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口干,感性催促他马上压住她,理性却在泼冷水, 提醒他:你这个时候下手不怕她跟你彻底翻脸?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干巴巴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那句“我想你”。
    突然一只手绕到身前开始解他的扣子,他身子一僵。她的手摸进了他的衬衣里面。
    关忆北立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床头的铁栏杆, 把身子撑了起来。
    他低头审视她。
    她的长发散在粉色的枕头上,一张小脸被发丛烘托着,更显娇小白嫩。红润脸颊被酒气熏得生气勃勃,十分的艳丽诱人。
    她小巧秀气的鼻子上有细密的汗珠,饱满的红唇微微撅着,显得娇憨又倔强。而那双眼睛,又清又亮,湿润的眸子潋滟着春光,引诱着他,要让他跳进去溺死算了。
    一切仿佛就是领了结婚证的那晚,她紧张,偷偷喝了点酒,微醉的状态下,他抱起她,放她到他宿舍的单人床上。她也是这样的美,这样看着他,让他有种“就算要了他的命也得跟她春|宵一度”的觉悟。
    趁他发愣的功夫,莫羡的手掌往前移,指尖触到凸起的小豆。关忆北身体倏然紧绷,呼吸都发了颤。
    现在他确定她今晚并不是简单的只要抱抱亲亲了。那他该作何反应?想了好几年,突然今天就送到了嘴边?
    不吃?那他就不算个男人。
    吃了?总觉得有点趁人之危。
    她工作遭遇变故,情绪低落,她渴望温暖跟支撑,还有就是,她喝醉了。
    他眯起眼,凑近她,低声问:“要点火?”
    莫羡的呼吸也乱了,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因为紧张,也因为渴望。只是她不想退缩,她确实要点火。
    他帮她脱衣服的那一刻,她突然升腾起了强烈的欲|望,就是想要他,想要占有他。
    这三年,她跟自己捉摸藏,蒙住眼糊住心,假装看不到汹涌的情怀跟欲|望。她躲他,冷淡地对他,假装忘了他。她拼命工作,用很多很多的钱来给自己营造安全感,规划将来的生活。
    她计划在35岁时达到经济自由,然后在国外找个地方住下,没有关忆北,也没有很多人整天在她耳边絮叨着复婚的话题。她想耳根清净,六根皆除,清心寡欲,孤独终老。
    她是个理性的人,知道他们之前的问题很难解决,所以只要涉及他的事情她都会谨小慎微。
    她一直在逃避,东躲西藏,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假装自己根本不care他。可如今一切都归零,她无所依凭的时候,发现自己有多渴望他的怀抱。
    她觉得好累,对也好错也罢,她想放纵,想让感性支配身心,想义无反顾地去爱他。
    趁他还在原地等她的时候。
    关忆北放开了她的手腕,双手压在她身子两侧,身子压下来。
    “点了火,就得负责熄。开始了我可不想听你喊停,你懂吗?”他盯着她,喑哑地说。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恐吓她。因为就算他想她想得发疯,还是希望她能想明白。
    他知道她有顾忌未清,不希望她事后钻牛角尖。
    可他想多了,恰恰这时候莫羡压根就不愿意把事情想明白。
    她的手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紧实的皮肉,跟他有力的心跳。另一只手爬到他的脸上,向上,手指捏住了他的眼镜腿儿,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一个反手扔了出去。
    关忆北朝她扔眼镜的方向追看过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镜砸在床头柜上,“呯”一声弹了起来,又“叩”一声磕到墙上,最后掉到地板上。
    他近视300度,看得到眼镜的掉落轨迹,却看不清镜片是否破了。
    眼镜对一个近视眼的人来说至关重要,他下意识想要下床去查看,身子刚起来一半,就被莫羡扑倒在床上。
    她抬腿骑坐到他的胯上,脱了自己的夹克衫,然后是背心,最后反手到背后,解开搭扣。
    她的衣物落在他的下巴上,一股温暖的馨香钻进他的鼻孔。她海藻一样的长发垂在她的肩头胸前,像是捆缚她的绳索,带着一种妖娆而致命的诱惑,像个海妖。
    关忆北痴迷地看,双手揪紧了床单。
    莫羡把床单从他手里拽出来,拉起他的手,摁到自己的身上。
    他手心的热让她打了个哆嗦,立刻便口干舌燥起来。
    莫羡深吸了口气定定神,垂下眼,盯着他,低低地问:“你到底要不要做?”
    都这样了,还用问吗?
    关忆北脑子里顷刻间被点了把火,身子猛地弹起来,抱住她就亲。现在就算是有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他也停不下来了。
    他边亲边忙着解扣子,边解扣子边把她往后面压,把衬衣扯下来扔了,压她到床上,死命地亲,双手揉面团一样地揉。
    莫羡呜咽着,她的头顶着床尾的栏杆上,听到铁床发出尖锐的嘎吱声。
    她的床是宜家的欧式铁艺床,好看,却不怎么结实。他扑腾着,床一直在晃在响,她怕床会塌,抬手去握床栏杆。他把她的手抓回来摁到床上,嘴唇迅速下行。
    她尖叫着拱起身子,顷刻间头脑一片空白。
    铁床的吱嘎声,莫羡的尖叫声,关忆北粗重的喘息声,混在一起。床单、被子,还有刚脱下来的裤子、底|裤,还有胳膊,腿,身体,全都缠成了一团。所有的一切都着了魔,乱了套。
    “小羡……”他叹了声,巨大的疼痛立刻抓住了莫羡的神经,她尖叫的声音变了调。
    “关忆北!!”她喊他,手指掐到他肩膀的肉里,连连吸着气,身子狠劲儿地扭动起来,想摆脱他。
    太熟悉的场景让关忆北立刻停下来,粗喘着盯着她的反应。
    还是舍不得,就算想得发疯也还是舍不得。
    “你怎么样?”他粗嘎地问。
    莫羡喘息着,疼出来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关忆北心疼得紧,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哑着嗓子柔声哄:“别哭。”
    莫羡缓了口气,抬手抱住他。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关忆北便又试,却比上一次轻浅得多,可莫羡还是疼,关忆北便撤开身子,拉她的手去握住他那处。
    莫羡知道他是想作罢。
    可她不想。
    以前数次他的撤退都让她松了口气,可今天她只觉得生气。
    她气自己,矫情怕疼。也气他,怎么不能狠狠心做到底。
    他在她耳边说:“下次……”莫羡咬咬牙,用力把他推得仰面躺下,她爬起来骑到他的胯上。
    “莫羡!”他喊了她一声,想阻止,在莫羡尖厉痛苦的尖叫声里,关忆北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事毕,关忆北抱着瑟瑟发抖的莫羡,心里懊悔得很。他舒服了,她的情况不很好。
    他该知道她本就怕疼,可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自己都觉得吃相太难看了……他自责,怪自己没控制好……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对不起?不行。那样显得太不负责任。
    他抱紧了她,轻抚她的后背,琢磨着该怎么跟她说说话。
    外面有说话声,莫羡跟关忆北身子一起震了下,双双竖起耳朵。
    细听下是爸爸妈妈在吵。
    妈妈埋怨:“你不是说护照都带好了,你放哪儿去了?”
    爸爸说:“我就放在包里嘛!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妈妈说:“在机场的时候不是都找了?没有!你是不是弄丢了?”
    接着安静了一会儿,又听妈妈说:“你看你,护照放在餐桌上根本没装到包里,你什么脑子啊?”
    接着听妈妈唠叨几句爸爸的不是,突然问:“欢儿呢?怎么没在屋里?”
    爸爸说:“可能出去了吧。”
    妈妈说:“他刚出院到处跑什么?我看到小羡的鞋在门口,应该是回来了,你去问问她知不知道。”
    “你去问呗,女孩子家的房间我去干什么?”爸爸说。
    “真是的,父女俩有什么好避讳的。”妈妈说着,人已经到了莫羡房门口,敲敲门,说,“小羡,我进来了啊。”
    关忆北立刻用被子蒙住头,莫羡慌了,拥着被子喊:“妈你等一下!”
    妈妈手快地推开门,屋里灯光通亮,一眼见到地上的男人衣裤,顿时愣了。再往床上看,莫羡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而她身旁的被子里明显多了一个人。
    就算女儿出嫁了又离婚,现在是单身,可突然趁他们不在家领了个男人回来,还是让妈妈气血上涌。
    妈妈刚要发作,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莫欢拉了出去。
    “妈你等会儿。”莫欢说,接着伸头进来把屋里扫视一遍,冲莫羡了然一笑。
    莫羡脸上微红,咬着嘴唇瞪莫欢一眼。
    莫欢朝她竖起大拇指,接着把灯关了,又把门关上。
    “莫欢你干什么?”妈妈皱眉问。
    莫欢嘘了声,跟妈妈耳语一番,妈妈眼睛越瞪越大,朝莫羡房间看了又看。
    于是在床上抱在一起的莫羡跟关忆北便听到妈妈第二次敲门,说话的内容已经变成了:“小羡啊,今晚我跟你爸爸到对面房子睡了啊。你们……明早想吃点什么?我好去买。”
    莫羡蜷在被窝里咬指甲,关忆北开始低声地笑,把手搂到她的腰上,。
    妈妈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里面没有回应,想了想,自言自语道:“那我去买点小馄饨吧,还有家的豆浆也不错……”
    莫欢招呼道:“妈,走了,睡觉去。”
    “你爸的枕头带了?”妈妈问。
    “带了带了,别耽误事儿了,快走吧。”莫欢催促。
    爸爸妈妈先后出了门,莫欢握着门把,故意朝着房子里喊:“明早七点半开饭啊。”
    妈妈拧了莫欢的胳膊一把,埋怨:“嚷嚷什么啊你!”
    “高兴嘛。”莫羡呲牙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院子的□□,爱你~~~
    ☆、第60章 060
    家里安静下来。
    关忆北钻出了被子, 吸了口新鲜空气,往门口看了眼,忍不住咕哝了句:“我躲什么?”
    钦定的女婿,丈母娘比谁积极地撮合他们复婚, 如今好不容易生米煮成了熟饭,他领功还来不及, 又躲什么呢?
    关忆北抹了把脸, 看看躺在身边的人, 便什么都不愿想了, 他伸手过去抱她。莫羡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任由他把她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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