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行事,须得万事小心为上。”
    “我明白,夫人你们先走。”
    那妇人再依依不舍也知如今情形危机,三步一回头终是上了马车,悄然而去。
    陈震身侧的神医一直静默不语,望着这乌泱泱的人群,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与我之前吩咐的一致,如今尚书府有大劫将至,你们留在府中只怕有杀身之祸,不宜久留,记住,千万不得再回尚书府。”
    “小人听从老爷之名。”
    陈震点头,看着一侧的神医,道:“走吧。”
    神医点头,上了另外一辆马车,陈震亲自架着马车,绝尘而去。
    到那城门前,守城的将领一把将马车拦下,见是陈震,拱手行礼,“见过尚书大人。”
    陈震望着城门严守的这些将士,凝眉道:“瑾亲王有命,让我送神医出城。”
    那将士拱手也不抬头,“还请大人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查实此事。”
    陈震手持缰绳,靠在马车边上等着。
    不多时,那将士回来,大手一挥,道:“开城门!”转而又对陈震道:“大人慢走。”
    陈震微微颔首点头,马鞭一甩,马儿吃痛,朝城外奔去。
    见马车出城,那将士才挥手,沉重古老的城门才再次被关上。
    而就在陈震出城门之际,远在皇宫的瑾申尚在乾清殿听着下属的汇报,尚在西北的顾王似乎已经攻破了凤鸣城,生擒了端王,只是如今顾王生死不明,尚未拔营回京。
    瑾申望着那份奏报,凉薄的笑了笑,眉眼间丝毫不担忧顾王拔营回京之事,甚至还心情颇好的朝内殿走去。
    瑾玉虽然已经苏醒,不过身子虚弱,又睡了过去,瑾申戳着他小脸,笑了笑,“还不快起来,都已经晚上了。”
    夏成蹊双眸紧闭,没有动静。
    瑾申凑到他耳边轻声吹气,“顾王如今重伤,你莫非一点不担心他?”
    瑾申瞧见他眉睫轻颤,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可惜啊,堂堂一代顾王,如今也只能葬身西北了。”
    他丝毫不担忧顾王还能活着回京,毕竟顾王的死才是他费尽心机筹谋的重心。
    “你若是乖一点,皇位也可以继续坐,我也可以像顾王一样,往后好好宠着你护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如何?”
    见人没有回应,瑾申伸手便想去拉他,倏然,殿外传来一个声音,有侍卫走进。
    “启禀王爷,陈大人带着那名神医出城了。”
    此事瑾申并不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那侍卫退下。
    可那侍卫尚走到殿门口,便被瑾申喊了回来,“你刚才说,陈大人带着那名神医出城了?”
    “是。”
    “陈震?”
    那侍卫拱手道:“回王爷话,确实是陈震陈大人。”
    瑾申凝眉,继续问道:“有几人?”
    “只有陈大人驾马。”
    “陈震驾马?”瑾申猛地起身,“你可看清楚了?”
    那侍卫回应道:“千真万确,只有陈大人一人驾马。”
    瑾申从这其中嗅到些蹊跷,以陈震如今的身份,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为他人驾马之人,虽然是一介神医,但是……
    思及此,瑾申将目光望向了床榻上的夏成蹊,猛地一掀被衾,脸色剧变,一把抽过剑架上的寒剑,刺入了床榻之人。
    鲜血四溅,殿中跪着的侍卫猛然失色,“王爷!”
    瑾申恶狠狠盯着床上之人,“还不醒吗?神医?”
    床上之人睁开双眼,淡漠看向瑾申,对于肩胛上的剑伤毫不在意。
    “王爷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定会付出代价。”
    “代价?”瑾申狠厉神色蓦然浮现,再一剑刺在他另一肩胛处,那人闷哼一声,瑾申上前将他脸上的面具撕下,哪里还是夏成蹊的模样,分明就是三日前那神医的面容。
    “拖下去,严刑拷打!”
    殿外进来几名侍卫,连忙将人拖了下去,瑾申大步朝外走,手中提着寒剑,边走边吩咐道:“来人,随本王出城!”
    瑾申领兵在前,手中缰绳紧握,手中马鞭甩得啪啪作响,一行人风驰电掣朝城外赶去。
    而此时,已出城门已久的陈震将马车停在一处密林之中,对着马车内的人躬身道:“皇上。”
    马车帘被掀开,夏成蹊撕去了脸上的面具,下了马车。
    前方树上拴着两匹良驹,不住的嘶鸣着。
    其实早在陈震围困乾清殿时他便已经知道,陈震是顾王的人,毕竟当时陈震手中握着的那柄寒剑,他曾在顾王的寝房中见过不止一次。
    当时他并未戳穿,默契地与陈震演戏给瑾申看,直到前些日子,陈震将一颗药丸假借顾王重伤的名义激怒自己,从而将那药丸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自己手里。
    而那药丸,便是夏成蹊体内所中之毒的解药。
    后来他昏迷不醒,全是那解药的原因,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查不出缘由,陈震适时将府中神医带入宫中,李代桃僵,将人换出了宫门。
    夏成蹊勾唇冷笑,李代桃僵,又是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不知在宫中的瑾申知晓了真相,会不会气的呕血。
    远远遥望京城方向,夏成蹊毫无留恋,翻身上马,执鞭,沉声道:“瑾申不久之后便会知晓真相,时间不多,咱们快走。”
    “是。”
    马蹄声一时间响彻密林,顺着一条小路,两匹良驹一前一后不要命的朝前方奔去。
    到一个据点两人便换一匹马,而那良驹,显然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离得京城越远,夏成蹊一颗心便越发兴奋。
    只是那兴奋的心还不过半日,便被身后隐约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浇得透心凉。
    陈震下马,耳贴地面,一会儿起身,面容严峻道:“皇上,看来是追兵。”
    “有多少人。”
    “大概几十到百余人。”
    夏成蹊环顾四周,出了这片密林便再无遮掩之处,远处炊烟缕缕,似有村庄,一片庄稼地里麦草枯黄。
    夏成蹊当机立断,“将马放了,咱们进村。”
    夏成蹊狠狠甩鞭,马儿发了疯似得往前跑,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夏成蹊脸色难看,“快走!”
    两人疾步朝那村庄跑去,正巧碰到农作回家的百姓。
    夏成蹊与陈震穿着不差,一瞧便知是外地人,夏成蹊与陈震自知若是被看见了,那群追兵一问,无处可逃,便四处躲着那些百姓。
    可身后追兵已经远远可看见人影了,夏成蹊与陈震相视一眼,齐齐躲进了其中一间房子里。
    院中无人,听到关门声有人从屋内走出,是个小姑娘。
    似乎这已经很久没来陌生人了,那小姑娘还有些惊讶,“你们是谁?”
    夏成蹊看着那小姑娘笑笑,“你不要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迫于无奈,这才来你家避一避。”
    “避一避?”那小姑娘听了,朝屋内喊道:“爹爹,有人来了。”
    不多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壮汉,看着夏成蹊与陈震二人,也略微有些惊讶,“二位是?”
    夏成蹊长话短说,“这位大哥,我与我兄长家住京城,前些日子在京中看不惯一名为富不仁的狗官强抢民女,告发得罪了他,没想到那狗官竟然公报私仇,要擒拿我与兄长归案,如今已经追来了,还望大哥行行好,让我与我兄长躲上一躲。”
    那壮汉也是老实人,见夏成蹊面色焦急也被其所感,连忙道:“竟还有这种事!快进来快进来,你放心,我一定保你们平安。”
    夏成蹊道了声谢,连忙与陈震躲进了厨房内,厨房有一大水缸,水缸后是个挖出来的大洞,平日是储藏食物的,夏成蹊与陈震躲进去刚刚好,才进房,便听见屋外的敲门声。
    夏成蹊心悬到了嗓子眼。
    院中传来几声询问之声,随后便是进屋搜查的声音。
    一名侍卫进了厨房,在那水缸前走动片刻,四处瞧了瞧,未曾发现夏成蹊两人,遂退出了厨房。
    一时间,院中风平浪静。
    那壮汉悄悄进来,挪开水缸,看着夏成蹊,眼中似有戒备之色,“他们已经走了,你们究竟是何人,他们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狗官的人啊。”
    夏成蹊在门口悄悄朝外打探着,“大哥,你别看他们人模人样的,做起坏事来毫不手软,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害了多少条人命。”
    “这样啊,”那壮汉皱眉,对于夏成蹊的话深信不疑,“那我再帮你们去看看去。”
    那壮汉往外走,夏成蹊与陈震便留在厨房内等着,没过多久,那壮汉便回来了,朝夏成蹊这走,将厨房门打开,笑道:“出来吧,走了走了,都走了。”
    夏成蹊松了口气。
    砰——
    院门被人一脚踹开,触及到门口之人的身影时,夏成蹊脸色唰的变的毫无血色。
    那门口不是别人,正是闻声一路追来的瑾申,如今正站在那,看着夏成蹊,眼中杀气盎然。
    第93章 君临天下(二十一)
    夏成蹊看着瑾申一步步朝内走进,他身后紧跟着的侍卫涌进小院, 团团包围。
    这架势, 即使夏成蹊插翅, 也难飞了。
    不用去看瑾申的脸色, 也知道不好看, 夏成蹊被陈震护在身后,手执寒剑,戒备着。
    夏成蹊拍拍他的肩膀, “陈大人, 不用白费周章, 咱们都逃不出去了。”
    不怪夏成蹊泄气, 而是瑾申几日带来的人个个都是动武的好手, 动起手来,不说能不能逃出去, 就是陈震,只怕也是难保。
    瑾申见他如此识时务, 冷笑道:“既然知道后果, 还敢逃?”
    “瑾申,你将我囚禁在乾清殿, 莫非就不许我逃?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
    瑾申大笑, “好一个各凭本事,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在此杀了陈震也是凭着我自己的本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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