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晔见他不说话了,高兴了,也微笑着回身走了。
    心中却是念着:乔冬阳真是太好玩了。
    乔冬阳本人却又被气着了。
    柳北晔慢悠悠地往写字楼走去,路过文远的咖啡店,他看了眼。文远今天倒没在外面画画,他突然就心情很好,问坐在外面喝茶的文远:“今天不画臭水沟了?”
    文远气得牙痒痒,上下瞄他一眼:“你也没落着什么好,有脸说别人?”
    “……”
    文远转身,大步往咖啡店走去,嘴里却在大声说着:“小美,给我煮杯咖啡!一点糖一点牛奶都不放,就要苦的,苦得不能更苦的那种!苦得心肝肺都在苦的!”
    柳北晔想了想那咖啡,还真的很苦。
    柳北晔那个神经病走后,乔冬阳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因没事做,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几个月居然遇到那个神经病好几次。店里生意不好,是不是也是因为经常遇着那个神经病的缘故?他是不是要去静安寺拜拜?
    正发呆,风铃又响,他望过去,进来了一个客人。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认识这个客人。上一回,那篮子香雪兰便是送给了这个客人。他立刻站起来,高兴道:“欢迎光临啊!”
    来人一见他这样,便知自己被认出来了,笑道:“老板你还认得我?”
    “认得啊!您今天想要什么花?”
    “我看看。”
    “行,您这边看。”因这位客人上回买的是香雪兰,乔冬阳猜测他比较喜欢这种精致的花朵,见他看了半天还没选好,便指向另一侧的花架,“这种,您喜欢吗?”
    司机一看,心中大乐,真是刚好瞌睡了就送来了枕头!老板让他来买个灯笼形状的花,他看了半天也没找着。这老板这会儿指着的,可不就那灯笼形状的花!他点头道:“这个好!就这个!这个是什么花?”
    乔冬阳弯腰去从花桶内往外拿花,笑道:“这个叫做风铃草。您看,花朵是不是就像风铃一样?”
    “是是是。”
    “您要什么颜色?”
    “放在老板办公室里头的,你说什么颜色好?”
    “是男性老板还是女性??”
    “男性。”
    乔冬阳将手中的粉色风铃草放回去,又多拿出来一些白色的,对着他说:“就用白色吧。风铃草本就是配花,绿叶也多,仅仅是这一样,包上许多,包起来就十分好看了。放在办公室里,看着心情很好。”
    “就这样就这样。”司机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柳大少两次让他过来买花,可见这个花店老板是不一般的,自然老板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乔冬阳用的是白灰色包装纸,叠了一层又一层,将风铃草包起来,在其中加了两支白小菊。最后用银灰色的缎带打上一个蝴蝶结。他拿来手里看了看,笑着问客人:“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司机接过那捧花,问了价格,付了钱。临走前,回身又问,“这花有个什么意思吗?还有上次那个什么兰,是什么意思?”
    “上次的是香雪兰,是会让人心情变好的花,香味很好闻哦。风铃草的话,会给你带来远方的祝福,是报喜的花。”现在的乔冬阳再不是睡着的乔冬阳,而是热忱笑着的乔冬阳,身上还穿着花艺围裙,站在鲜花之间,却比花还好看。
    司机呵呵笑着,记住了那些花名与花的意思,走出了花店。
    再次响起的风铃声中,乔冬阳高高兴兴地收了钱,往电脑录入数字:330。
    今天赚钱啦!
    第15章 风铃草·二
    司机带着花上楼时,柳北晔正在王总的办公室里。
    “我们王总一面抱怨说这处地址不好,一面又把办公室装修得这样金碧辉煌。王总,您到底是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啊?”柳北晔坐在王总的专用座椅上,往后仰着,双腿优雅地直接翘在办公桌上,瞟了一眼面前小心赔笑的王总,这般说道。
    “哪里哪里,呵呵。”王总光记着擦汗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瞧瞧这墙壁,我办公室都没这么好看的。墙上这画,没个十来万,买不到吧?”
    “柳董您说笑了。”
    “一点不好笑。”柳北晔看着他,冷笑一声,正准备发火。门外传来敲门声,柳北晔的声音一沉,“谁。”
    “老板,花买来了。”
    王总眼睁睁地瞧着柳大少的面目渐渐变得和缓,说道:“进来吧。”
    司机乐呵呵地进来,手里捧着一束花,他见到里头的场景,就当没瞧见。他直接走到柳北晔面前,将花递给他:“老板,这叫风铃草,说是报喜的花,远方有祝福送来!那花店老板说白色的适合您。”
    柳北晔这时收回双腿,坐直了,伸手接过那一大捧花,点了点头,司机这才离去。离去前,把门再关得好好的。
    柳北晔低头看着花,还在问:“王总,这花怎么样?”
    “哎呀!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简直太漂亮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花?柳董,您眼光可真是太好了!”
    “王总,知道为什么你们公司的业绩始终太差吗?”
    “为什么?”王总虚心讨教。
    “就是因为你这张嘴太假了。”
    “……呵呵。”
    柳北晔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叫上所有人过来开会,我亲自给你们讲讲怎么搞业绩。”
    “是是是!”
    公司众员工,眼睁睁地看着柳董,穿着一身黑西装的柳董,手里拿着一束精致的白色花束,往会议室走去。
    王总跟着,边擦汗,边对着所有人道:“开会开会!全部进去开会!”
    柳北晔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整个公司的人胆颤心惊地送他离开。
    他站在公司大门口,回身对王总说:“王总,这个季度的业绩再搞不上去,七八月份,我就真的把办公室搬来了。第三季度的业绩再不上去,你这‘总’也就没必要当的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王总一个没脸。
    王总一句多的都不敢讲,只是拼命点头。
    柳北晔要走,又突然问道:“杜小姐在哪里?”
    小杜愣了愣,害怕地弱弱举手:“我,我在这里。”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
    柳北晔又带着花回家了,正好柳南昀也在家,一见他回来,本就要往楼上溜。他不想再出去了,他想留在上海,顺便追张家姑娘。可他哥非要再把他送出去干活,说他不成器。
    他最近看到他哥就溜,希望他哥能晚点送他走。
    他往楼上溜着,突然回头看他哥手里的花。
    柳北晔突然也有些不自在,这还是第一次当着他弟弟的面捧着这么一束花。
    他正要说些什么掩饰,柳南昀扑到了他跟前:“哥,这花给我吧!!”
    柳北晔皱眉:“给你干什么?”
    “哎呀你就给了我吧!!”
    “这是我的!”
    “哥你也太小气了吧?一束花而已!!”柳南昀目瞪口呆,他哥啥时候这么小气了。
    柳北晔抱紧了花,先一步上了楼,没理他。
    柳南昀最近正追张家姑娘,他觉得那花特别适合张家姑娘。他见他哥上楼了,自言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我问我们家冬阳去!什么花搞不到?!”
    他趁柳北晔洗澡的时候,偷偷去卧室拍了那束花。
    随后他便把图片发给乔冬阳,问他:这是啥花?你那儿有没有啊?我要送给张家姑娘!
    乔冬阳已经关店回家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看到那张照片,站在路上都忘记走了。那就是他花店里卖出去的啊!那丝带上还有他家花店的logo呢!他立即问:你哪来这花的?
    柳南昀回:我哥带回来的,特别小气,不愿意给我。你那里有没有啊?
    乔冬阳深呼吸,他倒没想到其他的。他气的是,柳神经病太阴险狡诈了!这么一来,他还是赚了柳神经病的钱,下一回,柳神经病又要得意了!
    我靠,天理难容啊!
    还有就是!那个来买花的人!他记住他了!
    看起来那么善良老实!上次那篮子香雪兰也是那个人拎走的!那一次他连钱都没收!那人一定是神经病的跟班!
    那个神经病得怎么笑话他?!
    柳南昀隔日来店里拿花,因为是送给女孩子的,乔冬阳给他用了粉色、白色两色的风铃草,还配了几支粉佳人玫瑰,与其他配草、配花。柳南昀高兴地连连点头:“把我哥给嘚瑟的,我这束比他的好看!谁要他的!”说着,又拿出手机来,“拍一张,发给他,气死他。”
    乔冬阳无话可说,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唉,不知道。你开店,也没时间休息,不然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吃饭。”
    “最近生意不太好,你挑一个工作日,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可以啊!”柳南昀抱起花,“你等我通知,就这几天,我先走了。”
    “走吧,我给你在花束里配了几支粉佳人,祝你早日抱得佳人归。”
    柳南昀抱着比柳北晔那捧还要大的花,高兴地说道:“借你吉言啦!”说罢,他挥了挥手,跑出了花店。
    乔冬阳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上,看着柳南昀开车离去。他再看对面,文远又在外面站着。这一次文远不帮倒忙了,他自掏腰包,给文露的奶茶店印了宣传单,正在外面派发着呢。文露向来是拦不住的,也只能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他发传单。
    乔冬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文远对自己的咖啡店是一点不上心,却想尽了办法为文露的奶茶店服务,有意思。他想着,他也扎一束风铃草送给文露姐去。
    春天来了,希望大家都有好消息。
    当然了,如果他花店的生意能再好些,那就更好了。
    那就是于他而言,最好的消息了。
    可是乔冬阳的花店,生意一直一般般,每日能进帐几百便不错了。
    这一日,从前来买过香雪兰的杜小姐走进了花店。
    乔冬阳脑子不好,但经常会因为一些特殊的事件,当真能够记住一些人。眼前的杜小姐便是,他记得她,他看到她进来,站起来笑道:“杜小姐您好啊。”
    “你好你好,你还记得我呀?”
    “是啊,你说你周末要过来看我插花的,一直没来。”
    “唉,之前不是年底嘛,太忙了。最近开年,又很忙,有好几个周末都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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