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雪时当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牙关打颤,却问了一句:“怎么试?”
    霎时血气上涌,眼前天旋地转,闻五只觉得要流出两管鼻血来。
    “无邪,你个妖精……”
    ☆、第二十六回   殊途
    怎么试?
    渡雪时问得天真无辜,闻五却被点着了火。
    竹色青衫因为拉扯略显凌乱,衣襟半解,露出一截无瑕如玉的肌肤,面色绯红,薄唇开开合合。丝丝媚态皆无一遗漏地落在闻五的眼里,闻五呼气带喘,再也按耐不住。
    闻五俯身咬上了渡雪时的嘴唇,一手拉开衣带,另只手直接探进去,紧贴细致微凉的肌肤。
    不消片刻,渡雪时的青衫已褪落到地上,长发散开柔顺地搭在肩膀,映衬着肌肤越加苍白。
    闻五啃上刀削似的肩头,留下噬咬的红痕,手指却顺着颈脖缓缓下移,摸到渡雪时的胸前,重重掐了一记。
    “唔……”
    渡雪时疼得轻声喘息,如死灰般寂灭的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红润的嘴唇张开,轻喃出四个字:
    “只这一回。”
    靡靡之音,黯然销魂。
    闻五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眼睛,话锋一转,问:“渡景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渡雪时似是失了魂魄,无知无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合上眼睛,像是累极了。
    ……
    鬼节,渡景的坟前依旧只有两柱香,是宣于唯风与明山的。
    至于渡雪时,他只敢远远地站着,执一壶浊酒醉己身,年年如此。
    ……应是身负杀父弑师的罪虐,无颜前行。
    顾家大宅
    宣于唯风亲自上门,说是案子已经了结了。
    “锦城薛家想攀上将军府的高枝,就设计了这桩闹鬼案,让你觉得宅子是鬼宅不吉利,好低价卖出去,薛家再接手。小桃应该是路过,被鬼声吓到,逃跑时不慎掉入井中的。”
    顾思明跳脚:“贼薛瑞,敢算计到顾家头上!——可是前几天我已经把宅子卖给薛家了,宣于大人可有办法再拿回来?”
    又是懊悔又是气愤
    小敏正在啃苹果,闻言,立即扭头看苏瑛,顾思明心里一咯噔,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敏说:“苏大哥,顾老爷不是说卖宅子送你花吗?可是他现在后悔了,想收回宅子,不送你花儿了。”
    顾思明大受惊吓:“没有没有!苏兄,我只是气不过被薛家算计,花,还是要送的。”
    苏瑛回以一笑,笑容轻轻柔柔十分恬淡:“顾老爷无需解释。‘买卖楼’受您的恩惠良多,苏某替闻五、小敏谢过,往后顾家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顾老爷尽管到买卖楼找我。”
    说罢,拉起小敏的手,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
    顾思明当头一棒,只觉得这阵子付出的劳力心血全部白费,悲从中来,竟迁怒宣于唯风:
    “都怪你——案子结了就结了,来我家说这些做什么?晦气!走走走!”
    宣于唯风只当看了一出热闹,竟也不生气,让走就走了。
    天元街上有一家糖果铺子,每天都围满了小孩子。
    宣于唯风顶着众多异样的目光艰难地挤进去,站在一群矮孩子里,耳朵尖儿泛红,嗓子也压得极低:“莫大娘,来两罐子糖。”
    莫大娘惊奇:“往常都是明大人来的,今儿换成宣于大人了?”
    宣于唯风没有明山脸皮厚,拿了糖就走,丝毫不想多待。
    走了一会儿,在一家蜜饯铺子前停脚,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侧走过一个青衫木屐的青年。
    宣于唯风有一刹那的恍惚,蓦然回头,目光如钩子紧紧锁住青年的背影。
    青年似有所察,撑着墨绿的纸伞回头,正是渡雪时。
    视线相撞,仅一瞬间,又同时移开,一个仓皇无措,一个羞愧难当。
    缕缕清风,白絮皑皑。
    仅隔几丈远的距离,却似乎看不清对方的脸。
    宣于唯风道:
    “我从未怪过你”
    犹如叹息,丝丝缕缕随风而逝。
    邻近晌午,天元街上行人渐多。
    宣于唯风混在人群中走动,脚步渐缓,擦着渡雪时的肩膀,送出一罐子糖果,装作不在意地说:“十三的,给你一份。”
    纸伞微微一颤,掩在纸伞下的面容变得雪白,只能看见渡雪时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太轻了。
    宣于唯风收回视线,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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