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陈渊的意识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渐渐苏醒。
    “编号018系统为您服务,恭喜宿主顺利完成试炼基础任务,综合数据显示,本次小世界完成度93%,请宿主再接再厉。”
    “本次试炼内容已传送至空间研究处。”
    “已进入小世界,新的剧本已经传输完毕,请宿主查阅。”
    在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中,陈渊听到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传到耳边。
    “这个点儿了,沈总还没到,我刚才看了看,沈家人没一个来的,今天这婚礼办的,八成有什么猫腻啊。”
    “我可听说,沈嘉容人家本来就对陈家这位没意思,要不是陈渊死皮赖脸的贴着,俩人都没什么交集。”
    “哎?那这婚礼又是怎么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陈渊不管不顾跑到沈嘉容家里求了婚,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
    “那可真是奇了,那位沈总不是据说都混到上头那圈子里了,对陈家这种暴发户哪儿看得上啊。”
    “谁说不是呢——别说了别说了,陈渊醒了。”
    陈渊坐起身。
    他张开五指搭在额前,拇指揉按着抽疼的太阳穴。
    原主昨夜被一群狐朋狗友怂恿,喝得烂醉,几乎不省人事,才壮起胆子跑到沈嘉容家里告白求婚,出尽了洋相,让同去的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只把他当成笑话看待。
    和刚才有人低声说过的话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沈嘉容答应了。
    不仅是原主的狐朋狗友,连原主都惊得找回一丝神智。
    沈嘉容亲自开口把婚礼的日子定在今天,原主深怕惹他不高兴事后反悔,所以几乎一夜没睡,紧赶慢赶才敲定了流程,却因为宿醉又累又困,脑子里更是像有人抡着铁锤砸钢针,让他连休息都觉得是种折磨。
    即便如此,原主还是直到现场布置完成才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就在他睡下的第二分钟,陈渊睁开了眼。
    在这个小世界里,原主结婚的对象沈嘉容,和原主之间的恩怨来自于上一辈。
    两人的父亲在二十多年前是住在同一个小区的住户,因为上下班的路上常常遇到,虽然称不上朋友,但见面时说几句话也是难免的。
    后来小区拆迁,两人还各自留了新的家庭住址和座机电话。
    考虑到这一层关系,沈父在有了钱为妻子补办婚礼的时候,特意上门给原主父亲送了一份喜帖,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参加婚礼。
    正值小区拆迁款下来,原主父亲也不差份子钱,就带着妻子儿子高高兴兴地过去,事后或许是婚礼上喝得不够尽兴,第二天沈父又请了一桌,找了同龄的几个兄弟从中午喝到下午,一行醉汉才浩浩荡荡找了个场子摆起了麻将桌。
    大家都醉得厉害,加上刚刚过了年,手头闲钱不少,就把赌资越放越大。其中沈父手气最差,到了半夜输红了眼,去银行取钱清了账还不肯罢休,谁想走都被他硬按回去。
    谁料他越想翻本,输得越多。
    这场赌局一直打到天色将明,他把十几万拆迁款输得精光。
    作陪的换了一波又一波,赢家却只有原主父亲,他今天的手气出了奇的红火,见沈父输了这样一笔巨款,他在散场的时候特意避着所有人,还了沈父一万。
    可这一万相比输掉的十几万,只算杯水车薪。
    沈父怀揣着这一万,失魂落魄回到了家,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面对着还穿着新衣的妻子关切担忧的眼神,他后悔不已,抱着头哭得双眼红肿,直到下午,才匆匆骑了车赶到原主父亲家门口,想的是就算磕破了头,后半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把钱要回来。
    可原主父亲手里攥着加上家当在内、热腾腾的将近三十万块钱巨款,早在赌局叫散的当天下午就收拾细软,激动地坐上火车去了京城闯荡,家里带不走的大件儿也都让给了邻里,显然没打算再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沈父如遭雷击。
    回到家后,他害怕被妻儿唾弃,谎称拆迁款被好友骗走,却没有证据可以报警,这时原主父亲早就离开家乡,没人对质,妻子当然信了他。
    但就算是妻子相信了他,也咬牙原谅了他,沈父还是自此一蹶不振。
    前途大好的工作无心去做,没过多久,沈父就被委婉劝退,失业后,他更是整天醉生梦死,只要清醒一分,就会抱着妻儿痛哭流涕,说后悔不该把拆迁款全都打了水漂,否则家里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哭着哭着再继续灌酒,直到醉得昏睡过去为止。
    直到沈嘉容十二岁某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沈父头朝下栽倒在桥下的河里,手里还紧攥着兑了劣质酒精的酒瓶。
    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刀尖似的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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