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亦还想说什么,被秦彦君一句话堵回来了:“不然你还真以为顾总一句话就能给你要一个角色吗?想得奖的导演都是很有追求的,你也得相信人家的职业道德和业务能力啊。”
    这话说得白青亦没脾气了,只得点头称是,说试镜的时候一定会去看看的。
    秦彦君又说:“青青,你的合约快要到期了吧?我跟同事们正在商量你的新合约。鉴于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什么纠纷,所以会给你相对多的自由,分成比例也会略微提高一点。不过你知道,过去几年因为我的无能,你的发展不是很好,潜能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所以待遇也不会特别好。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现在跟我提,我会酌情加进新合约里的。”说到这里,秦彦君笑了一下,说:“就算你跟顾总结婚了,我也不会给你放水太多的哟!老板娘也要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如果不愿意……就只好回家跟顾总撒娇啦!”
    白青亦笑着挥拳揍了秦彦君一下,说:“撒什么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秦彦君躲闪着说:“对了,公事说完了,接下来要谈谈私事了。我还没问你,你跟顾总进展如何呢。前阵子你不是住进了顾家吗?大顾总脾气怎么样,没有给你气受吧?婆媳关系呢?听说现任顾夫人是顾总的继母,那你岂不是更不好相处了?”
    聊天瞬间进行到闺蜜谈心模式,白青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秦彦君说:“没有,其实顾家人都挺好的,前几天顾井轩——就顾芷寒的弟弟,还来这边跟我吃饭了。”
    秦彦君八卦道:“怎么回事?我听说她们姐弟俩为了家产的事情,斗得挺凶的,怎么她弟弟还跟你吃饭?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秦彦君已经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
    白青亦噗嗤一声笑了,说:“她弟弟还没成年呢,斗什么啊斗。而且顾井轩还是个姐控,每年给他姐姐织围巾你敢信?反正住到顾家之后我才发现,八卦全都不可信!”
    “啊?织围巾?现在这么贤惠的男孩子很少了,顾家家教很开明啊!”秦彦君说:“今年你应该也会有一条吗?毕竟是嫂子。”
    白青亦回想了一下顾井轩的性格,觉得很有可能。于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秦彦君嘿嘿笑,说:“看来你融入得很不错嘛,老板娘这个位置应该能坐稳了。加油!继续努力!”
    “努力什么呀,就努力……努力吃白饭吗?”白青亦哭笑不得。
    “你是不知道,公司里那群人可会编排了,说什么我跟黄宏一路货色,是靠手下艺人卖身才上位的。也不看看他们手下的艺人,顾总瞧不瞧得上。你可是顾总唯一瞧上的,还‘一击必中’地结婚了。说到这个,自从你‘破冰’之后,很多小浪蹄子都盯上顾总了,你可得注意,别被别人插足。”秦彦君语气特别烦躁,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继续说:“你要是真坐稳了老板娘的位置,我就去公司里作威作福,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我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哼!”
    白青亦继续哭笑不得,说:“顾芷寒选贤举能,你不要太过分了……”
    秦彦君说:“你现在已经为顾总说话了……呜呜呜……连给我当靠山都不愿意,我好伤心呜呜呜……”
    白青亦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清,低声说:“没有多长时间了……”
    顾芷寒对自己没有感情,提拔秦彦君纯粹是因为对方能力卓越。白青亦心知肚明,自己完全没有给对方当靠山的机会。
    更何况,再过不久就要离婚了吧。白青亦想。
    秦彦君没听清这句话,问道:“啊?你说什么?什么时间”
    白青亦飞快驱赶负面情绪,打起精神来,说:“对了,苗湘媚现在签圣美了吗?谁当她经纪人啊?”
    秦彦君诧异道:“苗湘媚要签圣美?!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白青亦这才惊觉自己失言。
    苗湘媚可能签约圣美的事情,还是因为刚结婚时晨跑,听顾芷寒和苗湘媚聊天知道的。转眼一个月过去,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谈妥了,不然苗湘媚为什么肯给自己这样一个走后门的机会呢?
    何况那天吃饭的时候,苗湘媚和顾芷寒相处非常和谐,一点儿也没有生意谈崩了的尴尬。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就不可能再收回去。白青亦只好对秦彦君解释:“我听顾芷寒说的,她好像一直在争取苗湘媚,想签苗湘媚。”
    秦彦君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说:“苗湘媚现在没有公司,调性也跟圣美很符合,签进来倒是很好的选择……只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顾总有另外的安排吗?你还有什么内幕吗?”
    白青亦摊手装傻,说:“我就随便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但白青亦知道更多的事情。她知道顾芷寒为了拉拢苗湘媚,甚至给苗湘媚买了一套房子,就在顾芷寒原来的小区。
    这一刻,秦彦君说的两句话莫名在她耳边飘荡起来。
    你可得小心点,别被别人插足。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顾总有另外的安排吗?
    另外的安排……金屋藏娇?
    这个念头一出来,白青亦自个儿反而笑出来了。以顾芷寒的性格,怎么可能想这些儿女私情,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把圣美娱乐做大做强吧。
    白青亦不由自主地想象,顾芷寒和苗湘媚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觉得,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很配。能力强,有理想有追求,有坚持。
    不像她自己,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末流艺人。
    心底泛出微微的酸涩。
    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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