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小主子什么时候点穴大法如此厉害了,解穴的同时还点了他笑穴。
    “哈哈哈哈哈....”拾寒捧腹大笑,跪地向纳兰翎叩首,却是笑声不止。
    声音惊动了侍卫,一队人忽然冲进来,发现纳兰翎已然傲立宫殿屋顶,蓝瞳在黑夜中,如耀眼的星星,忽暗忽明,竟令人对她仰止。
    扬在嘴角那抹悠然的笑意,有种颠倒众生的疯魔。她脚尖轻落皇宫最高点,鬓发随着夜风轻轻摆动,雀蓝的裙衫,如丝如琢,细长的孔雀鞭,逶迤地缠绕腰间。
    她抬头望向明月,眸间透着沉痛的忧伤,明月与蓝瞳相映衬,似要装下人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我寻遍羽国,找遍天下,还是未能得到你的消息?长宁,你到底在哪...此生此行,生死无论,哪怕寻到青丝变白发,我也要找到你!
    纳兰翎的身影如梦般的,倏然消失,那绝尘的身段,悄然消逝在众人视线里。
    后来皇宫曾有传言,蝶舞如仙,蓝瞳映月,许多人以为是幻觉,是一场错觉,而拾寒那晚足足笑了半个时辰,穴道才自动解开。
    最重要的是,得知有蓝瞳之人出现,秦煜疯一般地派人搜寻,他知道世间唯有一人有此瞳色,那便是他年少时一见倾心的少女,纳兰氏大小姐,纳兰翎。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云瑾那里,她还在忧心灾银之事,便听说了秦煜发动所有侍卫宫内宫外寻找蓝瞳仙女。
    “简直荒谬!传哀家懿旨,马上停止搜寻,让皇上回承阳殿闭门思过!”云瑾目露怒意,元熙立即安排人去传旨,自是不敢怠慢。
    “蓝瞳仙女,莫非是?”元熙猜想应该是纳兰翎没错了,莫非是她听说纳兰清受冤,前来相救还是?
    “这世间只有一双蓝瞳,她怎会忽然跑到皇宫来,还这般不动声色?皇宫守卫就这般庸才,可以任人来去自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灾银之事还未解决,怎么纳兰翎忽然出现?
    五年前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那时候皇上与她交好,不曾想竟然对她惦记如此之深,一听说有她踪迹整个人都失去了分寸。
    她来此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可皇宫有什么可以让纳兰翎前来的?灾银之事轮不到她这个小丫头管吧?
    “禀太后,林学士求见。”
    她来做什么?求情么?云瑾端坐凤椅,微微抬手,“宣。”
    阑清涉足官场未深,很少走出云栖宫,唯一交好的便是林梓睿和任寒,听说这二人这两天都在为她积极奔走,调查此事,倒是患难见真情。
    “臣女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林梓睿面色凝重,行礼时却是不卑不亢。
    “免礼。”云瑾见她秀外慧中,举止亦是大家闺秀,端庄优雅,眸间却倒映着一股任性。
    “太后,臣女查到当天出入户部的可疑之人名单,当天阑大人根本未回后院,何来私吞灾银一说,反而有人趁着阑大人不在,想故意嫁祸。”林梓睿说着便拿出一张纸,递交而来。
    云瑾接过发现,竟是户部每个清点官那天的行程,时辰,人证,均记录清晰。这林梓睿竟然不动声响查了这么多事,当真是一片真心为阑清。
    “仅仅凭这些,哀家无法断定何人有罪,何人嫁祸阑清。”云瑾语气平淡,不露一丝情绪。
    “请太后再给臣女一天时间,臣女定当找到新的证据证明阑大人无辜,只求太后先将阑大人放出来,哪怕软禁也好,绝命司...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林梓睿说此话时,语气竟透着心疼,就连云瑾都能感到她的担忧。
    “哀家关她进去,事情未查明又放出来,岂不惹人非议。”
    若现在放出纳兰清,那她的安排都白费了,好不容易抓住辅政司一些把柄和线索,不能断在现在。这次,一定要瓦解整个辅政司,不能让阑清白白受这冤枉。
    可林梓睿又怎会知道云瑾想法,她只知道天下第一人,至高无上的纳兰清被关进了绝命司。那个人间尤物,绝尘脱俗的纳兰清,怎么可以被关进那种地方?她当在云端,令人仰慕,林梓睿哪怕倾尽一切也想把她救出来。
    可叹纳兰清对这太后一片真心和忠诚,换来的却是这天大的冤屈,林梓睿当即气不过,“太后!阑大人对您真心一片,您这般绝情处罚她,当真不怕寒了她的心吗?”
    “放肆!”云瑾脸色阴沉,倏然起身,轻瞪她,“哀家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责了?”
    “就算太后治罪臣女,臣女也要说。”林梓睿性子里的桀骜不顺此刻尽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韧性,敢于直面云瑾的怒意,“这天下间任何人都可能贪钱,唯独阑大人不会。钱财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身外之物,那般骄傲的天之骄子,如何会贪那点钱银,太后,您为何不愿信她?”
    “林梓睿,你再敢胡言乱语,哀家便将你一同治罪。”不知为何,云瑾见她越是冒死进言,便越觉得不痛快。
    她为了阑清豁出性命了么?竟敢对自己这般无礼。
    “那臣女求之不得。”林梓睿忽然扬起悠然笑意。
    “你说什么?”
    这人是疯了不成。
    “请太后将我与她关押一起,臣女也无遗憾。”林梓睿求之不得,只想与纳兰清共患难,关起来算什么?就算代替她去监牢也愿意。
    云瑾望着她,心中涌现出奇怪的酸涩感,她的中令官怎么样,凭什么要这个女人来决定?林梓睿确实真心为纳兰清,她本不该生气,谁曾想她出言不逊,竟敢不惜冒犯自己,也要为阑清求情。
    这是怎样的用心和交情?只是交情而已吗?云瑾情绪渐渐平息,她微微俯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林学士,你对哀家的中令官,是否关心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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