这个宅子不是备用的。是留给你的。
    我一听吃了一惊,手里的烟头差点没掉到地上。
    楼下是袁阵,现在唯一适合真龙还阳的人就是你了。秦一恒看着我的眼睛说,他们不希望真龙还阳,所以一定要把你囚禁在这里才会罢手。
    我觉得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倒不是我真怕被人追杀。而是想到被囚禁在这里,坐落繁华之中,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实在太痛苦了!
    我突然想到楼下阴蛙写出的那个囚字,妈的它不是提醒我袁阵被囚禁于此?是说老子要被关了?
    我连忙问他们怎么办。现在看来,整个事情太像一个把我们引过来一网打尽的圈套了。
    可是对方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什么?
    我看向进来的那个洞口,对方现在就潜伏在外面吗?
    白开把烟掐了,吐了口唾沫。小缺你就不能遇事镇定点吗?用用脑子,你想想啊,但凡有哪个孙子是想把你关在这儿,目的是不希望真龙能还阳。那对方不可能让咱们破了楼下的局。否则抓住你一个,又跑了个袁阵。甭管袁阵还能不能起什么作用,这事就起码办的就有漏洞了。
    我一想也是。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我道,那下一步,咱们会一会台球馆的老板。把猫腻弄明白了,没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见白开和秦一恒同时点头。
    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于是三个人又不放心的把整个宅子检查一番。再次回了台球馆。
    我负责给台球馆老板打电话。当然我在电话里没有透露出任何的讯息。只是说我们已经把事情搞明白了,需要他到店里来免谈。
    台球馆老板似乎一直在等我的电话一样,刚拨通就接了。当即表示立刻赶过来。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缓兵之计,如果是,那他的演技实在不错。
    抽了几根烟,三个人胡乱的聊了几句。
    台球馆的老板风尘仆仆的赶来了。进了门上气不接下气的,满头的大汗。
    我容他喝了口水,等他坐下。刚打算单刀直入的问他楼上的是怎么回事,探一探的他底。
    就听那老板忽然说道,三位大师,息怒息怒。是万大师要我找的你们,说你们可以帮我把事情解决掉。你们要是不信,他就让我给你们看这个东西。
    老板说着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三下五下打开来递给我。
    我看心中一惊,这东西我太熟悉了,是写着我生辰八字的棺材板。妈的这幕后指使真是万锦荣?这老小子要干嘛?
    虽然心里面波澜四起,可我还得装作平静的问道,他还跟你说什么了?他人呢?
    万大师说他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做,让你们在这里等他几天。三位大师放心,我给你们安排的好好的。
    那老板恐怕我们生气,语气十分像求饶。我看了看秦一恒,他没什么表情。弄的我还不太好接话,我只能敷衍道,要等多久啊?
    那老板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万大师说你们必须要等,说跟这块板子有关系。
    我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看来,这个地方是万锦荣发现的,他自己没有时间或是没有能力来破,就借我们的手去做吗?万锦荣的要紧事又会是什么事?我想起在漠河车站看见他拿着一盏油灯?心中就暗暗觉得不好,总觉的事情又要变大条。
    第七十六章 尾声是另一个片头曲
    眼下我们能做的,恐怕就剩下等待了。
    这几年甭管什么宅子,用了什么局和方式破解,哪一个都得等。
    多则个把月,少则三两天。倒是真的把人的耐性磨练出来了。
    我跟他们俩悄悄合计了一下,俩人的意思都觉得应该看看万锦荣耍什么花招。
    于是三个人又仔细的让老板讲了下事情的经过原委,心里有了个底,就在台球馆里驻扎了下来。
    听那老板所说,这万锦荣也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之前的那个所谓的高人,在台球馆里着了道。他正是火烧眉毛无计可施的时候。万锦荣就主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也没问相关的事情,直接就告诉老板宅子里有东西,需要解决就要全都听他的。否则家破人亡飞来横祸是在劫难逃。
    这老板本来就是六神无主,在听电话里万锦荣这么一吓唬。连考虑都没有,当即就答应了。
    虽然他后来反应过来,这有可能是一个诈骗团伙在集体作案。前头所谓的高人只是装样子,做好了铺垫,后头的人好来骗钱。
    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不愿意错失任何一个机会。钱财是身外之物,家人性命才是重要的。
    那万锦荣一刻也没耽搁,电话打完没多久就找上了门来。
    这老板见万锦荣实在年轻,又不像是其他的高人弄的道骨仙风一把胡子。心里更有点起疑。
    就暗中偷偷的观察的万锦荣,想要抓住他的马脚。
    可万锦荣压根就没给他机会,走进来在台球馆里转了一圈。从随身的大包里掏出了一个火盆,从里头不知道烧了什么。抓起灰来随手一扬。那灰就跟活了的似的,直在空中打转,半天也不落下来。老板这下看傻眼了,心中也不敢再怀疑万锦荣了。赶紧拜谢万大师,求大师救命。
    万锦荣就告诉他,这灰不落地。证明屋里面有阴气的交汇口。宅子肯定有问题。他目前没有时间,不过可以介绍几个靠谱的人过来。但前提是,先不要提起他。尽量的留住这几个人,实在留不住了,才能提起他。说完还给了老板一个小布包,嘱咐老板,宅子的事情解决之后,再打开来给那几个人看。
    老板自然满口答应,万锦荣给他留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走了。
    那老板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电话给我们这边的人拨了过来。点名需要江老板来看看宅子。
    之后他焦急的等着盼着好一阵子,我们才终于出现了。
    老板的语气始终带着亏欠,我也理解了他的难处。毕竟人都有自保心里,换做任何一个人碰到他这档子事,为了保全家人性命。甭说忽悠我们三个陌生人了。就是让他拿刀子捅我们几个,情急之下也会下手的。
    但从他话里行间,我听出来另外一个问题。
    万锦荣给他的电话是我们一个中间人的。我们在全国有很多这样的中间人。自从最早吃了袁阵的亏之后,我为了不让人牵着鼻子走。就广撒网在各地高价笼络了很多中间人。每个月回馈来的宅子的信息,林林总总各式各样。
    这台球馆老板打电话过来,并没有说是万锦荣安排来的。
    那中间人也只是当做一条普通的宅子信息汇报给我,让我自己取舍。
    这样的话,那万锦荣怎么就会如此肯定,我收到这条消息后,真的会赶过来呢?
    要单纯的说因为利润,万锦荣算准了我的商人心里,一定会为了利润过来。可这个宅子利润是很好。但也不是最好的。
    我只是相对的取舍了一下,选了一个性价比的平衡点,毕竟有的宅子利润高,可实在太远,折腾一圈实在耗费精神,我又没那么缺钱,也就懒得跑了。
    而且,这中间的变数实在太大。谁也保不齐我最后会选哪一个宅子。
    甚至中间人哪里,也无法保证一定会很快把消息传递给我。
    一旦我没有选择来看这个台球馆。万锦荣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他肯定能考虑到这一点的。
    我想了一下,其实单纯的生意而言,我没有任何一个一定会去或是必须要去的宅子。
    可要是那宅子跟阴河或是我有关系。我就非去不可了。
    但矛盾之处就在于,这个台球馆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会跟阴河有关系。
    想到这儿我忽然愣了一下,心中咯噔一声。
    妈的难道万锦荣这小子已经对我了解的这么透彻了?我所做的选择,我所考虑的事情,包括我接到宅子讯息是正所处的环境,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了?所以他才能这么肯定的我会过来?
    我靠,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打了一个激灵,难道万锦荣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我们?
    我所有的中间人都已经被他掌控了?所以跟台球馆同期汇报过来的宅子讯息,那些比台球馆更好更诱人,或是我更容易选择去看的宅子,都已经被他们过滤掉了吗?
    这样说的话,难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所接触的宅子,或是我所去看的宅子。所有都是万锦荣安排好的?
    妈的我还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本能的拿起电话,就想给那个中间人拨过去质问一番。
    琢磨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白开见我好久没说话,嬉皮笑脸的过来拽了下我的耳朵。
    小缺,琢磨什么呢?咱等的是万锦荣,不是他妈的新娘子,你紧张个球。
    我摆摆手,心里边总结了一下,才把我思考的事情讲给他们俩听。
    谁知他俩的表情谁也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样子。白开道,你甭想这么多,我告诉你啊。万锦荣这老哈喽kitty,咱谁也弄不懂。我不是说过吗,凡事咱可以反着推理。你做生意看的这些宅子,吃过亏吗?都是有惊无险吧?你怎么不想想,这是不是万锦荣在保护你小子?
    我一想也是,连忙道,保护我?是保护我的身体吧?
    哎,身体也是你啊。白开指了指秦一恒道,甭想了,先听秦教授上课。
    我转头去看秦一恒,他手里的烟一直就没断过。眼前的茶几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摆了好几个纸杯。
    我一见纸杯,也觉得有些渴了。起身过去想拿一杯水喝。
    看一眼我又坐回来了,杯子里装的根本不是饮用水,而是之前那鼎里的污水。
    秦一恒指了指杯子说,来,现在说一说这宅子的问题。老板你也听着,这也算给你解惑了。
    首先,这楼下的街道,之前并不是阴路。阴路是最近才形成的。所以那些出殡的队伍才阴差阳错的都经过这里。
    这肯定是万锦荣所为,我之前以为,他一定是在街道两旁的宅子里,设了什么风水局,把周边的阴气压到这条路上来。但看过了楼上之后,我发现不是这样。
    这条路之所以会成为阴路,是因为周边的污秽,都被渡船吸引过来了。
    这渡船是能通过阴河的,简单的解释就是能让污秽投胎转世的媒介。虽然已经是残骸了,可污秽无法分辨这些,只是本能一样的为了转世投胎的执念,不停的徘徊在这条街上。楼上都是用朱砂砖封死的,污秽自然进不去。进不去,就会迁怒与这楼里的人,台球馆与楼上仅有一墙之隔。自然就被殃及池鱼。在台球馆短暂停留也罢,被缠上的几率并不高。可作为老板,肯定是众矢之的,那些污秽会认为那墙是这老板封住的。更加变本加厉的迫害。在台球馆中,有镇宅之物到能落得太平。一旦那些污秽随你回了家,自然是要出事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整天泡在台球馆里的老板没有血光之灾,反倒是家中的亲人受了伤害。
    阴路和财路本是一条。只不过说法不同而已。
    这阴路被污秽堵塞,财路自然是要断掉的。楼下还勉强能维持,这个台球馆就没那么幸运了。而且那些台球馆里本来的熟客,其中肯定有一些八字很硬,阳气正盛之人。这些人虽然不了解中间原委,但身体微妙的本能也会抗拒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不会再来了。
    现在污秽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老板姑且不用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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