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婉婉的话,白竹倒不觉得羞窘, 淡淡点了点头说:“嗯,祈福完了过来转转。”
    杨文瑜看了一眼儿子,笑着说:“你是没有这个心思,还不是我拉着你过来的。”
    学生对自己老师的孩子,多少都会有点印象,尤其白竹这种出类拔萃的孩子,更是让人记忆犹新。
    陈婉婉记得在上大学那会,德语专业的大群里有人扒过白竹。说他巨厉害,大学在英国皇家美术学院念的,上学那会儿的画就已经参展,并且上了拍卖行,在国际上都算是比较有名的青年画家。
    他一直是在国外发展的,怎么现在回国找起了姻缘?
    不光陈婉婉,许星空也注意到了,但她更多的注意到了杨文瑜。
    看杨文瑜的气色,不只是苍老憔悴,还带了些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她低头看着杨文瑜鬓角的白发,问了一句。
    “老师最近的身体还好吧?”
    杨文瑜微微一叹,没有说话。旁边白竹看了许星空一眼,说:“前段时间病了一场,刚做完手术。”
    “做女人真是太苦了,就比男人多了两个胸,还会产生癌变。唉,我说怎么杨老师看着老了好多。”上了车,陈婉婉边感叹,边系安全带。
    “等有时间了,去拜访一下吧。”许星空现在也还在想这件事,并且提议了一句。
    “嗯,应该的。杨老师以前对我们很好啊,只是毕业后工作忙了很少关注学校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碰到,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陈婉婉发动车子说道,“白竹学长也是为了陪母亲才回国的吧,以后估计都在国内了,真是有孝心。说起来,乳腺癌也不是小病,得了一般家庭都会元气大伤,也多亏了杨老师有个好儿子,赚钱多还有孝心,要是一般女人估计都被压垮了。”
    絮絮叨叨一大段,陈婉婉在说完最后那句时,语气一顿。许星空明明没有孩子,她还在这里谈这个,真是笨嘴。
    在陈婉婉自责时,许星空倒是笑了笑,说:“我不是一般女人。”
    陈婉婉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也是一放,她连忙说:“对对对,你是独立自主的钻石小富婆,而且我们星空这么健康,才不会得病。”
    两人又是一笑。
    笑着的时候,许星空想起薇泉美术工作室来,她和开着车的陈婉婉说:“那个薇泉美术工作室,就是白竹学长开的。说起来,也算巧了。”
    “卧槽?”陈婉婉一惊,说:“白竹学长开的?他那么牛逼都可以直接开画廊了,现在竟然只开了一家小小的美术工作室?还每年只收两万块?果然是为爱发电。”
    “哈哈哈。”许星空笑出声,问道:“你要不要把康康送去?”
    “那必须的啊。”陈婉婉一脸那还用说的表情,“这工作室简直是为我量身订做的。”
    许星空笑着问道:“价格低?老师喜欢孩子?老师绘画能力强?”
    “不是。”陈婉婉认真的说,“是老师长得帅。”
    说到这里,陈婉婉重新激动起来,嗷嗷两声说:“许亲妈诚不欺我,真的太像柏原崇了!”
    许星空:“……”
    这个颜控没救了。
    陈婉婉嚎完以后,随即变成八卦脸,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和白竹学长挺有缘的。大学坐你旁边,工作室在你店附近,就连去求姻缘都能求到一起,这或许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陈婉婉那张嘴,分析起问题来,没有影的事儿也能给你掰扯的证据确凿。
    许星空说:“你要这么说,菜市场卖鱼的大哥跟我更有缘。”
    陈婉婉咯咯乐起来,看着前面的路,笑着说:“不过说实话,白竹学长这么优质,你没有心动吗?”
    许星空被问得一愣,她看着前方平坦的公路,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许星空是个很慢热的人,对于感情,她不相信一见钟情,更喜欢水到渠成和细水长流。她是不会也不能一下就喜欢上一个人,她只可能在深入的接触后,一点点的接受到最后爱上他。
    而且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现在的许星空似乎比以前更加慢热了。她本来就小心,在伤过一次后,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了解接触,她才会一点一点地打开心房。
    见许星空渐渐没了动静,陈婉婉知道她又想起王舜生那个渣男了,她赶紧调节气氛换了个话题。
    “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上次那个穿香奈儿的尼姑了。不过这次她是围了一件burberry的披肩。我也好想做这样的尼姑啊,想买什么买什么,修行也阻挡不了我追逐时尚。”
    许星空:“……”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burberry披肩的尼姑应该是怀荆的母亲。听陈婉婉的描述,怀荆的母亲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怀荆虽然工作的时候严肃,但平时和她闹的时候,却很纯真幼稚,应该是遗传了母亲吧?
    许星空眉眼一柔,唇角悄悄抬了起来。
    许星空和陈婉婉约了一起去看杨文瑜的当晚,陈婉婉就在群里问了一句,谁知道杨老师现在住在哪里。
    这个群叫留夏,是德语班大学毕业后留在夏城的同学建的。当年毕业分开很不舍,大家都说在夏城要互相帮助,经常见面。而实际情况则是大家平时工作休息时间不定,很少能聚到一起。后来各自有了各自的小圈子,这个群基本上就成了外卖互助红包群和亲子比赛拉票群。
    在陈婉婉问了这么一句后,终于有点新鲜话题的死群,一下活跃了起来。
    【流浪的猫:应该还在夏大老校区的教职工宿舍吧。】
    【无老公:问这个干嘛?】
    【一个大碗:老师前段时间病了,我和星空想去看看她。】
    【李李李子酸:星空来夏城了?她不是在老家结婚了吗?】
    【一个大碗:哎哎哎!看我,认真答题啊pong友们。】
    【静竹归:在夏大老校区的教职工宿舍,我前些天见过。】
    【一个大碗:靠谱,私聊!】
    【无老公:什么啊?这就私聊去了?】
    【一个大碗:我想周六下去去看杨老师,有去的么?】
    【流浪的猫:想去哎,可是那天下午要陪我女儿去舞蹈考级。】
    【李李李子酸:你女儿在哪个学校学的舞蹈?怎么样啊?我也想让我女儿过去。】
    话题成功被带歪,陈婉婉就没有在意,去找人私聊了。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许星空就看着没有说话。看他们聊天,好像大部分人都结婚生子了。她再往上拉了看消息的时候,陈婉婉的消息发了过来。
    【一个大碗:施初静要一起去,周六下午四点,咱们提前给老师打电话,问一下具体楼牌号。】
    【星空:要在哪里会和?】
    【一个大碗:不会和,就是同一天同个时间过去而已。周六下午我去接你,乖乖在家等我。】
    【星空:遵命。】
    和陈婉婉聊完,不一会儿,静竹归发来了好友验证消息。许星空看了一眼后,添加了。
    许星空对施初静的印象挺深的,两人在一个班,许星空高考成绩是班里的三名,除掉班长和团委后,学委就成了她。
    后来第二学期需要竞选,她当时怯场,没有上去参加,最后是施初静竞选成功的。
    施初静的学习也不错,人长得不高,很文静,看着就像学习好的样子,对任何人也都和和气气的。
    在同学里口碑不错,所以剩下的三年,都是她做的学委。
    她在上学的时候,就和杨老师关系不错,还去过几次杨文瑜的家。
    陈婉婉让许星空周六的时候在家里等着,而周六的时候,陈婉婉却放了她鸽子。
    这次和tie的合作渐渐忙起来,最后,剩下部长和两个副部长周六的时候要跟着tie代表团去加班。
    陈婉婉哀嚎到不了,许星空无奈,只能帮忙带着她买的东西,自己打车去了夏大。
    现在还不到元宵节,夏大还没有开学。学校里只有零星几个老师和老师的小孩一起走过,校园也空荡了不少。
    许星空是从北门下的车,教师宿舍楼离着北门比较近,就在操场的旁边,没有教学楼的阻挡,采光很好,也安静。
    顺着操场旁边的那条路,许星空往宿舍楼走时,听到了操场上的传球声。
    老校区的操场是近两年才翻新的,橡胶跑道内有人工草皮,两侧按了两个铁架子,做足球球门。
    现在是下午四点,太阳即将到达地平线的时候,斜照着大地,草坪上的人像是用影子在踢球一样。
    许星空大学选修的足球,但考试内容不过是用脚颠球或者是射门看进球数,比着正规比赛要文静很多。
    足球场上战得正酣,一个头发略长,束着白色发带穿着白色球衣的高个男人,背对着许星空正在过人。
    足球很小,在他腿上像是粘住了一样,在他跑着过了两个人后,最后一击发力,将球踢进了球门。
    进球后,几个人庆贺地击掌,同时男人回过了头来。
    不经意间对上许星空的视线,两人皆是一愣。
    那个踢球的男人是白竹。
    许星空将视线收回,想着虽然是去杨老师家里,但白竹在踢球她就不打扰了,而且白竹可能也不认识她。
    许星空转身准备走,刚一转身,身后男人叫了一声。
    “许星空。”
    完完整整三个字,许星空身体一顿,回过头来。
    操场外为是用黑色的栏杆围住的,白竹双手搭在栏杆上,身体微微俯下,垂眸看着她。
    平时他穿的衣服都有些宽大,但今天为了保暖,在宽大的足球服内,他穿了黑色的紧身运动服。似乎是常年踢足球的缘故,他小腿肌肉的线条很好看。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带着些不确定,见许星空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句。
    “是么?”
    没料到白竹不但认识她,竟然还能叫出她的名字。许星空也惊讶了一下,她点了点头说:“学长好,我准备去看杨老师的。”
    “我知道,我妈跟我说过。”白竹说着,看了许星空一眼说:“等我一起。”
    白竹说完,没等许星空回答,就回头和球场上的人挥了挥手。然后,他小跑着到了操场门口那里,出门后跑到了许星空身边。
    他站在斑驳的阳光下,看着清新健康,但仍掩饰不住他的高冷,垂眸看着许星空说:“走吧。”
    “哦,好。”许星空点了点头,跟着走了上去。
    他身上都没出汗,应该是刚来踢球不久。许星空觉得有些打扰他,但他自己并不觉得,许星空也就没有多说。
    白竹开了门,许星空先走了进去。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杨文瑜,还有另外一个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看着挺小巧,但妆容精致,长得也很甜美,半长发散在肩边,冲着许星空笑着叫了一句。
    “星空。”
    几年不见,许星空倒有些认不出施初静了。
    “你好。”许星空笑着打了声招呼后,看向杨文瑜,笑容加深,“老师。”
    教职工宿舍算是老房子了,但杨老师家的装修很新,应该最近才翻新过。
    她家的沙发是米白色的布艺沙发,前面放了一张桌子拼了两张矮桌,都是红木的。在沙发旁边,有个红色灯笼状的台灯,台灯旁边则是两个红木高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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