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是这次误打误撞的选择对了方向?如果她小日子都可以勾引到沈大人,那以后岂不是会飞?
    她觉得自己酥麻的嘎嘣脆了,仿佛身上已经按上了小翅膀,扑棱扑棱的就要飞起来了。
    ……
    后面杏花红雨,梨花白雪,宁泽虽然有些羞,但是还好……尚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至少这遭是她在“轻薄”沈大人了。
    又因她觉得今日对沈大人有愧,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很是予取予求。
    最终沈大人好像也不怎么乐意,但还是夸了她句:“朱色趁意。”
    然而她却不好受!手酸的很,胸前也被蹂 | 躏的有些疼。
    而且沈大人如此丰姿,她看得到,却吃不着,经此一遭沈大人在她心里已经像颗红梅似的了,落花一旦有意,流水一朝飘香,谁能忍得住?
    望梅止渴真的是特别过分的事儿,她最后闷在被子中气的肚子都痛了,葵水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选了今日!
    好在沈大人还记得安抚她,对她轻挑慢捻了一番,然而她还是觉得好烦,忍不住躺平了,锤了自己胸口两下疏解郁气,却又惹来一阵笑声。
    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拢被坐起来问道:“大人,宁王那边如何了,你可把陛下劝回来了?”
    沈大人刚洗漱完回来,听她这么问脚步顿了顿,似乎是觉得她刚平添了一段羞,不应该这么快就平复?
    宁泽又爬下床,将那味“九枝蝉”递给他,表示自己不是色令智昏的人,重要的事该记得的还是悉数记得的。
    沈霑眉毛微皱,他让丫头灌了个汤婆子递给她,才道:“我是去怂恿皇帝南下而后东巡,为何要劝他回京?”
    宁泽有些愕然,她原以为……不过自古以来在争权夺利这件事上就不能以简单的阴谋阳谋而论。
    沈大人已经平躺下来,带着湿气和凉意,闭上眼睛说:“骗你呢,皇帝已经回京了,宁王之乱只用七日便平息了。”
    他已经准备放弃皇帝这颗棋子了,何必再让他祸害别人。
    宁泽气的真的要抓耳挠腮了,她刚替这位大人找到借口!她要不是身体不舒服,一定长腿一勾跨上去锤他胸口。
    她算是明白了,她在沈大人面前就只能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明明内里都老的要掉牙了,面对他却永远像棵常青树,成熟不起来。
    因为小日子的缘故,或者也是沈大人回来了的关系,大白日的,她睡的都比晚上沉一些。
    醒过来时,花影微敬,院字沉沉,方当日午,而沈大人已不知去向。
    只余竹制熏笼里传来噗噗之声,水汽袅袅而上。
    她这边一有动静,丫头们便捧着盥洗用品一拥而入,她坐起来问道:“大人去了何处?”
    采平回道:“大人巳时便回了前面石榴院。”
    宁泽便点了点头,就说春梦来不了这么真实,她果然是如愿轻薄了沈大人一遭。
    她又看向屋中这七八个丫头,盯着香柳道:“今日我房中发生的事,若是传到老夫人耳中,我不过是遭受一顿训斥,而你们,我定然会将你们发卖出去,知道了吗?”
    她平时多是自顾不暇,甚少这样板起脸训人,即便是色厉内荏,大家也都生了些怯意,尤其香柳曾经告密过,垂首跪了下来。
    说完这些才洗漱整理起来。
    不多时她让人挖的那些小竹笋变化了十多种样貌摆上了桌,她让人装进食盒中,刚放好便有丫鬟挑了珠帘进来禀道:“夫人,张神医捧了个酒坛子过来了。”
    宁泽出来时,张惟正被陈大岭拦着,正作出一副抬头望天,无限惆怅的样子。
    待余光看到宁泽站到廊下了,他才将酒坛子往陈大岭怀中一推,道:“快,给我打酒去!”
    陈大岭看向宁泽,见她点头才接过酒坛子,放了人。
    张惟看见宁泽有些无地自容了,他往日过来只为了好酒,今日却不是了,他围着竹林踱步半天,才坐定无奈叹气道:“真不知道我当年是疏通了哪根筋脉才制成如此奇药,自作孽啊,自作孽。”
    宁泽听的一怔,之后便让丫头摆了几个菜放在石桌上。
    张惟说到这里很是生气,坐下来,抱着酒坛子生吞了两口,才道:“人之所以这般鲜活,不止是女娲造人时给了活络的关节,还有通身的热血,若是血凉了,不僵化都属难得了……你没有觉得沈大人体温比常人低许多吗?”
    宁泽默然,她自然知道,也想过沈大人大约是因为中毒的关系才会如此。
    张惟又叹口气说:“我真是命途多舛了,等我死后你千万要信守承诺,每年清明时节去我坟前洒上一壶陈酿。”
    张惟觉得宁泽听了这话一定要骂他泼皮无赖的,医术这个东西应该随着年龄越来越精湛才对,然而他却有些英雄气短,美人迟暮之感。
    关于此事宁泽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张惟说这般丧气话,还是气的不行,却定了定心神说:“事无恒常,神医尽力便是。”
    说完在张惟将手中酒坛子放下,准备夹菜的时候,扫落了一桌酒菜!
    酒香扑鼻,却洒了满地,张惟捶胸顿足,有些难受。
    第80章 圣旨
    一个时辰前。
    沈霑也睡了一会, 醒过来的时候,宁泽睡得正熟,薄被被她扯了下来, 褻衣也有些散乱,他给她整理了下, 却听到呵呵的轻笑声。
    他以为她醒了过来,谁知她还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笑完脸上又恢复了恬淡安静的表情。
    她手里还抱着个汤婆子放在肚子上,不过都已经凉了, 他伸手给她取了出来。
    他有些可惜,他身体常年阴凉,不然他倒是不介意给她暖一暖肚子。
    宁泽翻了个身,带起头发抚到了嘴边,他又抬手给她摘了下去。
    许是日头升起来的缘故, 天有些热了,宁泽又扒开了她自己的衣服,重又露出些春光,沈霑这次定睛看了看,其上有些紫青的痕迹。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乐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不知轻重”,他心里觉得很愉悦,活了两世遇到点克制不住的事也挺难得。
    他去旁边博古架上取了药,慢慢揉在上面, 宁泽又笑了笑,还“唔”了声。
    他又给她拢好衣衫,让丫头换了稍微薄些的被子上来,又折腾了一番给她盖好,她还是睡得死死的。
    他心里叹息一声,宁泽是应该是全然信任他的,信任到大约他把她卖了,卖身契拿到她面前了,她才知道他卖了她。
    他这样想的时候,宁泽又嘴角含笑,呓语了一声“大人”。
    叫完,小小的鹅蛋脸上浮现满足的表情,又紧紧抱了抱被子,好像是抱住了他一样。
    瓷白的脸蛋,朱唇,一排黑翘的睫毛,虽然不是倾城绝色,但自有其动人处,这样的样貌上辈子却屡屡被人辜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他有些好奇宁泽上辈子同那些人之间的纠葛了,她倘若用点心,能有谁完全不为所动吗?
    想到这里,沈霑突然起身走到窗前,心里有些小火苗烧起来,有些生气,觉得那些纠葛还是完全不知道的好。
    回过身,沈霑想了想,抓过宁泽的手,展开,照着她的手心打了一下,她“哎呦”一声,眉头皱了皱,睫毛颤了颤,还是没醒过来。
    沈霑失笑,觉得她还是醒过来比较有趣,又有些感叹,宁泽活了两辈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努力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她,觉得这个姑娘今生幸好是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用再去努力。
    窗户被吹开了些,他又给她关好窗,这才走了。
    石榴院今日迎来了一位等了许久的客人,这人长得很结实,面貌憨厚,虽然不是俊俏的样貌,但也生的十分齐整。
    吴青石迎了上去,拱手道:“孟小将军,这真是稀客了,您怎么过来了?”
    孟峙挑了挑眉,看了看眼前嬉皮笑脸的人,眼前这人他不认识,对于这种熟络的招呼他有些不自在,问道:“你认识我?”
    莫说朝中文武百官,便是市井中的奇人异士在石榴院的书房中都能翻找到画像。
    吴青石不应他这茬,转而道:“我们大人过一会儿才能过来,孟小将军先随我过来。”
    说着话引他进了石榴院,孟峙只在幼时来过魏国公府,那时候魏国公府还未扩建,虽然也是一等一的勋贵气象,却不如现在处处透着精巧细致,这种仿唐式园林,绿树红花并小桥流水曲折的让他心里升起许多拘谨来。
    他被吴青石带进了西次间,里面有着淡淡的香气,高台上依次放着样式不一的花瓶,小檀几上摆着栩栩如生的木雕,地面光洁,再里面铺着金线织就的绒毯,他不由得板直的坐在桌前,桌上的茶也不喝。
    孟峙自幼长在边陲,虽然他爹孟志青孟老将军被册封了将军,却还是一直以家臣自居,一辈子都把自己当成平阳王府的下臣。
    他的母亲是平阳王妃孟汝真的庶妹,李暄对他虽好,终究在身份上他比他要低上许多。
    他和李暄都是九岁那年入京的,那时是大长公主下令让所有藩王世子入京,做皇帝的陪读。
    李暄幼时……孟峙想到这里,见四下只有两个小厮垂手立在门前,这才抬手拿了茶,咕隆咕隆喝了。
    见还没有人过来,他又陷入沉思中……
    李暄幼时不像现在,那个时候的他没有逐鹿天下的心思,为人谦和仁厚。
    徐呈比他们小几岁,最是淘气,经常毁了他的作业,每次先生问时他明明知道是徐呈搞的鬼,却从未说过,只一次次的认罚。
    也正因为这个,有次他被罚站时,被大儒宋野看上了。
    他们多是由宣德候也就是当年的太子太傅陈豫来教导的,其余的课业都是由其他的大学士来教,宋野只是偶尔出现在学堂。
    那次宋野是边和陈候说话,边往外走,风吹走了李暄被扯烂的试卷,他慌忙跑上去追,撞到了宋野。
    宋野扶起了李暄,也捡起了飞到脚边的半张试卷,看了两眼,似乎是有些吃惊,又从他手中拿过另外半张,看了一会,又问了李暄几句话,李暄对答如流,从那时起他便成了宋野的学生。
    另外宋野还有一个女学生,就是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沈宜鸢。
    李暄跟着宋野学习,不用再做皇帝的陪读,他也一块跟着过去了,每次沈宜鸢做了什么东西都是一式三份,宋野一份,李暄一份,他一份。
    从来没有一次忽视过他,也是第一次他和李暄同时出现,别人的目光同时停留在两个人身上,而不是只关注李暄一个。
    ……
    吴青石进来的时候,见孟峙手拿着茶杯,似乎是在出神。
    他轻咳了声,才走进来,将两只竹筒放在桌上道:“大人这就过来了,孟小将军先看看这个。”
    他知道其中一定有诈,但是若论斗心眼,莫说沈霑,便是徐呈他都斗不过,便放下茶杯依言打开了。
    随着黄绢一点点露出来,孟峙的背后也冒起了冷汗,竹筒里面躺着的是两张圣旨。
    孟峙手颤了颤,这种物事也能随便出现在大臣的家里吗?他若去告发,他刚一想,对面吴青石就轻轻笑了一声,替他展开了,说道:“孟小将军看看吧。”
    这是两道赐婚的圣旨,一道将沈宜鸢赐婚给李暄;一道是赐婚给他,都写好了,朱批也盖上了。
    孟峙的眼神黯了黯,吴青石又笑说:“明日就会有赐婚的圣旨下来了,孟小将军早做决断啊。”
    这时有下人打起了垂地挂着贝壳的珠帘子,他要见得人才姗姗来迟。
    来人穿着赤罗色的五毒纹织金缎,头戴麒麟冠,迎光泛起泠泠之色。
    孟峙原以为自己见到沈霑能够做出一副安然自在的样子同他坐谈,然而此刻他却有些焦躁。
    他和李暄这些日子都在找沈宜鸢,然而她现在却下落不明,他打听了一翻,并未能打听到确切的消息。
    沈霑一进来吴青石便起身迎他,却见他看着孟峙好一会也不动,他轻轻叫了声:“大人”。
    沈霑也不落座,只是走到旁边看了看那两道圣旨说:“孟小将军,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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