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一上车就翻出了自己的小包里的电话,看到数十条未接来电,顿时大感不妙。
    虽说这是预料到的事吧,倒不如说总二郎昨晚没有直接闯到迹部家里来已经不算是最坏的状况了,可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有点怂。
    就不能让她单纯开心的享受完这个周末吗?唉!
    果然一进客厅就看到总二郎那张充满黑气的脸,都掩盖住了显然一夜没睡产生的黑眼圈。
    一见她进来,他就气势汹汹的来到她面前,劈头盖脸到“你居然在那里过夜,你和那家伙过夜,你没说过你要过夜的!”
    “所以不是让你和我一起去的吗?”西门庆耍赖到“自己不去让猪拱了白菜,事后来怨谁?”
    总二郎问题只觉得一串晴天霹雳兜头劈在他脑门儿上,虽然预料到这事不会单纯,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直到自己妹妹真的若无其事的承认了。
    他露出一丝狞笑,一副坏掉了的表情“呵呵!那我去宰了猪可以吧?”
    说着就要冲进房间拿爷爷生前最珍爱的那把武士刀。
    西门庆忙抱住他的腰,死命按住了发疯的总二郎“都说了别用爷爷的刀搞事,小心他晚上在梦里修理你哦。”
    “爷爷已经投胎了,上次去地狱的时候确认了的。”总二郎不听。
    “那成,我就让小祖宗来跟你聊聊,反正他最近老进我梦里来玩儿。”
    “哈?那家伙有完没完?”总二郎怒道,然后惊觉差点被转移话题“不,那个老不休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总之今天我一定要杀猪。”
    “那你也别搞错谁是猪谁是白菜啊。”西门庆无奈道“散了吧散了吧,你妹妹把人家给拱了,这会儿迹部裹着被子在家里哭呢,后悔不应该引狼入室。”
    总二郎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机械般转过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西门庆——
    “你,你居然为了包庇那个混蛋做到了这步。”
    “那你想想这事是不是我会做的吧?”西门庆到“你看他和你不管是力气还是战斗力基本上都相当,套用一下你自身的状况,你觉得就凭我不乐意了他还能用强?”
    “那也是他骗你的。”总二郎固执到“都跟你说了东京的男孩子都是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混蛋,你真以为自己厉害就不会吃亏了?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替他说话,这就是被骗的证据。”
    “拉倒吧,真当你妹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绵羊呢?”西门庆笑嘻嘻到“我可跟某些自诩花花公子,整天玩爱情游戏但行动上怂得一逼的童贞不一样。”
    “说起来你成天嫌弃道明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嘛,只不过那家伙看起来一无所知,你却是用丰富的恋爱史把事实掩盖了而已。”
    “要说起来,我还是玲那种类型呢。”想了想,然后确认般点点头“嗯!没错,玲才是你们之中最敢想敢做的那个,虽然不赞同那家伙混乱的恋爱观,但是人家好歹早就变成大人了,就你这什么都不懂的童贞还来教训我呢。”
    总二郎面皮发红,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方面有被妹妹鄙视的一天,他急忙反驳到“就现在你还敢洋洋得意了是吧?谁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懂的?你哥哥没从良疯玩的时候你还在乡下玩儿泥巴呢。”
    “那你说你初吻在什么时候?”西门庆眉毛一挑,还真跟他杠上了,今天要不把这家伙拍下去,以后还想不想好好享受福利了?
    总二郎正要开口就被她接了一句“你可想好,不是亲我或者妈妈,是真真正正的,可以用来恋爱的女孩子,你亲过谁?”
    “呵!你觉得我还会记得这样的事?不好意思啊,你哥哥亲过的太多,完全没有印象了。”总二郎喝了口咖啡,冷笑到。
    西门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得他额角忍不住开始冒冷汗。
    这下她心里就有谱了,这家伙说谎的时候,表情是破绽的,但有时候在内心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会顺手端起周围的饮料来掩饰尴尬。西门庆一眼就知道。
    “嚯?那咱换一种说法,既然久远的事情记不清楚了,那只要你不是金鱼,总记得最近一个女朋友吧?叫什么名字来着?绫小路?我记得你单方面提出分手,还被扇了一巴掌来着。”
    “正好我有她的电话,问问看某些号称老手的家伙在恋爱期间表现怎么样吧?”西门庆作势打电话“本来兄妹之间也不方便对别人的恋爱太过指手画脚,可有些人就是喜欢挑事,那我不表示出同等的关心岂不显得很没有良心?”
    总二郎一开始还端的住,这家伙一向对他的恋爱不感兴趣,甚至回来之后就拘着他不准抱着新鲜的一时兴趣对女孩子出手,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哪一任女朋友的电话。
    但是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通信显示,卧槽,还真的是大大的绫小路三个字,忙冲过来把她的通信掐掉。
    是继续死鸭子嘴硬?还是妹妹当着他打电话给别人公开处刑——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在你面前冲大冒充经验者的,原谅我吧。”
    西门庆冷哼一声“哪次不是这样?非要断头刀都磨亮了,架在脖子上了才肯就范,最终丢人的又是谁?说了只要我知道的事就绝对有本事证明还不相信,老是以为别人诈你。”
    总二郎羞得想钻地缝,在妹妹的扎心话里头越来越低。
    他能怎么办?女孩子们可爱,他也完全能够欣赏对方的闪光点,也愿意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温柔下更加耀眼夺目的样子。
    可要黏糊的话,陌生的家伙哪里有妹妹可爱?就连之前对小更的动心,也因为自知自己完全没做好准备所以拒绝了对方。
    玲那家伙说过,他对于女孩子的兴趣更像是欣赏活灵活现的艺术品,醉人的温柔就是打磨艺术品让其更加美丽的工具——
    “严格来说,总二郎是个比我更加不得了的人渣呢。”玲这样说到。
    他自然嗤之以鼻,人渣的称号那家伙就收好吧,他不想争夺。
    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或者自己的态度对于逐渐长大的妹妹来说恐怕是越来越重的负担,可大概他永远都做不到放心的对她的事听之任之了。
    西门庆松了口气,人家女孩子的电话她当然没有,通讯录上的那位绫小路只是她的同学而已,而且对方还是男的,只要总二郎稍微做得住一点,对方接电话的声音传过来她就会暴露。
    显然她的运气比较好,嗯!心理素质也更好。
    她揽过总二郎落寞的肩膀“所以呢,别老是仗着自己是男孩子就把所有女孩子当单纯的笨蛋,尤其是以后和女朋友亲密,如果看到人家穿了漂亮的成套内衣,记住啊,你才是被睡的那个。”
    他抬头,艰涩到“那你昨天穿了成套的?”
    “那不是肯定呢嘛,都跟你说了拱白菜去了。”
    说完也不再和他纠缠回房间去了。
    总二郎只能颓丧的催眠自己,是妹妹占便宜了,是妹妹占便宜了,是妹妹占便宜了。
    还是好气哦!!!
    西门庆关上门捂着心口快虚脱,不管怎么说总归是糊弄过去了,一会儿要是总二郎醒过味来敲她门也死不答应了。
    不过是不是该给他找点事来做?省得整天闲的只用来盯着自己了。要不下次她爹开会就让带总二郎去吧?
    西门庆琢磨着给自己哥哥安排活儿,一边褪下项链准备收起来,太后喜欢打扮她,但是又没有时间,所以只能拼命的给她定漂亮的衣服首饰。
    可这条项链却不是随着成批的新款一起送来了,即使她的首饰柜更新了好几轮,还是留着它。
    说是太后某次出国难得的和她爹一起去逛街,然后买下来的,难得的比那些更加珍稀独特,每一件镶嵌的宝石都大有来历的珍品还合西门庆眼缘。
    她输入密码,又识别了指纹,打开衣橱就看见一团火不管不顾的冲自己奔来,窜进她身体里。
    西门庆好笑,就跟被关了一夜的小狗一样。
    等到她放好项链才反应过来,不对啊,特么不是让它好好圈着恶罗王的身体把人看好吗?
    恶罗王呢?
    然而这会儿不管她怎么叫,那家伙都跟犯了错不敢面对一样在她身体里装死,安静如鸡。
    第66章
    西门庆知道自己这会儿已经完犊子了。
    虽然照之前满头包的状况, 她也不认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完美的处理好所有状况,可内心还是抱着一丝圆满解决的希望的——
    万一撞狗屎运了呢?两块钱一张的彩票在未开奖以前都琢磨着是不是能中五百万呢, 这概率总不可能比中彩票还低, 还不兴让人想想了?是吧!
    可现在连最后的路都堵死了,是半点不给人自欺欺人的砝码,西门庆想到一旦恶罗王那家伙恢复自身, 按照他怨气冲天的德行,第一个要找麻烦的就是她或者巴卫。
    虽然她觉得自己冤枉,但挑事这回事吧,动机往往是不讲道理的,别人都主观的认为你对不住他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日哦!她又没有干出骗大龄老光棍攒了一辈子的媳妇儿钱一走了之,凭什么就要被记恨几百年?
    西门庆心理建设了半天还是意难平, 眼刀一扫射向了旁边被她强行扒拉出来, 自觉把事搞砸了缩成一团的火焰。
    感受到她的怒气,火焰一肉眼可见的形式颤抖了两下,就跟做错事的小狗一样。
    但它这会儿就算再拟人,再可爱, 也不能蒙混过关,西门庆敲了敲桌子“什么情况?那么大个人都看不住, 不是说好的灵智已开威力无限的吗?不是说好还有各种各样的功能等待解锁吗?你个三无没办法退货咱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才交给你的事就给我办砸了?”
    火焰摇晃了两下,西门庆能清晰感受到它的意思——
    “很有用?没看出来。再给你机会?可拉倒吧,要是那家伙动作快, 这会儿指不定都已经灵魂和身体融合了,要真的对咱下死手,咱就得提起去地狱吃公粮,真好呢,幸好已经先头去挂上号了,不然咱们俩都得饿死。”
    “说来说去你是怎么被突破的?当时你可是对恶罗王的本体都攻击有效的,没道理现在雾仁一个人类还能从你手上全身而退,更何况你那还不止是火焰围了一个圈,就算遇到难办的情况,自己塑造一个空间把人往里面一藏,外面的人只能望穿秋水了吧?”
    火焰本来还一副颤颤巍巍像是在哭的样子,闻言抬“头”看着西门庆,那样子明显在说‘诶?还能这样吗?’
    西门庆被气了个倒仰,她,她这难不成是高估这混球的智商了?平时偶尔出来调皮,感觉它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尼玛现在的状况来看,根本就是指哪儿叼哪儿的狗狗吧?
    恐怕也就比阿黄聪明一点了,能指望阿黄在混乱的情况作出深刻理性的判断吗?
    西门庆捂脸绝望了,还是自己的错,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跟人类一样能这么独立思考,那不早成精了,还用得着找宿主?
    所以说这么多年它是怎么躲避开那些妖怪或者阴阳师除妖人之类的,没被抓去做武器的?果然是运气吧?运气才是王道吧?
    西门庆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觉得就这么把火气撒在一条狗狗一样水准的存在上不但没任何卵用,好像显得自己更加辣鸡了。
    不过在她还是把事情大概的拼凑了出来。
    雾仁说要搞事,她从来不怀疑这句话,也拿出了相应的警惕。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现在是个实力被砍掉九成九的废柴,身体灵力上来说她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戳死他,可数百年的大妖怪不是白当的。
    那家伙也不是从诞生开始就一味胡闹的没脑子笨蛋,如果真是那样不可控的存在,出云的神明们就算倾巢出动估计也会把这家伙灭掉,根本等不到后来和巴卫兄弟反目。
    端看当时他时不时的教西门庆一些人类的术法,就知道这家伙其实很博闻广学。
    口口声声轻视着人类,但对于其的了解却毫不含糊,和外表的胡闹肆意全然不是一回事。
    按火焰传递过来的信息,那家伙无视了衣橱锁着的门,是直接穿墙而入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式神。
    西门庆没见识过他的全部实力,但想来这种有明确定位的坐标之间穿梭他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果然,那家伙对自己人类的身体即使诸多不满,但显而易见适应良好,妖怪有妖怪的术法,人类有人类的汲取灵力之道,他倒是一点没搞混。
    火焰方一见房间里出现了人,第一反应也是攻击,但不知道那家伙做了什么,它就成了完全的镇静状态了,几乎是眼睁睁由着那些家伙大摇大摆把身体取走的。
    这才是让西门庆最震惊的地方,说实话,她自己对火焰也不甚了解,自己都还在开发阶段呢,虽然火焰听话,如臂指使,但使用的人毕竟是她,武器是无法传递更多信息给主人的,端看主人怎么用。
    这是鬼灯告诉她的道理,不要因为对方有灵智,就指望不劳而获什么都凭空出现在脑海里。
    要说恶罗王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火焰,西门庆估计还是信的。
    一来对方当年在毫无情报的条件下,就把火焰的本质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找鬼灯大叔确认后,和他说的真的基本差不离。
    她可是记得当时找到那家伙身体的时候,他身上还时时带着那簇被封印了,百年不熄的火焰的。
    能将一样东西保存到这种程度,之前研究的功夫必定下过不少,西门庆不知道他已经对这玩意儿剖析到了什么地步,但如果他能轻易的把别人的倚仗玩弄于鼓掌之中,这对西门庆来说无异于又是个晴天霹雳。
    她在卧室里转来转去,心烦意乱的琢磨办法——
    不对,情况应该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如果他真的无惧正面对上自己的话,那次来找她的时候就不会被轻易打发走了。
    一个猛然从决定强者跌落尘埃,又抱有强大执念的家伙,西门庆觉得他即使有耐心,但也不至于机会近在咫尺还不伸手的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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