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背影一僵,原来真的是林家的手笔。微微侧脸,语气冷漠低沉:“享受最后几天的好日子吧。”
    大婚很快就到了。
    这些天凤阙的感冒一直不好,反反复复的,也没有再去巫殿,只不过到了太子大婚这一日,还是不得不出席的。陈容担忧她撑不撑得住,就陪同她一起出席了。
    陈颜诺成了太子的侧妃,对于陈家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陈庭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你还好吗?”陈容坐在凤阙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凤阙抬眸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反而负手握住了陈容的手,放在了桌子底下,“你最近照顾我辛苦了,等会儿太后见到你,只怕……”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啊。”陈容看席面上的东西都是点心酒肉蔬果,对一个侍女招了招手,“能给我准备一些汤吗?清淡一些。”
    “是。”侍女行礼退下。
    凤阙觉得丝竹礼乐吵吵闹闹的,头疼的厉害,吸了吸鼻子,往陈容那边挪了挪,把脑袋靠在她的胳膊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大祭司来的时候,看见陈容来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往上边的座位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少祭司竟然靠着一个陌生女子睡着了?这是什么概念?陈容接受着大家的目光洗礼,毫不在意,耳边听着凤阙和缓的呼吸声,感觉到外界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秋叶偷偷地凑近过来,对陈容做嘴型,“主上的身体还没好吗?”
    陈容点了点头。
    “其实……这很奇怪。”秋叶撂下着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就走了。
    侍女端着汤过来,陈容抬手拍了拍凤阙的脸颊,柔声道:“醒醒。”
    凤阙睁开慵懒疲倦的眼眸,疑惑地看着陈容。陈容解释道:“你今天早上赶着过来没吃什么的东西,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凤阙勉强坐了回去,可是拉着陈容的手还是不放,用左手喝汤有些不方便,干脆拿起碗直接喝下去了大半碗,含含糊糊道:“喝不完了。”有些无辜地对陈容道:“不喜欢。”
    陈容点了点头:“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拿了个小毯子铺在自己大腿上,拍了拍,“过来。”
    凤阙便乖乖地躺下去了,闭上眼睛睡着了,给予了十足的信任。
    太后依旧是姗姗来迟的那个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只有陈容那一桌不仅当做没看见,而且还自顾自地在吃葡萄。太后原本姿态沉稳雍容大度的,可是看到陈容的时候,竟然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
    “大胆,你见到太后怎敢不下跪?”有人斥责道。
    陈容看凤阙长睫颤了颤,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别说是太后了,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都不跪,你嗓门大吵吵什么?你问问太后有没有意见?”
    太后抿了抿唇,眼底有些冷意,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不懂事罢了。”
    大祭司却不这么觉得,“太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忤逆大胆?”
    陈容看向大祭司,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祭司可不要胡说,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是皇帝吧?你才是那个大胆的人,莫不是大祭司耐不住寂寞想要谋反篡位了?”
    “你!”大祭司差点骂人。
    这虽然实际上是太后在把持朝政,可是太后毕竟只是太后,只要这江山不改姓,就永远不能够在明面上自持最尊。
    “大祭司就省省吧,今天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你们虽然是只手遮天,可是往后如何还说不准呢。”陈容垂下眸,噗嗤一声笑了,“我啊,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不要轻易招惹我,不然我疯起来可是会杀人的。”
    “听闻大祭司前些日子被人不动声色的就烧了寝宫,那下回说不定……就被人不动声色的给杀了呢?”
    大祭司对上陈容温和的笑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被盯上了一样,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压抑住心底异常的感觉,难得的没有继续和陈容争辩下去。
    太后对陈容已经是十分不满了,不过还是忍下了,至少不能在群臣面前丢了颜面。
    北御城坐在上座,旁边便是太后的位置,看着陈容刁难太后那个模样,心里一阵惊讶,暗道真是胆子大的很。
    婚宴开始之后的事情陈容就没有在继续关注了,支着下巴瞌睡了一会儿,期间有什么要行礼的活动全部都忽视,真就像是个背景板一样待着,腿上还躺着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凤阙。
    有人嘀咕道:“这个陈容真是胡闹,连少祭司都让她带坏了。”
    “可不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丫头,哪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
    “哼,我看她得罪了太后,也活不了几天了。”
    陈容睁开眼睛,准确地看向那个说她活不了几天的老头,露出一个慵懒桀骜的神情,“这位大人所言诧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害遗万年?你看看你们大祭司和太后都熬死多少皇帝了,就可见这句话是个真理。”
    一众人脸色又青又紫的,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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