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纳闷道:“你看起来很是敬仰你的这位兄长啊。”
    白景钰折扇轻拍掌心,一本正经道:“长兄如父伴我成长,自然是敬仰的。”
    沈嘉禾:“……”
    还拽小词。
    沈嘉禾想了想,老老实实答道:“长相确实不错。我记得他眉间似是有个朱砂痣。”
    白景钰“啊”了一声道:“那个呀。那个不是朱砂痣。”
    沈嘉禾闻言疑问道:“不是朱砂痣?那是他自己画上去的?”
    “也不是。”白景钰摆摆手道,“他小时候爬假山摔下来,脑袋正好磕到一个尖石上,险些丧了命。好在救得及时,捞回来一条命,但留了道伤痕。恰好季神医来了无垢剑庄,顺手帮大哥抹了些药膏,那条伤痕就渐渐消失了,只是唯独在眉心留了个红点。旁人便都误以为那是天生的朱砂痣。”
    沈嘉禾神色复杂,“你是说,伤痕消下去,却唯独留了这个?”
    凭她对季连安的了解,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白景钰道:“当时我不在无垢山庄,只是后来听爷爷说,季神医为大哥抹药膏时忽然瞧见大厨家的小儿子额头上点了个红点,煞是可爱,就给大哥也留了个。”
    沈嘉禾:“……”
    说留就留,你倒是问问人家的意见啊。
    “不提那些了。”白景钰随意道,“反正我大哥长得争气把那个伤痕撑起来了。”
    沈嘉禾对他这种“我大哥哪里都棒”的态度妥协道:“好好好,你大哥最好看了。”
    白景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你说,比起阿一来,谁更好看些?”
    “恩?秦贤侄你蹲在沈姑娘马车后的木栏上做什么?怎么不进马车里?”
    沈嘉禾还未来得及去想,就听班成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便见秦如一强自镇定,若无其事般踏了上来,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白景钰忍了半天,还是“噗嗤”笑了出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连笑带喘地说道:“阿一你居然躲起来偷听!是不是在意了?是不是对我大哥产生了危机感?”
    秦如一抿起唇,闭上眼不理白景钰的追问。
    白景钰止不住笑,指腹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慢慢道:“你这个模样,放在一年前……”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白城温用竹竿给怼了回去。
    白景钰一下子收了笑,十分委屈,“二爷爷你做什么又怼我?”
    白城温冷漠道:“话密不说还吵。”
    秦如一随着冷冷嘲讽,“呵。”
    白景钰:“……”
    你这个偷听的人哪来的自信嘲讽他啊。
    沈嘉禾已闷头笑过了,此刻正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来。
    秦如一本是闭着的双眼悄悄掀起一条缝窥伺她的神色,见她神态自若,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之情,便放下心来,喃喃道:“还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竹竿抵在白景钰的小腿上,仿佛随时都能怼他一下,让他一时缄默起来。
    马车慢悠悠地顺着大路往宛城走,平平稳稳,只是偶有颠簸。
    没了白景钰的吵闹,马车中寂静得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一般沈嘉禾坐马车都会带些东西来打发时间,消遣消遣。
    沈嘉禾想起自己的行李里还有书琴赠给她的那本书,便打开包裹想要拿出来看一看。
    然而书是找到了,却丢了别的东西,让她颇感奇怪地“咦”了一声。
    秦如一闻言睁开双眼,问道:“怎么了?”
    “丢东西了。”沈嘉禾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奇怪。”
    白景钰小声接口道:“许是被那群土匪拿走了。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么?”
    “就是不贵重所以才奇怪。”沈嘉禾又重新翻了一遍,回他,“我这包裹一直藏在师父的房间中,里面有银钱,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就算有匪徒要拿走什么,也该是这些,而不是几张纸才对。”
    秦如一疑问道:“纸?”
    沈嘉禾撑着下巴道:“准确来说是家信。”
    她放在包裹中的家信只是沈周氏惦念她时写的关怀之语,那些与朝政相关,还有关于九皇子行踪的信早已被她谨慎地烧成了灰烬,随风飘逝了。
    若是那些信没被烧还留在她身上,被偷还情有可原。
    但余下的这些信被盗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要是季连安在,沈嘉禾好歹还能问一问,但他如今和她那几封家信一样不知所踪。
    沈嘉禾想不太通,也不想连累他们一起头疼,便岔开话题道:“对了,少侠。想要刺杀我的幕后主使我大概是知道了。”
    秦如一神色微凛,冷声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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