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打车回去的,进门意外的看着丈夫竟然在家。
    “今天才3号,你怎么回来了?”徐凉凉换着拖鞋,觉得奇怪,张猛这才回去几天?今天怎么回来了,要拿什么东西吗?
    张猛瞧着她是一脸疲倦,可能是工作累,也可能是别的累了,见到他这是完全的没有笑容,也许是见惯了她对自己的笑脸,现在突然一没表情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这就好比,你的脑残粉每次见到你都激动的无以复加,突然有一天她清醒了,清醒的看着你,觉得你其实也没有那么好,问题前不久她还觉得你是她英雄来着,这种落差有点大。
    “嗯,回来看看。”
    凉凉顺手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在沙发背上,家里早上她收拾的,张猛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她手上干干净净的,徐凉凉说过她不喜欢戒指,戴着也不方便,结婚那段戴了几天然后就收起来了,手上光秃秃的,倒是张猛的手指上有戒指,他现在不打球也不影响,戴着戴着也就习惯了,怎么来说都是结婚了,心里多了一点烦躁。
    “你戒指呢?”问她。
    “首饰盒里放着呢,戴着它不习惯,我总洗手来回的脱,怕丢。”她记性也不好,好几次都是拿下来洗手然后忘记戴回去,好在别人给她送回来了,后来干脆也就不带了。
    凉凉踩着拖鞋进了卧室,自己去换睡衣,换了以后勉强是打起精神应付丈夫,真是应付,要不然他不回来她就直接躺下睡觉了,睡不着也可以闭闭眼睛。
    “家里也没有吃的……”
    “家里要是有吃的那才是奇怪。”张猛跟了一句,凉凉听的不太明白,抬头看他,怎么觉得他话语里带着三分的火气呢?谁惹他了?
    她是不买,买了也没人吃,她吃的那点东西单位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回来叫个外卖,他一个月两个月的都不回家,买了给谁吃?
    “我今天去医院探病,去你们医院了。”张猛视线直直的看向凉凉,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伸出手摸了一把,里面可真是干净啊,什么都没。
    “那没给我打电话,也不来看看我工作的环境。”凉凉听了就笑了,多好的机会,你上来我还能请你吃口饭,我俩正好一起吃顿饭,就权当是约会了。
    张猛的手捏了捏她下巴,自动的将自己看见的后半段就去掉了没打算说出来,平静地扯唇:“手机没电了,你在哪栋楼我也不知道,你们医院又大,问了一个护士,说是不认识。”
    凉凉贴着他的胸口,手自动的揽着他的脖子:“我在哪科你不知道呀,就是不想找我罢了。”
    眼睛懒得睁。
    张猛拍了她两下,干脆打横抱在怀里,看着她那样子是打算睡了。
    “我是怕突然出现你害怕。”
    凉凉听的更加不明白了,她害怕什么?
    “我不害怕呀。”
    张猛笑而不语。
    过去她迷恋自己,从自己的身上有的可学,现在学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换个环境换个人,你说要是有个百分百的女人摆在自己的眼前,让他见天的看着接触着,受影响着,这老婆在隔的远点,会不会……
    可能也是自己想的多。
    凉凉闭着眼睛,闭了一会儿眼见着都要睡着了,脑子里突然清醒了起来,一激灵,整个人就一点都不困了,刚刚张猛说的那个话,这是别有含义啊,她当然不傻,只是没有往那上面去想,睁开眼睛,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从他怀里坐起来,张猛看着她眼睛从迷惘到清醒,这应该是听明白了。
    凉凉苦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说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张猛停顿片刻:“中午,大概十二点半左右吧。”
    “看见我和王子文了?”如果因为这个发难,她还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该哭。
    “没。”张猛否认。
    “我还以为你是看见我和他一起走,所以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可不就是莫名其妙,同事兼学长的关系而已。
    张猛的睫毛动了动,觉得这话自己不去纠正吧,他现在多少有点不太舒服,忍了忍又觉得挑剔的太多让她有压力,过去不是自己鼓励的让她别有性别的去结交朋友,现在她不就是按照自己指的那条路去做了,可忍到半截又实在不爽,清了清喉咙。
    “崇拜一个人不是不可以,但这个度自己得把握好,你崇拜着我嫁给了我,不可能再去嫁别人了吧。”
    凉凉听的眼睛一疼,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崇拜嫁给了你,又不能嫁给别人,她什么时候有别的打算了?
    坐正身体,平复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你听了谁说什么,看见了什么,你拿这个事情来怀疑我……”
    张猛淡淡开口,“我没怀疑。”
    凉凉拉着脸,这不是怀疑这是什么?好端端的回家,你说话这么生硬,语带猜忌,她不为自己的魅力高兴,没有什么值得可高兴的,她做的就是这份工作,不可能说接触的完全都是女人,她和王子文光明正大的接触,再说她都结婚了,王子文还能对她有什么心思?过去她没想法,难不成现在还能硬生生的挤出来一点念想?
    “可是我听着这就是怀疑。”说完眼睛有点发涩。
    张猛是想,世人解释这般,不是说爱了一个以后就不会再爱其他的人,也许理智和身体的行动是相悖的,你的理智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的身体已经很诚实的给了答案,他现在不想纠结这一点,人生当中有那么多的不可解,长时间的相处,这有个所谓培养的一词儿,而自己确实不能待在她身边,今天中午这事儿吧,它不是主因它就是起个引导作用,他就是想给她提个醒,敞开的谈谈,提个醒,不存在所谓的怀疑。
    话讲出来,掰碎了揉烂了,我们是两口子还要过一辈子,有话我藏着掖着不说,对你也不公平。
    “……喜欢一个人其实这是内心阻止不了的,这种喜欢不见得就是有关情爱也许只是一种崇拜……”张猛摸着她的头:“我没说也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就是将我心里的想法说说,公平而言对你我都是一样的,那戒指我知道你戴着不舒服以前也不戴,但是你现在结婚了对吧,我的戒指是戴在手上的,你可以不戴可以买条链子挂在脖子上,我这工作就是这性子,可能你需要的关系呵护我都不能及时的给,我不希望将来因为你和任何人长时间的接触,对我有所抱怨,觉得我不够好,那样会影响这个家的和谐团结。”张猛不紧不慢的说着。
    预防针这个东西,好也不好,好呢就是打了可以起预防作用,真的是不是有用看个人,不好就是也许伤了人心,让人家觉得你是故意针对。
    凉凉是张嘴没有话讲,保证她以后不和别人说话?不和男性说话?还是保证她不会见异思迁?这种保证让她怎么开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来这样的保证?
    “我知道这是沟通,好,戒指的事情我道歉,但确实戴在手指上不舒服,我会买条链子戴在脖子上的,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也去配合,但是你所说的那种事情,我觉得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或许可能别的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问我为什么我就能一口咬死我不能犯,天知道吧。”诅咒发誓这种事情她不屑来做。
    没想到,所谓的磨合竟然是发生在婚后,发生在他们谈恋爱九年以后,这种事情徐凉凉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九年的了解还不够深吗?眼下来看,是不够深。
    或许惹祸的就是她的这张脸。
    崇拜这种事情对张猛来说,现在就是不做准的。
    夫妻俩沟通了一番,结尾以无言以对结束,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话也不太愿意都讲出来,毕竟顾着张猛的面子,忍了又忍终究自己咽了下去,觉得被轻视了,到头来还是忍了,见张猛也不说话,这尴尬就得自己出声去打破,挽了挽他手臂:“你吃了吗?”
    张猛一脸淡然,他肯定是没吃,就是觉得她听了自己的话,肯定也没心情吃了,刚刚看着她都要咬牙了,现在又挤出来的笑容,张猛想着自己也得男人点,这事儿他还真不是看见自己老婆和别人一道走才想说的,突然就想起来这一茬了,觉得现在讲肯定比以后讲要来得好,因为说的太直接,她也不接受,还对着他顶了两句,张猛自己也挺闷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就是抽风,闲的没事儿提这个做什么,一方面又觉得夫妻之间就连个明白话都不能说,原本想撑着就这样吧,明天他走了就好了,结果徐凉凉主动递了手,又问了话,张猛对上她强颜欢笑的脸,心里的那点郁闷也就去了多半成。
    满脸满头发丝都写着呢,因为喜欢你,待见你,所以她都忍了,低头了。
    “没吃呢,等着你回来想一起吃,要不然出去吃吧。”张猛摸着她的手道。
    “不想出去了,累一天实在提不起来力气,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给人家当老婆的,一年怎么样的也得秀这么两三次厨艺的,不高兴不舒服也得做,撑着做吧。
    “不用你做,你歇着吧,看脸挺累的。”
    凉凉抱着他的胳膊贴着脸点头:“是累,苏洛最近家里一直有事儿,虽然说不用我去做什么,我替她都觉得累得慌,嫁人了考虑的事情就多了,不能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话张猛不以为然,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他也确实足够的优秀,不需要老婆去操心这些问题,不为生计发愁,她是想买买买呢还是想过更加悠闲的日子,自己都能随她,这就是资本,这就是能捧的手段,作为男人而言,他觉得自己是不差的,如果说别的家确实有些问题,那就是根本的问题。
    “要不就算了吧,我也不是很饿。”不吃了。
    “还是叫外卖吧,叫两瓶啤酒,我和你说说话。”凉凉突然道,这口气她不是不能忍,但觉得互相试探这种,不应该出现在她和张猛的生活里,张猛刚刚的说法她接受,但不代表她认同,他心里也肯定不希望自己永远处于闭嘴不说的那种。
    徐凉凉拿着手机去叫外卖,张猛的唇角翘了翘,他觉得这是凉凉的妥协,给了台阶,何况他原本就不认为自己是冲着她去的。
    有了台阶肯定要下。
    “你叫点自己喜欢的。”
    凉凉应了,自己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点。
    等了四十分钟左右外卖送上门了,张猛去接的。
    凉凉换了背心和短裤,她之前挺累的,现在不累了,心思也集中在自己丈夫身上,确实今天不闹这事儿,她也不知道张猛会这样想问题,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看待问题。
    徐凉凉席地而坐,坐的有点随性,张猛是坐在沙发上,沙发那个高度微微的有点偏高,他得稍稍的哈着腰,张猛拿着瓶子给凉凉倒酒,这是他比较喜欢的酒,喝起来觉得很顺口,凉凉拿着杯子:“行了,多了喝不了。”
    张猛也不是特别能喝,自己一整杯,徐凉凉的半杯。
    “我爱你,你信不信?”凉凉的眼睛闪着光,问他。
    “信啊,为什么不信。”张猛翘唇。
    哪怕就是见过徐凉凉一面的人都会对张猛说,这个女人爱他,稀罕他,稀罕到什么地步呢,形容不出来,反正瞧着就是眼睛里有他。
    对这点,张猛深信无疑,别问他为什么信,这事儿仿佛就是天经地义的。
    “那我说我不会出轨呢。”凉凉笑呵呵的说,话题又兜了回来。
    张猛听她说,拿着的杯子一顿:“这个我不是说不是那个意思……”
    凉凉嘴上挂着笑,摸着他的后背,她现在说什么也是笑呵呵的,没有动气,不带生气的那种语调:“那你待在队里,虽然接触的都是男人,偶尔也会有女性的朋友一起吃个饭吧。”张猛刚想张嘴,这个他不认,他大多数都是天天和男的待在一起,就算是出去吃饭有女的,第一那朋友不是他的,第二不是单独吃,你想从他身上抓毛病,那是绝对抓不到的,因为他四周真的特别的干净,他也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不玩暧昧不玩劈腿,结婚了我就和这么一个女人过,她对得起我,我就对得起她,就这么简单。
    凉凉打断他:“就算不是你的朋友,那你朋友的朋友桌子上总会有女人出现吧,我老公长得这么好,又这么风趣有才华,喜欢你的肯定不只是只有我一个,你打球那些年后面追着你跑的女人女生排成排,我还不得担心的睡不着觉。”凉凉动了动,自己站起来径直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近距离的能闻见他身上的沐浴液的味道,这是她给买的,她当然熟悉,她坐在他大腿上,张猛倒是没有反对,顺手捞了一下她的腰固定着,怕她跌下去:“我怀疑过什么?担心过什么?说起来那是我吃亏,我真的担心都没担心过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还是因为我爱你胜过了这些呢?哪一种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哪怕就是我们分开的那一段,我也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所以你说是提醒,我觉得这话讲的有点瑕疵,苍蝇不叮无缝蛋,那我要是没缝呢,谁能盯上我?”
    小心眼不是不行,小心眼也可以当成是乐趣,但那要看怎么想,她现在想的就是说的这种。
    “王子文他是优秀是出色,在我们医院里特别的了不起,可能算是青年才俊吧,那单看这些,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堆一块的没有任何的改变,我在差喜欢的不是这种,过去不会喜欢现在依旧不会喜欢,欣赏有,但不足以达到你说的那种,我和他称不上是我俩,我和你才是我俩,我们一个家的,你得喜欢我,这样才不枉我付出的,我也喜欢你,哪怕你扔着我不管,我就算是……”凉凉想起来她和乔立冬出的那事儿,想说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舍得让他担惊受怕的,哪怕已经发生过的,揪着张猛的领子,自己开玩笑一般的拎着玩,贝齿咬着下唇,亲了他一下嘴唇,脸上依旧挂着笑:“我这样的,怎么就能让你不放心了呢,你是怀疑我的人还是怀疑我的心、”
    张猛摸着她的手臂,哪一点他都不怀疑,说的在直接一点,他是有点担心,提前打个预防针而已,既然说到这里了,说开了,他信就是了,这事儿是他做的小人了。
    “都不怀疑,都放心。”
    凉凉的手捏着他的脸颊:“那我怎么听着你还是有想法呢,你和我说说被,我听着,我也了解了解,还是你看见谁这样了,听说谁这样了,你希望我和任何一位男性保持距离,你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就应。”
    她轻拍着,这是属于夫妻之间的小玩笑而已,张猛也不至于恼。
    “你应该明白一个优秀的男人,有足够吸引别人的本钱。”
    “那被吸引的人里面就一定得有我?”自己算了算,这些日子确实见王子文的次数比较多,她也没想到,那次数少了也不可能,因为在同一个医院,她心里也没有鬼,没有避开,怎么可能碰不上,手指扯扯他的唇,又亲了一口:“见面的次数最近是有点多,不过没出苏洛这事儿可能还能减少一点,我做的我就敢承认。”
    张猛叹气,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了,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讲什么?
    心思一过,对着她也只能是笑脸。
    “那我给你道个歉。”
    真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要是徐凉凉特别委屈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生气,张猛这口气肯定不会吐出去的这么快,中午看见确实有点不爽,现在看着这张小脸呢,他想,这就是自己的老婆,她能当好张猛老婆的角色,以前她做的也不差,她远远比自己想的更加的圆滑,聪明懂事。
    “我接受。”凉凉挪了挪,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没长那种脸。”
    张猛看着她睫毛眨啊眨的,突然就明白了她说的是哪种脸,无声的笑了出来,好好好,你没长,是我长了,我错,我小心眼了。
    “那我以后再也不和他讲话了?我就是舍不得我的资料。”凉凉道。
    真的是舍不得那些资料,而且确实这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就是朋友而已。
    王子文现在对她,徐凉凉敢说,绝对他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想法。
    张猛连看了她好几眼,这还没完了,我不是道歉了,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崇拜也好,尊敬也罢,有个度就得了。
    “我不管,别弄的好像我干涉你的自由似的,这个家不存在这种说法,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
    “敬你。”
    张猛的杯子和她的碰在一起,一瓶啤酒他们两个人喝,愣是还剩了多半杯,沟通成功,凉凉进去洗澡,说是洗完澡出来陪他,能怎么陪?到了睡觉的时间,张猛刚想摆手,自己又一笑,摇着头。
    他趴在床上,徐凉凉给他揉背,她是医生自己多少也学过,手的力道是差了些,但心意就顶了,张猛闭着眼睛。
    大董晚上回来的很晚,家里老人休息的早,几乎天天八点就准时歇着了,苏洛想要在客厅看个电视也怕吵到公婆,只能回房间玩电脑和手机,大董推门进来。
    “回来了。”
    大董觉得浑身都累,医院医院忙,家里家里累,老婆这现在不能碰凉的,也不能累到,但是回家侍候老婆,他是真的侍候不起,自己都累的和一条狗似的,脱了袜子扔在地上,然后想起来什么又捡了起来,还得自己给洗了。
    没她的时候是都是自己洗的,但现在不是有她了,过了这么久,生活都已经被苏洛给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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