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让人将小皇子抱到顺治面前,试图让顺治留恋几分,可惜顺治看也不看。
    而崔果儿——
    她一觉醒来,发现手腕上的玉镯空间消失了,不论她如何感应,都再无痕迹。她的空间没有了!她发了疯似的到处翻找,癫狂的模样吓的宫女们不敢靠近,最终她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更令她备受打击的是,因为情绪激动,她竟小产了!
    促孕丹的确有奇效,她怀孕了,但日子太浅,甚至上回的平安脉都没诊出来,结果却就这么没了孩子。当觉察到身下渗出血迹,她还茫然着,当意识到怎么回事,早就晚了。
    她比谁都清楚顺治将来的命运,如今再度小产,她已没了机会,她更是清楚自己的命运。她疯狂的大喊大叫,不肯接受现实,叫嚷着要找皇帝,可皇帝在承乾宫,守着空无一人的宫殿,编织着那虚假的梦幻,根本不理会她这个曾经的宠妃。
    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宫里,忽一日看见火光冲天。
    这一天本该是三皇子满月,顺治却突然放火烧了承乾宫,并令承乾宫中宫人尽数给皇后陪葬。吴良辅请示了孝庄,孝庄只是摆摆手,而后那二十名宫人便被勒死,给所谓的“皇后”陪葬。
    孝庄还抱着一丝幻想和侥幸,希望皇帝疯完了还能再正常起来。
    但此事一完,顺治就表示要出家为僧。
    孝庄刚要阻拦,宫里突然起了天花。这场天花来势汹汹,很多宫人都染上了,短短几天就死了不少人。孝庄心惊,忙要安排两个皇子出宫避痘,还没成行,三皇子玄烨已经染上了天花,佟妃惊痛欲绝。天花时疫,何其凶残,连大人都难以熬过,更何况才出生一个月的幼儿,佟妃整天以泪洗面,再也没心思去哀怨皇帝的冷落薄情。
    桃朔白叹息一声,手中拖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正是原本属于崔果儿的随身空间。他斩断了崔果儿与空间的联系,便是等着这场时疫。然而空间中虽有药,却也救不得所有人,况且他也不是要救所有人。
    最后尚是婴孩儿的玄烨熬过了天花,正值青年的顺治却死在天花之下。
    孝庄一瞬似老了十来岁,命令丧仪从简,又替顺治下了罪己诏。私下里,却是赐崔果儿毒酒,令其给顺治陪葬。
    “要我给他陪葬?哈哈,他爱的是乌云珠,为什么要我陪葬?”崔果儿绝望又不甘,死也不肯喝毒酒,披头散发,犹若疯癫。
    苏麻拉姑叹息一声:“婉妃,你别总当别人是傻子,毒死乌云珠的药是从哪儿来的?皇后心眼儿直,可太后眼明心亮,你瞒的过谁?太后已是仁慈,没将此事告知皇上,否则……”
    崔果儿打了个冷战,可紧接着又是惨笑:太后啊太后,果然是老谋深算,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只做万事不关心,稳坐钓鱼台。那药是用在乌云珠身上了,若是用在佟妃身上,只怕太后早就出手了。
    苏麻拉姑一摆手,立刻有两个老嬷嬷上前将崔果儿按住,掰开她的嘴,强行将毒酒灌了进去。
    崔果儿只觉得肠子痛绞在一处,疼的眼泪模糊,不过短短片刻,终于停止了挣扎。
    国丧之后,不足三个月的玄烨,奉遗诏登基,年号康熙。
    等着所有适应忙完,尘埃落定,孝庄来到僻静的宫殿,这里是静妃娜仁的住处。
    “姑母,我想回草原,皇宫里的天空太逼窄了,到处四四方方都是墙,我不喜欢这里。”静妃的脸上是从前所不会有的冷静,眼神也似死水无波。
    “……好,我让你父亲来接你。”孝庄叹了口气,答应了她。
    两个月后,皇宫中的静妃与谨贵人病逝,娜仁带着花束子随父亲回到阔别已久的科尔沁草原。
    另一边,太妃也在为即将远行的博果尔殷殷嘱咐。
    虽有帝位更迭,但外在战事未停。如今因着顺治乌云珠之事,岳乐与孝庄之间有了嫌隙,哪怕岳乐还想做忠臣,可孝庄未必敢再对他付出信任。岳乐心知这一点,又何尝不担心孝庄日后将皇帝之丧迁怒在郡王府头上呢。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太妃机会,太妃又寻了郑亲王帮忙,郑亲王虽未答应,简郡王济度却应了,果然使博果尔顺利进入议政会议。
    博果尔已在去年大婚,与福晋算得上门当户对,彼此也和睦敬爱。大婚时他晋封了郡王爵,新帝登基时又晋封亲王爵,如今又成为议政会议的一员,真可谓风光无限,把太妃高兴坏了。
    现今西南战事还在继续,博果尔一直有心上战场,此回好不容易得了个差事,为前线送一批战马。
    为着此番差事,他查了不少资料,又询问一些有经验的老兵将领,打定主意要做好这趟差事。许是因着这几日太累,晚上翻着资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好像,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竟在几年前就娶了福晋,福晋竟然是董鄂氏乌云珠!乌云珠?那不是安郡王的侧福晋吗?还和皇上……分明是做梦,可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真实,现实中发生在安郡王身上的经历,都重演在他身上,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屈辱、愤怒、难过,甚至是绝望。怎么会不绝望?他爱乌云珠,可乌云珠却爱上皇帝,嫁给了他还念念不忘,甚至在两人房中画着皇帝的画像,质问她,她还不肯改过,皇上、皇上竟还因她责备乌云珠而打他?!
    一个激灵,博果尔从梦中惊醒,一时分不清现实梦境。
    “王爷,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当心着凉。”温柔略带责备的声音传来,有人将大氅披在他身上。
    博果尔回头,来人正是他的福晋。
    他仔细看着她,的确没有乌云珠美丽,没有乌云珠的才智,可是却比乌云珠真心实意。这个福晋一心只有他,对额娘也恭敬孝顺,能娶到她,不正是他此生的福气么。
    “一时忘记了。咱们去睡吧。”博果尔不再去纠结梦境,扶着福晋回房去了。
    “王爷别担心,王爷此回定能凯旋而归的。”
    “本王有信心。”博果尔的确有信心,如今的他,再不是梦中那个冲动鲁莽的少年了。
    第103章 《射雕英雄传》
    正值黄昏,远处山峰叠翠,倦鸟归巢,霞光映染湖水,草虫鸣叫。
    桃朔白环视着周围,摸出铜镜开始查看剧情——《射雕英雄传》。剧情横跨几十年,主要便是围绕一个叫做郭靖的傻小子讲述,虽说郭靖也吃了不少苦,但本身傻人有傻福,特别是认识了黄蓉,人生就是开了挂,最终不仅成了一代大侠,更是成了民族英雄。
    目前剧情尚未开始。
    桃朔白已有经验,既然会传送到这个时间点,说明变故就在此时发生。忽而心头一动,望向身后山林,他可以感觉到距离此处几里外有血腥气,且有异魂波动。
    当即便身形一闪,前去查看。
    只见在林中一棵树下坐着一个青衫青年,身材高瘦,风姿隽爽,头戴文士方巾,本该是个气质洒脱之人。然而此时此人身上浑身是血,面色发黑,嘴角溢血,显然是中了毒。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是黄药师,我是黄药师啊,怎么会死?不可能的……”此人生机微弱,愤恨不可置信的话语几乎化作呢喃之声,满脸的不甘怨愤,却使得他身上毒性发作的越发厉害,不出一息功夫,人就断了气。
    桃朔白隐隐觉得不好,刚想截住此人魂魄溢散,却听铜镜叮咚一声——
    【警告!警告!工作人员请注意,本方小世界重要支柱配角死亡,严重影响之后世界框架构成,极有可能造成本方小世界崩溃重组,请工作人员尽快解决。】
    桃朔白已经猜到死去的是谁了——华山论剑五绝之一的黄老邪,桃花岛的岛主,黄蓉的父亲,还收了六个徒弟的黄药师!的确,别看是少了一个人,可对于这方小世界来说,连锁反应下几乎会变得面目全非。当然这一点桃朔白不在乎,但若是威胁到世界构成或崩溃,那就不能等闲视之,若非没等他驱逐异魂让界膜补全,世界就先一步毁灭了,他的积蓄绝对不够赔偿。
    其实若是中年得女之后的黄药师死了,倒不会那么麻烦。
    桃朔白立刻联系钟馗,请钟馗帮忙查一查地府里新到的鬼魂里是否有此方小世界的黄药师。
    很快钟馗就回了话,但不是好消息:“都查过了,没有。我又去崔判官处查了生死簿,黄药师的阳寿根本没尽,但魂魄寻不到了。”
    无奈,桃朔白只得花费一千冥币从铜镜中查询,总算知晓了缘故。
    刚刚在死去的黄药师,实际上已经不是真正的黄药师,一个外来异魂穿越,不但占据了主导,还将正值病中的原身吞噬了。若按照常理是不可能的,黄药师不是寻常人,但十几岁的黄药师太弱了,兼之他刚刚得到的消息,此方小世界漏洞很大,估计和《陆小凤》的世界有得一比,所以变数就特别多。
    这个异魂成了黄药师,过于兴奋,不但按照原身轨迹闯出了“邪怪大侠”的名号,更是踌躇满志要在第一届华山论剑中占得魁首。行事过于猖狂高调的异魂却忘记了,如今的黄药师还不是后来名声大噪的黄老邪,武功能力更是不如,况且他才来两三年,哪怕摸清了原主本身武功路子,但到底悟性机变不如原主。这不,他跑到孔府门外诋毁圣贤,痛批朝政,那言语比原主更毒辣,朝廷派出几百人围剿,他还不放在眼里,结果差点被射成筛子。
    朝廷显然也是恨极了,箭矢上抹了剧毒,说来也是这个异魂自作自受。
    桃朔白不得不问铜镜:“如何补救?”
    【补救方案:一,上报三届委员会,经由正规程序,重塑黄药师。此方案耗时耗力耗财,不予推荐。二,寻找合适之人暂代黄药师,只要黄药师有个女儿,有六个徒弟即可。鉴于工作人员停留小世界时间很长,建议工作人员暂代。】
    毫不犹豫,桃朔白选了第二方案。
    他一挥手,一簇火苗落在黄药师的尸体上,不过眨眼功夫,尸身焚烧的连灰烬都没剩下,干干净净,就似从来不存在,偏生周围的草木毫无影响。他身上光芒微闪,一身白衣变做青衫,至于外貌等其他地方,并未做修改。想了想,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桃木枝,抬手轻轻抚过,便是一管碧玉箫。
    抬脚欲走,猛然觉察忽略了一事。
    黄药师身体那个异魂呢?
    当时因为铜镜一打搅,他就暂时忘记了,现在想来,他竟没看到魂魄从尸身上离开。
    掐指一算,那异魂竟还在此方小世界,但离的已经很远,似乎冥冥中被什么护持着,一时倒查不出具体方位。想到这异魂穿成黄药师就能把黄药师作死,若再穿成别人,指不定捅出多大篓子,倒是赶紧将其收拾了省事。谁知掐指推算,天机却被蒙蔽,越算越模糊,甚至还牵扯到另一道气机命数。
    ……有些像君实。
    思忖了片刻,决定暂且罢手。若那异魂再闹出大动静,他总会知道,若对方潜伏着,就先饶过他。
    如今黄药师在江湖上已有些名声,过几年随着《九阴真经》出现,有关其归属问题而举行了华山论剑,那时才是黄药师真正扬名天下之时。现今既要暂代黄药师,旁的脾气相貌都不重要,重要是得摸清黄药师的武功,将来与人对敌要使用,将来收徒也要以此教授。
    直接从商城中小世界特产商店购买了一枚容纳黄药师毕生绝学的玉简,神识一扫便读完了。
    熟悉武功的同时,他打算先将桃花岛筹建起来。
    他亲自去海上寻觅一番,看中了一座孤岛。这座岛屿不算小,离陆地行船也要一天,岛屿两面都有暗礁,若不熟悉之人无法将船只靠近。岛上有山石,更有溪水湖泊,草木葱茏,他甚至已经选好建造屋宇的空地。
    唤出木叔四人,又取出从未动用过的那些黄金,交代木叔去衙门办理过户手续。想到将来岛上还会有几个徒弟,桃朔白只是暂代黄药师,本身是不想收徒的,但不能否认,人一多,事也多,仆役便不够用。
    黄药师的做法倒是很好,省钱又省事,因此等岛屿买下来,他就去看官府张贴出来的告示,一口气将前十的恶徒抓个干净。有两个宁死不肯屈服,有三个却是桃朔白看不上眼,最后剩下五个,也不用割舌刺耳,直接一颗丸药下去,痛的五人翻滚嘶喊了一个时辰,之后五人变得无比顺服。
    他们依旧能说话,能听声,但他们不敢说,不敢听。
    桃朔白给他们吃的乃是蛊虫丸,这种蛊虫十分霸道,宿主一旦有反抗或驱除蛊虫的念头,盘踞在心口上的蛊虫便会将剧毒的尾针刺入心脏,宿主瞬间就会毙命。蛊虫的口器是无毒的,但被啃噬心脏绝不好受,刚才五人之所以那般痛苦,便是桃朔白驱动了蛊虫的缘故。
    不管这几人如何心思,必要的震慑不可少。
    说到这好用的蛊虫,还是王怜花捣鼓出来的,算是他最得意的蛊虫了。
    到了岛上,他将一应琐事吩咐了木叔,便不大管,只是揣摩起黄药师的各样武学。
    五年后,桃朔白去参加了华山论剑。
    这一次华山论剑乃是为《九阴真经》的归属,桃朔白对书没兴趣,他只为“东邪”的名号才来的,何况每日也是闲着。至于他那几个徒弟,没必要去用真经试探再逐出师门,反正又不影响小世界安危。
    论来此时的黄药师该有三十来岁,但桃朔白的容颜一直停驻在二十出头,尽管现今走在外面不见得多少人认识,但为省事,他还是戴了面具。不记得原剧中黄药师选了什么面具,他却是选了钟馗面具。
    看着熟悉的面具,倒是想起花满心,那时花满心总爱穿着青衣,蒙着钟馗面具。
    桃朔白隐约觉得君实在这方世界,但自从君实煞气内敛,他就难以追寻。先前出岛时推算了两回,无果,想来离相见之日还早,他也只好等着了。
    行至华山脚下的镇子,入目都是拿着刀剑的江湖人,哪怕明知得不着真经,却也向来凑个热闹。不少都是江湖少年英杰,人人口中谈论的都是最后有机会夺真经的热门人选,其中并无黄药师的名字。说来自从桃朔白建立了桃花岛,除了出门收徒弟,就没在江湖走动,也怨不得旁人不知道他。
    他没去客栈,反正客栈也是人满为患,他决定先上华山。
    谁知走了没几步,被人跟上了。
    桃朔白回头一看,对方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姑娘,容貌端丽,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透着几分古怪的热情。
    “你是黄药师吗?”姑娘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桃朔白点点头,已看出对方是个穿越者,所以……他这一身青衫,腰间系着碧玉箫,又是冲华山而来,对于穿越者而言的确十分好认。
    “真是你啊,我就知道没认错。我家祖籍浙江,我们冯家和黄家在同一条街上,我几年前见过你的。我叫冯衡。”
    “那又如何?”桃朔白声音清冷,犹若寒玉相击。
    冯衡一怔,随之眼眶一红,说道:“我家被歹人所害,亲人都没了,我如今无处可去。我……”
    “姑娘莫再如此莫名其妙!”桃朔白给予忠告,之后不再理会此女,转身朝华山掠去。
    这个叫冯衡的女子,不论是否真的冯衡,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就已令人不快。何况,嘴里说着亲人离世无处可去,可其穿着不俗,形容更无任何憔悴,可见过的很好,一切都是谎言。
    行至半山腰,桃朔白又遇到一个女人。
    是个重生者!
    这女子一身白衣白裙,头罩白纱,只露出一双清凌凌如秋水般的眼睛。哪怕没看到真面目,也能断定是个人间绝色,更遑论其眉眼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为其增添了一份英姿肃杀,更是别样出众。此人看似年轻,但那双眼睛却不年轻了,岁数实则在黄药师之上,若非桃朔白属于作弊的存在,此女武功修为也当在黄药师之上。
    林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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