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怕是将这一辈子的前缀都给享用完了。
    以前丈夫毫无花招,毫无技巧可言,每每皆是直截了当的开始行事儿,秦玉楼可没少吃苦头。
    可头一回知晓,原来唯有前缀,久久进入不了正题,竟也是这般的苦不堪言。
    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不断挠着,在不断叫嚣着。
    秦玉楼只咬紧了红唇。
    末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忍不住嘤咛一声。
    声音有些痛苦,有些难受,但细细听来,却又透着丝丝欢愉。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更新稍晚,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114章 一一四章
    江南烟雨, 美丽富饶。
    江南食美景美,然而更令人混牵梦绕的却是江南的美人儿。
    “眉梢眼角藏秀气, 声音笑貌露温柔”,江南女子婉约如水,多以柔为美, 低眉浅笑,面容恬静,肤若凝脂, 手如柔夷。
    且说在江南的元陵有四美, 分别乃是颜家长女颜明锦, 秦家庶女秦玉卿,喻家幼女喻可昭,及秦家长女秦玉楼。
    元陵风气开放, 才子佳人尽出, 以美为先, 以才为荣, 素来最喜探讨元陵城之美, 遂时常口若悬河, 热烈探讨, 并将四美列位排序。
    颜明锦端庄秀丽,娴雅大气, 遂排在了首位,秦玉卿清冷绝尘,玉洁冰清, 排在其后,而喻可昭秀美温婉,嫣然可人,排在第三位。
    至于这排在四美之末的秦玉楼,却是整个元陵一众才子佳人口中争议最大,同时也是往日里众人争相探讨最为激烈的。
    而今日咱们要说的,便是排在这四美之尾的秦家嫡出长女秦玉楼。
    要说起这秦玉楼,具体说来,还得从元陵秦家的秦老爷说起。
    话说这秦家老爷年轻时那可谓是生得叫做一个俊美无双,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世无双形容的便是此人也,不但在元陵,便是在整个江南都颇有些雅名。
    当时整个元陵有些脸面的小姐怕是都对其芳心暗许,直至其娶妻生子这才作罢。
    后待其有了子嗣,便又有人早早的打着其儿女的主意,对这样绝世无双的男子虽已没了机会,但其子女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久后,秦家大房果然陆陆续续的诞下了两个女儿,虽不是儿子,但见一个生得圆润娇憨,一个生得玉质玲珑,才这么小便可以瞧出乃是绝佳的美人胚子,秦老爷心中倒也欢喜。
    却不想得了这两个女儿后,秦老爷后院一妻一妾肚里便再也无了动静。
    非但大房如此,便是二房亦是紧随着两个女儿呱呱落地,整个秦家满是一水的女儿。
    秦老爷本就是生性洒脱之人,虽也曾为秦家的香火烦扰,但这生儿子也不是凭着发愁便能成的事儿,后见女儿们一日日的长大,玉面娇容,便愈发的惹人怜爱起来。
    现如今二女又一同占了四美中的两个席位,在整个元陵皆颇有些美名,着实为他们秦家长了不少的脸,一来二去后,心中倒也渐渐地释怀。
    早两年还好,只不过这两年,哎——
    秦老爷颇有些忧愁。
    自个的一双女儿出落得越发娇艳,庶女还好,生得冰清玉洁,多为人赞美,倒是自个的宝贝长女,年纪越大,那相貌韵味却是越发的随了秦老爷自个。
    秦老爷早年相貌风流,一双桃花眼不知勾了多少良家小姐的芳心。
    而自个的嫡女才不过二八年华,却也生了一张妖媚含春的脸,那双与其父如出一撤的勾人眸子,宛若浸染了水般,妖艳含春,勾混摄魄。
    尤其是随着年龄的见长,那玲珑玉质的身段随了她娘的体质,也日渐丰盈妖娆,越发惹眼了起来。
    这男子生得风流邪魅些的便是雅名,可这女儿家家的,尤其乃是这贵族大家,嫡女生得如此妖艳风韵,未免惹人闲话。
    为此,秦玉楼时时待在了府里,轻易不爱外出随着各府四处游玩。
    只去年王员外家的老母六十大寿,王家小姐特意递了请柬过来邀请府里的几位小姐前去一同游玩,秦玉楼与王家小姐王婉君交好,推辞不了,便也去了。
    将下马车时,尽管面上蒙着面纱,但凭着那一副妖娆的身段,早已引得众人争相相看。
    恰逢此时,一阵大风忽然刮过,不小心将面上的面纱给一把吹走了,露出了那一张妩媚艳丽的面容。
    那一日久未露面的秦玉楼在王家一时引起了不小的瞩目。
    且所到才子佳人不少,也不知哪个风流的书生过于痴迷,那匆匆一眼过后便痴痴不能忘怀,可谓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为此,日日吟诗作画,将其绝美容颜,将其妖娆风韵创作在诗词中,或跃然纸上,一时引得一众才子争相围观、讨论。
    是以,这秦家长女秦玉楼一时芳名在外,风光无限。
    只起先还是美名,可不知何时,传着传着便成了艳名,有些个风流好色的,时常拿着与那些风月场所的为之比较。
    艳者,俗也。
    是以,这秦玉楼虽美,却是比不过牡丹的雍容华贵,比不过雪莲的高贵玉洁,渐渐地,竟然为一些高风亮节的有志之士所鄙视,沦为搔首弄姿、风骚轻浮的代表。
    四美之末由此而来。
    尤其是现如今秦玉早已是到了说亲的年纪。
    碍于她的艳名在外,原先待其喜欢得不得了的几家簪缨世家态度未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皆是些自小瞧着秦玉楼长大,小时候搂在怀中不撒手的几位夫人开始变得左顾而言其他,东拉西扯,时时回避了起来。
    眼看自个的心肝年纪见长,原先相中的几家子通通变了卦,反倒是对下面那个小娘养的热络了起来,竟惹得太太袁氏背地里不知搅断了多少块帕子,愁白了多少头发,愁坏了几副心肠。
    然又不敢当着秦玉楼的面心急,还得时时状若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背地里急干了眼里,凄然道着:“我苦命的楼儿,怎地如此命苦啊···”
    袁氏是个温婉的妇人,性子并不强势,原先在娘家时亦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又是家中的幺女,性子难免骄纵。小丫头悄悄地回到了后院的一方小院,这里是大房妾氏筱姨娘的院子。
    偏生秦老爷好这一口,待其十数年宠爱有佳,又当妻子又当女儿般疼爱,便是现如今嫁到了秦家十数年,性子仍是有些天真。
    院子里,有一名十三四岁的丫鬟躲在海棠树下垫脚张望着,待那边府中的夫人们皆悉数离去后,便匆匆返回禀告。院子里,有一名十三四岁的丫鬟躲在海棠树下垫脚张望着,待那边府中的夫人们皆悉数离去后,便匆匆返回禀告。
    小丫头悄悄地回到了后院的一方小院,这里是大房妾氏筱姨娘的院子。
    第115章 一一五章
    所幸,秦玉楼历来不是个怨天尤人之人, 既然丈夫为了这个家镇日长久在外奔波劳累, 那么她这个妻子理应在家好好的打理家业,好好待产, 除了头几日微微有些不适与想念外,渐渐地,便也开始慢慢的适应了。
    天气日渐微凉, 再慢慢的变冷。
    随着时间的不断游走, 秦玉楼的肚子眼看着一天一天大了起来。
    戚修走时才三个多月,肚子微隆, 还不算太明显, 可自他走后, 却是一天一个样,肚子越大,举止行动间便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了。
    所穿戴的皆是经由绣房特意赶制的衣裳, 白日里行走的时候, 都须得扶着腰缓缓地行动, 尤其是到了夜里, 躺下的姿势颇有些难受。
    秦玉楼平日里喜欢微微趴着入睡, 喜欢将脑袋枕在戚修的膀子上,或是脸贴在他的胸膛, 而现如今肚子成了个小球,是趴不成了,怕压着里头的小家伙, 唯有侧着入睡。
    为此,难得有一段时间,夜里只不断翻来覆去的如何都睡不着。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秦玉楼便又开始想起了戚修。
    若是丈夫在便好了,虽他是块木头,不见得如何细心体贴,但好像只要人在跟前,便能踏实安心不少。
    戚修走后一个月派人送了家书报平安,之后,便再无动静了。
    秦玉楼有孕的消息从未曾刻意宣扬,但随着她的肚子一天一天长大,消息自然慢慢的传开了,只现如今日子眼看又快要到了年底,整个京城办喜宴的办喜宴,办寿宴的办寿宴,可谓是热热闹闹忙得不可开交。
    袁寿伯家长子袁翼羽与文华郡主的婚礼可谓是办得声势浩大,一时轰动整个京城。
    翰林学士瞿家已过四十的瞿夫人忽而老蚌生珠,竟然为年过五十的瞿老爷生了个儿子,瞿家满是一水的女儿,整整齐齐七朵金花,这临老临老竟然还得了儿子,据说那年过七十的瞿老夫人喜的一口气差点没缓过神来,差点混归西天了。
    瞿老爷自然是喜不自胜的,但据说瞿老爷是位风骨气节的清流之辈,向来刚正不阿、最为瞧不上这般“为老不尊”的做派,风流成性的顾家老爷,奢华荒淫的季家伯爷,从名流大家,到官部六吏,但凡举止做派略有出格之处的,无一没逃过他上奉的折子。
    眼下轮到了他自个,瞿老爷羞愧难耐,一连着告假十数日躲在府中不敢出门。
    可没少惹得众人争相谈论取笑。
    相比之下,戚家孙媳有孕一事儿,便显得颇为微不足道了。
    不过,庄家,孟家颜家,杨家,秦家包括宁家等与秦玉楼相熟的家子几都相继送了礼来,其中自然要属凌薇最为彪悍,竟趁着婆婆庄太太去顾家吃喜宴,偷偷将刚满半岁的敬哥儿给抱出来了,说是要带自家儿子来瞧媳妇儿的。
    虽是偷偷跑出来的,但随行的奶娘、妈妈、婆子丫鬟却是紧紧相随,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阵仗却不小。噺  鮮 尐  說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明就里的小女婿,秦玉楼可不敢瞎认,不过,瞧着那肉嘟嘟、白胖胖的一大团,秦玉楼心里没得一阵心软。
    秦玉楼还从未瞧见过这般小的小娃娃,她们秦家四姐妹岁数相差无几,唯有四妹秦玉瑶年纪小点儿,便是当时瞧见过,也是小时候的事儿,记忆早就丢失了。
    平日里随着到旁人家里去吃洗三宴,也只是隔得远远地,大致瞧上两眼,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而袁氏当时有孕,秦玉楼急着嫁人,也没能赶上两个弟弟出生。
    眼下,这个圆滚滚的胖小子,结实麻溜的紧,只睁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四处乱转着。
    屋子里烧着暖暖的地龙,凌薇替他脱下了裹在外头的襁褓,穿着厚厚的小袄儿在炕上乱爬着,摔了也不打紧,许是瞧见了新鲜的人或物,小家伙嘴里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间或咬着自个的手指头,间或流着口水,软糯可爱的紧。
    凌薇正在锻炼敬哥儿的坐姿,将他举起来,扶着坐好,没两下,那肉滚滚的一团便渐渐的往前歪下去了,卷成了一大团,秦玉楼顿时直扶着肚皮笑的乐不可支。
    听到她的笑声,小家伙又嗖地一下抬头,撅着屁股一动不动的直盯着她瞧着,末了,又伸着小胖爪子指着秦玉楼扭过头去指着给凌薇瞧着,嘴里不断发着:“咿咿···”
    示意凌薇去瞧。
    凌薇毫不客气啪的一下,拍散了那只高举着的肉嘟嘟的小胖爪子,小家伙顿时委屈的小嘴一瘪,俨然一副当场就要哭出来的架势。
    不过尚且还未来得及哭出声,小腿子却忽而一软,整个小身板又一把在软绵的被褥上摔了个狗啃地,胖脸顿时埋在了被褥里,小胳膊小腿胡乱比划挣扎着要起,早就将方才的委屈忘在了脑后。
    秦玉楼光是瞧着心都化了。
    凌薇那个当娘的却一脸心大的指着小家伙在闷声发笑,诸不知身后的奶娘、老妈妈瞧着脸都皱成一团了,凌薇却不许人上前帮衬,只嘻嘻哈哈的道着:“让他自个儿爬起来,敬哥儿加油,你媳妇儿正在你岳母肚子里瞧着呢,可不许丢脸···”
    小家伙费力的倒腾了老半天,胖脸胀得通红,最后还是秦玉楼瞧不下去了,搭了把手,将小胖子给一把翻了过来,小家伙一时像只被掀翻了的螃蟹似的,四脚朝天的比划着。
    秦玉楼只忍着笑,忍不住白了凌薇一眼道:“哪有你这般当娘的,回头扭到了筋骨,有你心疼的——”
    一众丫鬟婆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
    凌薇却一脸笑吟吟道着:“你放心,这个小崽子有劲儿着呢,我心中有底——”话音还未落,便见凌薇微微挑眉。
    只见对面的秦玉楼一时瞪大了眼,原来方才秦玉楼搭把手将小崽子翻过身来时,一时不慎被小家伙逮着了,只抓着她的手指头一把准确无误的直往嘴里送着。
    那胖爪子果然强劲有力,秦玉楼微微使力,竟一时挣脱不开,被那软软的牙床咬着,口水沾满整个手掌,秦玉楼只一脸欲哭无泪,哭丧着脸一脸咬牙切齿。
    呜呜,这小崽子,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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