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屋子在楼梯一上来的第二间,到走廊尽头还有五间屋子的距离。在无情的指示下,众人让开,冬凌跟着他走了过去。
    昨天那个在路上拦她,后又强行调戏被她给了一下的色狼的确是死了。被人用一把小匕首插在心口,动手的人似乎也挺慌的,一连插了至少有三刀……无情垂眸看过去,“插了四次,致命伤不是最后一刀。”
    “那是,这个女人又不善长杀人。”之前拿剑砍冬凌的那人立即插嘴。
    无情和冬凌对视一眼,简直不想理会这个冲动的脑残。
    冬凌不善长杀人?青衣楼死在雪夜里的人听到这话绝对会哭的。
    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这人手边,只见那里用手沾着血写了一个女字,“说好的我的名字呢?”
    “他来找你,女指女人,难道不是说你?”那人冷哼一声,又看向无情,“你好歹也是六扇门的名捕,可不能看她漂亮就包庇她。不然我定然要将这件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
    “闭嘴。”冬凌直接呵斥住他。
    无情突然问:“昨天晚上,没人听见有什么动静么?”
    “我就住这间,不过睡得很死,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个中年汉子说:“他们刚刚也说什么都没听到,所以这人应当是没有防备,也没跟人吵,所以……”他看向冬凌,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姑娘干的。
    先不说她一头白发,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再说地上的这人会武,被人悄声无息的捅了这么多刀,肯定是熟人干的,女人最合适。
    估计着还是先甜笑着被人拥入怀,然后突然动手……
    无情看向冬凌,“你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冬凌摇了摇头。
    无情:“……”你好歹会武。
    看出他的意思,说:“真没什么动静,而且……我一般也不太关注外面,只要不闯进我的屋子……”
    “你不会上次也没发现,有人在你屋顶掀开了瓦……”
    冬凌点了点头,“我听到动静抬头时,你已经在上面了。”
    无情总算知道这姑娘压根就没什么警觉心,这般一看,她没听到什么动静实在太正常了。他只能说:“不是她干的,这客栈里还有其他女人么?”
    “好啊,你果然打算包庇……”
    “打住。”冬凌赶紧伸手止住这人的胡搅瞒缠,心道要是江湖侠客都像这位一样,这江湖得闯得有多心塞。
    她略微一想,便说:“跟我来。”
    众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总有些爱看热闹的,立即跟上,那个嚷嚷着要为大哥报仇的更是寸步不离,深怕她跑了。
    冬凌心说蠢货,要真是老子干的,昨晚就跑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再跑?
    她一路带着众人到了街头,几个小弯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有块大石头立在中间,虽说两边还有空地可供行走,但到底不太方便。冬凌上次还听到有人说要不是太沉了,直接就搬走了。
    现在嘛……
    “你大哥硬还是那块石头硬。”冬凌问那个脑残。
    那脑残立即说:“那当然是这块石头,我大哥又不会铁头功,哪能比石头还硬。”
    “那就行了。”
    冬凌说完这话,直接召出自己的武器,一个撼地就直接砸了过去。只一瞬间,那块大石不说碎成粉沫,也已经七零八落,想拼也拼不起来了。
    那脑残:“……”
    众人:“……”
    第 14 章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不轻,纷纷看看碎成沫的大石头,又看看站在旁边提刀拎盾的冬凌,心中简直有如几万头草尼马飞蹦而过。
    说好的柔弱女子呢,说好的杀个人靠着美色引诱,还要一连捅上好几刀呢。
    这怎么就……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冬凌杀了他大哥的那位,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的武器……你……你会武?”
    冬凌冷笑一声,呵呵道:“老娘要是想杀你那大哥,还用得着捅那么多刀?直接让他变肉泥,你连尸体都别想看到。”
    那脑残:“……”
    众人:“……”
    冬凌问:“现在还觉得人是我杀的?”
    众人赶紧摇头,想到自己之前竟然要押送这么一个杀神去见官,均都吓得不轻,深怕人家一盾砸过来把他们砸成肉泥。有几个胆小的,更是趁人不注意已经偷偷溜了,剩下的也腿肚子直哆嗦。
    冬凌看向那脑残,后者赶紧摇头,“不,不,是我误会你了。”
    “那还不快滚?”
    冬凌这话一出,这人立马二话不说走了,看样子是又回客栈去了。也是,他怎么也是要收尸的,还要另找凶手。其他人一见这情况,又知道她不是凶手,也不敢多呆,纷纷散开了。
    剩下冬凌和无情两人,后者看着前者,前者看着后者。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冬凌问。
    无情垂了下眸,劝鉴道:“日后出门在外,还是警觉些的好。”
    警觉,怎么不警觉,出门在外,冬凌又是独身一人,肯定是警觉的。但她到底是半路出家,跟正统的江湖人比不了。虽然也同样怀有内力,但在运用的习惯上面,显然是比不上无情陆小凤这些的。
    而且……
    提起来冬凌就咬牙切齿恨得不行,她昨晚睡得比较晚,等到了大半夜。之所以没注意到走廊那边的动静,完全是因为她满脑子全在关注头顶上了。
    “我以为,你会过来。”像上次那样,掀个瓦片往下瞅。
    无情想了想,承认错误,“是我的错,昨日走时应当通知你一声。”只是他走得急,让花家的人去转告,当时的情况只会让花如令想更多。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们俩个有关系,就连他自己也……
    分明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他们谈的也都是正事,就是晚上又如何。但偏偏……偏偏昨天莫名就心虚了,改了行程。
    无情拒绝去想这件事情,转而问,“你今天动手时,身上没有铠甲出现?”
    “那个啊!”冬凌说:“就是砸一下石头,所以没必要。”那天完全就是被刀光剑影吓坏了,这才召出了苍云的那套铠甲。
    说话间,冬凌连手上的盾和刀也全收回了背包空间。
    无情看的越发惊奇,那天他果然没看错,冬凌的武器召出的忽然,就跟她这个人似的,仿佛突然出现。
    他的二师弟铁手一双铁手也让不知晓其中关节的人惊奇,但比起冬凌的手段来说,却是明显不够神奇了。他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么一个大盾和长刀,究竟是藏在哪里了。”
    若说变换形态贴身放着,但冬凌的身材一点儿也不胖,反而十分纤细柔弱,给人一种风一刮便能吹跑的感觉。若是有东西撑着尚且如此,那这人到底是要有多瘦……无情不自觉的就想得有点儿歪。
    冬凌几乎是立马,就发觉他的目光有点儿……“你看什么呢?”她问。
    “……咳。”
    无情有些尴尬,侧了下头耳根有些泛红,语气却依旧一本正经,“找武器。”
    总觉得怪怪的,但无情毕竟一直以来形象都太好,冬凌也没多想。她知道无情肯定是好奇的,甚至刚才那些人眼里的惊奇都藏不住。只不过因为太怂,不敢问而以。
    至于无情……
    剑三的事情不好解释,冬凌又不想说谎,眼一眨就说:“听说你那顶轿子里,藏的暗器之数至今无人数得清种类与数量。我在想,不过区区一顶小轿,能有多大,是怎么藏得下那么多的东西的。”
    无情:“……”
    无情依旧有些尴尬,“这倒是我的不是。”这种问题本就不该问的。
    像是他那满轿子的暗器,这些本就像是高手的武功秘籍和招式详情一般,是在对决之中关乎自身性命的大事。没谁会对旁人透露出去暴露自己的弱点,哪怕是亲近之人尚且不会告知,更何况他们目前才刚认识没多久。
    他这尴尬一拨接着一拨的,冬凌自然就觉得,他问之前就觉得有妥,又实在太想知道,之前才会是那般反应。
    原来如此啊!冬凌心想。
    不过,“话说,你过来找我,是打算问什么?”
    这一问,无情更加无话可说。他从初次见面便对冬凌十分好奇,当日邀请同行,便想问一下对方到底为什么会在半夜藏在雪地里,还对她的那身铠甲和武器十分好奇,是以才有那么一邀。
    但没想到因为他的疏忽,竟没发现对方当时需要帮助,自己已经腿软得走不动了。
    错过了最佳良机,再提起这事总归不太方便。
    在花家的宴席上本来谈到方应看,正巧可以问一句她知道多少,或者还能打探一下来路,但现在……
    这会儿再特意提及,会不会像刚刚被问到武器时一样,被反问一句,是人都有父母,不知盛捕头的父母现在何方?
    总归是接连两次错过了最佳机会,之前在花家宴席上说是晚上来找她,也只是一时不甘。回过头想想,便知道这事似乎有些不好再提。也因为这个,和那本就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所以他昨晚这才因为觉得夜深了再去不太好,改道到了今天早上。
    要不是已经说好了要来,不来不太好,无情可能此时还在收拾青衣楼的残局。
    不过既然冬凌提起,倒也还当真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昨天在花家时,提起方应看你若有所思,是想到什么了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冬凌说:“原本我是觉得方应看可能盯上花家了,不过既然有诸葛神侯相护,花家本身人脉也不少,应当不成问题。相反倒是阎铁珊,他那边怎么样了,这次的事情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无情这一回是真的震惊了,仅恁那么简单的信息,冬凌竟然能准确的猜到方应看的用意。
    但要说她什么都知道,她又的确不知道花家跟世叔的交情的确有些深厚。
    聪明,又武功高强,还有一些他们神侯府都探不到的消息来源方式,再配上那满头的白发,这个冬凌,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
    无情告诉她,“这倒不是什么事,方应看毕竟目前看来,跟我们也没什么明显的冲突。之前是不知道,昨日知道了花家是支持世叔的,自然不会再乱来。至于阎铁珊,他找到了小王子,现在已经将钱财都交给了对方,自己目前只是一个看管的管家而以。”
    这个冬凌倒是才知道,也跟原著差距太大,让她愣了一下。
    不过想想,如今综的世界太多,蝴蝶翅膀不知道有多少只,霍休都能密谋造反了,说不定还没找到小王子,或者压根就懒得理对方。
    到这会儿,正好有居民出来,见这里的大石碎成了小块,有些还化成了灰,眼睛就是一亮。
    “快去找人,再推个车拿工具来,把这些东西清理走。”
    冬凌和无情自然不能站在这里干扰人家干活,于是一前一后出了小巷。
    冬凌在左,无情在右,恰好一偏头就能瞧见她挂在腰间的钱袋,无情立时一顿,心道:“真戴着啊!”
    不自觉的,放在轮椅上的手指微微一动,轻轻的在上面敲了敲,又轻轻的上下缓缓摸了下。
    冬凌眼尖的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眉目一挑,笑了。
    大多数情况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一但其中一方尴尬不自在,另一方往往就会自在多了。
    冬凌没干过什么调戏人的事儿,并不在行,但显然无情比她纯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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