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夭差点没炸:“我服了你了,你还在开玩笑!”
    “行行,我不开玩笑,”于笑轩玩着手中新置的茶杯,正色道,“区别对待是因为你们俩性子不同,他那人性子犟得很,我要躲着远远的,他绝不会来打扰我,但恐怕也不会放下,我是不想欠一个人一颗心一辈子,才贱兮兮眼巴巴凑过去。而你呢,你这人吧……我要躲着你,你伤情伤情着,不就又眠花宿柳去了么。”
    李夭忽然感觉自己无言以对,甚至觉得他说的有一点儿道理。
    笑轩转头看向窗外,瞅着大开寺屋顶上东张西望的神兽螭吻心不在焉道:“故而,本大人今晚就要去把他这事结了,我仁至义尽,事后再如何,我也就不管了。”
    李夭一愣,他从来没有这般真切的感受到过笑轩的变化,甚至连十年间他面容的变化都比不过方才的那一眼。片刻后,他忽然敏锐地抓住了某个细节,心狠狠一跳,难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敢晚上去夜访他禅房?”
    “……没办法,我明天真的得回宫了。”笑轩原本没什么感觉,被他这么一说反而真有点儿怂起来了。
    李夭着站起来,对他拱拱手:“行吧,我去找祖师爷保佑你等会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解决烂桃花,现在暮色已至,过会儿温海真人叫你去吃个饭,差不多天也黑了,大哥你好自为之,实在出了什么事……我尽量帮你担当着,屁股痛的话,我也尽力去给你找何伯搞到药啊。”
    笑轩太阳穴狠狠一跳,没好气道:“滚吧你,别给我添堵。”
    李夭拍了拍他的肩,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会儿,笑轩揉着太阳穴——他今日头疼的时候太多了。李夭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温暖的暮光倾泻一地,映在他身上显得那么柔和,李夭背对着他,忽然开了口,语气不同方才的戏谑,多了几分严肃和戾气。
    “我开玩笑的,他要真敢对你怎么样,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说罢,门砰的一下合上,把光隔绝在外,人影也消失在了门外。笑轩托着下巴,细细品味这孩子说出来很有良心的话,越品味越不对劲。
    “这话怎么听都像弟弟对出嫁的阿姊说的话……”
    李夭扬言不会让其好过的人此刻也确实不怎么好过,先是被笑轩搅乱了心底的一滩春水,又是被找他找得快疯掉了的无朝训了一顿,最后又是一堆平安信堆积着,逼得他饭也没吃就窝在了自己禅房里埋头写起了给陛下和皇叔们的平安信——给陛下的信是宫中来的人叫写的,给叔叔的信是他自己私下私心需要写的,给他的信就等同于给了父王。
    毕空写得手腕发酸,元无等人也不好受,听说毕空完发无损地回来时,吓得魂都没了,屁滚尿流地跑到毕空禅房,慌慌张张的样子刚好被无朝抓了个正着。毕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看到一团空气似的,又淡漠地低下头写信了。
    无朝能当上住持,自然不会是昏庸老人,他岂会不知道元无等人为何这般慌张,但因为这些人办的是长公主的事,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惩罚,只能借题发挥一下,面无表情地责怪他们冒事扰乱佛祖清静,责他们在毕空禅房门边跪一夜,直到破晓方可站起。
    元无眼睛倏地通红,领着一众小弟跪在门边,十分不甘的样子像吸不到血的魔鬼。
    对这些事毕空充耳未闻,全当不知,直到无朝径直走远后,他才轻轻搁下狼毫笔,默默走到了门边。
    元无见他人走过来,还以为是这人要惺惺作态扶他起来,心中大喜,眼中略带希冀地看向他,然后下一秒梦想破灭——毕空面无表情地放着他们的面把门给轻轻关上了。
    他的动作就好像门边没有跪着一群因他受罚的人一样,元无咬牙切齿低下头,眼睛恨得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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