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听到我的嘱咐,快步跑到了铁兵佣身后躲藏了起来。
    我和斗鸡眼都是顺时针爬行,手中用力,轻而易举的就转动了山形枢纽,在我们各自爬到玉石台对角线尽头的时候,枢纽到了底,随后只听咔嚓一声,棺椁上面的铁卡子全部开启。
    随后棺椁顶部的日月图案收缩,从里面飞出了如如飞蝗一般的铁羽箭自下而上射入了墓顶石壁之内。紧跟着是棺椁四个方向分别射出了无数的飞针。
    我和斗鸡眼脸上都冒出了冷汗,心道这暗器太过于歹毒,足足能灭了整个盗墓团伙。
    假设一个未曾防备有此机关的盗墓团伙,里面的其中一人站在棺椁顶部开启机关,那剩下的人基本在贪财或者好奇或者在即将开棺取宝的激动心情之下,定然会围在棺椁周围等待,枢纽一旦被打开,开启机关的人绝对躲避不了飞羽箭的攻击,就算他武艺高强侥幸空翻躲过自下而上的攻击,那么空翻落地的时候,必然会被棺椁四周射出的飞针击中,自然难逃一死的下场,而那些围在棺椁周围的人,如此近距离自然是躲避不了飞针的攻击,也是死路一条。
    待飞箭飞针射完五分钟后,我和斗鸡眼才擦了脸上的一把冷汗站起了身,斗鸡眼站起身对我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你,我这条小命算交待在这里了,我欠你一条命。
    我没有说话,指了指棺椁盖,他点点头走到我身边,然后我们两人开始合力推棺椁盖,这个类似实心铁盖的棺椁盖有数百斤,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一丝缝隙。随后我们将螺纹钢管深入棺椁内部,才终于将棺椁盖撬到了一边。
    棺椁盖落地,发出巨大声响并将玉石台砸出了裂痕,随后我听到被我拴在铁制镇墓佣身上的那只血狗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似乎对我们的行为表示表示坚决的抗议和不满。
    棺椁是套于棺材外的大棺,在棺椁的里面有一具乌黑发亮的棺材,似是阴沉木材质,在棺材的表面横竖交叉有着许多红色的条纹。
    我们撬开的铁质棺椁,比里面的棺材大了数倍有余,里面空间很大,我、庄羽和斗鸡眼全部爬进了棺椁内部,棺椁内部表面并没有暗孔,似乎那些暗器是存于棺椁内部。
    斗鸡眼进入棺椁,举起铁锤就要去砸棺材,被庄羽一把夺下,叫道,等等,你如此鲁莽是不想要命了吗?
    我说斗鸡眼行事虽然鲁莽,砸棺材损坏前人睡觉的床,肯定是不好的一件事,但也不足以致命,难道死人的阴魂不散会缠着斗鸡眼然后天天跟他一块睡?
    庄羽指了指棺材表面的红色横竖条纹说道,棺材里面的正主很有可能还活着呢。
    我和斗鸡眼一听,顿时吃惊不小,死了上千年的人还活着,那会是什么玩意?千年粽子?
    我说,难道周宣在死之前也服下了黄河血匣子里面的不死龙血?
    庄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脸凝重盯着棺材上红色条线说道,这红色横线和竖线交叉的形成的田字格,似乎是用墨斗制作而成,叫做镇尸格,传说是古时道士用来封印僵尸的。如果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死人,没有必要在棺材表面弄上这古怪的镇尸田字格,这充分说明,棺材里的东西,在下葬之前必然还活着。
    斗鸡眼斜眼看了庄羽一眼,然后转过头对我说,庄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说是真是假不晓得,但是墨斗此物乃鲁班发明,鲁班被奉为木匠的祖师爷,而且棺材又都是木匠制作而成,由此可能产生了墨线可以封印僵尸的说法。
    我话音刚落,棺材内部传来了一阵抓挠的声音,我们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脑门上流下冷汗来。
    看来庄羽所说非虚,棺材里面的家伙竟然真的还活着。
    如果棺材里躺着的是周宣,此人在千多年前就法力高强,如果真开棺寻找那《解梦书》,里面的千年不死僵尸定然会跑出来,而我们几人没有信心能斗得过它。
    我们面临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烧香拜棺道声叨扰,立马撤人。一个是横下心来打开棺材,斗败里面的不死活物,拿走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是第二个选择太过于危险,我们很有可能因此折在这古墓中……
    第二十章 赤甲新娘
    有句俗话叫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是这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到彻底的失败是不会死心的。
    我们一行几人千辛万苦,死里逃生来到主墓室,如果不让我们开棺,那还不如杀了我们。虽然我们知道有危险,但开棺这件事必须要去做。
    我被噩梦纠缠就指望墓主人身怀的一本《解梦书》,而庄羽因梦获病,如果不得到这本书,到最后也是死路一条,打开棺材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棺材一定要开,但怎么开是个问题,开了之后如何对付里面的不死怪物,又是一个问题。
    前一个问题很好解决,因为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但对付里面蹦出来的不死怪物,我就没什么信心了。
    斗鸡眼在一旁掏出一个小米馒头,说道“都说僵尸怕糯米和黑驴蹄子,此次下墓疏忽了,没有带,却不知我的小米馒头好使不?”
    我说道,糯米和黑驴蹄子能制服僵尸,根本没有出处,或许是以张天师五斗米教以及张果老骑得那头驴为根源附会出来的,做不得准,你手中的小米馒头喂个狗还可以,对付僵尸就如同那男子汉做了变性手术,没个吊用了。
    斗鸡眼扔了小米馒头,抽出土枪,瞄准棺材,说道,我就不信我一枪打不死他。
    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看过生化危机就知道了,那些变异的玩意除非一枪将其轰成粉末,不然是很难对付的。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当初李家庄村民服用黄河匣子不死血之后,被老村长一把火烧了村子的事情,然后对庄羽说道,点好火把,咱们准备用火对付里面的家伙。
    话音刚落,我们再一次听到棺材里面传来抓挠声,这次比上一次声音更为尖利和强烈,似乎是里面的东西对我们在外面打扰它休息极为不满意。
    我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发现整个棺材竟然没有棺材钉,没有棺材钉而里面的活物竟然跑不出来,难道真的是棺材盖子上面那些镇尸田字格的作用吗?这着实令人匪疑所思!
    此时庄羽和斗鸡眼已经点好了火把,我对他们挥挥手说道,你们先藏进镇墓兵佣堆里,两人听后一溜小跑,跑进了镇墓佣堆里。
    棺材里面的抓挠声越来越紧,我后背已经湿了一片,心里也是如同老鼠抓挠一般七上八下的紧张,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横下心去开棺。
    我肯定不会傻了吧唧的直接去开启棺材,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主动去做炮灰。
    我小手乱抖,先是在棺材盖上钉了一根钢钉,然后将登山索拴在了上面,随后慌忙爬出棺椁,扯着绳子,撒丫子就跑到墓室一侧,然后叫道:“我准备开棺了,大家注意藏好身形,别被里面那不死怪物发现了,咱们要做好打伏击打游击的准备……”
    说完这话,我用力一扯,那棺材盖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开了,由于棺椁很高大,我们还看不见正主,只能通过倒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来推测里面的活物直挺挺的慢慢起身。
    趁着棺材里的不死妖怪还没发现我,便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躲到了镇墓佣的身后,心里虽然害怕至极,但是还忍不住好奇,探出脑袋向外观察。
    棺材里的不死妖怪立起了身子,背对着我,看不清她的容颜,整个身子发出一股令人惊悚的气息。
    更为诡异的是,这个不死妖物全身穿着大红袍,头戴凤冠,竟然作新娘子一般的打扮。
    随后就见她凌空飞跃,跳出了棺椁,身上衣服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看情形身上衣服竟然是铁甲,只不过疑似用朱砂涂染,于是变成了红色服饰,活脱脱就是千年不死的铁甲女尸。
    我心道,此前白龙湾高先蒙爷爷曾对我们说过,那个巫婆莲和周宣临死大决斗,双双奄奄一息,互诉衷肠,难道是周宣临死之前心下有愧疚,便于巫婆莲成亲了?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巫婆莲是服用过黄河血匣子里面的不死液体的,那么周宣在临死前怕这个妖物祸害人间,于是就将其封印了?
    真实情况怎么样,不得而知,但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庄羽和斗鸡眼,只见他们两人都瞪大眼睛,持火把的手有点哆嗦,使得火光摇曳不止,如风中风铃般摇摆。
    那不死妖怪转过脸,向我们藏身之处看来。
    那张脸蒙着黑纱,两只眼睛呈血红色,三块似鳞片的红斑状物覆盖了她整个额头。
    就见不死巫婆莲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向我们的方向吐了一口阴气。
    顿时一股阴风凭空而起,扑面而来,我们离得很远竟然受到波及,庄羽和斗鸡眼手中的火把竟然灭了。
    一股惊悚的气息弥漫开来,我手臂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见她面目怪异,我不免骇然,心道,这家伙一定是千年不死的巫婆莲了,此人在黄河底发现的血匣子,里面难道真是不死龙血?不然她脸上怎么长出鳞片红斑?却不知周宣是不是和她躺在同一具棺木里?
    转念一想又不对,古时候合葬一般是双具棺材,葬于同一墓穴,正是所谓的同穴异棺,而非睡在一个棺材里,莫非此地乃巫婆莲墓穴?周宣的葬地不在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周宣搞的血祭仪式是为了复活巫婆莲吗?巫婆莲服下了不死龙血,就已经变成不死怪物了,又如何谈的上复活?莫非里面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哗啦啦的弄水声,循声看去,只见巫婆莲背对着我们摘下了凤冠,竟然以血池为镜子,梳起头发来。
    只见她伸出长有长长指甲的右手深入血池,撩起血水,如同打啫喱水一般,梳弄着秀发。
    血水顺着巫婆莲的头发上流下来,滴滴答答的复又掉入血池,发出让人感到窒息的声响。
    我们几人大气不敢出,悄悄的走到了一起,然后我指了指地上的张含充,然后指了指外面,意思是抓紧离开吧,这玩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庄羽咬紧牙关,虽然不死心,但却也知道眼前不死巫婆莲极难应付,而且这次下墓本身就是一次试探性行为,只不过误打误撞进入了主墓室,我们的枪火大炮准备不足,即然知道了里面又这么一个东西,下一次来的话自然更有把握。
    斗鸡眼正要弯腰去抗地上的张含充,然后他看见后者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在昏暗的壁灯光芒中,我看到了倒映在张含充眼中的影子,那是一个立于镇墓兵佣身上的新娘形象,这巫婆莲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们身后。
    啪嗒一声,一滴血水滴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全身仿佛在一瞬间硬化,整个人僵直了,一动也动不了。
    斗鸡眼眼神不大好使,说道,含充兄弟,你别出声,我将你悄悄抗出去,这次如果观音菩萨保佑让我们逃出生天,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来了。
    话音未落,身后阴风顿起,巫婆莲凌空而下,向斗鸡眼抓去,我那个时候跟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法似的,真的是动不了拉,而庄羽则是满眼惊恐的看着巫婆莲的脸,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所以斗鸡眼就倒霉了,一下子就被巫婆莲抓了起来。
    斗鸡眼顿时大喊救命,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汗毛和头发都炸起来了。
    只见巫婆莲在空中一挥手,斗鸡眼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向一侧墙壁,随后轰然一声巨响,斗鸡眼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随后巫婆莲向我抓来,我也没逃脱被甩出去的命运,直接飞向了远处的血池。
    我心道,妈了个蛋的,我宁愿躺在棺材里,也不想掉进血水里……
    上天似乎听到了我的祈祷,整个身体在空中飞快的越过血池,不偏不倚直接砸进了棺椁中的棺材里,我掉入的瞬间,不怒反喜,心道,里面的宝贝都是我的了。
    就在此时,庄羽的尖叫声传了出来。
    我骨头都被摔散了架,忍住剧痛爬起身,抽出手电扫了棺材一圈,就见棺材两侧内壁倒置着五个大小如一样式相同的陶罐,我使劲拔了一下,纹丝不动,遂放弃。
    随后我发现这个棺材竟然没有底,下面就是玉石台,有日月合抱的图形,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心下狐疑之余,快速爬出棺椁,向庄羽方向跑去。
    庄羽比我们幸运的多,她并没有被不死巫婆莲抓起来,就见一人一僵尸正在那里对视。似乎不是在进行生死决斗,而是在进行比美大赛,这从巫婆莲妖冶的撩起自己的刘海就可以猜想的到。
    我心道,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庄羽毕竟年轻,而且涉世不深,虽然也会些花拳绣腿,也会一些诸如踢裆腿的绝技,这些对付流氓还可以,但对付眼前的不死巫婆莲就丝毫用不上了,如果张含充能活动,定然会不顾自身安危,舍命守护庄羽,但此时张含充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冲上前的我,所以此时我成了她的大救星。
    我还没冲到不死巫婆莲身前,就见它听到风声转过脸来,对我“桀桀”的叫了两声,我很不争气的腿一软,瘫倒在地。
    我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但也不能怪我,巫婆莲桀桀的怪叫声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让我一下子就失去的进攻能力。
    倒在地上的我,脑海急转,希望想出一个对策,这时候看到斗鸡眼被巫婆莲攻击之时,甩掉的背包,忽然想起他身上有火药,于是从他背包翻找出来,然后将火药满满的塞进了一个易拉罐瓶子,然后将易拉罐钻了一个洞,用一根线将里面的火药连接起来,固定好之后就成了一个有很长引信的自制炸弹。
    我靠记忆将炸弹扔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不死巫婆莲身前一寸处。
    这个时候的巫婆莲正一步步向吓坏了的庄羽走去,她前进时,恰好一脚踩在了易拉罐上面,直接将易拉罐踩扁了。
    我大叫道,庄羽快逃。然后就点燃了手中引信。
    引信着火,飞快燃烧,如同火蛇一般在冰冷的镇墓佣身体行距间穿梭。
    第二十一章 勇气的来源
    我本以为自制炸弹,就算炸不死那老不死的妖婆,至少也得炸他个缺胳膊少腿,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引信着到巫婆莲脚下的时候,自动熄灭了。
    它的熄灭并非巫婆莲身上掉下的血水将之打湿,被动熄灭,而是主动罢工,我猜测这和巫婆莲踩了那一脚有关。
    这时斗鸡眼醒了过来,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们两人哇哇叫着壮着声威,就冲了出去,而这时的巫婆莲正伸出手臂向庄羽抓去,而庄羽却如同傻了一样,立在那里动也不动,我估计她和我此前一样,应该是着了魔,动不了拉。
    斗鸡眼也不管僵尸能不能听懂人话,边跑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老妖婆,安稳睡在你的棺材盒子里就行了,干嘛要跑出来吓唬我们?
    斗鸡眼这一骂不要紧,不死巫婆莲转过头,然后我只觉的眼睛一花,她在一瞬间就撞上了正向前冲的斗鸡眼,后者直接撞在了兵佣身上,顿时摔了个眼冒金星,再次晕死过去。
    这个瞬间,我就与不死巫婆莲擦肩而过,直接跑到了庄羽身前,一下子把她抗了起来,然后慌不择路的钻进了右侧的镇墓佣堆里。
    庄羽身材苗条,前胸饱满,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传到我的鼻子中,而且她似乎是害怕至极,在我肩上香喘吁吁,使得她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此时温柔一刻,如是换个场景,定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但此时生死不定,谁还有空去想那些事儿。
    巫婆莲将斗鸡眼撞飞之后,见我抗着庄羽撒丫子飞奔,一个跳跃就追了上来,她行动迅速如同鬼魅,如果不是镇墓佣阻挡,肯定是瞬间就能追上我。
    我左一步右一步跳着s舞蹈施展着魔鬼的步伐,逃避着巫婆莲的追击,似乎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的气息。
    张含充倒地不起,斗鸡眼被摔成骨折只有爬行的能力,庄羽吓破了女胆,此时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躲避着身后老妖精的追击,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快出了镇墓佣堆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跪在了地上,然后我感觉身后一阵风,巫婆莲似乎从镇墓佣的肩上跳了下来,来到了我身后。
    虽轻若无声,但阴风阵阵,本就出汗的后背此时只觉得脊背发凉,心道,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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