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沈缘福在河边透过河水看到一块花纹美腻的石头,遂让陆景之去捡过来。
    有洁癖的陆景之:等会儿我让平墨下去捡。
    沈缘福: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想起那块沾满泥灰的石头,陆景之老脸一红。
    ☆、深夜回府
    钟凝自听到外头喊着东桥塌了的时候就懵了,儿子还在外头,往常中秋逛灯会可不就是往那一带去?
    当下整个人就失了主心骨,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要往外头去寻儿子。
    林正弘急在心里,可越是这关头越是要冷静。
    好歹总算拦住了钟凝,自个儿带着家里的下人一瘸一拐地出去寻儿子了。让钟凝在家等着,说不得儿子没有往东桥去,先回家来了。
    钟凝自丈夫走后便立在门边探头打听消息,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没有第一眼看到儿子回来。谁家有人刚从东桥那里回来走进巷子,钟凝便问上几句那里的情况如何。
    知道外头那般乱,钟凝心里越想越急,眼泪就在眼眶子里打转,硬是不敢落下来。
    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丈夫腿脚又不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自己怎么活。
    直到沈缘福一副狼狈相地出现在巷子口,钟凝的注意力这才被移开了,生怕是自己一路照顾大的小主子受了什么欺侮,这时候自己可是小主子的依靠,自己可不能倒下。
    沈缘福的手一直被钟凝捏在手里,这才发现沈缘福才发现钟凝姑姑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姑姑别急,大哥三哥还有彤彤都在东桥附近,爹爹肯定派了人去东桥寻的,咱们沈家的小厮都是认识弘叔的,现在传了消息去家里让他们一起留意留意弘叔和小宝,人多总能快些找到。”
    钟凝听了这一番话又是鼻头一酸,不过也是这个理,人多总归力量大些,进了房门取了些银钱便去了巷尾寻陈大娘家的小子,让他帮忙跑一趟腿。
    钟凝一走,沈缘福便觉得屋里空旷得很,心塞塞的。
    钟凝姑姑与弘叔这么多年了才走到一起,弘叔为了姑姑连腿都废了,若小宝或者弘叔中任何一个真出了事,怕是姑姑承受不住。
    又想到家里头不知情况如何,两个哥哥和侄女儿不知到没到家,爹娘在家里定是坐立难安。
    这些年的种种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猛然间身边真真切切碰上这种能威胁到生命的意外,沈缘福一时有些不真实感,总觉得像在梦里似的。
    沈缘福越想越慌,凳子上像是有针扎着坐立难安,便索性起来走走。
    突然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沈缘福转头,大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
    家人一个没见到,却见一个陌生女子立在堂屋里,当下急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门。
    “你是谁,在我家做什么!我爹娘呢?爹!娘!你们在哪!”边喊着还跑到院角里拾起了一把竖在墙上的扫把,扫帚头对着沈缘福的方向,将扫帚挡在了自己前面,
    小鬼头五六岁的年纪,身量不大,嗓门倒是嘹亮得很,一开口吓了沈缘福一跳。
    “你是小宝吧?”沈缘福看着这孩子的年龄倒是正好和小宝对得上,想来是钟凝姑姑和弘叔的儿子林纳轩没错。
    看小鬼头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沈缘福忙解释道:“你娘去巷尾陈大娘家了,你爹出去找你了,我不是坏人,真的!”
    林纳轩依然一脸戒备地和沈缘福对峙,爹娘说过,坏人总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你进来先坐下等等,马上你娘就回来了。”沈缘福觉得好笑,这小鬼头油盐不进,压根不信自己说的话。
    话音刚落,大门都被推开少许,一抹水蓝色裙摆率先进去宅门。
    林纳轩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娘亲的衣裙。
    “娘!”
    还未等钟凝一脚踏进房门,林纳轩把手里的扫把随手一扔,便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钟凝。
    钟凝乍听见儿子的声音,先是心头一揪,待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了这才舒了口气。
    钟凝抱得太紧,林纳轩不舒服地挣扎了下,拉着娘亲的衣角指了指站在堂屋门口望着这边的沈缘福。
    “娘亲,咱家屋里有个不认识的小姐姐。”
    钟凝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子。
    “别胡说,这是咱们府里的大姑娘,快去给姑娘请安。”
    沈缘福自然是拦下来了,不说这小宝才五六岁,就是看在钟凝姑姑的份上也是,自己心里头对钟凝姑姑可是几乎当成家人来对待的。
    小宝机灵又玩心重,玩起来一套接一套的花样百出,不一会儿就和沈缘福熟稔起来。有了个孩子活络气氛,两人阴郁的心情也散了不少。
    等了没多久林正弘就回来了,原来是在东街寻人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关系颇好的邻里,说方才来时看到小宝往家里去了,林正弘又急匆匆往家里跑来。
    此时天色已到亥时,夫妇两人想留沈缘福住一晚,明日再回去,不忍心沈缘福深更半夜还得一路颠簸劳累。
    沈缘福深知自己不回去爹娘定是一夜睡不踏实,况且也不知两个哥哥和彤彤的情况,便要了马车准备让宅子里的那个婆子送自己回去,方才小宝说过,那婆子是会赶马车的。
    林正弘夫妇哪里能放心,最后便是林正弘赶车,钟凝和小宝陪着沈缘福坐在车里,一起回了沈府。林正弘夫妇在沈家也是有屋子的,只是外头另有了宅子不常去住而已。
    半途遇上了沈钱派去接女儿的马车,马车里琉璃翡翠都来了。换了马车,沈缘福便问起了府里的情况。
    原来大哥和彤彤早就回来了。
    当时沈临风确实是找到了沈元宝和沈彤,沈彤吓坏了,两人便分头行动,沈元宝带着沈彤先回去,沈临风去找沈缘福。
    可当沈元宝安抚好妻女后沈临风依然没有回来,正准备派人去求阙斋看看情况,沈临风却使了银子派人来传话,只说人不见了,也没说是谁。
    沈元宝自然清楚这个人指的是自家小妹,不明说是怕影响女儿家的闺誉,毕竟来传话的可不是家里头的小厮,当即带着几个亲信亲自赶了过去,至今两人依然没有回来
    到了沈家,沈钱夫妇果然急得不行,沈母哭成了泪人,沈钱见不得夫人哭,安慰的话说了好几篓子了就是没有用。
    因着早先钟凝去请了陈大娘家的小子跑过一趟,沈钱得了消息立马差了人把两个儿子寻回来。是以沈缘福刚回到沈府,几乎前后脚的功夫兄弟两个便也回来了。
    折腾了半夜,沈钱夫妇被儿女围着心也放回了肚子,只粗略问了几句,便让人都去睡了,等明日里再说。
    沈缘福回了院子里后好好地泡了澡,洗去了一身疲惫,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方才与三哥没说上几句话,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只知道三哥去找自己时,求阙斋里头自己待的那乐知室门口确实有两人看守。
    可那两人却对三哥甚是客气,起初见到三哥来时还帮着扣门,直到里头没有动静这才慌张起来。
    沈临风看情况不对,一急便直接踹开了门。谁知刚踩进门,地板上也不知是打了蜡还是做了什么手脚,沈临风脚下一滑便摔了一跤。
    不只是地板上,沈临风刚刚站稳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了好几只蛾子,不停地绕着沈临风转悠,要知道沈临风生怕最是厌恶那飞虫蛾子,平常见到便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别说今日这样往自己身上扑了。
    因此沈临风来到窗柩处时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
    沈临风看着系在窗柩的布绳,只当是贼人从窗子口掳走了妹妹,压根没想过那是沈缘福自个儿下去的。
    沈缘福听着疑惑,问了三哥门口守着的那两人是不是得了三哥的命令,看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去,沈临风却矢口否认,说压根儿没有的事。
    周围的几间屋室沈临风也查过了,左右好几间都是空的,可簿子上记得却是有人,这事儿沈临风已经派人去查那几个人的行踪了。
    这整件事儿任凭怎么想都透着古怪,沈缘福思来想去理不顺,却想起了那陆公子。
    那陆公子跳窗进来,那陆公子与自己一起爬窗逃生,那陆公子搂着自己跑了一路,那陆公子向自己求亲……
    沈缘福知道那陆公子不可信,可是想起种种却依然红了脸颊,心怦怦直跳。
    那陆公子是个不可信之人,可是那陆公子的确是救了自己出来啊。
    那陆公子占了自己便宜,可那也是自己伤了人家的缘故啊,而且最后送自己去找钟凝姑姑的时候人家一路都是避嫌的。
    那陆公子自己连个名字都不知晓,这个可以让三哥打听打听,永修县里能找出几个这么仪表堂堂的后生来。
    自己在做什么?
    沈缘福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再给那陆公子找借口,自己是疯了吗!
    沈缘福双手捂住脸颊,企图用手上的温度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越是不让自己想起,可满脑子里陆公子搂着自己的各种画面却越是清晰。
    沈缘福用被子蒙住头,羞恼地卷起了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  嗯,女主就是个贪图安逸享乐的小女子。
    小天使们猜猜男主今晚是怎么过的╮(╯▽╰)╭
    ☆、非她莫属
    夜半三分,万籁俱寂,陆宅位处于永修县城郊,在宅内却听不到一丝虫鸣之声。
    一切仿佛被静止了般,独独有风吹过长廊上时,檐角下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舞姿轻曼,光线忽明忽暗起来,灯笼里蜡烛爆起了烛花,“噗嗤噗嗤”的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死寂。
    忽然一个黑影从廊前一闪而过,脚步轻快,落地无声,还未待人看清便已经消失在了长廊上。
    书房内门窗紧闭,并未点灯。陆景之坐在翘头案后的太师椅上,双眼紧闭,神情放松,手指在翘头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房门被轻轻扣响,陆景之手头动作一顿,收回手将之拢在宽袖之中。
    “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开一关间木门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进门的是一个身着藏青衣衫的男子,个头不高,身量瘦弱,行动间动作却利落。
    那男子对着陆景之行了礼,开口叫了声“公子”。
    陆景之这才睁开了眼,眼神晦涩不明,却透着一股凌厉。。
    “怎么来得这么晚。”
    那男子身体一僵,双手紧紧攥紧成拳,指甲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中途出了点意外,不过都解决了。”
    既然都处理好了,陆景之也不多问,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
    见公子没有说话,那男子松了口气。
    “陆英杰被他老子关在家里,说是三个月不准踏出房门。求阙斋里的那些人都关在雁回山山脚下的庄子里,沈家的人正在查,已经把线索抹干净了,一时半会儿查不到陆英杰的头上,剩下的公子看怎么处置?”
    “留着一口气,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陆景之语气如常,轻抿着唇角,夜色下看不清容貌,却莫名让人心头陡然生寒。
    陆英杰是沈缘福远了不知多少房的表哥。
    陆英杰的父亲陆成当年甚是落魄,三餐不继,饥一餐饱一餐的,眼看就要饿死了,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自个儿有个表妹嫁了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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