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太得瑟之极,这几天又请了个新的杂役干活照顾吴英祈,自己则赴宴,去其他官夫人的宴会,吹嘘当今圣上有多照顾他们吴家。其他官夫人还以为吴家还得宠,顺势赞了秦叙一番,赞圣上仁德。
    可内阁跟来的臣子们,却有另一种看法。
    圣上日理万机,只有功劳巨大的老臣子们卧病在床,才会得到圣上亲临探望的殊荣。
    探花区区一个七品小官,无甚功绩,如何能得到圣上亲临的垂爱?
    而且,在亲临之后,圣上又为何面若寒霜,连药材都不赐。
    特别是,离去之后,还特意吩咐翰林院的韩掌院,对吴英祈休假一事停职不留任!
    停职不留任,想要起复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和罢官没有什么区别了。
    虽然说来奇怪,可看起来,与其说圣上是来探病慰问臣子,倒不如说,是来闲逛、参观探花家的院子的。
    而且逛院子、看木雕的时间,比见受伤探花的时间还长得多,圣上的态度实在耐人寻味。
    难道圣上觉得家中有木雕摆设不够简朴?于是就不喜了?
    在老眼昏花的老臣之中,有一位目光锐利的,忽然记起圣上腰间,戴有一枚桃核配饰,与他指责过的、福亲王腰间配饰长得十分相像!
    为求知真理,他特意偶遇福亲王,赞福亲王腰间配饰,顺便问及此事。
    福亲王果然说了:“你终于觉得这个雕得很好啦?那是我买来送给皇兄的,上面雕的是岁岁平安,在送之前我仔细看了,每一片花瓶的碎片上的雕花都不一样,预示各个工匠的作品不必催同,可以百花齐放。皇兄见了可喜欢了,天天都戴着呢。”
    这位目光锐利的老臣没找到圣上对探花态度不明的缘由,却发现了新的事物。见圣上似乎有意推行手工业的发展,不再单一地追求简朴,当日,他就与老朋友们一同谈及此事,起草奏折,准备在朝上启奏,说明过度简朴的危害。
    而刑部尚书当日未跟着秦叙去探花府,只从下属口中与夫人口中得知,圣上曾探望过卧伤的探花。以为探花是圣上的宠臣,被打伤了,到现在凶手都没抓到。那吴老夫人也得瑟无比,赴宴时多次形容圣上的仁慈。
    凶手还没抓到,岂不是要怪他这个刑部尚书!
    不知两次殴打探花的真凶没抓到,连探花早前报案的、打伤家母盗窃财物的杂役逃奴,探花亲自都提供画像姓名了,居然也还没抓到!
    虽然秦叙并未怪责下来,刑部尚书在得知这条消息之后,就诚惶诚恐的,立即写了奏折,报告探花被殴打两次的案件的调查进度。奏折上称,因为殴打朝廷官员事关重大,经过逐一排查,现此案已有眉目。至于那逃奴,亦审问过附近民众,确有此人,可惜至今在逃,还没抓到。
    奏折还没递上去,秦叙这边,就派了宫中的一位太监来传话。
    第23章糟糠原配·1更
    这位历公公向刑部尚书转告道:“圣人说了,吴英祈吴大人被殴打一案,已过去半月有余,不需劳师动众调查,理应严查其他案件。而吴大人所报的另一件盗窃案,通缉也可以撤了。”
    刑部尚书瞪大了眼睛,问道:“圣上的意思是,殴打命官的案件不需严查?”
    可圣上不是亲自去探花府探伤慰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历公公轻声道:“洒家提醒大人一句,吴大人已经被停职不留任了。”
    停职不留任,不起复的话就相当于罢免。
    不知吴英祈所犯何事,但必定是犯了错误,才惹得圣上动怒,不给留任。这样被殴打也是活该,案子不查也罢。
    刑部尚书便问道:“原来如此,多谢公公提点。请公公再告诉我,那位吴大人所报的另一件盗窃案,要把通缉令撤了,那需要销案不?”
    “不必,只撤通缉令,无需销案,”历公公说罢,又嘱咐了几句:“圣上口谕,探花府中厅堂里的木雕摆件,探花府书房里的木制器具,以及探花所睡的雕花大床,都需问明是探花府中的哪个杂役所留下的,于何时所雕,并一一估价,价值几何。列个清单,查明后再呈报圣上。”
    “臣,遵旨。”
    ……
    秦叙派了太监去传口谕,自己则又去寻卢瑥安。
    去吴家的这一趟,为秦叙填补了对卢瑥安过去十数年的生活想象。
    出身于微末,一个哥儿嫁入吴家,贪早起黑地干活,以一顶三,被吴英祈母子奴役十数年,得了个杂役的蔑视。
    卢瑥安得多辛苦,才能让吴老太太养尊处优,保持双手细嫩如同年少姑娘,甚至连多一个杂役都不肯请;卢瑥安又得在家常细务之外做多少活,才能挣得银子,供吴英祈出外求学?!
    卢瑥安为吴家付出了这么多,来到京城之后,还以精美木雕来给探花家的充门面,一腔情意,却被当做杂役,被赶走、被诬告,可想而知,尽管外表坚强,但他心里肯定悲痛万分。
    来到福亲王的别院,当亲眼又见到卢瑥安时,秦叙加强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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