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平安脉不过是例行公事,请了脉,说一声主子玉体安好便交差了,请了脉刚要退下,却听皇后娘娘开口道:“正好八婶也在,前些日子听说八婶身上有些不好,不如让林太医瞧瞧是不是有什么症候?”
    林太医呆了一下,虽说自己是太医院院正,可要说医术,跟谢家七少爷也没法比,谢府的七少爷那是神医谷的弟子,什么疑难病症到了谢七少手里肯定药到病除,只不过谢府这位七少爷有些怪癖,寻常达官贵人想请谢七少看病,难着呢,倒是喜欢给那些平民百姓看病,即便如此,别人想求谢七少瞧病难,可身为谢家人眼面前儿守着这么一位神医,什么症候瞧不出来啊,何必让自己多此一举。
    可既然皇后娘娘开口了,自己有几个脑袋敢推辞啊,忙躬身过来请脉。
    等林太医抬起手,玳玳忙问:“怎么样?有什么症候?”
    林太医:“从夫人脉上瞧,并无什么症候,六脉平和,很是康健。”
    玳玳有些不信:“真的,你不会骗我吧,我知道你们这些太医最喜欢说拜年话儿,快死的症候到了你们嘴里,也不过偶感风寒。”
    林太医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明鉴,下官不敢妄言。”
    皇后娘娘没辙的看了眼玳玳:“八婶说话自来如此,林太医不必在意,今日劳烦林大人了,回去歇着吧。”林太医忙谢恩跑了。
    玳玳不禁道:“哎,他怎么跑了,我还没问清楚呢?”
    皇后娘娘:“听祖母说,过些日子七叔便家来了,到时候让七叔给八婶好好瞧瞧便是,这些太医终归靠不住。”
    玳玳惊喜的道:“师兄要回来了,真的吗,师兄当日走的时候,我本来要跟去的,可谢渲死活拦着不让我去,当郎中的就该跟师兄一样,悬壶济世才对,哪有像我这样天天在家里头待着的。”
    皇后娘娘一口茶刚吃到口,听了这话险些喷了出去,急忙放下茶盏:“当郎中的是该悬壶济世,不过那也得分时候,如今八婶都嫁了人,若是跑去悬壶济世,八叔怎么办?所以,八婶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玳玳忽的笑了,眨眨眼:“其实我是说着玩的,我虽笨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这点儿医术,若是去了只会给师兄添乱,半点儿忙也帮不上的,所以还是在家里待着最适合。”
    皇后娘娘笑了:“八婶倒是想得开。”
    玳玳点点头:“阿十总说我这样没心没肺最好,看得开,日子便过得快活,要不然成日发愁有什么意思啊,虽然我没心没肺,但有些事也是明白的,就如我知道谢渲喜欢小孩子,我也想赶紧生一个,可我的肚子不争气怎么办。”说着叹了口气,小脸上染上些许与她不相称的愁绪。
    皇后娘娘倒颇有些意外,谁说这丫头没心没肺,这不就让八叔给捂热乎了吗,当初八叔娶她的时候,自己可记得,貌似是八叔使了手段连哄带骗才把媳妇儿骗到手的,成亲之后也是宝贝一样把媳妇儿护在手心上,还怕在谢府住不惯,搬到了郊外去。
    如今见她一脸愁容,皇后娘娘反倒觉得很是欣慰,虽说辈分上是自己的长辈,可在她眼里,八婶跟阿十一样,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如今玳玳能体会八叔对她的情意,阿十跟皇叔情投意合,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小姑娘就长大了,懂事了。
    皇后忍不住想起自己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躲在柱子后头偷看皇上,在心里偷偷想着有朝一日能嫁他,在她心里,从未把他当成太子或者皇上,她喜欢的只是那个温柔可亲的男人罢了,可那个温柔可亲的男人那时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如今即便成了夫妻,却是帝后,他们之间隔着是整个大晋后宫,她必须贤良淑德母仪天下,这无上的尊荣于她来说像是牢笼也是天堑,隔在他们中间,似近却远,可她仍是庆幸的,庆幸自己生在谢家,因为自己谢家嫡长孙女的身份,才能嫁入皇家,守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他不在意皇后的尊荣,却只当了皇后才能与他相守。
    玳玳见皇后盯着自己出神,不禁有些心虚:“娘娘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是玳玳说错话了吗。”
    皇后娘娘回过神来,拍了拍她的手:“八婶不必如此拘束,便说错话也不妨事,儿女要看天意急不得,回头等七叔回来再让他给你调理调理身子,想来很快就能听见喜信了。”
    玳玳点点头:“我是觉得不能落在阿十后头,我比阿十年纪大,孩子总不能比她的小。”
    皇后挑了挑眉:“她跟皇叔还未成礼,哪可能有孩子?”
    玳玳:“怎么不可能,她跟睿王在南越的时候就好上了,如今在京里重逢自是黏在一处分不开了。”
    皇后睁大了眼:“在南越就好上了?”
    玳玳猛然想起这事儿答应过阿十不能说,忙捂住嘴:“娘娘就别问了,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可答应过阿十的不能告诉别人的。”
    皇后本来还半信半疑,如今倒是真信了,却也不好为难玳玳,便不再追问,不过心里却隐隐明白了,为什么睿王一开始非要去谢府退亲,后来却又不退了,反而异常上心,原来两人早在南越就有了前缘,只不过,以睿王的性子,两人莫非真有了肌肤之亲。
    这件事却有些不妥,不行自己得问问阿十,想到此,叫嬷嬷陪着玳玳去坤宁殿后头的书阁里逛逛,玳玳早听阿十说过,皇后娘娘没入宫之前也喜欢看些话本子什么的,常扮成男装去逛书铺子,故此收藏了不少孤本珍本的好书,可惜入宫的时候都带了进来,没留在谢府,如今有机会逛坤宁殿的书阁,玳玳自是兴奋,脚不沾地的跟着嬷嬷去了。
    皇后交代几句,出了坤宁殿往东宫走,从后殿的屏门出去,穿过御花园便是东宫,很是近便,只是刚出了后殿的门,远远就瞧见前头的廊子阿十被个男人拦着说话,便离着远,皇后都能感觉到阿十的不耐,不禁问旁边的周喜儿:“前头跟阿十说话的是谁?”
    周喜儿忙道:“主子没认出来,那是夜郎王,也是端和公主的新婚驸马,昨儿成了大礼,今儿进宫想必是来谢恩的。”
    皇后:“既是谢恩,就该去承极殿,怎么跑御花园来了,而且端和呢怎么不见。”
    周喜儿:“奴才也想不明白呢,这时候论理早谢完恩,该出宫了啊,而且那天在校场上,夜郎王对阿十小姐的心思,可是昭然若揭,还曾当众求娶,莫不是还没歇心思呢,知道阿十小姐今日进宫,跑这儿堵人来了。”
    皇后皱了皱眉:“若夜郎王仍存这个龌龊之心,却容他不得。”说着迈步走了过去:“阿十,你不是去东宫瞧彻儿吗,在这儿做什么呢?”
    阿十哪想到会在宫里碰上夜郎王啊,更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要脸,根本不管是不是在宫里,公然骚扰自己,弄的阿十想躲也躲不开,正不耐呢,忽听见大侄女的声儿,简直跟救星一般,忙道:“是要去的,驸马爷,阿十先告退了。”撂下话一溜烟跑了。
    夜郎王想追却碍于皇后在不好失礼,只得作罢,躬身:“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他一眼:“驸马爷倒是好兴致,这是来逛御花园吗?”
    ☆、第 75 章
    夜郎王:“是公主说这御花园多奇花异草, 景致甚好,正好进宫谢恩,便说来瞧瞧。”
    皇后:“原来是端和的意思,却怎么不见她只驸马一人在此?”
    话音刚落就见那边儿苏盛兰匆匆而来,后头她的丫头珍珠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之中放着一方琉璃盏, 大公主最喜欢讲排场, 日常用的都是这些什么琉璃盏玛瑙盘子, 仿佛使这些才能配得上她公主的尊贵, 以至于端和有样学样,也极讲究排场,平日里用的茶盏碗筷都是琉璃象牙所制, 本就是彻底的俗人,偏偏还要附庸风雅, 是不是学人家那些文人雅客, 一会儿弄个桃花羹一会儿弄个秋露茶的穷折腾。
    皇后也知道, 端和折腾这些其实是为了显摆, 端和虽出身不低,却自小虚荣,最喜欢跟阿十别苗头, 容貌家世都比不过阿十,就在这些事儿上折腾,其实她在折腾也没用,阿十从不在意这些, 端和最可悲的地方就是,找错了较劲儿对象。
    珍珠手里端和每年秋天都要折腾几回的菊花秋露茶,真难为她在哪儿找来的秋露,而且只看她那一脸□□就知昨儿洞房花烛过得不错,这倒让皇后有些意外。
    皇后是知道端和的,大公主娘俩臭名昭著,即便端和未出阁,也早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为此每每阿娘提起来都要骂舅母几句,说苏家清白的门第,生生让这娘俩给毁了。
    若是端和嫁个寻常男子,以她的身份,想来还能安生,却偏偏成了和亲的公主,嫁了夜郎王,这夜郎王何等心高气傲,瞎子都能看出,夜郎王喜欢的是阿十,能喜欢阿十的男子,怎会瞧得上端和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
    所以,这夜郎王安得什么心思,还真难说,如今这般对端和是真想做一对恩爱夫妻,别说皇后不信,只怕整个大晋都没有信的,除了端和。
    端和没想到皇后会在此,愣了一下,笑道:“若早知表姐也来逛御花园,这菊花秋露茶端和就备两盏了,如今只这一盏可怎生好?”
    这几句话皇后哪有不明白的,是说珍珠手里那盏茶是给夜郎王的,没自己的份儿,倒是对夜郎王死心塌地的,也不看看这夜郎王对她如何。
    夜郎王却道:“公主此话不妥,你我夫妻,公主亲手泡的菊花枫露茶,本王何时不能吃,这一盏自是要奉与皇后娘娘才对。”
    端和却不乐意,噘着嘴:“可是人家一早上才收了这么一点儿秋露,驸马不吃岂不辜负了我一番心意。”
    皇后娘娘心道,这端和还真是有了男人什么都不顾了,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妥之语,遂咳嗽了一声:“本宫并不觉口渴,这菊花秋露茶既是端和的一番心意,驸马还是莫辜负了,本宫不打扰你们夫妻了,去东宫走一趟。”
    端和忙拉着夜郎王:“恭送皇后娘娘。”皇后摆摆手,自己这一走她倒讲起规矩了。一出御花园的月亮门,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喜儿低声道:“娘娘可是担心端和公主?”
    皇后:“好歹也是本宫的表妹,自小也是一处长起来的,总有些情份,你瞧刚才那情形,这才刚成婚已被那夜郎王拿的死死,一颗心都扑在了夜郎王身上,若是旁人也还罢了,偏偏是夜郎王,这么多年夜郎可是一直对咱们大晋虎视眈眈,若不是这场瘟疫,夜郎又怎会与我大晋和亲,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这夜郎与北狄一样,跟咱们大晋早晚得打上一仗,若到了那时,端和这个和亲公主岂有好下场。”
    周喜儿:“可不是吗,按说这和亲公主本不该落到她头上,便夜郎王公然求娶,若大公主母女死活不应,这和亲也落不到她们头上,毕竟宫里这么多正牌的公主,既是和亲自然正牌公主最合适,想必夜郎王爷也不会勉强,偏偏大公主母女一门心思要攀这门亲事,上赶着跟夜郎和亲,也不知大公主心里怎么想的。”
    皇后冷哼了一声:“一见了男人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还想什么,这娘俩一个样儿,算了,既是她自己种的因,将来什么结果也得她自己担着。”
    周喜儿:“这夜郎王还真是胆大包天,在御花园便公然堵截阿十小姐,若是在别处,这夜郎王还不知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皇后:“待北征大军开拔,他也该回夜郎去了。”
    主仆说着话进了东宫,一进来就见阿十跟太子两人打在了一处,这情形公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尤其东宫的都知道阿十小姐只要一来,太子殿下便会格外高兴,交手过招只是太子殿下表达亲近的方式,除了阿十小姐,跟那些陪着太子练拳脚的侍卫,见太子跟谁切磋过拳脚啊。
    所以,阿十跟小粘糕过招的时候,东宫这些奴才没一个上前的,都远远的在周围候着,免得搅了太子殿下难得的好心情。
    瞥见皇后娘娘,忙跪下磕头,皇后娘娘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自己却看向空地上的两人 ,能瞧得出阿彻故意让着阿十的,拳脚挨在阿十身上便收了力,而阿十这丫头却时不时就会耍赖,阿彻虽嘴里嚷嚷着她耍赖,那脸上的笑容却比平常灿烂的多,可见口不应心。
    阿十发现跟着小子过招儿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小时候揍这小子三拳两脚就收拾了,如今这小子力气 大,套路熟,想赢还真有些难。
    不过阿十并不着急,她还有一招儿百试百灵的绝招,只要使出来,必然能赢他,想到此,见小粘糕一拳打了过来,暗道好时机,不退反进,迎着拳头过去,阿彻急忙收手,却已经晚了。
    阿十挨了一拳,哎呦一声,蹲在地上,阿彻脸色一变,忙过去:“可是伤着了,我瞧瞧。”说着伸手拉她,却给阿十抓住胳膊一带一按,把他按在地上嘻嘻笑道:“小粘糕服不服,别看你长高了不少,想赢你姑姥姥差得远呢。”
    阿彻不满的道:“你耍赖,我不服。”
    阿十:“姑姥姥教过你多少次了,兵不厌诈知不知道,你这点领悟力,以后千万别带兵打仗,不然肯定吃败仗。”见那边儿大侄女来了,放开他,跑了过去:“那个夜郎王可走了?”
    皇后娘娘:“你怎么跟他碰上了?”
    阿十摊摊手:“我哪儿想到他会跑到御花园去啊,我一出去就给他截住了,跟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夜郎的风光很好,让我得空去夜郎,他一定尽地主之谊等等,还说娶了苏盛兰,就跟我们谢府站了亲,让我称呼他姐夫,亏他想当出来,苏盛兰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啊,若是从苏家那边儿论辈分,我可是苏盛兰的长辈,他倒是脸大,蔫不出溜的给自己长了一辈儿。”
    太子过来给母后请了安,方皱眉道:“夜郎王找阿十做什么?”
    阿十:“我哪儿知道啊,看样子是想攀亲戚。”
    皇后:“你这丫头还真是个惹祸精,夜郎王可不是好惹的,你以后离他远些。”
    阿十:“谁惹他了,是他来惹我好不好?好了,总说不相干的人做什么,玳玳呢,怎么
    没过来?”
    皇后:“八婶极少进宫,在我那坤宁殿还好,到了东宫只怕她不自在,我让嬷嬷带她去书阁了,估摸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阿十笑了:“这倒是,你那书阁里藏得话本子,她最喜欢?只怕到天黑都不舍得出来了。”
    皇后趁机暗暗打量这丫头,虽乍一看没什么变化,可那眉梢眼角悄悄溢出的风情,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儿,莫非真跟睿王有了肌肤之亲。
    想到此,看了阿彻一眼:“北征大军即将开拔,虽你年纪还小不能带兵出征,却也不能袖手旁观,你父皇跟皇叔正在承极殿议事,你去伺候着,听听也长些见识。”
    太子应一声去了,到了门口忍不住回头道:“阿十晚些走,我有个东西给你留了好些日子了,等我回来给你。”
    阿十眼睛一亮:“是什么好东西,干嘛还非等你回来,这会儿给我不就好了。”
    太子抿着嘴笑了一声:“这会儿不成,我得去承极殿,你若不等我,这东西我可送别人了。”撂下话才转身走了。
    阿十咕哝了一声:“什么宝贝啊,至于吗?”
    皇后:“阿彻自小跟你亲,我这个当娘的倒靠后了。”
    阿十:“兰丫头,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当娘的也太严厉了些,你看人家老百姓家里的爹娘莫不是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当爹的严厉些是有的,当娘的可都温柔可亲的很,哪有你这样的一见了小粘糕不是问功课,就是问政事,这哪是当娘的该做的。你想想大嫂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皇后:“阿彻身份不同,他是大晋储君东宫太子,若我不想将来大晋出一个昏君就必须严厉。”
    阿十也知道她大侄女说的对,储君自然不能像自己一样散养,小粘糕将来要扛起的是大晋万千百姓的生计,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他此生不可能恣意快活。想到此,不免有些心疼,琢磨下次再跟他过招儿不耍赖好了,让这小子赢一次也高兴高兴。
    ☆、第 76 章
    见大侄女屏退左右, 阿十便知大侄女有话要说,琢磨莫非是夜郎王的事,不禁道:“我跟夜郎王就见过几次,并无交情来往,你就放心吧,就算我再糊涂些, 敌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皇后:“我问的不是夜郎王, 是皇叔。”
    阿十一愣, 想起那天的事儿, 到底有些心虚:“好端端的问他做什么?”
    一见她的神色,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仍有些不信:“你说我问什么, 你跟我说句实话,跟皇叔可是在南越就认识并且有了肌肤之亲。”
    阿十脸一红, 知道肯定是玳玳那个大嘴巴说漏了, 自己想赖也赖不掉, 只是让她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故此低下脑袋不吭声。反正,以她大侄女的性子,至多就唠叨两句也就过去了。
    皇后见她那样儿, 哪会不知她想的什么,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回来连提都不提, 这是皇上有意撮合你们的婚事,太太上皇做了主,才成就了你们的婚事,若不然,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女孩子身子多要紧,你身子给了皇叔,若嫁不得他,以后还能嫁何人,若不是你二人有缘,岂不是要耽误你一辈子。”
    阿十:“你不知道,在番禹城的时候,也是阴错阳差……”把南越跟睿王 的事儿大略说了说,免得大侄女没完没了的数落自己。
    皇后听完愣了半晌不禁叹道:“还真是姻缘天定,你说你在京里待了十几年连皇叔一面都没见过,这不过去了一趟南越就有了肌肤之亲,是阴错阳差也是上天注定,只是,你既知道他是谁,回来怎么不说,若是你早说了,这会儿不定已成了大礼。”
    阿十拖着腮帮子看了大侄女一会儿:“兰丫头,当初大哥大嫂,阿爹阿娘都反对你入宫,可你却执意入宫,虽说当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可这样的尊荣,别人稀罕,咱们谢家的人却不稀罕,八哥说你是为了皇上,因为喜欢他,爱他,所以非他不嫁,你宁愿入宫,在这个牢笼里过日子,给他生儿育女,可他却左一个妃子右一个美人的好不快活,若早知如此,当初你还会毅然决然的入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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