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董舒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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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阿十
    作者:欣欣向荣
    文案
    国公府两口子心心念念盼了几十年,终于在不惑之年得了位姑娘,因排行第十,小名便叫阿十,阿十在父母九个哥哥的关爱下长大,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却成了国公府一桩大难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乔装改扮 天作之合 宫廷侯爵
    主角:阿十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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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见了
    京城定国公谢府
    出了正月天气和暖起来,人也不免染上春困,晌午总要歇个午觉方有精神,这日国公爷两口子午憩起来,洗漱毕正在明间的炕上吃茶闲话。
    说起家里头最叫她们操心的老闺女,王氏夫人不满的道:“眼瞅着阿十这丫头可都十六了,京里这么大的姑娘都该嫁了,便未嫁的也都定了亲,咱们家阿十的亲事可连影儿都没有呢,你这当爹的怎么也不知道着急。”
    这话国公爷听了好几年,从阿十三开始,妻子隔三差五就拿出来说一遍,耳朵都长糨子了,饶是听了这么多遍,如今听来仍觉刺耳:“你着什么急啊,阿十还小呢,过几年也不晚。”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十六还小啊,你莫不是忘了,我十六的时候可都生了老大。”
    国公咳嗽了一声:“那个,阿十跟夫人不一样。”
    王氏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瞧着你就是舍不得这丫头嫁人,才这般懈怠,你再留这丫头几年,等到了二十成了老姑娘,看谁家还要。”
    国公爷深觉这句谁家还要甚合自己的心思,暗道没人要才好,自己养大的老丫头,凭什么便宜了别人啊。
    只是这话可不好跟妻子说,也明白妻子就是说说罢了,论起宠那丫头,纵然自己这个当爹的第一,妻子绝对排第二,嘴上着急,真要动了真格的,也舍不得,便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只不过这京城里若论跟咱家门当户对的倒是有几家未娶的少年郎,你也都见过,你说谁家的小子跟咱们阿十匹配,只你说出来,明儿一早我就舍了这把老脸上门去,先把亲事定下,等挑了好日子再行大礼,如此总成了吧。”
    王氏夫人却皱起了眉头:“是有几家跟咱们门当户对的,可那家里那几个小子不是成天走鸡斗狗的纨绔,要不就是成天往花楼里寻乐子的混账,咱们家阿十嫁过去,能有好吗,你这是亲爹还是后爹,哪有上赶着把闺女往火坑里推的理儿。”
    国公爷速知自己老妻的脾气,年少的时便如此,如今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膝下儿女孙子一大群了,却仍未改,只得摸了摸胡子:“夫人这话从何而起,阿十跟我长得那么像,自然是亲爹了。”
    谁知国公夫人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哼了一声:“你也不照照镜子,阿十哪里跟你像,她是随了我,你瞧瞧那眉眼儿,跟我脱了影儿一般,几个孩子数这丫头最像我,从小就漂亮。”
    国公爷虽不认同,可也不敢跟妻子为这个拌嘴,毕竟老夫老妻了,外头一大堆下人呢,传出去不妥当。
    其实国公爷完全多虑了,外头伺候的人虽多,可对于公爷两口子为了阿十小姐拌嘴的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
    尤其夫人跟前的王嬷嬷,本就是夫人陪嫁的丫头,在公府这么些年,哪会不知阿十小姐这个老来女有多宝贝。
    说起他们国公府这位姑娘,真是来之不易,自打夫人十五嫁进谢家,十六生了大少爷之后,公爷跟夫人就心心念念的盼着生个女孩儿,为了这儿可没少去庙里烧香拜佛的,却天不从人愿,一连生了九位少爷,眼瞅都过了不惑之年,也就歇了心思,却不像反而怀上了,阿十小姐落生的时候,国公爷在外头院子里站着,一听生的是小姐,欢喜的差点儿直接冲进产房去。
    后这件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成了京里头茶余饭后的笑谈,就连当时在位的先帝都特意叫了公爷问了这事儿,特意赐了一柄血玉如意给阿十小姐添福寿。
    因是盼了多年的老来女自然宝贝,加上上头九个哥哥又大上许多,对这个得之不易的妹子十分疼爱,哪怕阿十小姐要天上的月亮这九个哥哥都能争先恐后的上去摘下来。
    王嬷嬷想到几位少爷对小姐的疼爱之情,忍不住摇头,说是小姐的哥哥,却真跟爹差不多,只要沾了阿十小姐的事儿,国公府里谁不知道,只要沾了阿十小姐的事儿,就是国公府最要紧的事,自打小姐落生便如此。
    只不过一说到小姐的亲事,王嬷嬷也忍不住叹息,阿十小姐这亲事啊,真不知能不能定下,毕竟能跟他们国公府门当户对的就那么几家,从这几家中挑跟小姐匹配的就更少了,便真挑的出来,想让公爷夫人跟九位少爷点头也难啊,想到这些王嬷嬷都跟着发愁,也不知她们家阿十小姐这辈子还嫁不嫁的出去。
    正想着忽见冬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因太匆忙进来的时候差点儿被门槛绊了个跟头,王嬷嬷皱眉道:“你这丫头怎么失了慌张的,跑什么?扰了公爷夫人,看不打死你。”
    冬儿喘了口气:“不,不是,是,小姐,小姐不见了。”
    冬儿一句话惊动了明间里说话儿主子,老两口一前一后走出来,公爷很有些不淡定,脸色难看的不行:你说什么,阿十不见了?”
    冬儿噗通跪在地上:“小,小姐晌午用了午膳就说困乏了,奴婢便伺候着小姐进屋歇午觉,小姐说奴婢在旁边睡不踏实,把奴婢遣了出来,睡前说想吃上回大少爷哪儿边儿厨子做的果馅儿酥饼,吩咐奴婢去大少爷府上要些来,等小姐睡醒了用,奴婢便趁着小姐歇下,去了一趟大少爷哪儿,亲眼瞧着那厨子做好了,提了回来,不想小姐,小姐却不见了,奴婢找遍了汀兰苑,也没找见小姐的影儿,只在枕头下发现了这封信。”说着把信递了上去。
    公爷一把接过去,展开看了看,叹了口气:“这丫头跟着老九跑了。”
    王氏夫人抢过信看了一遍,脸色一变:“都是老九没事儿就跟阿十说南越那边儿的事儿,这丫头本来就是个什么都好奇的性子,早就按捺不住,如今一听老九去南越,哪还坐得住,这不定算计多少日子了,把冬儿诓出去,趁着午睡的机会跑了,快,叫老八去码头追回来。”
    公爷摇摇头:“来不及了,这会儿老就的商船已经走出老远了。”说着不禁笑了一声:“这丫头心眼子倒多,算计的分毫不差,昨儿晚上还缠着我说过些日子要去郊外的山寺中看桃花呢,闹半天就是哄我的,自己早计量着去找老九了。”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亏你还笑得出来,阿十长这么大可是连京城都没出过,如今跑去了南越,你难道不担心,你前儿不还说南越如今不大稳妥,若有什么闪失怎么好。”
    公爷:“你就放心吧,阿十可是我谢家的女儿,骑射功夫是她九哥哥手把手教出来的,且这丫头最是鬼灵精,还能吃了亏去不成,况有老九呢,她自小跟老九最好,老九是个稳妥的性子,必能照顾好阿十,让这丫头出去走走也好,总圈在府里有什么意思。”
    王氏夫人道:“话虽如此说,你还是给老九写封信,嘱咐他几句,那南越毕竟不是京城,叫他仔细看顾着阿十,别出岔子才好。”
    公爷点点头:“我这给老九写信。”
    把国公府搅合的人仰马翻的阿十,倒是乐不思蜀,一路跟着九哥到了南越的番禹城
    番禹城外长长的商队簇拥着前头两匹马,马上两位公子,右边的一位年纪看上去不及弱冠的正在跟旁边青年嘟着嘴抱怨: “九哥,这就是南越的番禹城啊,怎么瞧着有些寒酸呢,而且好热,比咱们那儿三伏天还热。”说着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
    旁边的青年摇摇头:“谁让你不在家老实的待着,非要偷溜出来跟我跑来这南越,九哥不是早跟你说过,这边热的很吗。”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你这出来的倒是利落,连帕子都不带。”
    那小公子道:“都说我是偷跑出来的,能撇开冬儿那个跟屁虫已经费了大功夫,哪还有时间收拾行李。”
    旁边的青年摇摇头:“你啊真是被爹娘宠坏了,就知道胡闹,亏得冬儿这丫头性子安稳看着你,要不然还不知怎么淘气呢。”
    那小公子嘿嘿一笑:“九哥这话爹娘听了可不依,前些日子爹娘还说我这性子是你们几个哥哥宠出来的呢,尤其九哥是最大的祸首。”
    这句话说得旁边的青年嗤一声乐了:“爹娘倒是会推脱责任,合着你如今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是九哥惯出来的,九哥可要冤枉死了。”嘴里虽如此说,却仍叫自己的小厮刘喜儿拿了冰镇梅汤来给她:“你先喝些梅汤消消暑,这南越虽说热,却物产丰富,尤其果子最多,等到了馆驿,九哥叫他们用鲜果给你做冰碗子吃。”
    小公子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那怎么快进城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青年宠溺了看了她一眼,吩咐一声,庞大是商队浩浩荡荡进了番禹城。
    两边守城的兵士早把老百姓驱到了一侧,让商队通过,人群中有个汉子颇不平的道:“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明明是咱们先来的,却让这商队先进城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刚才那守城的兵士可是盘问了咱们半天,怎么到了这些商队这儿,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叫进城了 。”
    旁边的人忙拽了他一下:“我说你小点儿声,你没瞧见商队前头的旗子吗,这可是荣昌号的商队。”
    ☆、热情的南越姑娘
    那愤愤不平的人道:“荣昌号是什么?”
    旁边的人没说话一边的年岁大些的老汉上下打量他一遭道:“一看你就不是我们南越的人,也不是中原人,不然哪有不知道荣昌号的。”
    那汉子道:“不瞒老伯,在下是来自夜郎城。”
    那老汉捋了捋胡子:“这就怪不得了,西南夷这些年不怎么与邻国来往,而这荣昌号虽是大晋第一商号,却是近十年的事,你既来自夜郎城,没听过荣昌号倒也不新鲜。”
    旁边的汉子道:“可不是吗,跟你说吧,这荣昌号虽立的晚,买卖却大,且这位东家颇有来头,跟我们南越王庭颇有交情,每年都要亲自带着商队来番禹城,乃是我们大王的座上宾。城门的兵士自不敢拦阻。”
    那汉子:“可知这位荣昌号的东家的底细?”
    老汉:“这个倒不知,却略听说跟中原谢家一族有些干系。”
    “谢家?多谢老伯告知。”
    那汉子转身往后头去了。
    老汉疑惑的道:“这人奇怪,刚不还想进城吗,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不过这荣昌号的商队既来了,自然就有新鲜的货品,今儿自己这一趟可算赶上了。”想着忙快步进了城。
    见刘喜儿端了茶进来,谢洵看了他一眼:“阿十呢?”
    刘喜儿:“小姐一来就说热,这会儿正沐浴。”
    谢洵摇摇头:“这丫头最是受不得热,每年一到伏天都躲去七哥郊外的山庄里避暑,立了秋方回府,这南越热的紧,也不知这有非跟来做什么?也是怪我不该总给她说南越的风土人情,勾了她的心思,偷跑出来。”
    刘喜儿道:“来都来了,难道少爷还能把小姐送回去不成。”
    谢洵摇摇头:“这丫头自小被爹娘宠坏了,是个执拗硬气的性子,拿准了主意谁劝都没用,若此次不是跟我来南越,不定自己也要偷跑了来,若这会儿送她回去,她断不依的。”
    刘喜儿:“那就让小姐在番禹城逛逛呗,到时候再跟少爷一起回京,岂不稳妥。”
    谢洵:“之前我也是如此想的,可如今这南越的形势去却有些不明,南越王病了几月,听说连朝都停了,可见病势沉重,只怕这番禹城要出乱子。”
    刘喜儿:“咱们荣昌号跟南越做了十年买卖了,少爷跟南越的几位皇子也都有交情,便有乱子,也不碍着咱们吧。”
    谢洵:“若只我自是不怕,只阿十头一回来南越,她又是个凡事好奇的性子,断不会老实的在驿馆中待着,我是怕这丫头,行了,你也别再我这儿了,跟着阿十,别出差错就好。”
    刘喜儿应着去了,果然他一出去就迎头就撞上往外走的十小姐,见她一身装束,吓了一跳:“小,小姐您这是什么打扮?”
    阿十却转了圈笑眯眯的道:“刘喜儿你看我这身衣裳怎么样?像不像外头那些南越人?”
    刘喜儿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小姐,你这身打扮像倒是像。”尤其胳膊上还画了纹身,小姐年纪本就不大,又善骑射弓马,从小跟着几位少爷长起来,假充男孩子养起来的,少了些姑娘家的婉约阴柔,多了几分男儿英气,这么一打扮,看上去还真跟外头那些南越的贵族少年差不多,只不过这南越人没什么礼法,穿着随意□□,小姐千金贵体,这般着实有些不妥。
    想到此,忙道:“小姐您穿成这样莫不是想出去吧。”
    阿十:“这话说的,不出去逛我来这南越之地做什么,我就是要好好领略领略九哥嘴里的南越风情,听九哥说南越的姑娘可热情了,瞧上了心仪的男子,就会直接表达爱意,刘喜儿你看我这一身打扮,说不准也会有南越的姑娘上前表白。”
    刘喜儿有些无语:“小姐,这南越民风开放,姑娘若是瞧上了谁在大街上也会上前表白心意,非要嫁给您,岂不麻烦了。”
    阿十眨了眨眼:“这倒也是,不过若真有姑娘瞧上我要嫁我也无妨,只说家中已娶妻室不就得了。”
    刘喜儿:“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这南越的姑娘可跟咱们大晋不一样,性子直爽的紧,真要遇上心里喜欢的,便家中已娶妻,说不准也会把人拖回家去。”
    阿十纳闷的道:“拖回去做什么?”
    刘喜儿咳嗽了一声:“那个拖回去先做了实在夫妻再说。”
    阿十这才听明白了,虽仍有些懵懵懂懂却想起偶尔撞见哥嫂间的恩爱,尤其八哥八嫂感情好的不行,在八哥山庄上住的时候就撞见过几次,想到八哥八嫂的情形,小脸撑不住红了红:
    “想来这做夫妻总要你情我愿才是,便真有不长眼瞧上我的,只我死活不答应,这南越的姑娘还能霸王硬上弓,再说,便她用强,我还能怕个姑娘家,行了,你别啰嗦了,不管怎么样,我好容易来了南越,在馆驿里头待着岂不亏死了,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见机行事就好。”撂下话就出去了。
    刘喜儿急忙跟了过去,刚才那些话可是大实话,这南越的姑娘热情起来真不管谁是谁,尤其小姐这张脸当姑娘都漂亮的过分,扮成男人就更不消说了,想不招桃花都难,自己若不跟着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阿十觉着自己的两只眼有些不够用,这南越的都城跟她们大晋的京城真是哪儿哪儿都不一样,大约因天气热的原因,老百姓穿的都比较少,赤脚赤膊的也屡见不鲜,身上刺着花纹,头发大多截短,故此便自己穿上这南越的服饰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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