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白舜华懒得理沈潋洲,而另一边舒惟已经问柯共眠要来了地图,直奔妖族而去。
    “哎,看看人家有对象的,奔头就是足!”白舜华晃荡到柯共眠身边:“柯阁主,请问有没有适合我练的功法?”
    柯共眠慈祥地笑道:“自然是有的。”
    “可否借来一看?”
    柯共眠一伸手就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来,“拿去。”
    “哇!您这是小叮当啊!”白舜华非常好奇地拉了拉柯共眠的袖子。
    柯共眠却没有责骂他无力,而是一直对着他笑,同时还将一罐东西给了白舜华,“此物一直在等待着有缘人。”
    “什么东西啊?”白舜华提了提罐子,“哎哟,不轻。”身体没站稳,潜意识的,白舜华想要抓住旁边的东西稳一下身,却不想抓到了第二盏千帐灯。
    又是一阵阴风袭来,沈潋洲和不穿裤裤非常凉爽的白舜华直接穿入了第三幅画。
    同时,第二幅画的落款下浮现了一个日期,竟是距今百年之前!
    而看着六幅画的柯共眠黝黑的瞳色中精光一闪,透露着只有智者能明白的意味。
    “嗷呜!”白舜华一屁股从半空中落下来,地上还偏偏是石子,他又没穿裤子,这一下疼得他差点半身不遂。
    沈潋洲随后而来,不过他没有被摔个屁股蹲儿,而是翩然而下,虽然没有外袍,但哪怕只穿里衣也有仙家风范。
    “可恶!这儿又是哪儿!?”白舜华揉揉屁股站起来,“我跟你说!沈潋洲!刚才那下要是影响到我的生殖……哦不对这么说你应该不懂,就是如果影响到我的子孙问题!拿你是问!”
    可沈潋洲似乎没有听到白舜华在说什么,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边的景物里。
    “喂,你在看什么啊?”白舜华不解,“难不成你在琢磨着灯在哪儿?哎!按照之前的规矩,我们来的地方应该就是灯所在的位置!”说着他开始四处找了起来。
    “后山。”沈潋洲喃喃。
    “什么玩意儿?”白舜华抬眼。
    “此处,是沈府后山。”
    “沈府?你家啊?”白舜华瞬间意识过来,“你家居然也有灯?厉害了!”从他拿沈潋洲当挡箭牌开始就不断有人跟他说沈潋洲的事儿,什么出身是多么多么好,人品是多么多么棒,气质是多么多么高雅。
    所以这个挡箭牌不能随便找,他这不仅见到了本尊,还跟本尊回家了!也不知道沈家人知不知道江湖上的传闻,如果也误会他们是一对就悲剧了!
    “想家啦?”白舜华把沈潋洲的失态理解为近乡情怯,“要不然你回家看看吧,这里是后山,那再往前走几步应该能看到你家。”
    话音刚落,沈潋洲一个神行千里就往前跑,气得白舜华直嚷嚷:“喂!沈潋洲你这家伙等等我!!”
    好不容易跑到沈潋洲身边,就看到他呆愣愣地看着山下的府邸。
    “那就是沈府啊,好气派!”白舜华不禁夸赞。
    眼前的沈府绵延数公里,府中亭台楼阁远看就觉得颇为精致,是真正的高门大院,可见沈潋洲确实出身大户人家。
    沈潋洲的神情却愈发凝重:
    “可……沈家早就在二十年前被歹人毁于一旦了啊。”
    白舜华被这句哈吓得狠狠地往后退了两步,浑身颤抖地道:
    “我的天……我说哥……你别吓我啊!”
    从穿到这张画来后就一直心情沉重的沈潋洲被白舜华的表现逗乐了,“我吓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兴许你觉得吓我有意思?”
    “嗯,吓你是挺有意思的。”
    “你!”白舜华一甩手,“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在这周围找灯还是进这个疑似沈府的地方看看?”
    沈潋洲沉吟片刻才道:“既然这座沈府摆在我面前,身为那场浩劫的幸存者,我理应去看看里面究竟是我真正的亲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赶紧给我找套得体的衣服。”白舜华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摇了摇头。
    沈潋洲本想从储物袋中给白舜华拿套衣服,却想着袋子里还憋着一只熊呢。
    “先去沈府吧。”
    “也是,你家肯定不缺衣服。”
    两人来到沈府门口,白舜华原来想轻叩门扉,却发现自己轻叩根本叩不出声音。
    沈潋洲上前啪啪啪拍着大门。
    沈府大门慢慢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位带着高帽穿着讲究的管事。
    “啊!二老爷和二夫人回来了!”沈管事喜道。
    沈潋洲有些不解。
    “你排行老二啊?”白舜华问。
    “我是宗室长孙。二老爷和二夫人……叫的应该是我爹我娘。”
    “啥?”白舜华震惊了。
    然而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消化信息,沈管事带着两人进府,等不及的宗室堂弟沈潋航先跑过来道:“见过叔父叔母!”
    沈潋洲知道了,他和白舜华被众人认作了他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可他自幼和母亲长得像些,而且白舜华也不像他母亲,这怎么会认错?
    不知缘由,只能来之安之。
    四顾,儿时记忆里的沈府还是老模样。
    沈府正中的议事厅是接待来宾用的,自家人则多住在后院,绕过正中的议事厅便是一个中嵌“仁德”二字的高大影壁,在白舜华看来,沈府既有北方四合院的感觉,又有南方精致的小桥流水和亭台楼阁景观,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他们家住在南面,是一个大三院。
    白舜华看沈潋洲熟悉地行走着,也不去搭话。他知道,沈潋洲一定很怀念这里。
    整座沈府是威严又不失风趣的,一路行来能看到丫鬟们在踢着毽子,进了沈潋洲自己的院落后,一个可爱的垂髫小儿跑了过来直接扑到白舜华身上,开口就软糯地叫:“娘亲!”边说还边蹭了蹭他。
    白舜华瞬间石化。
    见白舜华没反应,小娃子有点疑惑,转头看向表情微妙的沈潋洲:“爹,娘亲怎么了?为什么穿得这么奇怪?”
    沈潋洲把娃子从白舜华身上扒下来抱好,想了几个叫法,最终唤:“宁宁,娘亲最近身子有些不爽利,我们先进屋好不好?”
    被唤作宁宁的孩子听话地点点头。
    白舜华失魂落魄地跟着沈潋洲进了屋。
    屋内北边的一张紫檀木茶桌分坐着二人,屋子里东边的墙壁上挂着字画,西边的多宝阁上摆设着多件古董,南边朝着院子大门。
    “明远、凌珍回来啦!”那二人起身招呼。
    沈潋洲颇为别扭地喊道:“兄长、嫂嫂,持家辛苦了。”
    “哎!怎么出去一趟就生分了这么多?”饶彤爽朗地一笑,“还有,凌珍啊,你这穿的是什么?”
    白舜华回神,赶紧道:“嫂……嫂嫂是吧?出门遇见了劫匪,被打劫成这幅样子,让您见笑了。”
    “劫匪?!”沈明卓急了,“无恙否?可否报官?”
    “没什么大事!”白舜华又担心事情被闹大。
    “自打你们出行啊,母亲一直惦记着你们。可这事……也不知该不该和母亲说。”
    “母亲爱操心,此事便不必与她说了。我自行处理便好。”沈潋洲拍板,“劳烦哥嫂操心,我们稍作休整便去见母亲。”
    “嗯,你有分寸便好。”
    又寒暄了一会儿,哥嫂二人才离开了院落。
    白舜华偷偷瞄了一眼在角落的书桌上练字的宁宁,压低声音问沈潋洲:“这些都是谁啊?”
    “沈家现任家主沈明远以及其妻叶凌珍。”
    “哦……怎么觉得你在家里还挺有地位的?想想也是,二爷嘛!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把你认作你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沈潋洲有些尴尬,“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知出了什么错,府里人似乎将我认成了我爹。”
    白舜华先前脑子一片混乱,现在理清了,猛地转向宁宁,“那……这个小孩……”
    沈潋洲叹了口气:“我字未宁,宁宁是我的乳名。”
    “你……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到了过去,而这个小孩子就是你小时候?”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就目前来看……是的。”
    如果再给白舜华一个机会,他一定好好的在逍遥宗待着,死也不跑出来受苦!
    这已经超越了白舜华的认知范围了,最最令他难以理解的是!!
    “你看看我!有哪一点像个女人?为什么你们府里的人不是叫我二夫人就是娘?”白舜华确实长得好看,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个大老爷们的,再加上他此时不穿裤裤无比凉爽的情况,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是个男的吧?!更不要提声音了!这种粗声粗气的怎么可能是个妹子!!
    “我想,应和面相无关。”沈潋洲分析,“此处人看的,是气。”
    “什么气?!我现在就有气!”
    “我指的气,是人魂,根据我最亲近之人认定的……”
    “那你不应该到那小子身体里么?”白舜华看向宁宁。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沈潋洲内心却无比庆幸,若是真穿入那个孩子身体里,必然会被白舜华耻笑。
    不过……如果自己回到童年,那便能见到许久未曾入梦的父母了吧?
    “我也是没想法了!我怎么就变成你娘了?”白舜华抓起桌上杯子喝了一杯茶清火。
    “不是变我娘,是变我……”说到此处沈潋洲顿了顿,历来保守的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
    “爹、娘,”就在这时,原本在练字的宁宁跑了过来,“切勿争吵!”
    “诶?”白舜华一愣,赶忙看向沈潋洲,轻声道:“他听到了?”
    “具体内容他应该不理解。不过……小时候我总以为父母说话声音变大了就是吵架。”
    “哦?”白舜华笑了,回头拍拍宁宁的小脑袋,“我跟你爹没吵架,我们是在争辩。”
    “争辩是什么?”
    “就是讨论问题。”
    宁宁懵懂地点点头,“不是争吵就好。”
    白舜华大掌一拍脑门,只觉得生活无望。
    沈潋洲默默地去拿了一套衣服:“先换换吧。”
    “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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