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神色各异,老夫人看在眼里,又道:“娇月和其安留下,你们都回去吧。”
    “是。”几个姑娘鱼贯而出。
    娇月立刻往炕上爬,好不容易爬了上来,转头想拉其安,人家已经坐在炕上看着她笑了。
    “娇娇,你好笨。”
    娇月:“”小脸蛋儿鼓了起来。
    “娇娇,我有体会你的意思哦,我没讲话!”其安邀功。
    他就知道过来的时候娇月牵着他的手写字就是说这个。
    娇月瞄一眼老夫人,戳其安叹息道:“就不能和你密谋什么事儿。”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娇娇越发厉害了,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怕其安坏你的事儿吧?给肃城侯府的脸面这种话都搬出来了,你这个鬼灵精,现在说话都会套路了。准是跟你那个舅舅学的。”
    娇月噗嗤一笑就笑了出来:“我才不会套路呢,再说,祖母,您对我舅舅是有什么误解啊!我舅舅很沉默寡言的。”
    老夫人睨她:“自从去了你外公那边就乐不思蜀了,你个小坏蛋,不知道祖母也会想你么?”
    她摸着娇月的头,倒是其安又嚷嚷开了,“还是我最好,我因为想念祖母,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马屁也是拍的啪啪的,不过老夫人很吃就对了,她笑:“可不!还是其安好。”
    娇月连忙搂住老夫人的脖子,不依:“你也稀罕我,我不管,你稀罕我稀罕我。”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好,稀罕你。”
    娇月满足了,盘着小腿儿认真:“祖母,我错了。”
    老夫人挑眉:“哦?你错什么了?”
    娇月认真:“我昨晚回来没有来和祖母请安,今天早上也没有。”
    她对手指:“我娘说让我看完映月姐姐赶紧来请安,不能做一个小白眼狼。可是、可是正好明月姐姐她们来了,于是就细碎了。”
    老夫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细碎?”
    娇月点头,她嘟嘴:“对,祖母这么疼我,我很不懂事儿。”
    小人儿偏是要说一些懂事儿的话,老夫人扬起嘴角,捏捏她的小脸蛋儿,道:“就算娇月再不懂事儿祖母也疼你。”
    娇月立刻抬头:“真的吗?”
    喜气洋洋。
    老夫人道:“娇月是个什么样的孩子祖母哪里不晓得。”
    娇月幽幽叹息一声,说:“我是太担心姐姐了。”
    老夫人:“祖母晓得,娇月乖。”
    虽然想念孩子,但是老夫人也晓得,如若真是让亲家公教导娇月,那么于娇月来说就是天大的造化了。他们家可不像有的人家,总归觉得女孩子没用。
    但凡贵族人家,多少还是希望女孩子的。
    大齐之所以女学鼎盛,女子风起当属大齐开国之时的第一位女相。
    虽然自此以后再未曾有女子入朝为官,但是本朝对女子还是十分推崇的,有才华的女子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没人不希望自家孩子好,老夫人更是。
    “老夫人,三爷过来了。”
    老夫人挑眉:“怎么?还担心我给他们家双胞胎吃了不成?”
    娇月立刻娇羞状:“我爹最疼我了,一定是怕我被祖母打的屁股开花,所以赶来救我。”
    老夫人似笑非笑:“是么?”
    娇月点头,道:“当然啊,我这么乖巧呢,我爹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四下瞄了瞄,将修剪好插在花盆里的花扯出来一支,直接咬在了嘴里,挤眉弄眼的继续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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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安捂住了脸:“哎呀,辣眼睛。”
    娇月:“”
    喵了个咪的,就不能随随便便在这个小兔崽子面前用新词儿,他一下子就学过去了呢!
    哼唧!
    “苏娇月,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小屁股撅起来,我非揍得你开花!你现在能耐了,还敢在府里打架。”苏三郎一进门就瞪闺女。
    娇月嘴里的话啪嗒一下就掉了,她懵了。
    说好的来拯救她呢?
    说好的喜欢她呢?
    “噗哈哈哈哈!”其安笑的打滚,老夫人也忍俊不禁。
    娇月哇的一声,直接冲到了老夫人的怀里,委屈的不行呀。
    “我爹是坏人啊,他不拯救我就算了,竟然是专门来打小孩的,天可怜见儿的,我这么可爱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哦!”
    苏三郎:“不打你,你越发的无状。”
    娇月捂住小屁屁,窝在老夫人怀里,“祖母,你看我爹,你看他!真同情你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苏三郎牙齿磨得咯咯响。
    他苏三郎风光霁月,清雅无双,本是京城人人都倾慕的佳公子,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被他家闺女已经气成了一个糟老头子。
    “你这死丫头,我”
    “好了,若是让外人看到,还哪里能记得住你如玉公子的美誉?”老夫人也觉得儿子一接触到龙凤胎就失去理智了。
    “孩子还慢慢教,而且事情已经了了,你又来咋呼什么。”埋怨的白了他一眼。
    一时间,苏三郎真是五味繁杂了,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本是怕母亲真的气了,想着自己先发制人,母亲必然会心疼小丫头,也不会记得她那些不妥只是虽然结果如他所愿,但是这种被母亲和孩子同时嫌弃的感觉为什么这么一言难尽呢!
    是的,很一言难尽。
    44、呱呱呱
    44、呱呱呱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三郎,脸色难看,再次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三郎垂首,娇月已经牵着弟弟离开,甚至连其他下人也遣下去了,只母子二人。
    “母亲可以唤大夫来为我检查,这种大事儿,我如何说谎。”
    苏三郎面色有一瞬间的痛苦,只是很快便是有隐藏了起来,“其实这事儿阿颖本已经为我隐藏了下去,将事情揽在她的身上,只是儿子还是将这件事儿告诉了大舅哥,他并不赞成我对您与父亲隐瞒。”
    老夫人没有言语。
    苏三郎抬头:“倒不是怕阿颖背了什么锅,他是清楚我们家的人品的,只是他担心那背后之人另有后招。”
    老夫人寻思起来,缓缓道:“他说的有道理。”
    苏三郎清冷的笑了起来,“倒是也不知我们挡了什么人的路,我们房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大抵也正是因此,昨日娇月回来哭的不行,这些日子,孩子也是吓到了。”
    老夫人心疼小孙女儿,道:“娇月这孩子从不哭的。”
    自从会说话之后,她甚少哭泣,便是摔了磕了也很少看她哭。
    “你且放心,我会与你父亲说的。至于府里,往后我会更紧几分,断然不会让歹人有机会作恶。”
    苏三郎颔首:“母亲出手,我自然放心。”
    老夫人沉吟一下道:“这次映月出事儿,我倒是觉得未必与你们夫妻出事有关,映月太聪明了,又与太子适龄,难免会有人起心思,这些都不好说的。”
    顿了顿,她道:“据说,今天早上刑部的人已经传讯了女学的不少人?”
    齐之州这种性子,真是见所未见。
    苏三郎颔首,他倒是十分寻常,不以为意的样子:“我是一介文人,这般情形,大舅哥做最好不过。而且,我们肃城侯府在京中盘根错节,总是有些事儿是不好说的。可是大舅哥不同,他在江南多年,不过是初来乍到。再说,刑部本就是管这种事儿的。”
    两广总督,心狠手辣,做事不留情面,这样的传言京城也是不少的。
    而今齐之州为了自己的外甥女儿发飙,未尝不可。
    “倒是为难他了,总归名声不好听。”说完这话,老夫人叹息一声。
    齐之州的名声,委实不好。
    如若说齐老先生是大齐闻名的大儒,是帝师,是值得尊敬的人。
    那么齐之州就是佞臣,而这样一个人却又偏偏深得皇上的器重,不管旁人多说了什么,皇上从不曾有一丝动摇。
    “映月是他的外甥女儿,找到害自己外甥女儿的人不是很应该吗?母亲不要牵挂太多。再说这么多年,他又何尝在乎名声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老夫人白他一眼,道:“我虽然总是说他如何如何,心里是疼这个孩子的,虽说当年他不肯娶你妹妹让我有些难受,但是总归你妹妹嫁的很好,而他孑然一身多年。现在想想,他没有娶你妹妹未尝不是你妹妹的福气。他这种男子,总归不适合柔情似水的女子。而且你妹妹嫁过去也是做续弦,难免有些丢人,现在想来,他的决定对我们也好。我对他可没什么意见,你倒好,这么些年,但凡有事儿必要麻烦他,就算他名声不好,你也不能可着人家用。”
    老夫人戳儿子:“你就是越发的理所当然了。”
    苏三郎无辜:“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很怕他啊。”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去去。”
    母子二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下来,不过很快的,她却又道:“我会找个可靠地太医为你好好检查一番,看看还能不能挽救。”
    她心疼:“我的儿”
    苏三郎清润:“娘,我已经有他们三个了,便是不能再有孩子也并不耽误什么。”
    老夫人本就心疼小儿子,小儿子最聪慧最贴心,想到竟是有人会对他下手,心里难受:“好端端的,毒药怎么就会被你吃了呢。”
    苏三郎轻声:“许一些都是天意,不管这毒是想下给谁,结果已然是这般了。”
    他握住了母亲的手:“这样的话,我与父亲说不出口,只能告知母亲。我”顿了顿,又道:“我儿女双全,总归也没得什么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三郎离开了老夫人的主屋,看着天色正好,他扬头看向了碧蓝的天空,空中白云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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