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健和余劲对视一眼,立刻点头,“好,不过,阿文现在人在哪里?”
    他们跑出来的时候,不见田文,那个瘸子遇到这种危险,能自救吗?万一他已经出事,这件事岂非又成了死局?所以,虽然余健很动心,但他并不敢冒昧地答应。
    田树笑了,“你既然敢肯定我安全,为什么对我儿子没有信心呢?”
    “你的意思是……”
    “他现在也呆在非常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去找到他,等我和儿子会合,我立刻帮你。”
    “……好!”余健给余劲使了个眼色,带他跟着田树向住宅区走去。
    余劲抱着石头苦着脸,温顽在一旁看得气死,真恨不得替他去拿。
    要不是她知道这块天外奇石足够坚硬,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事,她绝不会肯跟着他们走。
    也正是明白它的珍贵,温顽就更好奇,用这块石头保护的东西,究竟能是什么?
    在她思考间,三人已经走到了目的地——前两百米。
    余健看着远处,阴着脸:“你说阿文在里面?”
    “对。”田树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从这里进去,阿文就在地下室。”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家里挖出了一个地下室,可是!要进地下室,总得先进你家,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你敢闯进去吗?你在拖时间?”
    田家前,无头尸体仍在围城,明明都没有头,不知为何却能发出电影里那种丧尸吼叫的声音,十分恐怖。
    第二百零三章 怨恨(三十三)
    听着这声音,温顽倒是十分怀念。
    “我昨天来的时候, 它们跟你们一起消失了, 田家里外干干净净, 想必也是石盒功劳。”
    “它的影响范围倒是不小。”蒙惇回头看了一眼,从地下陵墓到田家的距离并不远。
    “何止?有时间我们得做个实验,我怀疑,它涵盖的范围可至大山村外。”温顽说。
    “这么厉害?”
    “要不说是天外奇石嘛。”温顽笑着说。
    她们这里气氛融洽, 远处三人却几乎要打起来。
    一听父亲怀疑田树在拖延时间, 余劲立马就炸了, “老头, 你是不是想找死?”
    “那你动手?”田树毫无畏惧。
    他这么坦然赴死, 余劲倒是不敢轻易出手了。
    余劲头脑发热时, 或许会干出一刀砍死他的举动——后悔是以后的事。
    可现在, 余劲双手抱着大石头,刀被余健扔掉了, 石头又重, 想丢过去就抡不起来, 外界条件逼得他不得不仔细思考, 一思考, 就不敢贸然动手了。想要打开这个石盒,需要余家和田家两家人的努力, 余健没有把办法教给他, 那么田树或许也没把办法教给田文, 如果他贸然把田树杀了, 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打开这个石盒,得到祖先的遗物?
    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悄悄垫着脚来到余健身后,小声问道:“我们能不能用锤子把它砸开?”
    “想都不要想!”余健瞪了他一眼。
    余劲被他陡然升高的语调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吱声。
    田树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冷笑不止,“你们不如再喊得更大声些?”
    远方,那群无头尸渐渐扭动头颅,看向了这边。
    余健立马把余劲扯到大树后,才躲过这些注视。
    他疑惑地看了田树一眼,田树的态度实在奇怪,虽然他早知道田树的个性温和,但这时却显得太冷了些。人都是怕死的,为什么田树不怕?为什么他能够坦然地站在他们面前,对余劲的威胁无动于衷?他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另有后着?余健多心,顿时警惕起来,把他们父子俩叫来田家,莫不是个陷阱?
    “我知道你向来多心,但你未免也太多疑了。”田树与余健一起长大,对他太了解,即便余健不说话,他也能够从他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看出他的担忧,“你怕什么?你有个好儿子,就算你不顶用,他不是一向威风?怎么,现在怕我一个老人家?就算加上我儿子,他也只是个瘸子,行走不便,又孱弱无力,我们父子俩甚至不是村长你的对手,你怕什么?该怕的人,是我们吧?”
    余健怀疑地听着田树这段话,心里的疑虑却并不容易被打消。
    田树说这些话,他倒更觉得田树这是故意来安他的心?故意安他的心,这是存的什么心?
    “……”田树深恨他怎么这么了解余健,一见余健眼神乱飘就知道这货压根不信他的话。
    气死。
    可能不懂余健心理的人会比较舒服,偏偏他懂。
    “这外面有一条地道,可以通入我家,不必从门前走,现在我要去找我儿子,你们要不要跟来,随便。”田树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余劲犹犹豫豫地问余健:“爸,那我们……”
    “跟上去看看。”余健终究舍不得这宝物,石头都抱出来了,不打开全是做白工。
    见三人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蒙惇也准备跟上去,可是温顽却站在原地。
    “我们不过去吗?”蒙惇好奇地问。
    “我只是在想,田家为什么要挖一条这么远的地道,从家里通向外面?”温顽迟疑地说。
    从这里到田家的直线距离是两百米左右,这是最短距离,但对于地道而言,绝对是大工程。尤其是大山村根本看不进工程车,他们有可能只是动用人力挖出来的。挖一条这么远的地道,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们已经进去啦!”蒙惇一直盯着三人背影,田树在不远处打开一个入口,下了楼梯。
    温顽点点头,“那我们也赶快跟上去。”
    思考可以边走边想,可如果再被田树他们甩掉,要找回人就不容易了。
    找到入口,知道下面是空的,不必打开入口可以直接穿过去,她和蒙惇至今也未显形,缀在后面时自在地跟着,反正是飘来飘去,没听说过鬼会走出脚步声的。地道果然很长,而且非常黑暗,因为没有光源。不过田树手里有个手电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温顽猜那个手电筒是放在入口旁边。
    一路都是直线,不需要拐弯,温顽跟得近了一点。
    地道很窄,手电筒的光芒不时能够扫一扫上方。
    突然,温顽再次停下,原地起跳,脑袋竟然伸了出去。
    蒙惇不解地站在原地等她。
    温顽很快回来,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阴了脸,“刚才那里也有一个出入口。”
    “上方?”
    “对,我刚才钻出去看了一下,是某个村民的家。”温顽回想着田歌谣的话,脸色更难看。
    “他们挖一条通道去外界尚且可以称为防备,可为什么还要挖通道去别人家?”蒙惇疑问。
    “总不会是出于好意呗。”温顽的神情已经恢复淡然,“他们上去了。”
    两百米很快走到尽头。
    尽头有一个向上的楼梯,田树却没上去,而是在和楼梯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
    原来右边的墙壁上还有一道暗门。
    “光是一条两百米的路,这都开了几个门了,他们每天都在挖地道吗?”温顽想不通。
    一老人,一瘸子,一小孩,就算是常小青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一疯子,这是怎么挖的?
    余健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阿树,这条路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以前的。”田树说。
    余健听不出敷衍,也不肯信,但他明白田树这是不想说了。
    这次的门上有个锁,不过,并不需要钥匙,而是机关锁。
    田树的手在手上飞快地扭动了几下,锁头就开了,拉开门,一团灰尘扑面而来。
    “这条路我不常走。”田树难得不好意思了一下,因为他站在门口,大半灰尘都扑在他脸上。
    进入小门,竟然又是一条暗道。
    “这田家祖先是鼹鼠吗?”温顽费解,哪来这么大兴趣,到处挖地道和密室?
    余健和她一个想法,但他已经不抱乐观的态度,估计问了田树也不会说,索性不问。
    这条路比较短,尽头是一个小门,推开门,温顽立刻看向蒙惇:“这里是那口枯井底?”
    蒙惇轻轻点头。
    枯井底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她真服了田文,不肯跟她们走,居然躲在这!
    田家门外就是那群无头尸,走两步就能看到枯井,他竟敢躲在这?
    听到声音,田文无悲无喜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到眼前几人,冷笑一声。
    就算看到了田树,他也没有打声招呼,依旧淡漠地靠在井壁上,手里还拿着他的拐杖。
    “你竟敢呆在这里?”余劲抬头看了一眼,只要那些无头尸进来,一低头就能看到井底,略有些惊讶,“我以前还以为你真是个孬种,没想到你还有点胆子。”
    “你不也是?”田文反问。
    温顽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余劲听了这话很生气。
    不知道是气他污蔑,还是恨他——说中了?
    “我懒得跟你说。”余劲居然没有还嘴,他看向余健,“人找到了,现在可以打开它了吧?”
    余健则看着田树:“阿树,我希望你不要再有别的借口。”
    “当然。”田树走到了田文身边,“阿文,跟我进去吧,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我觉得这里最安全。”田文哼了一声,依旧坐在原地,连亲生父亲的面子也不给。
    田树并不生气,“阿文,他们愿意带我们走。”
    “走?去哪,去外面?”田文冷笑着摇摇头,指着他的双腿,“这就是我去外面以后得到的报酬,外面和这里面没有两样,我不会离开的,也不需要走,你想走就跟着他们走吧,不需要特意回来找我。”
    “我找你当然有别的原因,总之你先答应陪我出去,之后你要回来,我也不管你。”
    田树对田文说话的态度已经称得上低声下气了,可是田文的冷漠却毫无动摇。
    “我不去。”他只有这三个字。
    田树苦恼地看着余健,“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定要带他一起走。”
    余劲问余健,“我能放下这块石头吗?”
    余健点头,“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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