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阿臻的王妃有孕了,我还没有送礼,这是我的小小心意,阿臻收下吧!”顾君朝一笑,从衣袖里取出一串玉葫芦。
    那玉葫芦有血玉雕刻而成,一串串血红色的小葫芦圆润可爱,肚子胖乎乎的,像小花生粒儿。
    虞臻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徐笙白皙可爱,小巧精致的脚趾头。
    日后他们的孩儿想必和他们的母亲一样,玉雪可爱,他想。
    “只有一串吗?”他皱眉到。
    一串葫芦,怎么能分的匀呢?
    要知道,那有两个小胖子呢,就连他买灯笼,也是两个兔子灯,可不能厚此薄彼!
    顾君朝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串?”
    “拿来。”虞臻抿唇。
    “这是我准备送人的,你那里我已经送了一串了。”顾君朝说。
    “拿来。”
    “……”顾君朝这一刻有些后悔自己手个读书人,不能爆粗口。他从衣袖里再拿了一串玉葫芦来,递给虞臻道:“你还是如小时一般,一点也没有变。”
    虞臻斜睨他一眼道:“你不懂。”
    顾君朝来了兴趣,问:“难不成阿臻的王妃,怀的是双胎不成?”他随口一说,不待虞臻反应,自己便哈哈笑了起来。
    “不是。”才两个多月,陈大夫还没有本事号出脉来,虞臻眼如点漆。
    “不过……”我做了个梦,梦到有两个。
    “阿臻有话直说我,何时像个女子般扭捏了?”
    虞臻却改了心意,转了话题对他道:“你可以走了。”
    “今日不急,晚上回去收拾行李也一样。”顾君朝道。
    “阿臻真是爱惜王妃,我来时听说,你专门让流殇买了糖葫芦,送回王府了?”
    他前些日子才从赶回信都,还未见过徐笙,听闻虞臻将她立为王妃,实是惊讶,毕竟在他眼底,虞臻一直是个冷清不易亲近的人,竟然会忽然喜欢一个女子?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他这个王妃,可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而是宛城徐氏之女,他正是顶了人家表哥的身份,把这姑娘给骗来的。原本他以为在长安城娶徐氏女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才迫不得已想行的下策,没想到原来是他早就钟意这位徐姑娘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阿臻你倾心。”顾君朝慢条斯理道。
    虞臻眉头一掀:“她怕生,不想见你。”
    “你快回去吧!”
    “……”
    虞臻三番五次的下逐客令,让哪怕习惯了他一眼不合就不理人的顾君朝,还是有些心塞。他虽然想渐渐那位在信都百姓口里,仁善的冀北王妃,但还是得顾及虞臻的感受。
    “下次回来,也许就是你孩子的满月礼了,好好待你的王妃,若你是真喜欢她。”顾君朝站起来一叹,往外走去。
    他看到现在的虞臻,便响起了那时候的自己与……芸娘……
    可惜,芸娘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虞臻有些别扭,自己的心思被剖开,他还是有一点害羞的。
    顾君朝轻笑一声,大步离去。
    正月下旬的时候,虞臻开始几日几日的不着家,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实在是无暇回去。就连平日里偶尔回王府一趟,也是为了看徐笙,匆匆歇一晚上,一大早便又离开了。
    徐笙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也从流殇那里听来了几句。当初绵州刘氏与荆州曹勐遒结亲,被虞臻派人将刘氏女劫了下来,又斩了曹勐遒的迎亲礼官,破坏了绵州的与荆州的结盟,使得曹勐遒不至于那么早攻进长安城。谁知道如今绵州与荆州不计前嫌,又联合了起来,虞臻近日一直在与葛老等人商议此事和带领冀北军去附近城池办事。
    不知不觉,便二月底了,徐笙的肚子渐渐显怀。
    同时,虞臻也不拘她了,任由信都的女眷上门,瑞士有合眼缘的,让人在府里作陪一两日也可,若是不合眼缘,也不必为难自己,只管打发了便是。
    总之,怎么舒心怎么来。
    “皎皎,我回来了。”
    这日徐笙正在和信都的几位夫人玩儿叶子牌,便见虞臻穿着一身铠甲,一把掀开门帘,大步走了进来。
    “夫君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她停住手上的动作,高兴道。
    剩下三位夫人见此,互相对视一眼,识趣的站了起来。
    “咳”虞臻轻咳一声,对三位夫人道:“你们先回去吧!今日就到此为止。”说完,他大步走过来,站到徐笙面前,摸摸她的脸蛋,旁若无人道:“皎皎有没有想我?”
    三位夫人,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心照不宣的加快了脚步出去。
    低沉的声音,让徐笙忍不住看了看他浓密了许多的眉眼。
    “自然是不想的。”怀孕使得她的脾气见长,连调。教虞臻的心情都没有,最近一段时间都懒散的很,忍不住露出自己娇蛮的真性情。
    “可我想你了,皎皎。”
    “怎么办?”他一把将徐笙揽住,让她把手放到自己腰间,然后捧着徐笙的脸蛋道:“想你想的心疼。”
    虞臻皱着眉,看着徐笙。
    “是……这里吗?”徐笙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点点他的胸膛。
    虞臻胡乱的点点头。
    “那夫君既然如此想我,能不能下厨为我煮碗面?我忽然很想吃夫君做的饭。”徐笙笑眯眯道。
    “……”虞臻一阵头痛,他只会拿刀上阵杀敌,怎么会下厨做饭呢?他不在的这几日,皎皎又想出折腾他的新花样了。
    相比起来,原来半夜让他去城西买馄炖的那次,这次更是丧尽天良。
    居然让他一个大男人下厨,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虞臻眉头一皱,就要呵斥徐笙。他虽然宠她,但是不是没有底线的。
    居然让他做饭,太丢大男人面子了。
    “夫君,我肚子里的孩儿说,想吃他父王做的饭。”徐笙立马眼眶红起来。
    泫然若泣的模样,彻底令虞臻心底开始动摇了。
    最后,他揉揉她的额头道:“晚上。”
    反正城西卖馄炖的,城东卖豆腐脑的,城南酒楼的老板,都知道他惧内了,也不少这一回了。
    夜里,虞臻将清芷园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徐笙与他和……被抓来生火的虞梁。
    虞梁:“……”
    他感觉要被灭口了。
    于是,大晚上的清芷园厨房里两个偷偷摸摸的男人在哪里忙前忙后。
    “先放菜还是先放油。”虞臻紧紧皱着眉,像是遇到一个天大的难题。
    “回王爷,先放油。”虞梁板着脸道。
    虞臻:“那我先放菜好了。”
    “……”您问我有何意义呢?
    过了一会儿。
    “怎么这么难吃?”虞臻的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
    虞梁蹲在灶前,顶着一张大花脸在心底默默无言。
    虞臻看着自己面前的黑乎乎的东西,发现了一个大难题。
    第84章
    徐笙见虞臻在厨下呆了这么久也未归来,心中有些担心, 便小心翼翼提着灯笼去了厨房, 想看看他的成果如何。
    远远地, 她见厨房内灯火通明,便加快了几步。
    “怎么这么难吃?”她在门外听到虞臻的声音。
    于是徐笙将灯笼随手放到廊下,踮起脚尖从窗户看了进去。她看到虞臻盯着灶上一个白瓷碗,皱着眉头看着虞梁,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为何我按你说的做了,却如此难以下咽?”他声音沉沉, 似乎在想着怎么惩罚虞梁。
    “……”蹲在灶前生火的虞梁一板一眼道:“属下告诉王爷了, 先放油再放菜,可是王爷并未听属下的。”
    “你是说我自作自受?”虞臻声音冷硬。
    “属下不敢。”
    虞梁摸摸鼻尖,缩缩身子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虞臻冷哼一声道:“再来!”
    “恕属下直言,王爷您还是比较适合研究舆图。”虞梁低声嘀咕到。
    “这个月月银罚一半。”虞臻又拿了一把菜过来, 冷哼道。
    “属下知错,还请王爷恕罪!”虞梁连忙认错到。
    “你何错之有?”
    “属下”
    “他错在不该对你说大实话!”徐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壁脚, 笑着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快回去!”虞臻一见她, 立刻皱眉道。
    徐笙一面走进来,一面道:“我来看夫君的成果如何啊!”
    “本来以为以夫君这样的聪慧,什么都难不倒夫君, 只是如今看来,夫君好像有些不顺利?”
    虞臻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很快不见。
    “我送你回屋, 饭马上就好。”
    徐笙不停绕过他,径直地走到灶前,看向那碗黑乎乎的菜,虞臻想要阻挡住,却已经来不及。
    “别看!”他皱眉到。
    徐笙端起那个碗,轻轻的尝了一口,这才娥媚蹙起道:“夫君这是放了多少盐?油没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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