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卢信良从朝部疲惫十足回来,锦绣现在约莫对这男人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复杂”感情。命一些丫鬟备了参汤,想着他白日劳累也不容易。最后,丫鬟奉来汤,锦绣端起碗用勺子舀起吹了几口,“你尝尝!”她笑:“这是我特意让丫头们熬的,里面加了些果仁,胡桃肉、松子,还有福果……这是我娘家的一个老嬷嬷教我的,又叫‘清泉白石茶’,对你的睡眠很有益处……”
    卢信良看怪物似地打量锦绣。手把茶接过来。“嗯……”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锦绣问:“我说味道……怎么样?”
    屋外又融融飘起了零零细雪。锦绣最后还是被卢信良一把扯抱进了怀里。口咬舌吮,鬓发斯磨,就跟发泄似地,吻了起来。
    这男人心里有气,到现在都还“余怒”未消。
    锦绣最后又被这男人动作野蛮而粗鲁抱到了床上。
    华彩如如七宝琉璃的梅花帐帘,帘子上,细细密密的纹路,映着烛台上幽黄的烛火。
    锦绣的一只腿被卢信良高高举过肩颈。他真的有气!“哎呀,好疼!……”好痛!真的真的好疼!
    锦绣想骂脏话。
    其实,现在的锦绣,颇有点心不在焉。有一点儿“身在曹营心在汉”。
    男人的手,丝绸羽毛一样游移过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足踝以及挺立傲人胸部,并一下一下,便着蕴藏在身体里波涛汹涌般猛烈的撞击。然而,锦绣却“身在曹营心在汉”始终想到的,是卢三姑子今天早上来了最后又走看着她的那双眼睛。
    是的,她就那么看着她——“二嫂,你,你……”
    锦绣越想越火大。“哎哟!”又是一阵猛烈而巨大的撞击。锦绣再次吃疼。“唉哟!我不要了!相公,我不要了,停下来,快停下来……”吃了炸药是怎么着?!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俯身,他看着她,同样地大汗淋漓,喘息不停。一双眼睛,乌黑幽沉。烛光里清澈透亮。“你,不想给我生孩子?……”那意思是,你又想给谁生呢?嗯?然后,面红脖子粗,发泄发狠又是一幢。
    锦绣感觉被这男人撞得魂都要崩裂四散了。
    “诶,我问你,相公……”
    锦绣这辈子最大的“狼心狗肺”,就在于永远没有一颗善解人意之心。昨天晚上,自己说了什么,俨然是卖豆芽的抖搂筐,忘得干净又利索。男人早上走的时候,板拉着脸,她觉得那是一种习惯。晚上回到了院子厢房,接了锦绣的茶,淡淡啜一口,有没有那里不对劲儿?眼神有没有不对劲?床上这般激动动作发泄报仇似地对付她,锦绣,还真的是“狼心狗肺”,也不去猜猜这是为什么?
    “诶!”她又说:“你妹妹卢信贞的那事儿,是你拿去到处说的,嗯?”
    这狗/日的卢信良,要真是他拿出去四处宣扬,见人就倒,锦绣说实在的,她会看不起他!
    真的,她这个人也着实奇怪,那个卢信贞不是她死对头吗?她一直看锦绣不顺眼吗?
    然而……要是这事儿真的被卢信良拿出去四处宣扬,说,我卢大相爷,自从看了妹妹那畸形怪状犹如尖笋猪蹄儿的脚后……回到他老婆屋里又是如何如何吐的……那么,她锦绣,绝对绝对会看不上他!
    ……绝对!
    作者有话要说:  卢相:格老子,心里的那个气哦~
    第47章 “博学多才”的锦绣
    其实, 卢信良倒没锦绣想的那么龌龊不堪。
    一个堂堂相爷, 又是大老爷们, 向来正派,作风严谨, 至于吗?
    这天, 锦绣又去找寡妇孟静娴学做针线,因缺少了花样, 锦绣索性和孟静娴一路回拿。
    正走在半路,曲溪桥竹林那边围墙根儿底下,忽闻一阵轻浮不知好歹的年轻男子窃笑交谈:
    “我跟你们说, 那三小姐的‘金莲儿’,当时我也看了……嘿, 还真别说!怪不得我家相爷要吐, 换了是我,也要吐的!”
    “……”
    “唉!这话又说回来!我以前也老是幻想着女人的三寸‘小金莲儿’究竟是个什么样?是不是真的‘美如春笋犹如莲瓣’呢?……”
    “……结果呢?”
    “结果, 像尖尖的小猪蹄儿!”
    “哈哈哈, 哈哈哈……”
    接着, 又是一阵放荡轻浮的窃窃偷笑。
    曲溪桥的竹林, 正是通往孟静娴、卢老太太、三姑娘卢信贞院子及锦绣和卢信良院子的中间必经道。围墙筑得单薄,四有拱形月门可通。当时, 雪已经停了,阳光初照,冰雪开始融化。最开始,锦绣并不知道围墙那边说话的男子究竟系谁?
    孟静娴边上蹙蹙眉, 两个人相视一眼。
    是的,当时的孟静娴,正给锦绣又说起她妹妹容妃孟静若的事。上一次,偶然的一次有口无心,不慎被锦绣所听见。锦绣虽极力豪豪迈迈表现对这事儿的无所谓,不在乎,然,彻底地不在乎却是骗人。搁在心头,偶尔间拿出来倒腾倒腾。现在,她旁敲侧击:“你妹妹……哦,就是容妃娘娘,以前……以前常到咱们府上来小住吗?”
    她嘴角含笑,笑得眉眼儿敞亮大方。
    孟静娴就想:糟了!自己上一回可是把篓子闯大发了!正想,该怎么说。不料,一阵轻浮窃笑浪语,就是前面所说的围墙那边男人的低低笑谈。
    锦绣勃然大怒。“大嫂!”她说:“我去去就来!”意思是,你先再边上站着等着。
    孟静娴刚要说一声啊喂弟妹你要干什么。
    锦绣把臂上画帛一撩,模样笑吟吟地,挑着眉,慢悠悠,嗯咳一声,负手上前。
    “……哦!我当是哪个小王八羔子在这不知好歹混说混笑,不就是咱们相爷跟前儿的狗腿子青云吗?我说青云呐!想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青云,是的,正是堂堂相爷卢信良跟前儿的“小狗腿子”,当红小厮。十八九岁,生得唇红齿白,面如秋月傅粉。
    这厮向来卢信良跟前儿乖巧伶俐,嘴巴又会说。很多人都说,约莫是卢信良素日话多,又沉闷死板,所以正好配这么个口齿伶俐的小厮在身边,以好互补。
    青云傻眼了。
    两腿一弯,哆里哆嗦,赶紧对锦绣又是磕头又是下跪:“二少奶奶,二少奶奶饶命!二少奶奶饶命!……”
    “……饶命?”
    锦绣,或许就是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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