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两向篾互相垂直,从中心的位置开起编,排篾时每加一根篾,应相对前一根篾稍作挪动,使各篾端头编排成的形状成规则的长方形,”唐风用手比划了几下,唐父明白的点了点头。
    “另外一定要记得每加编一根篾之后,都要用重物对刚加编好的篾挤拍几下,使篾条之间排列紧密,这样睡着的时候才会舒坦,不会隔人。”
    唐父点头,“这我知道,家里有锤子,我编篮子的时候就是用那个锤的。”
    唐风继续道,“河口是为了席面的整齐美观,将凉席的四边改用挑一压三的编织来沿着来一圈,所编织的面,那地方便称为河口。”
    “就是为了好看嘛!这我也会,”唐父从堂屋的一处拿出了以前编的竹篮子,“你看,这边上我怕扎人,都是用的挑一压三的办法做的。”
    唐风接过手,确实如此,“这样的话,那就编的快了。”
    “最后收边的时候,采用倒编法收边,要求倒编的席沿应成整齐的一条线就行了,但是要记住一定是整齐的一条线,不然也是会扎人的。”
    “懂了,除了开编那儿我不是很熟悉,后边的河口和收边我都没有问题。”
    说做就做,唐父直接就抽好青片放在板子上开始干活儿。
    说来唐风也是个半吊子,他只记得这编法,但是真的开始干的时候,他也是生熟的很。
    一人编一床,唐父是一路得心应手,唐风却是磕磕碰碰的,时不时的唐父见他做错了还会指出来,一直到该睡觉的时候唐风才开好编,而唐父已经在收边了。
    莫名的泄气。
    唐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站起身松了松筋骨,“我先去洗澡了。”
    唐父干的正热乎,理也没有理他,唐风无奈的摇头笑了一笑,去洗漱了。
    “阿父,这么晚了,明儿来弄吧,”唐风洗好后,见唐父还在折腾,忍不住劝到。
    “你睡吧,我等一会儿就睡。”
    唐风无奈,去睡了,他明儿早上还有得教学呢。
    第二天早上,唐父得意的将做好的两床凉席给唐风看,“看,我把你那床没做完的也做好了,这下一共两床,今儿就能用了。”
    本来昨儿半夜做好后,唐父是想马上就试试的,可是吧,唐阿么睡的熟,他也不敢把人推醒,只好等今儿再给铺上了。
    “我说你昨儿夜里怎么睡的这么晚呢,敢情你是做这个去了,今儿就可以睡了?”
    唐阿么伸手摸了摸凉席,嗯,凉丝丝的,确实不错。
    “得用布狠狠的顺着毛竹的丝抹几把,免得上面有余下的毛。”
    唐父一听,立马就去拿抹布了。
    果然中午的时候唐风拿来铺上,林雨睡午觉的睡的极好。
    唐父更是满意的很,“我再去砍些毛竹,给亲家他们做两床,还有你外公和三舅他们也得做。”
    唐阿么在旁笑了笑,任由他拿着弯刀出去,“他有这份心情就让他去吧,这肚里的火怕是还没有发完。”
    的确,唐父肚子里的火还在,他有时候在想,这没出事,大家伙儿都是一脸的无所谓,这要是出了事儿,又是一脸的难受。
    不过几天以后,村民们都非常自觉的时不时的就叮嘱自家孩子别下河去了。
    不是因为罚的铜刀,而是因为松子村溺死了人。
    “是村子东边冯家的表亲侄子,才二十岁呢!啧啧,就没了。”
    伍阿么一脸可惜的对着林阿么,唐阿么说道。
    “我之前吧觉得自家没有半大的孩子,也没有当回事儿,想不到这么大的人也给溺了,你们说这事儿,唉。”
    林阿么感慨了一句。
    “可不是,我家就一伍柱,原先我也没多想,现在我可得盯着他了。”
    伍阿么拍了一把大腿,说道。
    唐阿么点了点头,“小心点儿总是好的,之前我夫君多次提醒,被村里好些阿么说是担忧过度,这不,别村出了事吧,还是咱们村人的表亲,这可是一个悲痛的教训。”
    下午唐父回来的时候,将事情的原本说一遍。
    “是七八个年轻汉子一起下的水,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大家也游的痛快,那溺水的汉子许是脚下抽了筋,沉了下去,等其他人发现不对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松山村的人沿着河找下去,在离镇不远的大河沱中找到了,衣服都冲没了,身上也是伤的厉害,好在尸体是完整的。”
    唐父喝了一口凉茶,叹息般的说道,“晚上还得给村里人提个醒,这回总该安分了,这成年汉子都能没了,孩子更不用说了。”
    晚饭的时候唐父都没有吃多少东西便去祠堂等着了,出了人命,他一刻不叮嘱着村民,他就一刻也不安。
    “阿父做的已经很好了。”
    林雨将院子里的衣服收了下来,看了看天,突然说道。
    唐阿么微微一笑,“他总是这样,想把自己该做的事儿做好,大家伙儿有些话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
    “这是对的,说了,大家伙儿至少心中有个数,要是不说,大家伙也就逐渐的忘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再来责怪人,做村长的才不好过。”
    唐风帮着林雨将衣服带回了房,出来后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唐父:哼!听我的就是没有错!我是个真村长!
    第65章
    “我自然知道这是对的, 可有些人难免会拧不清, 这一时半会儿想的差了, 你就是说什么他也是不会听的。”
    唐阿么自然是了解自己夫君的,年轻的时候,他也是时常为一两件事儿, 就与别人斗气,日子过得久了,也就看开了许多, 只要把自己要做的事儿做好,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儿,自己问心无愧, 别人无刺可挑,便是最好的了。”
    松山村这事儿一出, 小青山村的村民是彻底的安分了,甚至有些村民太过惧怕, 连衣服也不愿意去河边洗了,都是让自家汉子去挑水回来在自家院子里洗,又或者是哪家有井, 就在哪家打些水洗。
    这事儿是好是坏, 不过目前在这种天气这种情况下来说,也算是个好事儿。
    转眼之间便到了七月,七月的日头更加的大了,就是站在院子里,什么也没干也受不了那毒辣辣的烈日。
    不管是地里的菜还是路边的野草野花都被晒的焉焉的, 好在没有干旱的走向,大家伙儿都能够稳的住。
    “关于昨天那首诗,我说过今天会请人起来背,那么现在我要开始点人了。”
    唐风背着手,在教堂中转了一圈,正准备叫人的时候,吴飞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唐!唐风!快来看看!我的学生出事了!”
    出事儿了?坐着的孩子们听到这样的话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些孩子胆子小的,甚至有些慌乱。
    唐风眉头一皱,紧接着对着教堂里的人说道,“刘文上我坐的这个地方来看着大家,我等会儿便回来,这会儿你们再熟悉一下那首诗,待会儿我还是会点人的。”
    然后转头对慌张的吴飞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吴飞的教堂中,孩子们都围成了一个圈,像是在看什么,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大家快散开!”
    唐风叫道。
    孩子们闻言立马就散开了。
    只见那中间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正在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这么明显的症状,唐风连脉象都不用把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他赶忙抱起孩子,然后对着吴飞说道,“我那里的学生就交给你了看着了,我先带他回家诊治,你和王夫子安抚点大家,别乱了。”
    “好!这,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吴飞看着唐风怀里还在小幅度抽搐的孩子担忧的说道。
    唐风安抚的笑了一下,“没事儿的。”
    等唐风抱着孩子走后,一个矮胖矮胖的小汉子说道。
    “周文一直都有那个病,一旦病犯了就会这样的,不过等不了多久,他会自己好的。”
    “对呀,我听阿么说过好几次。”另一个小汉子也说道。
    吴飞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一些,他可不想自己的学生出了什么事儿。
    “大壮,你腿长,跑得快,你去周家告知周文的阿父阿么一声吧!”
    名叫大壮的孩子赶忙点了点头,往外跑去了。
    唐风急急忙忙的抱着一个口吐白沫的孩子回到家中时,林雨被吓了一大跳,随即明白过来这孩子是在犯病,便赶忙将唐风的药箱拿了出来,唐阿么也赶紧拿了一块木板子出来放在堂屋中间,那板子是干净的,唐风将人放在板子上。
    林雨也将药箱子放在他的身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
    “快给孩子擦擦吧!”
    他的月份大了,弯不下身。
    唐风接过手,轻轻的将那孩子嘴边的白沫擦拭干净,孩子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却还没有醒过来,手脚都呈现着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状态。
    这是小儿癫痫病,这种病只能控制住病情,要想完全根治,在这个时代是不现实的。
    唐风轻轻的在周文的身上揉捏着,使他的四肢柔和下来。
    闻声而来的周家人也赶到了唐家。
    “唐大夫!唐大夫!我家阿文如何了?”
    一对满头大汗的夫夫冲了进来,那阿么更是着急的不得了。
    唐风打开药箱子,回问道,“他这是生下来就有的?”
    那阿么有些不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哽咽的说道,“自他懂事开始发过好几次这样的病了,都去县城找了大夫了,可是大夫也没有办法,巫么说是得罪了神仙,所以我家孩子才会如此呢!”
    “可是我们这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的农家人,哪里敢得罪神仙啊!”
    唐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哪是什么得罪了神仙呀!他这病是从么胎里带出来的,你的祖辈可有这病?”
    那阿么一愣,颤抖道,“我么家并没有这种病啊!”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汉子,很是内疚的埋下了头道。
    “我听我阿父说,我的爷爷就有这种病。”
    那阿么一听,立马就大哭起来,
    “我就说我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命苦!原来都是你们老周家害的,孩子如今成了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啊!”
    汉子也是满脸的愁云。
    “唐大夫,你不是能够看出来这病是怎么来的吗?你是不是有办法呢?求你救救我家阿文吧!”
    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汉子急忙追问着唐风,眼看着就要往地上跪下了,唐阿么急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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